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太目中无人了
而被拐走的骰子,原本是最后一粒落定。可经过中间转折,与其它骰子一同停下,这更是运气。
聂苍山机关算计,仍旧是敌不过张明生的运气。正是应了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宵小伎俩终是空。
聂苍山也不等包爽再说别的,从装钱的桶里,捡起新月城的票据。
站起来对张明生说:“阴谋诡计是赌术的一部分,而运气也同样是赌术的一部分。论诡诈伎俩你不如我,可讲到运气,我又不如你。”
他指着鲍金枝妈妈,继续说道:“好好享用你的女人,还有这些钞票。”
聂苍山说完,转身就走,只跨出一步,背对着张明生,说:“这次未能尽兴,我们改日再战。”
张明生连忙摇手:“不会的,我不想再再赌了。而且我也就要走了,准备去上海。”
他又不好意思地说:“再说我也没有赢你,怎么你把这些都给了我?”
第一场平局,第二场张明生输,第三场平一样赢一样。其实三场下来,张明生还略输半筹。
聂苍山回答道:“我本就不为这些而来,我的目的是你。现在目的达到了,这些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
他扬起手中新月城的票据,阴阴一笑,说:“我在新月城等你。”
张明生连忙问道:“你,你要干干什么?”
聂苍山又返回赌桌前,居高临下瞪着张明生:“我要跟你再正式赌一次,你可以选择不来,”
聂苍山晃了下手中的票据,说:“那就不要问我想干什么。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不能赢我。”
他说完不再逗留,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迈步而去。
村民们可不管过程,只知道结果是张明生赢了所有,无不对他生出崇拜亲近之意。
以及盯着那满满一大桶钞票,充满着羡慕与嫉妒。
张明生秉承自己的个性,分文没取。他吩咐包爽,把这些钱还给输了的人,然后起身就要回家。
这一举动赢得满堂喝彩声,大家全部围过来道谢。他想离开,根本不可能。最后被鲍金丝,一把拉进自己的房里。
鲍金丝的想法也有改变,她觉得作为一个男人,本事比脸面重要。于是问张明生:“你真的要去去上海吗?”
张明生点点头,鲍金丝倒也干脆,说:“那,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张明生连忙摇手,结结巴巴地说:“我一个人去,地方还没着落。”
鲍金丝自我感觉良好:“那等你安定了,给我打电话,我再去找你。”
这已经有委托终生的意思了,张明生不善言辞,只好点点头。他想,至于后面的事,到时候再说了。
张明生硬是被金丝妈妈,强留着吃了两顿饭,还喝了些酒,回到家已经晚上八九点。
张德宝大概怕见到他,已经与小兰走了。他妈也对他有所改变,殷勤得像是个贵人,这让张明生有些受不了。
张明生现在可是村里的名人,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大多是来提媒托亲。
仅仅三天时间,被父母或媒人带着,来家里相亲的姑娘,已超过五十人。
姑娘们与他的聊天,不外乎他的赌术修为,以及与骰子王和老头的赌斗。
而她们来的本意,涉及到情感方面的事,竟然只字不提。
张明生不仅腼腆,还十分木讷,尤其一紧张,就口吃得厉害。
而对于男女之事,更是一窍不通。因此每次聊天,三五句话,即把话题聊死。
三天时间,五十多位姑娘,居然没有一人看得上他。甚至大部分女子,都是皱着眉头,与他强行扯了几句,便即离去。
最离谱的是第五天,那个女子脸上有块硕大的胎记,遮住了半边脸。
并且那个胎记呈黑紫色,还高高隆起。即便是这样的姑娘,也仍然是没看上张明生。
这对张明生打击不小,他也是个男人,有着自己的自尊。
张明生从不认为自己,赌术有多高超。而别人对他的嫌弃,却溢于言表,这让他更加自卑。
于是第四天一早,不顾父母及妹妹挽留,执意要离开。
一个怀揣两千万巨款的人,竟然挤公交,再来回换车。花了三个多小时,才到庐城汽车站。
他先吃了碗馄饨,然后去买了车票。一看时间才十二点多,离开车还有半个多小时。
他刚在椅子上坐下来,忽然来了两个穿制服的人,径直走到他面前。
张明生吓得一哆嗦,赶紧站了起来,怯怯地看着两人。
其中一人问他,你是叫张明生吗?
张明生点了点头,有心要问一句,我犯什么罪了?可是吓得说话不利索,最终没有问出来。
幸好他们立即做出解释,说自己是车站保安,有人托他们找一个叫张明生的人。并让张明生稍等一会,那人马上就到。
张明生面上明显松了口气,心里却骂了句:你个臭保安,没事瞎转悠啥?
不过他也很奇怪,谁会用这么大阵仗来找他?可是已经开始检票,要是错过这班车,那就要等明天了。
张明生就要走,两个保安靠在一块,拦着不让走。张明生个头偏小,有心硬闯,终究缺份力气。
正在这时,张余与张齐宇联袂前来。张余开口就说:“赶快跟我走一趟。”
张明生问张余去哪,张余只是说,你跟我走,路上我再告诉你。
张明生不肯,一定要张余先说,不然打死不肯动身。
张余知道他很倔强,只好对他说,新月城有大麻烦,请你去帮个忙。
原来聂苍山离开国安村后,第二天就找到了新月城,要兑现注码。
新月城一下子拿不出四个亿,请他宽限几天。聂苍山不肯,不过他却说,要不咱们赌一把。
如果你们赢了,赌注连同本金,一笔勾销。要是你们输了,新月城归我。
并且聂苍山放言说,给你们三天时间,你们可以去请人。只要有人能赢得了我,我当场放下票据,拍拍屁股走人。
他还承诺说,赌斗方式及时间地点,一切由新月城定夺。
这是完全没将新月城放在眼里,柳传熊刚输给过张明生,心里本身憋着一股气。
现在又来一个不起眼的小老头,如此大言不惭,他受不了哪个激,竟然当场答应。
柳传熊第一个出手,赌的是自己最擅长的骰子。大家每人十粒骰子,谁掷的点数大为赢。
柳传熊用盅摇出十个六,他不无自信的笑出声,很是满意的看着聂苍山。
哪知聂苍山不以为然的捏起一粒骰子,再用中指一弹,将骰子弹到柳传熊面前,与他的十粒骰子混在一起。
这才轻蔑的说:“骰子王,嘿嘿,我就绕你一粒骰子吧。”
聂苍山弹过去的骰子是两点,加上原有的十粒骰子,也就是六十二点。
而聂苍山现在只有九粒骰子,要摇出超过六十二点的数,才能赢柳传熊。
这完全没将柳传熊当回事,气得柳传熊一拍桌子,站起来说:“好,我看你怎么赢我。”
聂苍山不慌不忙地摇盅,也没有什么花哨的动作。就是左摇一下,右摇一下,不过力气用得不小。
摇了足有两三分钟,这才落盅,揭开后一看。九粒骰子已经变成十八粒,每粒骰子都从中一分为二,变成三四两个面朝上。
十八粒骰子分别是九个三与九个四,加在一起是六十三点,正好比柳传熊大一点。
柳传熊输的心不服,口也不服,要求重新比过,聂苍山也欣然同意。
他们连赌五把,从麻将到扑克再到牌九,柳传熊一把没赢,每次还输得十分轻巧。
他这才知道,就赌术而言,与聂苍山比起来,还是相去甚远,无奈地冲了出去。
聂苍山对在场的张齐宇说,我只等你们三天。
张齐宇明知不是对手,也忍不住赌了一把,结果自然是输。
但凡要跟聂苍山赌的,他都来者不拒。张德宝小兰小梅,小虎小红,个个都上去试了一次。
他们就是存着侥幸心理,可赌讲的是真本事,自然没有一个人能赢。
三天时间,聂苍山连败庐城一十七名赌术好手,自此再没人敢向他挑战。
张余是第三天,被张齐宇与小兰硬拉着,并用庐城赌坛被人欺负,你身为会长,应该出手制止的话,给抵到了墙角,他只好也跟聂苍山赌了一把。
他最擅长的是投珠,自从被单伯指点后,这几天勤加练习,也很有进步。
不过张余心里明镜似的,聂苍山如此明目张胆狂妄,一定是有真功夫。自己这两下子,绝对是不够看。
自从投珠败给单伯与张明生后,张余清楚地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之所以出手,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张余问聂苍穹,你想怎么玩?聂苍穹看着面前的空洞说:这样吧,一百个母珠为准。无论哪个洞,你只要投进去一粒母珠,就算你赢。我二话不说,立马掉头就走。
张余心想,最近的空洞,我虽然不能百发百中,命中率百分之九十还是有的,怎么可能会一粒不中?
他在揣摩聂苍山,会用什么方法对付自己?却总是想不通,于是拿起一粒母珠,冲最近的白色空洞弹去。
这么近的距离,他算是十拿九稳。不过在母珠即将入洞时,忽然嗖的一声,又一粒母珠后发先至,撞在他的母珠上。将他掷出的母珠弹开,落在空白处,滚入边上的凹槽里。
张余这下明白了,原来他是用母珠,阻止自己的珠子入洞。
张余心想,高手就是高手,一个比一个厉害。珠子后发先至,还要准头十足,不光需要掌控力道,还要有准头,关键要有判断力。
这比单伯与张明生的手法,更难好几倍。
不过张余没有气馁,他想怎么着也要蒙一个进去,不相信聂苍山一次不失手。
于是开始投珠,开始十粒专门投最近的白色空洞,均被聂苍山用珠子撞开。
接着十粒珠子,他投最后面的红色空洞,不过聂苍山只出手了两次。
因为还有八粒母珠,根本不用聂苍山出手,本身就投不进,只将两粒会进的用母珠撞开。
张余心里是一个大大的服字,光是这份判断力与眼力劲,已属顶尖高手。
不过服归服,张余还是要博到底。他开始用双手投掷,但左手准头差了很多。
他忽快忽慢,或双手一起扔。不过无论他玩什么花样,凡会进洞的母珠,都被聂苍山用珠子撞开。
而失了准头的母珠,聂苍山是一个也没碰。
一百粒投完,他果真一粒没有进洞,张余是心服口服。
聂苍穹却说,庐城毕竟是个小地方,除了一个张明生外,哪有什么赌术人才?
他这话,可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张余当即跟张德宝要张明生电话,想叫张明生出手,为庐城争光。
可是张德宝不待见张明生,没有他的号码,只好给了他妈的电话。
哪知电话打回家才知道,张明生已经走了。于是张余利用人脉,将张明生在车站截住。
其实张齐宇张德宝小兰他们,也不是没想到过张明生。
不过小兰看了张明生与聂苍穹赌斗,估计他也不是对手,这才没有提出来。
关键他们每个人心里,都不想承认张明生有多厉害,在于他的样子,撑不起他的赌术。
张齐宇本来也想到了,被小兰一劝说,也就放弃了。
而张余则不同,他向来只对事不对人。他从心里佩服张明生的赌术,还有为人。
虽然他也不认为,张明生能赢聂苍穹。不过起码比他们这帮人,机会要大得多。
张明生知道事情的原委后,竟然二话不说,瞅准一个空挡,从几人中间冲了出来,然后跑向检票口。
他现在是新月城唯一的希望,张余跟张齐宇当然不会放过。联合两个保安,将他围住,然后合力将他按住。
张余再一把将他抗在肩头,硬生生把他扛出车站。
张明生像杀猪般嚎叫,不过一个不字,从车站里一直叫到车站外,哪个行字还是没说出口,引来无数人围观。
张明生牢记着师傅的话,聂苍山不赌!这是因为根本没有胜算,在鲍金丝家也验证了这一点。
他心里很清楚,上了赌桌,高手过招,输赢不仅仅靠的是赌技赌术,还有临场应变,以及阴谋诡诈与不择手段。
而这些似乎是聂苍山的强项,他却恰恰相反,欠缺的就是尔虞我诈,心机手段,又怎么回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