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文塔

夜色降临，星垂四野。

玛西亚和西弗勒斯一人夹着一个灰扑扑的望远镜，慢吞吞爬上天文塔的螺旋台阶。

莉莉今晚没有天文课，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西弗勒斯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你的那个火焰……能不能教我。”

他看起来思前想后了很久，才有些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玛西亚停了下来，居高临下地看向他。他们刚好停在一扇花窗旁，月色与星光透过彩色玻璃，在她脸上洒下斑驳的影子。

倘若玛西亚不张嘴说话，那她的皮囊的确可以称得上美丽、神秘……不断吸引人去探究她的秘密。

玛西亚：“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的。”

西弗勒斯：……

那种神秘感烟消云散，西弗勒斯现在只觉得牙痒痒。

“不过，我应该可以把这个借给你……伸手。”

黑色的火焰再次从她掌心出现。近距离观察它，西弗勒斯才发现，黑色的火焰焰心其实是苍白色。玛西亚举着火焰靠近他，他并没有感到灼热，而是一阵冰冷的风。

西弗勒斯仿佛被蛊惑了，他愣愣地伸出手。

玛西亚持火的右手与他十指相扣。黑色的火焰在她手里丝毫没有燃烧生命力的凶恶，它近乎温驯地缠绕在两人的手掌上。一阵冰冷的力量涌进他的手臂，在这阵感觉褪去后，火焰的温暖才从他的骨骼深处冒出来。

“好了。”玛西亚抽回了手，“要用的时候直接扔出去就行。”

“就这么简单？”西弗勒斯匪夷所思，这么神秘的魔法不应该有一些高端的使用方法吗？

“别的用法我也不会。”玛西亚坦荡地回答，她转身继续爬台阶：“快走，要上课了。”

天文学教授是一位挂着大大黑眼圈的女士。“我是奥罗拉.辛尼斯塔。天文学顾名思义，是研究星星运行规律的学科。有些占卜学派把其与未来相联系，但我认为，行星运行的轨迹是精密而准确的……”

第一节课的内容只是让他们在夜空中找到北斗七星，并在羊皮纸上画下来。

玛西亚在这堂课上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滑铁卢。辛尼斯塔要求他们边看边画：双眼睁开，一只眼看望远镜，一只眼在羊皮纸上画出星星。玛西亚只能先看望远镜，再低头找羊皮纸。

辛尼斯塔看到她的动作，皱起了眉头。

“格洛恩小姐，我记得我应该讲过，记录星星位置时不要先看再画。”

“是的，教授，我明白。”玛西亚的态度诚恳极了，“可是我只有一只眼睛。”

看到玛西亚眼睛的辛尼斯塔教授沉默了。

辛尼斯塔教授：我真该死啊！

西弗勒斯弯了弯眼睛，在玛西亚回过头来之前迅速装作面无表情。等到辛尼斯塔教授走远，他才欲盖弥彰地低头咳嗽。

又画歪了的玛西亚一低头就看到旁边小伙伴肩膀在颤抖。她把西弗勒斯的羊皮纸一把薅过来：“好心的斯内普先生，眼睛借我用用。”

西弗勒斯差点没绷住：“好心的格洛恩小姐，你可怜的朋友一会还要去关禁闭。”

玛西亚两三笔画完，和西弗勒斯一起去交作业。或许是良心因愧疚而隐隐作痛，辛尼斯塔教授大笔一挥给他们两个都打了o，就放他们下课了。

玛西亚没看见的是，几个女生看她离开，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就站起身。

西弗勒斯还要去打扫图书馆，和她在一个分岔路口告别。玛西亚一个人慢慢下着台阶，突然发现这种独处感很新奇。

自从认识了西弗勒斯和莉莉，她就很久没有孤单过了。

她放空思绪，走得慢吞吞。她的肩膀忽然被人撞了一下，几个斯莱特林的女孩从背后追上她，把她围在了楼梯下面的阴暗角落里。

玛西亚眯了眯眼睛，想起来领头的女孩是在分院仪式上嘲讽过她和西弗勒斯的人。

“莱斯特兰奇，有何贵干？”

伊芙琳.莱斯特兰奇看玛西亚即便被这么多人堵在角落，脸上还是一派让人讨厌的平静，心头怒火烧得更旺：“格洛恩，你有什么可骄傲的？今天你的守护神可不在这里。”

她背后的女孩们一阵讥笑。

“听着，一个孤儿，就老老实实地过孤儿应该过的日子。你以为使劲表现你自己，就能傍上别人吗？”

伊芙琳.莱斯特兰奇想起了自己在休息室里嘲讽西弗勒斯.斯内普和玛西亚.格洛恩的情形。

她原本以为，以她纯净荣耀的族谱，足以把这两人贬到泥地里；可结果是她遭到了级长卢修斯.马尔福的训斥。

“住口，莱斯特兰奇，不要让我说第三遍。”铂金发色的马尔福坐在扶手椅里，眼神像刀一样冷酷：“至少他们两个都比你更有潜力。”

一阵笑声响起。莱斯特兰奇从未觉得自己这么丢脸过。

或许是看在同为神圣二十八家的面子上，卢修斯补充了一句：“他们的倚仗只有自己。要想被那位大人看重，你有比他们更多的优势。”

或许他是在提点伊芙琳可以从家族势力入手，博取那位的看重——但莱斯特兰奇显然会错了意。

他们的倚仗只有自己？那就是她所有的行为都不会被追究。

斯内普开学第一夜就教训艾伦.罗齐尔的事已经传开了。他们都认为这是此人值得关注、潜力无限的表现。

而玛西亚.格洛恩，只有上课时的灵光一现，看起来是个躲在斯内普背后的无用之人。

所以她挑了玛西亚独处的时间，好给这个孤儿一个教训，让她“安分守己”。

她没想到的是，格洛恩看起来油盐不进。不管是莱斯特兰奇的威胁还是跟班们的推搡，格洛恩的表情都没有改变。

似乎她们的表演不足以让她动摇半分。

那种难以言喻的恼怒烧得更旺。莱斯特兰奇自然而然地把玛西亚的平静理解成沉默的傲慢。

一个纯血贵族的尊严绝不能让一个家世不明的孤儿践踏。

她猛地举起魔杖：“瞎眼的孤儿，你和混血、泥巴种都应该去死——”

“钻心剜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