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们交个朋友吧
郑老大把细小凹凸不平的珠子放在盒里装着，我弱弱道：“能不能给我一颗？最小的也行！”
郑老大笑笑：“可以，你当时不是问我和胡三有什么仇嘛”“咳咳”
我点头，大哥道：“当初就是因为我偷偷藏了两颗珠子在衣袋里，想着回去给妻儿，当时我的儿子差不多十岁了，但是胡三和马二他们觉得我不配和他们一起采珠，轰我走了”
“那两颗珠子你交给你的家人了吗？”
郑老大拿出珠子，我眼中放光：“怎么是金色的，另一棵还是白白的带点玫瑰的颜色，好特别诶！”
“就是因为这两颗蚌珠特别，我才不受控制留了下来”
“你没错，你有家人，谁不希望自己的家人能过上好日子？有好的你会留着，想着念着你的家人，你是个合格的丈夫，一个合格的父亲！”我竖起大母指
“你会说话，但我已经十年没有回去过了，我们老家在乡下，我从家里走到这里都需要半月”
“啊？这么久！”
“还记得我出来的时候我儿子刚满一岁，为了让她们娘俩能过上好日子，再加上我是家中的老大，家里总要有一个人继承家业，所以我就出来了，也不知道芳舒和儿子过的好不好”
“你放心，等我们挣了大钱就回去，回去的路上到寺庙祈福，祈求佛祖的保佑，心诚则灵，大哥一看就是有心人，大嫂她们一定好好的！”
“嗯！”“咳咳”
“那大哥，你之所以带着我出海，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怕胡三他们偷袭你的船，致使你被困海里啰，有我在，他们不敢造次”
“你是小孩子，他们肯定不会乱来，造次？不是他们怕你，是他们不敢明目张胆这么做”
“嗯嗯！”有我在，他们要是敢造次，有朝一日我定让他们付出代价！“大哥，这种情况以后我们还是要注意，以后我下海吧，您就在上面看着，也像其他船只一样，如果周围有危险您就摇绳，而且您力气大，把我拉起轻而易举，也为我们逃跑争取了些许时间，我的水性不错，总该下水，要报答您的救命之恩，您就同意吧！”
我看出大哥的顾虑，大哥止不住的咳嗽：“您是怕我小孩子在水下出意外？不用怕，有事我就告诉您，您不用担心，大哥，您怎么止不住的咳嗽呢？”
覃玉轻拍郑老大的背，郑老大笑笑：“老毛病了，采珠总是没那么容易的，我就是担心你经常下水也会像我这般，咳嗽伴随一生对女儿家来说有很大影响啊！”
“没关系，我会争取不呛水的，但也不能由您一个人下水吧，要是出了事，我同样还是要下水告诉您，就算在船边系上绳子，我也拉不起您来啊，所以您就听我的吧，实在不行明个您下海，后日我下海，再后日您下海，我们换着来怎么样？”“好不好嘛！”
见覃玉撒娇，郑老大：“真是拿你没办法，就这样吧”
我笑笑：“这才对嘛，同甘共苦才是一条船上的人！”
后来每次出海，我们都顺利归来，开出的蚌珠好的不得了，见大哥一直把珠子放着，我不解：“大哥，我们开开的珠子要最后拿去卖吗？”
“对！那时候别的采珠人的珠子都卖完了，只有我有，又不能下海，当然是我赚的钱多”
“大哥智慧！”
郑老大笑笑：“我干了十年了，总不能啥也不懂吧”
“大哥今年多少岁了？”
“三十八”“我媳妇今年三十三了”
“噢，您还这么年轻的呢，这声大哥您当之无愧！”
郑老大笑道：“你小子！会说话也是一种本事”
这日，我和大哥一起回到他家，郑家庄，我：“大哥，你们郑家庄不仅风景美，人更美！”
郑老大笑道：“那是，特别我媳妇，她人越看越好看，村里十年变化了不少，但我媳妇还是和原来一样美，要是你看了，肯定会喜欢的！”
“大哥这么笃定？那我可得好好期待一下”
“那是！我媳妇可是天仙！”
见大哥得瑟样，我笑道：“也不知大嫂是怎么了才看上的大哥”
“当然是你大哥我忠厚老实啊！你嫂子经常这么夸我”
我点点头：“说的不错！这次赚了这么多钱，您也算光宗耀祖了吧？”
“这话说的，我弟才是光宗耀祖，他可是在寿阳任职呢！”
“哦！你看，那是不是你家，真讲究，还贴喜字和对联呢”
“我好像记得我没有告诉他们啊，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回来的？”郑老大不解
“看看就知道了！”我向屋中跑去，门敞开着，就不敲门了，又觉得不好意思，跑到窗口戳两个洞，一看，是一对男女在拜堂成亲，乡里乡亲都笑的合不拢嘴，大哥走到我身边：“你看见什么了？”
我给大哥戳两个洞：“你妹妹真好看！”
“我没有妹妹啊”郑老大一看，里面已经喊到“夫妻对拜”了，夫妻对拜后，大伙起哄：“这新娘子总得让我们瞧上一眼吧！”“就是啊！让我们看看新娘子还是不是像当初一样美的不可方物！”
郑老大揉揉眼，笑笑：“那是我弟弟，我弟弟成亲了，话说他不应该在寿阳成全嘛，这里简陋不堪，怎么能在这里成亲呢”
我：“说不定是想着这里的话你爹娘，也就是他的爹娘也能看见吧，大伙都高兴高兴”
“嗯！”郑老大点头，我：“也不知道新娘子漂不漂亮”
“怎么没见我媳妇啊？”郑老大四处张望，这时，新郎把盖头揭开露出半张脸，郑老大看的瞪大双眼“哼！”我见大哥这般，不解，乡亲中有一人道：“这不是郑老大的媳妇嘛，怎么又嫁给你们家老二了？”
郑老大的娘：“你们有所不知，前不久和老大一起下海的人回来了，是胡三，胡三说啊，老大死了！”眼中含泪：“老大被鲨鱼吃了！连尸体都找不回来了，老大媳妇人年轻，才三十三，还有一个十一岁的儿子，儿子不能没有爹吧？！芳舒也需要人照顾吧！功成也迟迟未曾娶妻，他一直想着念着嫂子，所以功成就娶了她，有何不妥啊！”
“好！”乡亲们拍手叫好，王芳舒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我见犹怜，我也感叹道：“可惜啊！不过，那不是大哥您的媳妇嘛，您没死啊！”
大哥愤然离去，我连忙追赶，跟丢大哥，我在密林里迷路了，找不到出路，原地徘徊，天色渐暗，我急得哭了出来，一个小男孩递来手帕，我接过手帕，男孩道：“好好的哭什么呀？”
“我找不到出路了…”
“别哭了，我带你出去”
“嗯”出了密林，男孩道：“你已经出了密林了”
“谢谢，我该怎么报答你？”
“不用”
“恩人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我这人不喜欠人人情，还请恩人告诉我”
“我叫，就不告诉你！”“我相信缘分，如果有缘，日后我们还会相遇，到时候你再感谢我也不迟”
我看着恩人离开，注意到他腰间的玉佩，奇怪，穷乡僻壤的地方，怎么还有人能在腰间佩戴玉佩？
回到小屋，大哥一声不吭，我端给大哥一杯水：“你肯定在想，人还活着呢，嫂子怎么就再嫁了，您生气，那当时就进去啊，拆散他们，告诉他们你没有死，再和你的媳妇在一起不好吗？”
“不，功成毕竟是我的亲弟弟，我也有十年未归了，的确对不起芳舒，我走前把芳舒托付给了弟弟，这么多年恐怕都是弟弟在照顾芳舒，他们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我的错”
“怎么又是你的错呢？”
“芳舒是当朝宰相的妹妹，我弟弟当年还未中榜，但后来中了状元，总是比我合适的，男才女貌，是弟弟让给了我，觉得我上了岁数，所以把芳舒让给我”
“不，如果芳舒不喜欢你她不会嫁给你，你们家也不是很富有，没有资格逼迫她们家，特别是她的哥哥，肯定是郎有情妾有意才会在一起，才会成亲，要是不爱你早就改嫁了，何必等到现在，如今她是听到你死了的消息心如死灰，为了儿子才改嫁的，女人不是物品，不是能随便让来让去的，你就算不会说话也要记住，她爱你，你也爱她，才能经营好你们的爱情，你既然看见了他们成亲，为时不晚，回去吧，回去告诉他们”
“不，就让她们在一起吧，芳舒肯定也决定接受功成了，若是我突然出现，弟弟不会原谅我的”
“你的事我不会管，我也劝过你了，看在你是我大哥的份上，那日后你也绝对不能再回去，赚到的这些钱你也就留着吧，不要悄悄放在他们的窗台上，不然要是嫂子死灰复燃又不肯和你弟弟好，之前你弟弟所做的努力一切都会白费”
“可是我赚钱不就是为了他们嘛，如果我不能把赚到的钱交给他们，我干脆把这些钱烧了扔了算了！”
“干嘛和钱过不去，它又没惹你，是你自己说不去打扰他们的，那就断的干干净净，不要让嫂子留有念想，你也还是要生活的不是？要是家里有困难，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还是需要你的钱的，不可能他们成亲你就死了吧，那才没劲，你也就不配做我大哥了，把钱给我吧，我有办法”
大哥把钱袋交给我，我：“真没见过还为钱多发愁的，这些都是你之前历尽艰辛最好的证明！你不要我要！”
我出来小屋，不忘念叨一句：“你要是悄悄跳海，就不是男人！”
我来到郑家庄，潜入屋里，把钱袋悄悄放进屉里，正要离开，一男孩起身，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你是谁？要干什么？”
我推开他，连忙跑，他紧追着我不放，又进入密林里，想不到他小小年纪就会武功，我还是被他擒住了，我紧闭双眼：“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不喜欢见血，我不会杀你”小男孩道
我转过身来一看：“是你啊！”
男孩：“是你？你怎么会潜入我家？”
“你家啊？”“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在那家住着，是报恩来着，不信你回去在屉里找找，有我送你的钱袋！”
“谢谢，我就收下了”男孩看起来很温柔，我笑笑：“我们交个朋友吧！”
“你愿意和我交朋友？”
“对啊！你人挺好，我们做朋友，不亏”
“我不认识你”
“我叫茉雪”
“茉雪？”
“下雪的雪，你现在认识我了，我们就是朋友了！”“你叫什么名字？”
“保密，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心思，但还是谢谢你，又进了一次密林，我带你出去”
这夜无月，我看不清路，不小心被石子绊倒崴了脚，男孩背起我，我笑笑：“又欠了你一次”
“以后还吧”
走了不久，男孩放下我：“夜太黑，我也走不了路，想不到你一个女孩这么能跑”
我只是笑笑，男孩取下脖子上挂着的小竹笛，吹了吹，萤火虫就出现为我们引路，看着他的竹笛：“精致小巧，谁送你的？”我们边走边聊
“我爹”“这是我爹死前唯一留给我的物件，你不能打它的主意”
“我真不是偷东西的！”
“我不想知道，对了，你爹是不是郑老大？”
“是，但现在不是了，我爹是郑功成”
“你认这个爹吗？”我凑近男孩，他往后退了一步：“当然，他对我好，从我出生起他就很照顾我和我娘，我娘都认他，我有什么理由不认他，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看起来你还不是固执的人”
“老天虽然带走了我爹，但我又多了一个爹，他还对我们很好，这是上天的馈赠，我为什么要拒绝？”
“好吧好吧”“对了，你腰间的玉佩是谁送的？”
“舅父送的”
“当朝宰相？”
“嗯”“嗯？你怎么知道？”
“我，我，这玉佩寿阳才有，而且就那么几个，肯定是宰相送的，猜都能猜到”
“真的吗？”男孩凑近我，我笑笑：“哎呀，我不是寻常人，我的智慧是你们都惊呼天哪的程度，不要惊讶，一般般啦”
“说大话总会有打脸的时候”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哼！”
“哼！”
“你哼什么？”
“你又哼什么？”
“感觉和你不对付”
“感觉是不准确的”
“要你管”
“我又不稀得管！”
出了密林，男孩：“我们遇见了两次”
“所以呢？”
“保密，下次见面再告诉你”
“好吧，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