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丧心病狂
纸巾被不断溢出的血液浸湿，躺在后排的张杰若非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真让人怀疑是否已经化作尸体。
即便再过迟钝的人也该发现问题所在了，为什么同为资深者的他会在这场恐怖片里表现的如同透明人？为什么稍微用上一点强化能力就跟要了命似的？
张杰状态明显不对劲。
手指不断敲击着座椅扶手，赵志观察窗外敌情的同时快速进行着思考：具体原因甄晓与张杰俩人在瞒着所有人，而出于团队稳定有不适合贸然询问……那么，这个‘原因’是否会导致同行之人更加危险？
作为看过死神来了全系列电影的他，真的感觉主神把难度设置的有些过高了，那些死亡设计根本就不是他所能够应对下来的。
虽然甄晓做出了解释，说是因为他们在开场强行改变剧情拿了个支线剧情，导致主神提升难度。但在办公室政治中打了几年滚的赵志，可以明显看出对方有所隐瞒。
要不要脱离队伍去试探一番？
看到天空中衔尾而来的直升机，某个念头从他心底不可抑制的生出：或许聚集的人越多，死神所投入的力量便更大？
零星的建筑群已经出现在道路两旁，野外藏身将近一个星期之后，他们被狼狈驱赶着重新回到了剧情发生地。
迅速拐入一条小巷中，阿龙发出了简短的指令：“所有人下车。”
乘坐交通工具目标太大，根本没办法起到隐蔽作用。现在只能借助复杂建筑环境来躲避追踪者。
迅速从项链中取出各自武器装备，甄晓沉吟了一瞬，又把联络器以及打包好的便携物资分发了下去：“这种环境下我没有办法做到对所有人及时关注，万一受伤或者走散了，想办法先自行处理，我会在第一时间赶到。”
钻入动力装甲而重获安全感的李三随口问了一句：“张杰大哥怎么办？”
“我和阿龙带着走……他现在的伤势一时半会儿不好处理。”把原因含糊的带过去，甄晓目光转向仅存的两名新人：“你们……先跟着他俩吧。”
中年男何盛紧张的根本说不出话来，只顾连连点头。反倒女孩周茹有其他想法，硬着头皮拉住了甄晓胳膊：“甄姐姐……甄哥，我跟你一块吧……虽然没有毕业，但有护士方面的专业的我应该能够帮上一点忙。”
李三正准备说些什么，可视野中却突然闪过某人的手，看着那个代表安静的动作，他鬼使神差的把话咽了下去。
无视了隐约浮现的诡异气氛，甄晓算是默认下来了这种安排：“接下来我帮你们把外貌重新修改一下，应该能拖延一段时间。”
血肉扭动起伏，转眼间几人的面貌又陌生起来。
相互打量了几眼后，众人便分头而动。
……
地下排水管道中，经过长时间治疗发现怎么都无法让伤口愈合后，甄晓与周茹俩人在张杰身上罕见的扎起了绷带，让对方稍微恢复了一点行动能力。
“看来惹人怀疑了。”无聊的摆弄着手中左轮，张杰真正变成了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
“……人之常情，他们又没跟你有过命的交情……话说要不是被你救过两回命，我早就把你给……”男性身份让甄晓稍微找回了初入主神空间的感觉，依稀还记得俩人都是菜鸟时对方被自己信口胡诌忽悠住的画面：“话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上一场的支线与奖励点用途有些莫名其妙呀，好好的超能力不用半路转内功？这条路线据我所掌握的资料来看，太过慢热了。”
所谓揣着明白当糊涂，借助这么一个机会，他趁机把某些不过于敏感的东西摆到台面上，省的后边不小心嘴快给穿帮。当然更主要的是探下对方口风。
通过各种细节，甄晓能够断定张杰确实如原着一般在恐怖片最后遭到了弗莱迪袭击。但问题在于，眼前这个张杰的自主性或者说轮回者身份完整度似乎要比原着中好上那么一些？
那么这个bUG到底处于什么状态？
他似乎并没有如原着那样自暴自弃，以暗害队友来苟且求生，甚至在想办法进行自救。
但在死神来了这场恐怖片中又突然变成了小透明！
问题应该出在中场休息期间，他干了什么？
苦笑着摇了摇头，张杰并未对问题做出回答：“还不到时候……再坚持一下……”
真的还能坚持吗？
都已经被主神给扔进死神来了啊，
在心中感慨着，甄晓忽然有些意兴阑珊。
现实又并非某些三流小说，主角光环开启之下这种无解的恐怖片都能当度假似的趟过去。
或许他自己将会在某个陨石袭击或战术导弹的攻击下狼狈而亡？甄晓自认为没有多少机会存活下来，这也是他任由赵志与李三俩人离队而去的因由所在。
反正都是临死前的挣扎而已。
“或许你应该……”
张杰的话说到一半突然被打断。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电视上传来主持人的解说声：“根据五角大楼的相关人员确认，有一伙携带重火力武器的恐怖分子已经潜入到了旧城附近，将会对公民们的人身安全产生极大威胁。我们建议所有人呆在家中不要外出，国民警卫队与陆战队员会逐步排查危险区域，将这些罪犯送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
沉闷爆炸声从地面传来，离队轮回者们已经跟军队交上了手。
不去深究对方的欲言又止，甄晓把注意力放在了手头联络器上面：并没有求援信息与战况通报，赵志两人似乎真的决定要单干了。
“你们那边什么情况？”出于某种责任感，甄晓发出了一条询问信息。
许久之后，李三略显沉闷的话语从中发出：“刚处理完一场意外……我跟赵志情况还好，没受什么伤……不过暂时没法去汇合了，我的装甲上面似乎被安装了追踪程序，需要花点时间处理。”
想来，情况应该不如他们说的那么轻松，但却固执的没有发出求援。
正在胡思乱想中，外出侦查的阿龙回到了藏身处。
“上方的搜索一直没有停下，并且每个路口都有人在把守。”说到这，他从怀里掏出一部小型电脑：“我趁机黑入了城市的网络中，通过医院信息和个人电话的位置变动对飞机幸存者的现状做了统计。刨除可能存在的误差，已经仅剩了不到二十人左右。”
这行动效率有够迅速的。
甄晓接过电脑随意翻了翻，发现根本没有任何参考意义。唯一能够知晓的便是，那些离队新人们大概率已经被全部淘汰出局了。
“嗬嗬，咳……咳。”缩在角落中休息的周茹忽然剧烈挣扎起来，用力抓挠着自己喉咙。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甄晓赶紧跑到对方身旁，发现她双目泛红嘴唇发紫，属于明显的缺氧表现。
迅速掏出一柄手术刀，甄晓朝着周茹气管部位刺去，伴随着少许血液喷溅，某个仍旧在挣扎蠕动的老鼠暴露在空气中，看它那样子，似乎还想着继续往深处爬。
‘吱吱……’
反手将其掏出后钉在墙壁上，甄晓脸色颇为难看。这种死法委实过于恶心，真要是被对方爬进内脏，以新人体质很难经受得了开膛破肚的摧残，就算从外界把老鼠杀死，也可能引发急性感染。
圣光并非万能，魔法侧的治疗也有着其局限。
‘死神这是在变着法的绕过自身治疗能力啊。’
迅速将口恢复愈合，甄晓随口嘱咐着对方：“任何时候都别放松警惕。”
但这句话等于没说，作为一个刚进入主神空间的新人，怕是连警惕心是什么都不知道，时刻绷紧着只是徒耗身心而已。
忽然，某种奇怪味道出现在周围。
甄晓下意识朝阿龙看了一眼，只见他正合身朝俩人这里扑来。
由特殊环境而滋生出的大量甲烷被未知原因所引爆，又因地下管网连通性而诡异的让爆炸冲击波于他们藏身处汇合，如定向爆破一般把威力给翻了好几倍。
霎时间地动山摇，这片下水道直接被开了盖。大量土石被炸上天空后哗啦啦的回涌，不消片刻都埋到了甄晓大腿位置。
强行咽下因剧烈爆炸而震出的血液，他顾不得治疗伤势，拖起阿龙与周茹二人就向地面上跑去。好在几百点身体属性所带来的加成，让他仍旧能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脱死亡泥潭。
至于张杰那家伙，所有人死了他怕都是活蹦乱跳伤不到一根毛，没那么多闲心去观察。
但危险绝不止于此。
被冲击波震碎的高楼玻璃真正诠释了什么叫天上下刀子，连绵不绝的朝着几人坠落，上面蕴藏的力量竟足以把柏油马路都给凿出坑洞。
而这，也进一步阻碍了甄晓的闪避速度。
不经意间，沉重的钢质广告牌在线缆拉扯下犹如巨人手中的战斧，划出莫名弧线切削而至。
“太小看人了！”甄晓怒吼一声，从项链中取出高爆手雷，张口咬住保险将其拆除后，抬脚将其踢向目标。
特意被调短了响应时间的手雷炸出大团火焰，强行将广告牌和线缆断开连接。让其在离心力的作用下，宣告这次袭击失败。
“先生，可以放我下来了。”清醒过来的阿龙发现自己并未得到治疗，迅速为自己注射了一针肾上腺素来恢复行动力。
此刻不是矫情的时候，将所有注意力全放在周围环境上的甄晓迅速掏出离子枪，把某些潜在隐患给定点清除掉。
“我们已经被发现了，进旁边的大楼！”
在全面戒严的城市中，这番动静根本瞒不住美军。为了不至于在外界成为靶子，他们必须再找一个藏身处。
“小心。”
刚一进入商场内部，甄晓便发现大厅上方悬挂的装饰气球突然破掉，大量五颜六色的纸屑与彩带漫天飞舞，导致能见度急剧下降。
‘嗖~哒……’
于未知处飞来的纤细钢丝绳发出了渗人尖啸，陡然缠绕到阿龙的脖子上，根本不给任何反应的时间，便直接将他脑袋给割了下来。
意识到这一切的甄晓瞠目欲裂，瞬间解开了基因锁。
十步之遥，瞬息而至。
一只手按住对方头部来防止颅腔血压骤降导致的瞬间脑死亡，另一只手则在血肉转化的法术下瞬间崩散，化作大量肉泥将伤口给死死裹住。
正常人脑袋被砍掉后能活多久？
这个答案甄晓不想，也没时间去思考。
处在基因锁状态的他凭借对于身体的百分之百掌控，瞬间将血管缝合、接驳神经，碎裂脊椎被手臂上所携带的骨质所修补。
而后，便是肌腱皮肉。
在一个呼吸之内，甄晓完成了足以让世上最顶点医生惊叹膜拜的外科手术，甚至在阿龙自己反应过来之前，便将伤势给治疗完毕。
冲刺余劲推动着俩人在地面上不住翻滚，撞倒大量杂物的同时也躲开了后续的袭杀。
咳了半天也没咳出丁点东西，阿龙有些茫然的抚摸着自己脖颈：“我刚才……竟然没死！”
“没事发什么呆，赶紧把我扶起来。”挣扎着用一条胳膊撑起身体，开启基因锁外加随后过于激烈的爆发让甄晓浑身都跟散了架一样，有些没好气的朝自己造人发牢骚：“你这条命从来都是属于我的，谁也不能夺走。”
忽略掉对方有些显摆性质的后半句话，阿龙赶忙带着对方转移到相对安全的位置，并将仍旧昏迷中的周茹拖了回来。好在刚才那波连环攻击，似乎没把她当做袭击目标，仅仅是在慌乱中留下了少许擦伤。
发现死亡设计暂时告一段落，甄晓稍微松了口气，这才抽出时间把联络器给取出来：“张杰，你这混蛋死了没？”
“那波爆炸把我堵在了下水道里，好在安全方面暂时不用担心。”从声音上听上去，张杰状态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甄晓朝对方疯狂发起了牢骚：“那就等着吧，我们这边的残兵败将可没本事把你挖出来。”
“照顾好自己就行。”
简单报了个平安后，通讯频道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取出大把能量棒塞进嘴里，甄晓抓紧时间恢复着。刚才对阿龙的极限治疗虽然成功了，但付出的代价也尤其严重。他仓促之间完全榨出了体内的所有圣光之力，连带着精神也有些透支，导致现在思考起来都感觉慢了半拍。
否则他也不至于硬扛基因锁造成的身体损伤。
“真他娘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