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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不一般的聂老头

“你是指权力与利益的均衡之道?”王逸飞咀嚼着父亲的话语,眼神中闪烁着深思熟虑的光芒,缓缓问道。

“正是,”王化忠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抹洞悉世事的光芒,“说到底,为官者,实则是利益的调配师,官场的风云变幻,皆围绕此核心旋转。故而,欲善其位,必先明了权与利的真谛。”

“利益,千变万化,”王化忠语重心长地继续,“譬如党争之时,自身之利,盟友之需,政敌之图,乃至中立者的考量,皆需兼顾,否则,便难以在这盘棋局中游刃有余。”

“及至日常政务,同事的期待,上司的满意,下属的福祉,亦不可偏废,否则,任你如何努力,终将寸步难行。”

“个人、集体、国家,三者间,你需划清一条清晰且不可逾越的界限,一旦触及,便是万劫不复。”王化忠言罢,举杯一饮而尽,杯落桌面,竟未察觉其已斜倚,显然,酒精已悄然侵袭了他的理智。

“娘,给爹熬些绿豆汤吧。”王逸飞望着父亲泛红的脸庞,忧虑地对柳玉香说。

“我没事,别忙活。”王化忠摆手拒绝,却话锋一转,继续他的高谈阔论,“在这片土地上为官,自有其独特之处,即便是体制内的老手,也未必能窥其精髓。唯有通晓历史之人,方能洞察其中的玄机,因中国官场,底蕴深厚。”

“哦?此话怎讲?”王逸飞急切追问。

“首要之事,你须知官场之内,内斗非但不避讳,反而……”王化忠以筷轻敲桌面,“无论哪级政府,派系林立,矛盾相生,内耗不断,上级往往视之常态,甚至暗自庆幸。”

“反之,若下层一片和谐,看似团结,实则令上层不安。如此,易使下层结成铁板一块,不利于上层操控大局。此点,你日后需细细揣摩。”

“整天勾心斗角,还怎么做事呢?”王逸飞挑眉质疑。

“斗,自然有其规则,”王化忠笑中带讽,“他们会设定框架,众人皆在其内。框内之争,无论多么激烈,无人干涉。但记住,不可越界,尤其不可跳出框架,否则,好日子便到头了。”

“框架……”王逸飞轻声重复,似陷入沉思。

是啊,许多事,亲身经历,听人言传,书中所载,原本零散、抽象,此刻却仿佛串联成线,清晰可见。

这一夜,家人围坐,饮酒谈笑,忘却了挂职的不快,甚至忽略了家中尚有一人未归。是真的遗忘,还是刻意回避,以免破坏这份难得的温馨?

然而,该面对的终将到来,无论你是否愿意。

“成才,起床了。”

次日清晨,王成才尚在梦乡,被猛然唤醒。他揉着惺忪睡眼,只见大哥王逸飞正俯视着他。

“大哥,你怎么起这么早?”王成才迷糊问道。

“你打算何时起?”王逸飞轻轻拍了他一下,“看看现在几点了?”

“几点了?”王成才猛地坐起。

“都九点多了,”王逸飞白了他一眼,“早饭都快凉了。”

“啊?看来昨晚喝多了。”王成才恍然。

“喝了那么多还没吐,酒量不错嘛。”王逸飞笑言。

“你还说,我半夜起来喝了好几次水。”王成才苦笑道。

“多练练,以后七八两不在话下。”王逸飞调侃。

“哪有你这样的哥哥,老是怂恿人喝酒。”王成才撇嘴。

“说正事,”王逸飞忽而严肃,“成义昨晚为何没回家?”

“这……我不知道。”王成才闻言,心中一紧,支吾道。

“撒谎?”王逸飞冷眼一瞥。

王成才被这目光一扫,不由紧张,小心回答:“他,可能是去打牌了。”

“打牌?一夜未归?”王逸飞挑眉。

“好像是。”王成才低头。

“多久了?”王逸飞面无表情。

“妈说,大概半年多了。”见大哥未怒,王成才稍显放松。

“明白了,起来吃饭吧。”王逸飞语气平淡。

王成才望向大哥,却读不出任何情绪,这让他更加忐忑。

早餐桌上,王逸飞随口问道:“爸,听说成义迷上了赌博?”

“唉,这事迟早瞒不住你,”王化忠叹气,“但我希望你不要为此分心。”

“不妨事,告诉我详情。”王逸飞耐心询问。

“其实我们也是两个月前才发现,”王化忠神色黯然,“听说他已赌了大半年,外债累累。”

“在外欠债?”王逸飞惊讶,“他从未向家里要过钱?”

“要了,”王化忠又是一叹,“这半年多,他陆陆续续从家里拿走了三千多,我们还以为他是交了女友,便没多问。谁知,他不仅输光了这些钱,还向外人借了债。”

王逸飞眉头紧锁:“你问过他,总共欠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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