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财富暴增又如何

十一月中旬，位于青云食品厂旁边的学校和医院建好了。这一段时间在香港，李壮和禄蒙灵除了处理食品厂的事，他们其他的主要精力就是放在和工商、教育、医疗等部门打交道当中去了。李壮两口子在陈阿林等人协助下，经过一个多月，现在，李壮在香港的产业结构终于清晰了。

现在，李壮在香港有香港青云实业有限公司，公司董事长兼总裁禄蒙灵，总经理王三友，襄理陈阿林。公司下辖办公室、销售部、采购部、人事部、财务部、运输部、质检部、牛屎粑酒厂、火边子肉干厂、榨油厂、酿造厂。那些在香港的直营商铺现在划归销售部管辖。四个厂的厂长暂时都由王三友兼任，下一步要根据技术和管理能力从各个厂子内部选拔厂长。

马帮队现在正式注册为香港奔马保安公司，朱小峰担任公司总经理，聂孟良和朱小丘担任襄理。现在保安公司已经独立核算，摩理臣山那边的仓库划归安保公司，食品厂这边安保公司宿舍和办公训练场地属于青云公司，但两边租金相互抵消了。青云公司每月只需要付出雇佣费给保安公司。保安公司理论上可以接外面的安保业务，但李壮让他们暂时只做青云公司业务，对外承接业务等下一步十里铺那边最后一批两百人过来再开展。

禄氏育才学校校长是禄蒙灵，还会专门聘请一位执行校长。禄氏育才学校将开设从幼稚园到小学校、初级中学、高级中学十三个年级的教学班。学校可容纳三千名学生入学，还可以容纳两千名学生住宿。学校首先是满足青云公司和保安公司的员工子女入学，然后有空余还可以对外招生。学校收费标准按照教育署规定执行，青云公司和保安公司的员工如果子女入，公司学会有教育补贴发放，实际上就是免费教育，只不过学校是独立核算，不能免收学杂费。学校还设有各种奖学金，这个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现在学校正在大量招聘老师和管理人员，这个也是员工亲属优先。

禄氏医院定位就是一家中小型私立综合医院，将要开设急诊科、外科、内科、妇产科、儿科、口腔科等科室。开设这些科室也是李壮等人在跑了香港多家大小医院后，根据自己这边的实际情况决定的。医院名誉院长也是禄蒙灵，执行院长根据陈阿林帮会的兄弟们调查，李壮亲自去挖了圣乔治医院的一名叫潘杰夫的副院长过来担任。

潘杰夫现在四十多岁，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他二十年前从英格兰牛津大学医学院毕业，后来进入了英格兰皇家医学院任教，十五年前受聘到圣乔治医院才回到香港。潘杰夫擅长外科，他亲自执刀的手术还没有失败过，在香港医疗界名气很大。李壮之所以能够把他挖过来，还是因为潘杰夫在圣乔治医院过得很不开心。圣乔治医院是一家英国人开办的私立医院，对于黄皮肤的潘杰夫等人来说，不管你医疗水平有多高，管理水平有多好，你也只是里面的工作机器而已。不要看为了留住他这个外科高手，圣乔治医院给了潘杰夫一个副院长的位置，但他所提出的一些技术革新措施和医院管理意见却根本没人理会他。这个信息对于正在寻找禄氏医院掌舵人的李壮来说太及时了。看来陈阿林那个帮会的兄弟们还是有些本事的。

李壮和潘杰夫见面后也没谈其他什么，李壮就说禄氏医院可以完全按照你的思路发展，你的收入保证在现有基础上翻倍，医院盈利会拿最少一成用于奖励所有医护人员，医院盈利还会拿最少一成用于医学研究。李壮说这些话是因为他已经通过陈阿林那个帮会的兄弟们收集的信息分析过潘杰夫这个人。对于这种想要在医学上获得更大成就的人来说，直接点最好。潘杰夫听到李壮开出的条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聘请。

潘杰夫掌舵后，禄氏医院的筹建进展非常快，很多佩服、崇拜他的医护人员都到禄氏医院来应聘了。潘杰夫也亲自去挖了几个水平不错的各科医生过来执掌禄氏医院的几个科室。当然，医院筹建这么快除了潘杰夫的个人能力外，相信很多医护人员也是冲着比原来高出好几成的薪水来的。

到十一月底，禄氏育才学校和禄氏医院初期人员基本招聘完毕，在腊月初一这一天，医院和学校同时剪彩开张。当然学校正式新生入学还要等到明年正月元宵节后，但现在之所以开张就是要让学生家长过来提前报名。只有确定了报名人数，学校才好安排下一步工作。而医院开张就是正式开始营业，收治病人了。

因为是新医院，当天并没有重症急症上门，对此潘杰夫没有着急。在这天，潘杰夫安排医院的部分水平较好的医生在医院门口开起了义诊。当然，首先过来参加免费义诊的就是青云公司住在家属楼里的老年和儿童家属。然后就是得到消息的石硖尾西村以及周边几个村子的人。大家对于平日高高在上的大夫免费给看病很是稀奇，都想体验一下。这就导致义诊到下午四点过了排队的队伍还有老长。潘杰夫看到这个情况，只好委托在现场维持治安的聂孟良，让保安公司的兄弟们告知排队的人群，明天后天还有义诊，大家可以明后天再来看病。

三天的义诊过后，禄氏医院的名声算是彻底打出去了。高明的医术，和蔼的态度，还有听说便宜的收费，让禄氏医院短时间内就收治了大量病人，病房几乎都要住满了。为此，很多在其他医院被要求住院的病人，在禄氏医院被医生诊疗后就让回家休养，让很多人为此节省了不少的费用。关键是很多人这样治疗几次后病好了。这下，禄氏医院名声更好了，连许多港岛那边的病人也慕名前来治病。

学校和医院基本走上了正轨，青云公司这边的生产和销售也开始节节攀升。四个厂现在总人数在一千三百人左右，随着本地工人们的技术越来越熟练，现在每天都能稳定生产出六万斤各种成品，其中可以用于销售的商品每天就有近五万斤。其他就是用于窖藏的酒和自用的油。到冬月下旬，因为上海杜老板的关系，福州和济南也有客商前来进货了。现在东南沿海几乎每个省都有了青云公司产品的经销商。

李壮和禄蒙灵盘了一下账，整个冬月，青云公司累计销售了近五十万斤牛屎粑酒，四十五万斤火边子肉干，五十五万杯各种酱料。这个月总销售二百一十六万两，净利润近一百五十万两。关于香港这边的资金，李壮早在去年就在汇丰、渣打、有利三家银行开设了账户，现在每次收到的货款财务部就会去存入这三家银行。当初开设账户时，李壮每一家都存入了一百万英镑的银票。作为大客户，李壮当然有资格和银行谈利息，最后这三家银行给的利息都比较高。现在青云公司收到的货款，不管是大清银票、英镑、港圆、鹰洋、本洋、日本银元、美国银元什么的，存入这三家银行，李壮要求银行一律按照英镑或者港圆换算存入。反正现在在广东、福建、上海一带，英镑和港圆几乎也是流通货币了。

关于资金上，李壮觉得香港确实比十里铺要方便一些，至少这边自己不用费心费力挖地窖存金锭、银锭。石硖尾西村那个院子里，李壮也把家具全部换成了黄花梨、檀木和红木之类的名贵木料家具。在冬月中旬的时候，李壮还应邀参加了一场佳士得公司举办的拍卖会。这次拍卖会上，李壮花了几万英镑拍下了好几副据说是当初夏宫里面的名人字画。李壮现在把收藏也真正是看成投资了。

腊月初十，李小灵和李云翔放假后，李壮和禄蒙灵带着他们启程返回十里铺。关于轮船，李壮已经委托一家实力比较强的轮船经纪公司去订购了一艘新型蒸汽轮机轮船。这艘新船据说是美利坚波士顿轮船公司最新型号的螺旋桨船。从模型上看，这艘船不再像禄蒙灵号一样两边有巨大的明轮，而且烟囱位置设计也更合理，不会再满船飘煤灰了。这艘船是客货两用船，更加注重乘客乘坐的舒适度，货仓设计也比较合理，至少以后不用担心货物淋雨了。不过李壮订的这条船也是排水量两千吨的，因为再大就到不了老井关了。不过据说这船速度能达到最高十四节，巡航速度也能达到十二节。这个速度可比禄蒙灵号提高了一倍。李壮倒是希望快点拿到这艘船，不过这艘船李壮还要等到明年六月才能拿到。这艘船李壮给命名为十里铺号。

他们回到十里铺已经是腊月二十三了，李壮刚好赶上第二天祭灶。于青云说他们再不回来她已经安排李云鹏祭灶了。不过李壮发现，这次回来，五个孩子更加亲热了。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是李小灵和李云翔给另外三个买了礼物的原因。果不其然，没过几天，特别是三个小点的，还不是该吵吵，该闹闹。

于安老爷子快八十了，看起来还是红光满面，精神矍铄的样子。老爷子现在还是每天早晚坚持锻炼，睡前喝一小杯滋补养生酒。不过李壮和孩子们跟着老爷子锻炼时，他发现老人家明显没有以前利索了。对此，李壮也只能心中叹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又能抵抗住岁月的侵蚀呢？不过还好，下一代已经逐渐成长起来了，没见十四岁的李云鹏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了吗。

李云鹏现在已经专职在十里铺学堂教中学几何、数学和物理三门学科了，他是一边教学一边自学马福音给的后面更高深的内容。不过从李小灵这段时间在香港上学情况来看，李壮还是希望他去香港读一下高级中学。这个事过年后再和于青云、李云鹏娘儿俩商量吧。

李壮回到十里铺，于青云以及朱小山、马飞、牛二、朱小江、朱小河、聂掌柜、王大、王二、王小二等人肯定要向他汇报一下这一段时间十里铺这边的各项情况。从众人的汇报来看，十里铺这边的工坊生产还算正常，并没有因为抽调走一批骨干工人而出现产量质量下降的情况。酒楼客栈这一块也是老样子，比较平稳，不过接下来一个月酒楼客栈就会迎来旺季。因为今年开始，十里铺元宵灯会已经正式改称十里铺新春灯会，将从正月初一晚上一直亮灯到正月结束。

为了支持第一次新春灯会，李壮友堂除了正常向分县衙门捐银外，各个工坊和青云客栈都单独请工匠制作了代表自身特点的灯组。今年开始各个商号自制的灯组现在统一安排在富安河十里铺段两岸，分县衙门统一制作的灯组就安排在宽阔的东西、南北两条大街上。

其他松林村、大王山新村、土山村没出什么意外，不过今年的秋收情况倒是让李壮比较高兴，今年几个村子的高粱、大豆、包谷、水稻产量都达到了新高。这些年的丰收一方面是风调雨顺的原因，另一方面当然是几个村大量使用移栽技术和能得到大量的肥料的原因。

至于民团那边没什么特别的情况。神仙居青楼好像怕了，既没有报复，当然他们也找不到人报复，也没有重建富安县神仙居。朱小河经过近一个半月的戒烟，终于戒掉了烟毒，至少到现在没有再犯过烟瘾了。他现在有点不敢见李壮，今天要不是李壮特意让人通知他，他还不想来开会。不过他的事实际上只有李壮、朱小山和王小二清楚，别人看他跟过去也没什么区别。

李壮这两年香港和十里铺两头跑，和十里铺商界那些朋友们喝酒聊天的机会少了很多。这次回来，李壮一到十里铺就安排人通知了走得比较近的几个朋友在腊月二十六中午在青云客栈聚一下。因为他实在是有些话要找人说说。这些话不方便对家人和属下讲，只适合和朋友们向朋友倒倒苦水。

腊月二十六，李壮一到批发市场办公室，聂掌柜就找过来，说是李壮他们运气好，今天一大早客栈就收到了五条青鳝。这五条青鳝有六斤左右，李壮当即就决定中午就用这些青鳝做主菜，其他的让聂掌柜看着安排。今天中午虽然只有一桌，但李壮请的都是十里铺有头有脸的老板，聂掌柜当然要过来请示一下李壮怎么安排菜品。当然，聂掌柜说李壮他们运气好并不完全是奉承话，因为青鳝在这个时节确实不容易碰到，另外就是一斤左右的青鳝才是味道最好的，大了肉质就绵了，小了肉质就散了。

到了上午十点过，听到秘书报告已经有客人到了，李壮才放下那些财务数据，去了包厢。这两天今年的这些数据就要整理出来，好作为腊月二十八给大家发放年终奖金红包的依据。虽然说这个事现在不一定非要李壮做，但李壮既然在家，他也不好意思不帮帮于青云不是。香港那边的年终奖金评定制度和礼品，李壮和禄蒙灵在香港的时候已经和王三友、陈阿林、朱小峰商量好了，到腊月二十八放假那天，也会统一发放。

首先过来的客人是据说这几年越发形影不离的古老板、周老板、田老板三个人，李壮和三人刚坐下不久，文师爷、张老板、余老板也到了，到凉菜差不多上桌时小王老板、胡老板和大李老板才过来。本来李壮今天还邀请了马福音，不过马福音觉得这段时间又被很多中国人仇视了，也就没有过来。李壮一想今天要聊的内容确实涉及到法兰西，也就没有强求马福音。

酒是陈年牛屎粑滋补养生酒，菜是十里铺顶级青鳝鱼片和其他青云客栈拿手好菜，人也主要是十里铺商会人员。大家一喝起来话就放开了。李壮之所以组织这场酒局一方面是巩固一下大家的关系，另一方面当然也是现在他要两头跑，希望他不在十里铺的时候自家商号有什么事朋友们不要袖手旁观，实在帮不了也不要落井下石。当然还有一方面就是倒苦水。

就在今年的七月和八月，连续两个月广州都出现外国人无端杀死中国人的事情，李壮觉得心中十分悲凉。因为已经在和外国人做生意，李壮知道那些在中国淘金的外国人并不都是达官显贵，他们大多都是在国内混不下去的人。就是这种人，到了中国他们居然就耀武扬威起来了，随便就杀人，居然还能逍遥法外，官府在干什么？朝廷在干什么？

而就在李壮从香港返回十里铺途中，法国军队已经在越南和朝廷军队开战了。李壮在上海短暂停留时，从杜老板口中得知，朝廷的军队是接连败退，连主将据说都逃跑了，法国军队已经快要占领越南全境了。朝廷军队再这样打下去，法国军队估计都要打进广西了。

当然，酒桌上大家也聊到了上海的胡老板因为大量囤积生丝，刚好遇到欧洲断了采购，损失惨重的事情。据说胡老板的钱庄在这个月月初已经倒闭了。他的钱庄倒闭了倒也罢了，据说还有一大批钱庄票号受他牵连也岌岌可危了。如果这些钱庄倒闭了，那是要影响全国的呀。

这场聚会从中午喝到傍晚，聂掌柜安排热了几次菜，也加了几次菜，不过看大家谈兴正浓，也好像没有人真正喝醉，就没有劝诫大家。有时候朋友之间的聚会的就是倒倒苦水，吹吹牛，了解了解新知识。

当然也有老板向李壮咨询投资香港的事情，李壮当然没有藏私，就把香港各方面给大家讲了一遍。不过李壮并不看好这几个朋友到香港投资，他们现在都是十里铺顶级的盐场东家，虽然现在盐利润没那么高了，但在一般商人眼中他们依然是巨无霸。俗话说船小好调头，他们船都不小。另一个方面就是朝廷的因素，大规模的盐场东家资金外流一定会引起朝廷重视的。其实李壮这几年一直都有种感觉，一定有人在监视自己，只是自己还没发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