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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膝枕

跟聪明人交流就是省事。

见意思已经表达清楚,凌云致没再说其他,低头专心回复消息,回完一圈,只觉后颈微微酸涩。她放下手机转了转脖子,瞥一眼身边,孟宴臣正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静默片刻,她往那侧一倒,枕去他的腿。

孟宴臣瞬间如遭雷击,“凌——”

他低下头去,正好对上凌云致的眼睛,映着凝白的灯,波光粼粼,看得他连脱口而出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茶几上,手机持续震动,提示灯一闪一闪。

孟宴臣轻轻吸气,“有人……找你。”

他挪不开视线,只好让对方挪开视线。

但凌云致对此无动于衷,“他不重要,”说着捉了他的手放在脸侧,拿脸轻轻蹭了一蹭,温言软语道:“你才重要。”

这话实在撩拨,偏她眼神又始终只看他一个。

孟宴臣如同被框住,眉心蹙着,闭了闭眼,“……凌云致。”

“嗯,怎么了?”

“……”他匆忙别过脸去,手指微微一动,似有退却之意。

凌云致敏锐觉察,便猛地抓紧他胳膊,一手抓着、一手按着,牢牢控制着他贴在脸侧。

只是,她动作暧昧,语调却清淡冷静:“孟宴臣,你当初找上我,提出交往目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和声音让孟宴臣勉强找回呼吸。

“离经叛道,放纵自我。”

凌云致又问:“那我的目的是什么?”

“……”

跟他上床。

孟宴臣是清楚这件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在此时此刻却迟迟无法说出口,好像只要一开口,眼下尚且隐晦的气氛就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本能地规避这种走向,潜意识也在逃避凌云致突然的亲近。

然而对方却不打算放过他,她执拗地凝望着他闪避的眼睛,一字一句剖开:“我的目的是,和你春风一夜。”

一时间,孟宴臣气血上涌。

好奇怪,当时在酒吧包间里听到这句话时,他心中明明平静如水,毫无波澜,而今却——

他再一次想抽开手掌,凌云致依旧死死按着他,甚至用力拽了一把。孟宴臣身形一晃,下意识回头看。

她质问他:“现在这样你就受不了,以后怎么办?我怎么办?这是只靠我一个人的努力就能完成的吗?你既然拉我下水,就要负起责任。”

孟宴臣知道她说得对,“……我只是,不适应。”

牵手什么的都还好,做一下心理建设就能很快接受。

但现在……不知是气氛不对还是时间不对,又或是空间也不对,总有种超脱掌控般的暧昧。

他甚至出现了轻微的呼吸困难。

凌云致眯了眯眼,想起孟宴臣几乎没有在白月光那里得到过反馈的事情来。

“你是不是没有和女孩子亲密接触过?就比如约会啊、牵手拥抱什么的?”

这个问题,孟宴臣没回答,但有时候,沉默就是一种答案。

她垂眸思索良久,问他:“你知道爱情三角理论吗?”

鉴于凌云致经常语出惊人,所以孟宴臣想当然地认为这个理论肯定是与复杂多变的三角恋爱关系有关。

然而凌云致却说:“这个理论认为爱情由三个基本成分组成,激情、亲密和承诺。其中亲密是指在爱情关系中能够引起的温暖体验。但对于我们来说,完全可以去掉爱情两个字,也没怎么有差。”

孟宴臣没想到她这么正经。

凌云致继续道:“在没有感情基础的前提下,通过日常相处和肢体接触来增加亲密度最基础的做法。举个例子,小说里写作先婚后爱,现实里也有豪门联姻。你就在这个圈子里,见过不好的,但应该也见过好的,对吗?”

孟宴臣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他其实知道付闻樱与孟怀瑾是豪门联姻,结婚之前没有感情在。但结婚至今,两人生了一个孩子,养育了一双儿女,风雨同舟几十载,互相扶持体谅,几乎没有吵过架。

如今上了年纪,也仍旧温情不减,冬日烹茶赏雪,春日品茗听雨,平平淡淡的温馨。

凌云致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回忆,去思考,很久之后才继续开口引导:“你再想想我们两个,自同居以来,关系是不是亲近了很多?”

孟宴臣听着,手指微微蜷缩。这么一说,细究起来,他们之间真正变得亲密随性,并非从同居开始,而是从牵手那天开始的。

反正都牵过一次了,再牵一次也没什么。

反正都牵过手了,摸摸头发、捏捏脸颊也没什么。

因为肢体上的亲近,情感上也跟着亲近,相处起来自然而然地也放松随性,这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改变,会随着时间而积累,不知不觉由浅入深。

凌云致温柔地看着他,“所以说,习惯和亲密都是可以培养的,正因为不适应,才越要去适应。我理解你的不自在,但逃避是没有用的,因为那个坎儿永远都在那里,迟早要跨过去。

你需要面对,更需要克服。孟宴臣,看着我,认真看看我。”

孟宴臣十分听话地将目光落进那双清如静水明月的眼睛,四目相对,他努力克制住想要飘忽的眼视线。

凌云致松开压制着他的手,“摸摸我……好好感受我。”说完,慢慢闭上了眼睛。

孟宴臣因她的话心颤不已。

他鼓起勇气,试探着轻轻摩挲,从脸颊到眼尾,从眼尾至额头。他从没有像这样仔细观摩、抚摸一个人的脸,这张素净柔滑,盈润似玉,像瓷娃娃一样细细俏俏的,还没他的手掌大。

许是被抚慰得十分舒服,凌云致忽然主动蹭了他一下,喟叹出声:“我好累啊。”

孟宴臣目光已逡巡过一圈,最后停落在她微启的唇,咽了一下,“……辛苦了。”

那唇微微一弯,同他道:“你也辛苦了。”

……

第二天晚上,两人几乎是前后脚回来,凌云致跟昨天一样精神不济地往沙发一扑,孟宴臣也跟昨天一样,伸手帮她摘掉包包放到一边。

然后倒了一杯热水,“累了?”

“嗯……好累啊。”她说着捶了一下沙发,有气无力地,“有道是:钱难挣,屎难吃……”

孟宴臣放她躺了一会儿,试过杯壁温度,才轻轻拍了下她头顶,“辛苦了,起来喝口水。”

“唉。”凌云致唉声叹气地起身喝了半杯,喝完一倒又枕去他腿上。

经过昨晚的探索和适应,孟宴臣只紧绷片刻就调整好了心态,让身体放松下来。他小心翼翼地伸手,主动去摸她的脸,却被凌云致一把抓住,往掌心蹭了又蹭。

“我好累啊。”她眉眼间尽是疲惫。

孟宴臣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迟疑地问:“……你想不想换份一工作?”

“什么工作?”凌云致睁开一只眼,像是有点兴趣,“都干什么?”

孟宴臣说:“有一家我常去看展的画廊在招人,主要工作是引导客人、讲解画作,时薪比酒吧高,也轻松些,而且如果画卖出去,还有提成。怎么样?”

上一世他把这份工作介绍给了叶子,叶子觉得很不错。如果凌云致有想法,他就介绍她去;如果没有,他就再找找别的。

至于叶子,他不会落井下石,但也不会再伸出援手了。毕竟他只是善良心软又不是蠢,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没必要在同一个人身上经历两次。

凌云致闭上眼想了一想,问道:“需要穿制服吗?”

“长衣长裤。”

“鞋子呢?”

孟宴臣张了张嘴,语气已经有些弱了,“……高跟鞋。”

他知道凌云致极其讨厌穿高跟鞋,因为脚会很痛。

凌云致揉捏着他的手指,“照这样看,画廊和酒吧的工作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都是穿着高跟鞋来来回回。哦,画廊还要考验口才。”

说到这里,她撇撇嘴,“我嘴笨,可不会销售。”

“什么?”孟宴臣没忍住笑了。

说不会销售技巧和话术可以,但嘴笨这两个字可跟凌云致一点儿也扯不上关系,尤其是被惹到的时候,啧,简直惊人。

“酒吧贱人”一事后,肖亦骁曾偷偷跟他吐槽过,说她是麻辣兔、霸王花,小小的身体、炸弹的能量,没事千万别惹。

他回神,“行,我再帮你看看别的。”

凌云致正要推辞,忽然鼻尖动动,嗅了两下,睁开眼睛道:“喝酒了?”

话落孟宴臣立刻去闻袖子,“味道很大吗?”

周三推掉的行程里,有一场跟合作方的饭局被安排到了今天晚上,生意场上多少喝了一点。下班后又跟凌云致前后脚进门,没来得及换居家服,也没有洗澡,只把西装外套脱了,现在身上还穿着饭局上的衬衣,不晓得是不是酒味太重。

凌云致微微一笑,摇头道:“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就是闻到了,随口一问,不难闻。”

静了一会儿,她又蹭蹭他宽厚温热的掌心,“喝得多不多?胃难受吗?”

孟宴臣心头一软,指腹轻轻拂过她的眉,“喝得不多,也不难受。”

他想起当时散场,在走廊里对方电话响了,接起后,那头隐隐传来沉稳的女声,大概是家里在催。这在从前是他很羡慕的一幕,但那会儿他心里头却异常平静,一丝波动也没有。

没有的东西才会羡慕。

凌绝顶趴在凌云致的拖鞋上,忽然一声哼唧,腿脚抽搐了两下,嘴巴砸砸地吮吸着。

凌云致笑了一下,“它是不是做梦了?”

孟宴臣看看它,又看看枕在腿上的女孩,自己一手揽着她肩,一手被她握着,纤细又柔软,是感受得到、也抓得住的温暖。

他反握住,与她掌心贴合,仿佛彼此无限依恋。

“那一定是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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