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强买不成搞动作
李壮其实是在帮于青云处理日常工作。李壮现在不管是在香港还是在十里铺，都是尽量多亲自处理一些事情，因为这样就是在帮自己老婆做事。做这些事情李壮是不敢抱怨辛苦的，你就做几天就辛苦了？人家于青云和禄蒙灵长年累月做说什么了吗？
这天李壮又替于青云处理事情，并不是于青云偷懒，而是于青云身体不舒服。其实于青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感染了风寒。不过李壮知道，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就是风寒感染的高发期。这几年，一到了这个时期，李壮就会让各个产业的管事们给工人们安排板蓝根汤之类的药汤，他的目的就是让工人们预防得风寒之类的季节性病症。这些预防药汤还是李壮专门去向白老大夫请教的。
这些年，李壮不光只是关注自家员工的健康，他也希望十里铺的都不要出现那些所谓的瘟疫。他让十里铺民团在巡逻时，告诫十里铺民众保持街面和家庭清洁，在洪水过后，让民团兄弟们给街面撒石灰水，就是为了预防瘟疫。
其实，当时李壮让巡逻的兄弟叮嘱十里铺居民们注意清洁卫生，还是在他和马福音的一次交流过后。他很清楚的记得马福音给他讲过欧洲爆发的那场跨越几百年的大瘟疫。马福音说那时的欧洲，许多城市都是污水横流，便溺满地，鼠虫横行。有时候，走在街上都有可能被浇一头屎尿。另外，因为宗教，很多人没有洗澡的习惯，许多人满身都是跳蚤。马福音当时就很肯定的说，那场瘟疫应该就是糟糕的卫生环境造成的。当然，马福音也不是没有证据，因为两百多年前，正在遭受瘟疫肆虐的伦敦，发生了一场连烧了三天三夜的火灾。这场火灾造成了整个城市八成以上区域被烧毁。但人们发现，火灾过后，肆虐伦敦几百年的瘟疫竟然彻底从伦敦消失了。
当然，那场谈话里李壮还记得，因为城市污水横流，便溺满地，欧洲人就发明了高跟鞋。因为不洗澡，有些人为了遮盖体臭，就搞出了香水。当然李壮印象最深的还是因为清洁问题，欧洲爆发了大瘟疫。
李壮让民团监督居民做好清洁的想法就是，家里家外干净了，蛇虫鼠蚁自然就少了，人的心情都会好一些，外地人到十里铺也会称赞一声干净。人的身上干净了，就生不出跳蚤虱子，至少睡觉能安稳一些。按照白老大夫的说法，人心情好了，睡觉安稳了，加上衣食无忧，那自然就百病不侵了。
当然，一开始，很多人是不相信卫生和瘟疫的关系的，包括李壮自己也是。但是自从十里铺变干净后，这十多年，十里铺真的就再没有大规模爆发过瘟疫，人们就开始相信了。现在，至少十里铺镇城的居民已经很注意居住环境和自身的清洁了。要知道，二十年前的十里铺，和其他地方一样，每过几年总有那么一两次伤寒、疟疾、热瘟病之类的瘟疫出现。在清洁这一点上，李壮觉得，走过那么多地方，目前看来还是十里铺做得最好。
这次于青云感染的风寒，经过白老大夫亲自诊断，确认就真的只是季节变化引起的普通风寒。当然起因还是于青云觉得自己身体底子好，没有喝商号今年准备的板蓝根汤。
李壮这么多年做生意，很少拒绝上门的人求见。他认为，做生意就是要拓展自己的人脉，谁知道哪天这个人能对自己的生意有利呢。不过今天他在会客室见到的这个人倒是让李壮有点意外。这个所谓的意外就是，这人一看就不是做生意的人，反而更像衙门里的师爷，但他一开口就是和李壮谈生意。
“李东主，敝人姓黄，叫黄一鸣，来自京城，现今在裕王爷帐下行走。”
“那黄先生真乃稀客。不知黄先生今日光临弊商号所为何事呢？”李壮一时间没想起裕王爷是谁。心中转了几圈才猛然想起，好像文师爷说过，裕王爷就是周县令背后那个人。
“敝人今日前来，是为与李东主谈一笔买卖。前些日子，裕王爷收到了一些个酒水和吃食。那个酒水名儿倒是奇特，叫牛屎粑酒，那个吃食名儿也有意思，叫火边子肉干。这两样东西，王爷很是受用。敝人添为王爷帐下行走，自然想王爷之所想，急王爷之所急。这一打听，才知道此两种货物皆是李东主商号所出。”
说到这里，这个黄一鸣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水，又满含深意的看了李壮一眼才继续说：
“敝人在这南七北六一十三省倒也有些人脉，若是这样的好玩意儿交予我手，我必然有办法将之销遍大江南北，长城内外。李东主的作坊不知作价几何？”
听到这些话，李壮再是性格沉稳现在也是青筋直跳，心中冒火。他费了好大力气才压下了这股邪火，语气可就没那么柔软了。
“你想要买下我商号之作坊？不知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裕王的意思？”
“你也甭管这是谁的意思，只管答应售卖工坊便可。如若开罪了王爷，你商号之商品可在这朝廷地界上没有出路。”
“哦，那不知你欲出价几何购买我商号之工坊？”
“我知这工坊你已经营多年，自是会出高价。你看牛屎粑酒坊作价二十万两，火边子肉干工坊作价十万两如何。此后你也不用操心那许多工匠之薪俸，得这三十万两巨款，足可让你一家衣食无忧几代人了。”
要说这三十万两少吗？还真是不少。十里铺即便富庶，一个五口之家一月平常用度也就一两银子足够了。那如此算下来这个黄一鸣给的还真不少。可是多吗？十里铺这边的工坊十天就可以产出价值三十万两银子的商品，香港那边更是三四天的产量就能卖出三十万两。相对于李壮上亿两银子的身家，这黄一鸣开价三十万两那就是一个笑话。
“黄一鸣先生，牛屎粑酒坊作价五千万两，火边子肉干工坊作价三千万两。你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请便。”
“你当真不怕开罪裕王爷？”
“你可敢签字画押代表裕王爷？”
“你！你可仔细听好了，拒绝我就是拒绝裕王爷。”
“你可敢签字画押代表裕王爷？”
“那你可别后悔，我会回报裕王爷，让你的商品在这天下无路可行。”
“我等着看你如何让我无路可行！再付送你一句，别傻头傻脑的顶着裕王爷名头被人当枪使，否则事到临头掉脑袋的是你。慢走，不送！”
其实这样的跳梁小丑李壮并没有放在心上，哪怕是裕王爷这种有点权力就放任手下四处胡乱搞事的王爷李壮也不惧。
如今这朝廷，看起来还是那么强大无比，高不可攀的样子，但看看他们在抵抗洋人上的表现，再看看他们在处理现在地方势力上虚弱的样子。李壮内心其实连朝廷都看不起，还会怕你一个只有吏部小小权柄王爷吗？至于跳梁小丑一样的黄一鸣，李壮其实压根就没当回事。现在整个国家内忧外患，那些当权阶层在这个时候还在想着霸占别人财产，李壮都不知道这样的朝廷存在还有什么意义。但如果真正要造反，李壮自问自己没有那个能力。他不想让现在如此美好的十里铺毁于个人的私心，他想尽力让十里铺的民众的安逸生活时间更长一些，毕竟以前老百姓们真是太苦了。
李壮是藐视那些宵小之辈，但是该做的防御手段他还是要做的。他的想法一直都是防患于未然最好，虽然他不怕麻烦，但能不出麻烦不是更好？听了李壮的吩咐后，王小二专门抽调了五个精明能干的暗卫监控黄一鸣。王小二给这五个兄弟的命令就是盯死黄一鸣，不放过他的一举一动，哪怕他回京城也要盯好了。当然如果条件允许，能做到不露破绽，王小二也给了五个兄弟直接彻底解决黄一鸣的权力。
另外李壮当然就是找来文师爷，让他从另一个层面去解决这个事。比如这个黄一鸣万一是背着裕王这样做的呢？或者这个黄一鸣是顶着裕王的名头替别人这样做的呢？
给朱小山、王小二安排好护卫和监视，又和文师爷交流了这件事后，李壮就没再去管那个黄一鸣了。王小二倒是回报，这个黄一鸣在十里铺的几天都是和周县令在一起的，看来这两个人果然都是那个裕王一系的。朱小山现在已经撤回了十里铺街头巡逻的队伍，这样，对于商号产业的防守力量又加强了一些。民团兄弟们也没有以前那么辛苦了。不过定期的训练他们还是逃不了的。
不过兄弟们最近几个月倒是喜欢去大王山训练，因为现在换发的毛瑟枪他们还没有打过瘾。李壮为了奖励努力训练的兄弟，只要打靶成绩优秀的，就可以得到他打的子弹的弹壳。这个奖励并不小，这些铜制弹壳既可以做成挂件，也可以融化成铜锭当钱用。不过兄弟们都不是缺这点钱的人，他们更看重的是荣誉。大家训练都是打一样多的子弹，得到的弹壳越多，说明他们的射击成绩越好，这可是有面子的事情。
到腊月底，黄一鸣和周县令那边果然搞出了一些动作，不过这些动作在经历过费仲良背后搞事的李壮和民团兄弟们看来，就有点可笑了。他们找了一帮人到十里铺李壮友堂各个产业周边转悠和找人打听商号的事情。他们这种侦查不要说民团兄弟们，就是周边居民都能看出不对劲来。周边的居民本就念着李壮的好，有些甚至本身就是商号员工或者家属。因此这些不明所以的外乡探子不光经常被十里铺人忽悠，有时还会莫名其妙的被丢垃圾或者被泼水。
黄一鸣那边的另一个动作就是让去云贵道路上的税关检查点为难李壮友堂的送货队伍。不过，朱小山、马飞、王二等人早就和各个关卡的人员熟悉了，那些税关人员很清楚李壮友堂的实力，并不会真正为难他们商号送货的队伍，反而是把有人可以对付李壮友堂商号的消息透露给了马飞他们。
李壮这段时间其实没管周县令和黄一鸣那些人。年底了，他要协助于青云安排好商号年底的各项事务。今年十里铺各个商号和酒楼客栈总共创造了一千一百万两左右的销售额，又给李壮家带来了超过八百万两的纯利润。这几年其实基本上都是这个利润额。不过明年应该要高一些，因为随着新设备、新工艺的投入使用，李壮友堂十里铺各个工坊的产能进一步扩大了，随着明年几个村子里的养殖场投入使用，商号工坊的产量还会进一步增加。
现在李壮的养殖场，其他都放到了几个村里，只有养牛场还是放在盐场里面的。这样做主要是为了酒坊更容易使用牛粪，当然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工坊尽量避免烙上大规模杀牛的名头。这年头，认真讲起来，大规模杀牛是违法的。虽然火边子工坊有说法，那些宰杀的都是退役老牛，但谁会相信你一个盐都不怎么生产的盐场有那么多老牛呢。就算再加上几个村子，也不可能天天都有退役的牛给你杀啊。李壮是和那些盐商朋友们说了，他们的退役老牛都卖给火边子肉干工坊，但是如果认真调查，工坊依然会有一半以上的牛说不清来路。尽管十里铺很多人都知道那些牛是民团四处搜罗采购的。可是那些牛一看就不是退役的牛。
其实现在火边子肉干工坊和酱料工坊已经在刻意减少牛肉使用量了。但李壮还做不出欺骗买家的事情，为了市场稳定，他只能慢慢减少牛肉使用量。不过现在有了自主养殖和繁育，这倒是又有了一层不违法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