第40章 最强的剑玉

“辰儿！”走近时，柳令月挣脱了侍女的手，一把抱住了苏辰，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娇柔的美音当中饱含着关怀的颤抖。

“好久不见了，真的好久不见了。没事的，你家的事情我一直有在关注着，也一直在派人四处收集情报。”柳令月的泪水里带着重逢的喜悦和怜惜的悲哀，很快便拉开距离，用手轻抚了一下苏辰的头发，满怀着伤感，“十年没见了，那个小孩子现在长得这么俊俏了。姐姐听说了你收集剑玉的事情了，辰儿没有被打倒，而是一直坚持努力着，姐姐真的为你感到骄傲。不过身在江湖一定要小心，有什么要帮忙的，一定要跟姐姐说！姐姐身体不好，几次想要动身去辙城找你都被制止了。然后听说你在游历天下挑战剑玉，姐姐一直很为你担心。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姐姐一定会帮助你的！”柳令月握着苏辰的手，声音轻柔却神情激动，眼里甚至带着宠溺的神色。

“好的，暂时先到此为止。”秦乐走上前，分别握住两人的手腕。轻轻的把因为久别重逢而激动的两人分开，脸上带着干笑看向柳令月。

“你好，柳小姐。我是秦乐。久闻柳小姐芳名，今日有幸得见。”秦乐做作地笑着，当在苏辰面前向柳令月伸出手。

“噢噢，你就是南剑双侠的另一人，秦乐秦公子吧。幸会幸会，感谢秦公子这段时间对辰儿的照顾。”柳令月怔了一下，忍不住打量了秦乐几眼，看向了秦乐蹩脚的装束，进而又看向了他的脸，很快又恢复了礼貌的神态，伸出指尖轻握着秦乐的手指，微微点了一下头。

“辰…………”秦乐的神色有些尴尬，挤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哪里哪里，这边才是，苏辰幸得柳小姐的照顾，行走江湖才能如此顺风顺水。”

“啊呀，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照顾自家的小孩是应该的，不知道秦公子是在和什么东西较劲，我和辰儿6,7岁就相识，感谢秦公子是理所当然的。”柳令月也摆出一副讪笑的样子，美丽的眼眶眯成了一轮弦月。

“6,7……”

“好啦好啦，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说吧。我还有诸多事务想要请教月姐姐呢。”看着脸孔涨红，较劲吃瘪的秦乐，苏辰感觉又好气又好笑。立刻打断了两人，拉着两人在石桌边坐下。

“这位是我的婢女，夏玉。5，6年前就开始跟我，是绝对信得过的人。谈话不必让她回避。”柳令月拍了拍侍女的肩膀。

稚气未脱的夏玉连忙向两人行礼：“奴婢夏玉，见过两位公子。”

“月姐姐，不知道我的剑……”苏辰从秦乐的窘态中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就先问剑的事情。

“当然已经完美的修复了，这点你自不必担心。虽然现在以经商为主，但柳家的工艺还是值得信任的，丝毫没有退步。”柳令月说着，隐隐有些自豪，“你的剑置于屋内了，等会再带你去取。你一路上的事迹我一直有在打听呢，想必关于禹城你肯定有很多事情想问我吧。我们先说说你的事。”

苏辰向柳令月说明了自己的记忆，以及一路上的情况和各种发生的事情。柳令月全都聚精会神地听完了，最后又湿了眼眶，无限怜惜的目光看着苏辰。虽然秦乐心中有些不快，但是不得不承认，柳令月的脸孔好似艺术品，像是山河画卷当中走出来的佳人，一颦一笑都吻合着传说中一样的绝代风华。

“所以，我想向月姐姐询问一下。如何可以挑战禹城剑玉，那个被称作老爷的人？”

听到苏辰这句话，柳令月收敛了自己的怜惜，而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色看着苏辰。

“辰儿，虽然姐姐十年没有和你见过了。但你对姐姐是有些了解的吧？姐姐自小体弱多病，不曾习武，但懂铸剑识剑，也能看懂不少剑法剑术。听闻这十年间你剑法有成，已是辙城第一。现在又手握两块剑玉，更是睥睨天下，无人能及。”

“月姐姐太夸大了啦，这也有秦乐的诸多帮助的。”苏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了一眼秦乐，秦乐也抿嘴笑了一下。而柳令月还是一副严肃的样子。

“姐姐知道你现在是个中高手。但姐姐不仅识得剑的品色，也识得剑客的品色。老爷那是不世出的高人，虽然你武艺高强，但必然不是他的对手。”柳令月很担忧地在桌上握住苏辰的手，秦乐见状立刻也握住了苏辰的手。两只手长成犄角之势，把苏辰的手夹击在了桌上。秦乐尴尬地咬着下唇坚持着，夏玉和苏辰都投以了极其困惑的目光。只有柳令月完全不在意，继续说着。

“这位秦公子，我一看他走路的姿态就知道他并非习武之人。但是既然和你并称南剑双侠，我想秦公子多半是一个善于识招破招之人。你们两人相互配合才得以在挑战剑玉的路上畅通无阻吧。但是老爷确实不同，不是一般人可以战胜的。”

听到对自己的推论，秦乐忍不住露出了赞许的目光，朗声到：“柳小姐多虑了，只管告诉我们有关这位老爷的情报便是。可能是太久没见了吧，柳小姐看起来完全不知道苏辰现在已经成长得多么优秀了。并且有我从旁协助，我对夺取禹城剑玉有着足够的信心。”

又来了又来了，苏辰看着秦乐那见缝插针的对抗意识就觉得可爱又可笑。而此时秦乐确实是自信非常，沾沾自喜的模样。柳令月抽回了自己的手，思忖着。

“我听闻柳小姐作为禹城富商，一直和老爷联系紧密莫不是担心。莫不是担心禹城剑玉易主，会干扰你的生财之道？”秦乐得意又轻蔑地抽抽鼻子。苏辰皱着眉头在桌下踢了秦乐一脚，示意他不要失礼。

“我和老爷确实是有许多交易和来往。从商人的角度来说，确实不太希望禹城剑玉易主。但是如果是辰儿拿到剑玉，我肯定会欣喜万分。老爷是一个尊贵又令人崇敬的人，但辰儿更是我重要的人。我肯定更加希望辰儿能拿到剑玉，最终让南剑惨案的真相水落石出。只是老爷的剑技确实有如鬼神……我担心……”

“噢……那就是对‘辰儿’没有信心咯？”秦乐继续得意地蹬鼻子上脸。虽然苏辰非常不爽秦乐的失礼，但他逐渐发觉这确实是最好的让柳令月协助的手段。

“那行，我跟你们简单说说吧。”柳令月露出了投降的语气，但眼底闪过对秦乐坚持与自信笑脸的欣赏。

“老爷是三年前出现在禹城的。一直都是戴各种面具示人，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样子，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三年前的禹城尚且处于流寇盗匪猖獗的时代，老爷仅一人提着一把剑，就杀遍了海岸边拉帮结派的流寇。又生擒了禹城作威作福的贼王，一人把城外山寨中的上百名盗匪全部杀死。后来当着禹城民众的面，当街斩首贼王，并悬之西门数日。后来又一招制胜原来的禹城剑玉，前剑玉羞愤难当便自杀了。官府想要调查老爷，被爱戴老爷的民众所制止。原先拥有天下第一楼的财主死前把天下第一楼赠予了老爷。老爷私下散财吩咐人修缮，才有了如今的天下第一楼。因为老爷没有名号，感其对于禹城恩德，并赠予他天下第一楼的财主病逝前对着天下第一楼的方向恭敬地行了一礼，尊称为天一楼老爷。于是禹城再无其他人敢称为老爷。只有不知真身的禹城剑玉才是唯一的老爷。有很多懂武懂剑的义士和好汉曾见识过老爷的战斗，都称他为历代最强的剑玉。久而久之，这个称号就传开了。”

“咳咳。”也许是一口气说了太多话，柳令月此时甚至轻咳起来，夏玉连忙帮忙拍背端水。

“月姐姐你没事吧……”苏辰露出了关切的目光，同时也因为柳令月的话，对这个未知又强大的人物心生些许恐惧感。

“没事没事。小时候开始就这样了，你还不清楚吗。哈哈哈。”柳令月无奈地笑了几声，“老爷每两个月会在天下第一楼里接见我和另外一位大商人。然后讨论这两个月的商业情况。说来惭愧，重剑柳家多半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我作为柳家家主，也只能是用经商的钱温养着重剑铸造坊。不仅购剑者寥寥，也大都是作为收藏观赏之用。”

“扯远了。”柳令月喝了一口茶，“老爷经常会在夜里游荡，寻找剑客比试。至今都是未尝一败。先前就听说了有一个特别厉害的东瀛剑客夜里偶遇了老爷，最终惨败。老爷实力自然是毫无疑问的。你想要挑战老爷可以夜里去街上碰碰运气。不过自然是很难遇上的。另一种方法就是我给你引见了。但是我还是不能赞同你就这么冒然地挑战老爷，毕竟小时候…………”

“我知道。”苏辰用手抓着大腿，“被绑架，差点被谋害了。小时候的我不够勇敢，如果没有月姐姐我可能就死在那里了。但是请月姐姐相信我，我已经不是小时候那个懦弱得只会哭喊的我了，况且我现在有一个非常好的同伴在身边。”

秦乐低着头，忍不住弹舌了一下。

柳令月看向了杯中倒映的自己，又看向了两人：“此逝已经被我差人修好了，但是剑刃新复，还需要接触空气三日。不然轻易用于比武，刃面容易脆断。这三日你先和秦公子在这里好好休息。剑可以使用了之后，再交给你们一个任务，让我看看辰儿现在能不能使我放心。”

“好，谢谢月姐姐！”苏辰站起来，向柳令月鞠了一躬。

“辰儿你先别谢太早。我还有好多好多的话没有说完呢。”柳令月看着苏辰，脸上的笑意衬托出她脸颊上浅浅的嫣红，好似嘴含香草，眼带春波。

“辰儿你知道吗。老爷两年前曾和一位身穿白衣的公子比试轻功。两人战了两天两夜，从城门跑到海岸，踏遍了几乎禹城的每一个屋顶。休息一个时辰比一个时辰，最后惊动了全禹城的人前来观摩，两人光是在天下第一楼的彩带上就转了好几圈。最后老爷输给了那位被称作白影公子的人，以半步之差收获了自己出现以来，生涯第一次败北。”柳令月讲着讲着，脸上充满了憧憬。

“这个我听说过啦，我还和秦乐看到了岸边的纪念碑。虽然惜败那位白影公子，但是这位老爷还真是一个武学奇才。如果有机会也真想找这两人比试一下轻功。”苏辰也暗搓搓地有些激动。

秦乐刚想用“你啊就知道比试。”这句话插嘴进来，结果“你”的音还没开口，柳令月清辉的声线又发。

她似乎是沉稳地，敬重地说出话来，幽幽的语气让人感觉她的温柔有些刻意，却丝毫挑不出毛病。她轻盈又曼妙的语调中，诉说着令人怅惘的事实。

“白影公子，就是被称为轻功天下绝的男人。你的哥哥，苏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