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调任
隔天一早,宋晏宁和钱维朗的风波就占据了各大报社的头版头条。
公寓里,当事人一面小口抿着杯子里的咖啡,一面含笑阅读港媒对于昨天那件事的犀利评价。
“钱氏下堂夫临街一展雄风,地下情夫英雄救美却姗姗来迟。”
这些报社生怕大家抓不住重点,特意突出强调了“下堂夫”和“姗姗来迟”这几个字。
除此以外,那些作者们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在文章里用了大篇幅的笔墨来写宋晏宁的多情。有个不知死活的娱记更是直接将她比作水浒里的潘金莲,钱维朗成了可怜的武大郎,而贺行齐就是那没脸没皮的奸夫西门庆。
宋晏宁看得正在兴头上,贺行齐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行齐?这么早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你看报纸了吗?我不知道他们会这么写,不然昨天就该让人去把他们的相机和照片毁个一干二净。”
宋晏宁倒是不在乎,她笑笑说:“我觉得写得还挺有意思的,只不过连累了你,又被造谣成了我的情夫。你说万一有哪家千金小姐看上你了,我岂不是妨碍了你的大好婚事?”
电话那头的男人沉默片刻,道:“这些算不得什么要紧事。”
“哪里不算要紧事,我前两天还听世叔说起,年底的新年舞会他准备挑几位好女孩给你相看,你可不能被我这个已婚女人拖了后腿。”
有些话宋晏宁不好挑开了说,她知道贺行齐的脾气,只能借着这样的玩笑话半真半假的讲给他听。
男人敷衍地应了一声,又问宋晏宁今天准备做什么。
“在家陪Andrew上课,他的钢琴老师马上就来了。”
说罢宋晏宁用眼神催促还在打瞌睡的宋梁安,让他赶紧把盘子里剩下的东西吃了。
小朋友一面咬着面包片,一面迷迷糊糊地问道:“是uncle吗?uncle今天能陪我一起吃晚餐吗?”
宋梁安的声音太小,电话那头听不清楚,宋晏宁只好又帮他转达了一遍。
“Andrew邀请你今晚来吃晚餐呢,你忙完就过来吧。”
和贺行齐又聊了两句后宋晏宁才匆匆撂了电话,宋梁安也吃完了早餐,这会儿正趿拉着拖鞋准备去洗手。
只是走了没两步,小人儿又折了回来。他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朝宋晏宁张开双手道:“妈咪!你抱我去洗手吧!”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
虽然宋梁安已经能够独立去做很多事情,但是宋晏宁在的时候,他还是想和妈咪撒娇,当妈咪怀里的小朋友。
宋晏宁把桌上的报纸折起来放在一边,眉眼含笑地将宋梁安抱了起来:“好,妈咪抱你去洗手。”
一一
西部地区某办公楼。
会议室外,冯席安正抱着手里的文件来回踱步,等待会议的结束。
这场会议从前天开始举行,没想到一直持续到了现在。里面大大小小的领导坐了好几十号人,正在激烈商讨着新方案的可行性。
“我觉得这不可行!这完全就违背了我们的初衷,是不可取的。”
“张同志,这话不能这么说。这套方案如今在有些地区已经实行推广过了,你也看到了人家报上来的真实数据,确实是有一定成效的。”
“你别跟我提那几个试验区,咱们这里和试验区本质上就不一样,哪里能生搬硬套?到时候出了错误,再想补救可就晚了!”
“可咱们现在坐在这里,不是就在商量怎么能够不生搬硬套,更加合理地运用吗?”
“合理?咱们这么多人讨论了这些天,先不说合不合理,就说如果后面要推行下去,群众能不能配合我们的工作?能不能相信你刚刚提出来的那些数据和图表?”
在场抽烟的人不在少数,会议室里早就变得烟雾缭绕。就算敞开了所有窗户,里面堆积着的烟臭味也还是散不掉。
眼见着大伙吵个没完,坐在长桌尽头的男人用手边的茶缸重重地敲了几下桌面,这才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来。
“同志们,我们现在的重点已经偏离了原本的主题。这个会议的初衷是想让大家看一看我们的新方案有没有不完善的地方,大家再这么一窝蜂吵下去,咱们这个会开十天半个月也开不完。”
男人这番话说完,下面立刻有人举手发言道:“书记,我们不是吵架,我们是在展开辩论。”
眼见着人群种又有躁动的趋势,书记连忙敲了敲茶缸说:“那也没时间给你们展开辩论。这个方案不管怎么样都是要推行实施的,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想一想怎么去推行,怎么去实施。”
这下大家都噤了声,不敢再发表自己的意见。
在推行和不推行这件事上大家还能一起激烈的探讨几个回合,如今真回到正题上,敢发言的人却没几个。
毕竟提建议这样的事情最容易落人口舌,日后推行时如果遇到了困难,只怕又要怪到提建议的人头上来。
一时间,偌大的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书记有些恼火地抹了把脸,他坐在这儿听这群人吵了整整两天。现在让提建议了,一个二个又跟死了一样,屁都不敢放一个。
“说话啊!刚刚不是吵得很激烈吗!”
下面坐着的人脑袋一个个都低了下去,生怕书记叫自己起来说想法和建议。
书记哪能不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小九九,他的视线绕着会场扫了一圈,没一个人敢和他对视。
唯有一人还气定神闲的坐在位置上,正在翻阅手边厚厚的一叠文件资料。
书记像是看到了救星,他清了清嗓子,朝那人道:“绍烨,你带个头,说说你的想法。”
一时间在座的众人俱松了口气。
梁绍烨将手边的会议记录本递了过去,他的脸上满是疲惫,声音也有些嘶哑。
“我的想法都记录在这里了,您看看。”
书记自然看到了梁绍烨眼里的血丝和眼下的乌青,他从会议开始后在这里熬了整整两天。其他人尚且还能休息个把小时,只有梁绍烨全程都在会场负责主持会议和记录的工作。
书记有些不忍心地说道:“行我知道了,这两天你也辛苦,赶紧回去歇歇,等中午吃了饭你再过来。”
等梁绍烨走后,会议室再次安静了下来。书记戴上眼镜认真地看起了梁绍烨递来的会议记录本。其他人则闷头看起了桌上的文件,间或能听见有人低语两句。
“之前不是说梁局要调京市吗?怎么现在还在这边任职?”
“我也不知道,但又听人说他好像要去羊城任副市长。”
“羊城?副市长?怎么突然往那边调?”
“嘘,小声些。我听说是他本人主动请调到羊城去的,京市那边的位置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是去羊城任副市长还不如在咱们这儿继续待着呢,你说他怎么想的啊?”
“我哪儿能知道他怎么想的,我又没读心术。再说了,这也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人家现在调过去指不定是为了再历练两年,等到时候再往上升,那可就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