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乃一条无尽危路 第47章 杀戮之神与杀人者
“这就是使用神选道具的代价吗？”白羊心里想道，每当他使用匕首时自己的脑中就会响起若隐若现的低语，大概就是杀戮之神的碎碎念了。
而当意识即将被杀意完全占据时，他脑中又会想起提亚马特消散前的话语。
“我脑子里声音可真多啊。”
胸口的疼痛让他想起来自己应该杀个人来恢复伤势。
“现在的你可以被杀掉了吧。”白羊眼中的杀意并未完全褪去，此时的他脑子里还有着吵闹的秦淮歌。
在一遍又一遍对白羊叫喊着。
“杀了你。”白羊轻声念叨着，他身体前倾右腿一蹬，消失在原地，下一刻血烬向着陈虎的胸口刺去。
陈虎还没从白羊心脏碎裂依旧活蹦乱跳的事实中挣脱，就被一股令人心悸的冰冷锁定，他本能地抬起金刀挡住白羊的猛然攻势。
铿锵声传来，白羊一击被阻后身体一歪，如蛇一般绕向陈虎的身侧，暗红色的刀刃划破陈虎腹部的衣服，就在即将要砍在皮肤的瞬间，金光布满陈虎全身。
“金钟罩！”
陈虎大喝一声，当地一声传来，白羊的虎口被震得发麻，他恼怒地骂了一声向后急退，与此同时金光在他身前闪过，陈虎的反击差点将白羊一刀两断。
两人从贴身到分开不足五秒，陈虎惊诧地问道：“你昨天在藏拙？”
白羊将血烬收回，甩了甩右手，“我单独行动的时候比和队友在一起要强。”
陈虎点了点头，“让杀戮神选单独行动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所以。”白羊说着，手中出现一把漆黑的狙击枪，“你准备好死了吗？”
陈虎还没来得及张嘴，枪口冒出火光，他只来得及抬起金刀。
“嘭”的一声，金光破碎，陈虎的身体被震飞，手中的金刀上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凹陷。
“8000积分的穿甲弹都没能把他干掉？”
白羊肉疼地想道，他收起了狙击枪，血烬再次出现在手中，向着倒地的陈虎奔去。
“白羊！其实我们可以好好谈谈！”陈虎赶忙翻身躲过了刺来的血烬，扶着金刀他站起身子，话音刚落他赶忙平举金刀，挡住白羊的下劈。
“我没想过杀你的！我一直以来的目的是拉拢你们！”陈虎焦急的大喝道。
白羊看了陈虎一眼，他长刀从劈变刺，刀尖向着陈虎咽喉而去，陈虎赶忙将金刀上抬，趁白羊露出空档一脚踹向白羊胸膛。
白羊想要向后退却还是慢了一步，身体向倒去，几乎同时金刀向着他的脑袋砍来。
白羊举起血烬想要抵挡，却没想到金刀砍下的同时陈虎全身冒起红光，双臂青筋暴起，金光闪过，刀刃穿过血烬，向着白羊的面门劈下。
刀刃摩擦钢板的声音传来，陈虎震惊的看着白羊，“怎么可能？”
白羊双手抓着金刀的刀刃，死死地向上一推，身子向一侧滚去，一个翻身站了起来。
“从来没有人可以徒手挡住我的金刀。”陈虎死死地盯着白羊流淌着鲜血的双手。
白羊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手中被鲜血染红的头巾在心里感叹道：“竟然被那小丫头救了。”
血烬断裂的瞬间他将怀里的头巾抓在手中，利用骑士不死于徒手的赐福成功挡下了致命一击，但他的左手却实打实的被从中间切开。
疼痛感袭来，白羊是身体轻颤，冷汗顺着额头滑落，他还是没能习惯伤痛。
“秦淮歌是怎么忍受的了双倍疼痛的？”他不由地想道。
白羊站在陈虎的几米处，用头巾将近乎两半的左手系好，他感觉到呼吸沉重，头开始晕眩，身体缓缓变得冰冷。
低头看了眼不断流淌鲜血的胸口和左手，白羊轻哼一声，“难不成我最后会死在失血过多？”
握着自动手枪，白羊对着陈虎不停地扣动扳机，对方看见他掏枪时就已经开启了金钟罩。
白羊无奈地垂下手臂，打了这么半天，对方连个伤都没有。
这让白羊有些沮丧。
“白羊，我刚才和宋晖说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你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吗？”陈虎看白羊显露出疲惫的神色，他赶忙说道：“你也知道，我们真正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活下去。”
白羊抬眸看了一眼陈虎，“杀了你们，游戏才能通关。”
“不，我们会长有道具，能够从游戏中离开，只要你们陪我去找会长，然后咱们把勇圣公会干掉，我们百目就退出游戏，怎么样？”
“什么道具？”白羊轻声问道。
“你见了会长就知道了。”
白羊哦了一声，他手上的土黄色头巾已经彻底变成了红色，白羊想了想，自己已经杀了两个人，再杀一个人不仅能恢复伤势，还能积累杀戮档数，但现在四周只有他和陈虎。
最近的是医院一层靠近大门的护士。
“我难不成为了活下去就要杀无辜的人？”白羊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
“那又怎么样？死在你手里是他们的荣誉。”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刚才是我自己的声音？”白羊被声音吓了一跳，他向后缓缓退去，陈虎则安静地等待白羊的回答。
“杀了那个护士，反正她早晚都会死。”
“可我要是杀了她，我就真的变成杀人狂了。”
“那又怎样？你刚刚进入游戏的时候同样杀了无辜的人。”
“不，不对，那是他们背叛我，他们不是无辜的人。”
“但他们五个不全是背叛你的人，你依旧开枪了。”
“不对，我不会用枪。是你控制我！”
“那又怎么样？是你想杀了他们，我只是在帮你。”
“所以，杀戮之神，你承认一直是你在控制我杀人了吗？”白羊的呼吸变得迟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听不到杀戮之神以外的声音，身体更加冰冷，视野开始模糊，但他的意识却无比清醒。
“不，我从来没控制过你，我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放大你本来的杀欲。”
“那不是...不是我的杀欲，我只想杀一个人！”白羊在心中怒吼，他的视野一片漆黑，甚至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可是那个人已经自杀了，不是你杀的，所以你开始仇恨每个人，不是吗？”
“不！我只杀该杀之人！”
“可是，孩子，你马上就要死了。”
尖锐的耳鸣声响起，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以及陈虎的自言自语，“真把他耗死了？杀戮神选果真是个没有脑子的东西，可惜了，这小子应该积分很多的......”
“噗呲”一声，白羊只觉得右胸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陈虎将金刀刺进白羊的右胸之中，他紧盯着脚下的白羊。
“这回总该死透了吧。”陈虎看着一动不动的白羊念叨着。
而在此时，白羊脑中竟然想起了当初的那只精灵，她也是被贯穿心脏，她临死之前到底在说什么啊。
白羊如今十分好奇，她当初说的遗言到底是什么。
“我的孩子，要不要做个交易？”
杀戮之神略带玩味的声音响起，如同恶魔的低语。
“我不是你的孩子。”
“不，凡是我的神选，都是我的孩子，你们中会有一个人继承我的神位，成为下一个杀戮之神。”
“我拒绝，如果杀戮之神是个杀害无辜生命的疯子，那我宁愿去死。”
杀戮之神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哈哈哈，你真的接受不了无辜者的死亡吗？死亡那家伙可对你的评价褒贬不一啊。白羊，你一直以来误会了一件事情，你的杀欲从来都只是你自己的，如果你没有杀欲，我又怎么会帮你添一把火呢？”
“你当初可是为了活下来可以做任何事情的。”杀戮之神的声音变得严肃而又沉重。
“我作为杀人者，早该接受自己会被人杀的事实。”
“我本来是很看好你的...等等，你怎么还没死？”杀戮之神的声音从惋惜变得惊讶。
“两分钟了！你怎么还没死！”杀戮之神一改之前的波澜不惊，咋咋呼呼的样子让白羊有些错愕。
“怎么还没死？”
白羊和陈虎同时开口。
陈虎吓了一跳，拔出金刀向后退了几步，警惕地看着忽然睁开眼睛的白羊。
白羊低头看着自己被血液染红的胸膛，无力感依旧充斥全身，每次呼吸身体就有一种被切割的感觉，但他却还活着。
脑中的杀戮之神忽然像是发疯一般大叫，“提亚马特！该死的提亚马特！那个蠢女人竟然把自己的心脏给你了！”
“心脏？”白羊的手掌摸在自己的胸膛，正中央的位置传来了强烈的震颤，白羊如同被闪电击中呆愣在当场。
“自己的原本的心脏呢？”白羊想到了从活尸都市出来后被一枪贯穿胸膛昏了过去。
恐怕在那时候自己的心脏就已经被击穿了，之后回到了组队大厅，修复了全身的伤势，自己的心脏又好了。
那么现在呢？
低头看着左胸和右胸，白羊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这下不得不承认她是我第二个妈妈了。”
第二次生命是提亚马特给的。
白羊此时清晰地感觉到手腕的鳞片在触摸胸膛时在微微发烫，“难道这也是提亚马特留给我的？”
“白羊！杀了他！你现在还有机会！你现在是货真价实的半神！你不能死在一个毫无神性的凡人手里！这是对所有神明的侮辱！杀了他！把他的生命献祭给我！”
杀戮之神在白羊的脑子里大吵大闹，这让本就头晕目眩的白羊更加难受。
缓缓睁开眼睛，白羊的人类圆瞳已经变成了和提亚马特一模一样的竖瞳，他看着不远处双手握着金刀的陈虎，对方始终不敢轻举妄动，他的目光在白羊的身上扫过，颤声问道：“你的赐福是不死吗？”
白羊手中红光一闪，一把猩红的匕首出现在手中，他冷冷地说道：“你试试就知道了。”
尽管虚弱感依旧遍布全身，但白羊还是选择了向着陈虎的左侧冲去。
陈虎也不敢有丝毫轻敌，他大喊一声，“破釜沉舟！”
身体骤然变大了一圈，双目通红，无边的战意滔天，如同战神降临一般，高举着金刀向着白羊劈来。
不败金刀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向着迎面而来的白羊狠狠下击。
白羊手中的匕首在刺穿陈虎的护盾瞬间消失，变成了一抹红光，射进他的胸膛。
一道金色弧光穿过白羊的身体向后飞掠而去，打在了医院对面的木屋中，木屋从中间被斩断，弧光才在更远的墙壁上消散。
白羊趴在地上，任由鲜血汩汩流淌。
他想笑，但是一张嘴就有大口鲜血喷出，看着不远处自己的肩膀和手臂，白羊这才发现，原来这样的伤口才不会疼。
“白...羊...你...”陈虎躺在地上，全身的皮肤缓缓溃烂，他的眼球炸裂，口鼻处流淌着鲜血，已经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啊...”白羊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话，但他却不清楚自己的脖子是不是也被削下去了，但他现在还能保持清醒，那就证明目前的他还死不了。
“还好向左扑过去的。”白羊后怕地想道，要是从中间被金光贯穿，那提亚马特亲自来都救不活他了。
血液回流，远处的手臂像是活了一样向着白羊靠来，感受着奇异的暖流在身体中窜动，白羊的脑中响起了杀戮之神的声音。
“我一共有十八个神选，至今为止已经死去三个，每个神选即将死亡的时候我都会找上他们，但你却给了我一份不一样的答案，虽然是靠着那个蠢女人才活下来的，但结果证明了你的实力，加油吧，孩子，杀戮并不是一份罪孽，也不是什么负担。我决定给你一份特殊的礼物，作为你优秀表现的奖励。”
白羊惊愕地坐在原地，两颗心脏怦怦直跳，他有一种被选中的感觉。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放大你的杀欲。”
白羊眨了眨眼，“就这？”
但他没敢说。
“但你以为能控制得住自己本身的杀欲吗，哈哈哈，活下去！为我表演！为我献上一个又一个鲜美的生命！”
一分钟后。
白羊确定杀戮之神已经离开，他长舒了一口气，嘴里嘟囔一句，“这货怎么跟个中二病似的。”
“我听见了，你的打赏积分减半了。”
杀戮之神幽怨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白羊刚要站起来又一屁股坐在地上。
“蠢货，现在这场游戏几百个神明都在看。”
白羊欲哭无泪地走向陈虎的尸体旁边，拔出了插在他胸膛中的猩红毒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