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忆往昔,同学少年

云上城里，一处非请勿入的密室，段无极双眼冒光，色魔一般的模样，口中不住地说着，

“太美了，美人儿，你馋死我了，这皮肤，这光泽，这味道，啊，我受不了了，美人作衣，果然让人神往啊”。

只见他围着一大块地灵石矿，不住地上下其手，灵眼中只有欲望，手里的感觉比最娇媚的女子还要真实。

“断子绝孙，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这副德行啊”。

段无极突然眼神一变，这颇为熟悉的言语，点亮他心中可望而不可即的倩影，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段无极所在的这个地方，可不是一般的房间，禁制多得很，能够无声无息的闯进了，实力肯定非同一般，只不过听到那句称呼，段无极有些不确定，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师姐”？

凭空出现的破天竖着对着他，段无极一时间感慨万千。

段家没有对破天设防，更不会对霸刀妖姬关门。

段无极看着破天刀，还是试着问了一句，“师姐，你回来了”？

“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别叫我师姐，这么多年了，你都老大不小的了，好意思吗你”。

段无极被这般教训，反而心情舒畅很多，“最早以前不都是你强逼着让我叫你师姐，还让我给你偷家里的东西”。

“你那个时候就一小屁孩，多可爱啊”。

段无极头发花白，但是身子很健壮，络腮胡和粗狂的眉毛都褪去了黑色，喊对面如娇花一般的妖姬为师姐，果然很辣眼睛。

段无极转头四顾，真想再见一面，“师姐？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

妖姬如水帘中走了出来，不过身影模糊，“当年鱼游子把我救了，可惜身子没有了，沉睡这么多年，才被人唤醒”。

段无极看到妖姬的样子，一下子有些失神，“师姐，当时我知道真相太晚，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要为你报仇”。

妖姬挥挥手，“有心就行了。你们段家就不是打架的料子，要不然当年也不会让我出头帮你们。这么久不联系你，就是怕你们受牵连”。

段无极献宝一般的表情，“镇魔府和天心宫的买卖，我们从不做，他们奈我何？！”

妖姬看着现在的段家主，想着当年还是青春少年的段无极，“我已经许配给人家了”。

段无极瞬间低落起来，是啊，当年喜欢她，追求她的炼气士这么多，我除了会打铁，保护不了她的。

妖姬有些气急，“这么多年了，你还这样啊，当年就给你说清楚了，我们不合适”。

段无极有些尴尬一笑，“合不合适的，那是你以为的，我就觉得，喜欢你这件事，挺合适的”。

妖姬一时间有些无语，“这么多年，没找一个”？

段无极有些自嘲，“家里面长辈安排了不少，都去看过来，都很好，就是不动心。我这个家主的位置，就是因为无儿无女，无牵无挂，几方妥协的结果”。

妖姬看着他，粗狂的外表下，那双眼睛还是一如当初少年，“对不起啊，辜负了你”。

段无极眨了眨眼，心思一如以前，万般的情意都收起，“不怪你，怪我自己没本事，鱼游子是天之骄子，你中意他也很正常”。

哎？！妖姬瞬间睁大了眼睛，“谁告诉你我喜欢鱼游子的？！就凭他，大鱿鱼！傻了吧唧的，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这下子轮到段无极傻了，“师姐，我实在想不出，这天底下还有谁能配得上你，除了鱼游子，难道是阐、截二教的长老，教宗”？！

妖姬很想打人，她就这么肤浅？

妖姬冷冷地说道，“你们没事的时候是不是想得太多了，我结不结婚，你们瞎操什么心”。

段无极以妖姬比较陌生的一句话收场，“得不到嘛，还不等人想想？我当年做梦梦到你，总会心情好很久的”。

妖姬一脸的嫌弃，“可别是什么春梦，太恶心人了”。

段无极一脸的苦笑，霸刀妖姬一如既往，还是当年那个让人魂不守舍的女子。

“师姐，你这次来，有什么打算”？

妖姬一挥手，破天横在她身后，她随意坐在破天上，“你答应过我，给我打造一副天底下最好的宝甲，这事还算不算”？

段无极听到这里，脸上笑开了花，“早就给你备着了，绝对天下无双”。

“拿给我看看”。

段无极有些害臊，磨磨蹭蹭的说道，“这个不太好吧，要不然明天”？

妖姬眼睛一瞪，“你再说一遍”！

段无极一缩脖子，“请跟我来”！

段无极带着妖姬几个回环，就见到一处小院子，那里明晃晃的有一座坟，“霸刀妖姬衣冠冢”。

妖姬一下子觉得牙齿有些痒，“你就是这么埋汰我的”？

段无极说话声音更小了，“当时以为你魂归了，就把宝甲封禁了”。

妖姬深吸一口气，“打开”！

段无极依言打开，随着墓碑上铭文的流转，一道青光一闪，墓室打开，里面有两副棺材。

妖姬斜了他一眼，他战战兢兢地说道，“误会”。

妖姬呵呵一笑，“好你个断子绝孙的段老二，不用问了，一口棺材里是宝甲，另外一口棺材是为你准备的呗。

你可以啊，做梦恶心我就算了，还要合葬，这破天刀送给你好不好”？

“师姐饶命啊，真不是故意的，我只不过是祭奠的方式用错了，你放心，这里没有第三人出现过”。

“拆了”！

“拆拆拆，马上拆”。

妖姬一刀劈开棺材，就见到一套金丝软甲流光四溢。

段无极这么多年的日子没有白混，赶紧解释说道，“这件宝甲看似软绵，其实内有乾坤。仅仅是材料，段家的子午线和乌金丝就差点消耗殆尽，更不用说那些天材地宝，能用尽用是我的原则。

此甲一改三清天下硬甲的风格，集卸力，五行防护，凝气于一身，不仅能护卫肉身，更能保护神魂，元婴期以下的修为，别想对它有所损毁。

这还不算，此甲能自动修复，不是一般甲胄可比，免去了很多修补不方便的麻烦。这还不算，宝甲最为有用的功能是千变万化，师姐你想想，只要你穿上这具宝甲，以后的衣衫都不用准备了，是不是很无敌，是不是天下无双！”

妖姬原本非常期待，听他说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崩：“你花了这么大的代价，这么多的天材地宝，就换来一个只能防护元婴期道术的软甲”？！

“是啊，最适合师姐这般天仙容颜，当年你不是常常不喜裁缝不懂你的心思，现在有了这件软甲，师姐你的美艳就在一念间”。

“且不说现在，当年我以神魔道立足，元婴期的炼气士，能奈我何？！”

“额，这宝甲还方便修行，有聚灵的好处”。

“我缺你那点灵石灵气”？

段无极越说越没底气，妖姬越问火越大，“宝甲宝甲，就是要在最关键的时刻，能够帮我抵挡致命一击，你到底懂不懂？你是不是打铁把脑子打傻了”。

段无极很清楚，这是妖姬要发脾气的前奏，心里如有神助一般，“生死符，可以镌刻一张生死符，五行宗的生死符”。

妖姬失望到无语，“五行宗的生死符，你买得到”？

“买不到”！

长叹一口气，“这件宝甲能不能再回炉锻造”？

“不能”！

妖姬看着他一脸的怒其不争，“你真的是，我不想说你了”。

段无极看着妖姬模糊的身影，“师姐，你现在要它何用”？

妖姬看他眼神问询的意思很明显，于是坦白地说道，“我有一个意中人，我想帮他”。

“他是谁”？

“夜小天”。

“鱼游子的徒弟夜小天”？

“就是他”。

“何德何能”！

“我喜欢，你管得着吗”？！

段无极无语，小声地说道，“被人追杀得到处流窜，他还不如我呢”。

刀光一闪，段无极头发胡子如微风吹拂，空中掉落一缕。

“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说这种话，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这句话，妖姬收刀在侧，也不理会那件宝甲，转身离去，快要到门口的时候，顿了一下，“往日不可留，好自为之”！

破烂的上好棺材和打开的墓碑，段无极眼底很哀伤。

“段家的地盘上，一只苍蝇都能分辨公母，何况夜小天一行人。三清天下水这么浑，师姐你既然已经死过一次，为何还要飞蛾扑火。

段家从不站队，我也不能免俗。再会了，师姐!永别了，情窦初开时的杨柳依依！”

段无极亲手封好霸道妖姬的墓穴，那副宝甲也随之暗无天日。

他亲手打造的宝物，岂是一般无用的东西，只是时过境迁，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她还是没选他。

他把她葬在这里，那是他记忆中的样子，也是死在他记忆里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