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猜测
“原来如此……想不到愚人众的「博士」……”
颔首沉思，赛诺并未对旅行者说的话感到怀疑。
上次旅行者离开须弥后，小吉祥草王就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会中祂向他以及艾尔海森等一众首批解决须弥神明危机的参与者提议：
「倘若你们以后从旅行者口中得知了某些事情的真相，不用怀疑，大可以放心信任他。」
「因为他在提瓦特的特殊地位，就注定了他将会是一切的见证者。」
怀疑是成为学者的灵魂，但赛诺又和艾尔海森不同，他身为「缄默之殿」力量的传承者，他也能从旅行者身上感知一股玄之又玄的东西。
而艾尔海森虽为天才，但其实力层面，也仅限是人类中的翘楚，终有局限。
（pS：实力以剧情强度为准，个别角色强度可能会颇改动，但不会太离谱。）
所以那次他没像艾尔海森那样对于小吉祥草王的提议抱有质疑。
“兰那罗……你也知道吧？”
接着，旅行者又“简单”讲述了一下重量级的《森林书》，还没说多久，就突然被眼前少年莫名其妙的一笑给打断。
“我说那些矮萝卜大蒜头老是将什么金色那菈和白色那菈挂在嘴边，这么想也是，整个提瓦特都没有你这样的免费劳动力。”
“消灭了无瘤陀……啧啧……听上去就是个比我的名声差不多的存在，你消灭了它，真是一大善举。”
“……你不会说话就别说。”
旅行者表情微妙，他在忍住对这个戴着帽子的家伙一顿疯狂欧拉的冲动。
闻言，少年倒是无所谓，抱手平静道：
“确实，你这样的话，我在这教令院听了不知道多少遍。”
“那白发矮子明知道我同那些还在为拼命进体制的凡人有不可逾越的鸿沟，依旧让我去尝试融入他们……”
“怎么？让我学习他们的美德？懂得尊老爱幼？懂得含蓄委婉？”
“几百年来我都是如此，要我退回去向他们毕恭毕敬，平起平坐？”
“呵呵……”
对于所有人对自己言语习惯上的不喜，少年并没有一丝想要纠正的意思。
语言最初不过是为了更好让集体协调分配罢了。
他本就独善其身，而小吉祥草王想给他的一种归属感与认同感，所以让他加入教令院还当了学者……这一切的行为，毫无意义。
而且，少年又想到了不久前追杀时莫名产生的一种自我怀疑。
如今一想，被世界树删除的自己，就连曾经说的让那些雷电五传的后人向自己复仇都显得如此可笑，如此荒谬。
就好像……自己犯了滔天罪行，但依旧未被制裁。
不过……
上次去稻妻时，那些人居然能喊出自己早已抛却，世界树早已抹去的名字……
或许，这须弥的世界树也并非全能呢。
“根据线索，除了阿帽拦截杀的那些人，其他的，我想……”
说着说着，众人突然听到远处的深林里传来些许细细碎碎的声音。
赛诺面露意外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果然……还是启动艾尔海森的备用方案吗。
“都拿下了……”
嗦嗦——
树叶窜动，几道熟悉的人影陆续出现在他们前面。
“老实点！！！”
用拳头将扣押的人群里面最为叫嚣的人给他一个眼冒金星，一位豪爽的赤棕长发女子将大剑插在地上，饱含怒火道：
“没想到来雨林没多久就赶上这混账事……看来阿如村的儿童失踪案也和这些家伙有关！”
“迪希雅，你怎么也来了？”
看到迪希雅和坎蒂斯都来了，赛诺都有些意外。
“是我叫她们来接应的。”
一道极为沉稳的声音从迪希雅背后传来，接着，那声音的主人便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有关愚人众执行官，且涉及的案件如此违背伦理……自然就不能像平常那样简单处理。”
“但让我意外的是你居然会被他们找到空隙。”
艾尔海森平静道，彩色的菱形瞳孔默默看着赛诺。
虽然没有透露任何感情，但话语间隐隐还是有些许苛责的意味。
愚人众可不是什么小鱼小虾，何况是「博士」麾下的，若非自己提前通知了受妮露邀请而来须弥城迪希雅和坎蒂斯，单凭自己一位文弱的书记官，加上并非沙漠那的「镀金旅团」如此强大武力和协作力的「三十人团」，拦不拦得下又是另一说了。
“抱歉……”对此，赛诺沉默。
“好了好了，是我的原因，因为行进途中我和芽衣恰好和赛诺碰见，然后赛诺没能认清且带着杀意向芽衣攻击……”
见状，旅行者赶紧将矛盾迅速调和，一时的冲动可不能把大风纪官给冲垮了。
“嗯？旅行者？好久不见！”
看到是那个熟悉的身影，迪希雅原本心中的火气暂时被朋友相遇时的喜悦给替代。
“嗬，你们的闲聊，我就不奉陪了。”
转身，压低帽檐，阿帽漫不经心说了一句后，身后的六相风轮出现，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少年身体嗖的一下便消失在雨林之中。
相比团聚，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得去确认。
……
兰巴德酒馆。
“来了？”
迪希雅一行人看到旅行者和那位漂亮的紫发女子来到桌前，接着示意他们就坐。
“嗯，那些犯人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同芽衣坐并排坐一起，旅行者问道。
“已经交给相关的人去审问了，同时我上交了教令院他们加强须弥城巡逻的申请。”
“小吉祥草王不在的这几天，须弥一定要正常运转。”
“你呢，旅行者？”
“我吗，不久前去桓那兰那看望了一下「兰那罗」，好在他们也是机灵，没被抓住。”
旅行者也是说了之前分别后自己还去桓那兰那的原因。
“没被抓住？愚人众抓「兰那罗」干嘛？”
迪希雅有些疑惑。
“你觉得兰那罗是什么？”
这时，一旁阅读从璃月传过来的架空历史小说的艾尔海森问迪希雅。
“额……我不太了解，从妮露，我只知道「兰那罗」是一群小小的，受到惊吓多会钻进土里的小生物，貌似是小吉祥草王的眷属？”
“那你觉得「兰那罗」特殊吗？”
艾尔海森继续问。
“嗯，存在于大部分须弥人模糊的童年印象中，也是神明的眷属，那多少也比人类特殊很多吧。”
迪希雅端着酒杯，斟酌道。
“艾尔海森先生，您就不必这样弯弯绕绕问迪希雅了，您有什么直说的话说来便是。”
这时，一旁的坎蒂斯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比起我单方面的陈述，你适当的思考是对你一种锻炼，也是一种对我的休息。”
“像我这和沙漠打交道的粗人，顶多思考如何在沙漠生存，接委托什么的……你问这种和我本身没太大关系的问题，抱歉，就算回答了也差不多和答案差个十万八千里。”
“……”
闻言，艾尔海森表情没有太大变化，端起酒杯，微抿一口。
然后看着旅行者，缓缓开口：
“我想，关于儿童失踪案，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引出「兰那罗」吧。”
“世人都知道愚人众「博士」热衷人体实验，在抛弃世俗伦理道德下的科学，他的技术确实位列提瓦特的顶尖地位。”
“愚人众先遣队中所有的改造人都出自他手。”
“但究其原因，还是他那近乎扭曲偏执的理念，对人体奥秘的极度追求。”
“我也看过他早些年试图融入至冬学术界发表的论文，虽然都是他的手下帮他整理归纳的，但不可否认，字里行间都是他对生命的冷血漠视和对生命的高层次追求。”
“数百年前便加入愚人众，期间进行的人体实验次数，获得的数据样本早就趋于饱和。”
“所以，他还执着于儿童人体实验几率应该很小。另外，真要做实验的话，拥有更高精神力灵魂力的成年人是更好的选择。”
对于「博士」早些年，他从不掩饰他主导的各种实验下获得愚人众人体生命技术后的各种实验心得，毕竟当时在女皇大人的眼皮底下，单开一枝还是困难。
他也乐意向世人展示着没有被伦理道德束缚的生命科学那足以称得上恐怖的进步速度。
即使当时面临着七国学术界上下一心的口诛笔伐。
只不过后面积攒了自己的实力，加之自己偏执疯狂，500年间也吸引了不少很多崇拜他的疯子，狂信徒。（世上从不缺异类，也从不缺疯子。）
明里暗里，阳奉阴违。
如今的他，倒有了自己的势力，在完成丑角和女皇大人的任务后，已经半脱离于愚人众了。
“既然你之前说过，他原本是个凡人，却活到了现在，自然是利用了不同于常态的生命力量。”
“而须弥作为草之国，草又是七元素中除水外最能代表生命的元素，加上去年须弥我当任一段时间的代理贤者。搜查过程查到那时的博士搜索虚空中的关键词便有「兰那罗」……”
“结合最近发生的事……一切似乎可以很好的串起来，不是么？”
说完，艾尔海森又浅尝一口淡酒，并没有对眼前的旅行者接下来的回答而做准备。
毕竟讲述中，赛诺透露出的表情，艾尔海森便知道……
他的猜测，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