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告诉林乔我爱他
顾晓以为自己能很快离开，可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很快接踵而来。
来讨好他的，来给他使绊子的，来劝他别趟浑水的，甚至还有想把女儿送给他要联姻的。
“你好，我叫依依。”女孩羞涩地伸出手。
“有事吗。”这是第五个女生了，顾晓已经到了麻木不仁的境界。
“我的父亲是……”
“哦，所以呢。”
“所以我们……”
“不谈。”
“没关系，因为你对我还不了解……”
“我不想了解。”
“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顾晓烦了：“我不喜欢女的，行了吧。”
依依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然后从那天开始，顾晓受到了不少公子哥的邀约。
“你不喜欢女的？”顾晨曦怀疑地上下扫描着亲弟弟。
顾晓这些天被逼得又恐女又恐男：“我谁也不喜欢。”
“你就算是水仙只爱自己也得去这个晚宴。”顾晨曦毫不留情地把顾晓推进车里，奔赴下一个交易场所。
林乔对顾晓刚成年就“陪酒”的事全然不知，八月的天空亮得耀眼，酷暑难消，所有人都躁动不安。
一个很平常的早晨，林乔在公司楼下遇到了从宿舍过来的陶洛等人，同时也看见了公司楼下的粉丝。
几个女生踌躇着不敢往前，林乔知道她们是看到了热搜，估摸了一下人数，认为自己应付得来，便招手让她们向前。
陈舟瑾想劝阻，林乔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他被雪藏大半年，能留下的都是死忠粉，他要是再赶粉就太不识好歹了，11月的出道直接泡汤。
粉丝似乎没料到这么容易，微微一愣后欢呼雀跃地一拥而上。
不光是林乔，其余几人也因为公司的出道预告和之前积攒下来的人气，或多或少收到了礼物与信件，姜致第一次收到粉丝的手写信，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夏日晃眼的阳光下，林乔展颜浅笑，和粉丝挥手告别。
“to，全天下最好的姜致，”练习室里，姜致迫不及待地大声朗读，“我看了预告，被你出色的表现力深深地吸引，你是一个很单纯很善良的人，希望你可以……”
“告诉林乔我爱他？！”
林乔猝不及防被点名，反应过来后哈哈大笑。
“我就说，谁这么想不开给你写信啊，肯定是别有所图。”程夏和日常损起了姜致。
“笑什么，你们就欺负善良的人！”姜致气呼呼地把信塞给林乔。
林乔接过仔细地阅读，拍拍姜致的肩安慰道：“她说，希望提到别人你不会介意，所以你肯定不会介意的对吧？”
姜致的路被堵死了，支支吾吾道：“那，那肯定的。”
另一边，程夏和看完信也是哭笑不得：“我这封信，40%提到了我，40%提到了林乔跟方书冉，20%又让我问宋若言好。”
他把信递给宋若言：“看看呗，那么多人关心你呢，学长。”
最后两个字在程夏和唇畔辗转片刻，便多了丝耐人寻味。
宋若言粗略一扫，声音不紧不慢：“夏和哥哥，我一直很喜欢你，希望……”
“你你你别念啊！”程夏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是怪物吗，这么肉麻的话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来。”
“为什么觉得肉麻？”宋若言掀起眼皮懒懒地看他一眼，“你不喜欢别人说喜欢你吗。”
程夏和不吭声，红着耳朵挪到了角落。
被粉丝表白自然是开心的，可被宋若言念出来就像窗户漏风了一样，他觉得不踏实。
尘埃在阳光中飘浮，宋若言远远望见躲到角落里的程夏和，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
“等一下，我要录个像，我真的太好奇小方读粉丝的信会是什么样的了。”读信轮到了方书冉，南默笑着举起手机。
“……搞什么。”方书冉无奈，但还是展开读了，“书冉……咳，展信佳……”
南默：“我怀疑小方故意漏读了两个字。”
姜致：“就这么几个字读得磕磕巴巴的，你能不能行。”
方书冉作势不念了，大家连忙哄他回来继续念。
“……一直以来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不要怕，我们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不要被外界干扰，去做你想做的吧，加油，我们永远……爱你，嗯。”
“啊啊啊啊太感动了叭！”姜致羡慕哭了。
“林乔的呢？”
“我？”林乔终于等到被点名了，含笑清了清嗓子，展开信封。
“林乔……”
林乔突然沉默。
“怎么了林哥，是太肉麻不敢念吗哈哈哈哈。”
“不是吧林乔，你以前也收到过粉丝的信吧？还不习惯她们一口一个宝贝吗哈哈哈哈。”
“不是……”林乔尴尬地笑笑，“是这封信不太好念出来……”
“怎么不好念了？”
“方书冉都念完了，林哥别耍大牌啊。”
大家吵吵闹闹，林乔的指甲嵌进雪白的信纸，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目光凝视着手中那封雪白的信纸，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没……”
这道声音很快就被大家的起哄声所淹没。
“林哥害羞那就我来读。”姜致抢走信纸，趁着林乔来不及抢回去，高高举起大声朗读。
“林乔，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
姜致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定定地盯着那认识又好像不认识的字，继而转头看向林乔。
林乔背对着姜致不去看他。
沉默的目光投来，落在林乔的后背上，像是无言的烧灼。
“你这种什么啊？‘如雕像般完美的男人’吗？”
“哈哈哈哈哈……”
“不是……”姜致嘴唇嗫嚅几番，咬了咬嘴唇，还是将刚才看到的说了出来，“‘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
“‘垃圾’。”
“……”
“‘杂碎’。”
“……”
“‘猪……猪狗不如的……败类……’”
“……”
姜致每说出一个词，空气就要沉重几分。
周遭无人胆敢发声，令人心悸的沉默维持了很久。
“她怎么能这样说林哥……”姜致气得把信狠狠扔在地上，眼中露出很尖锐的情绪，“她懂个屁！黑子一个，伪装成粉丝，就是来给林哥添堵的！”
陶洛捡起信，映入眼帘的尽是污言秽语，触目惊心，他没敢看完，将信倒扣在地上。
那些字迹扭曲、肮脏的话语如潮水般涌来，充斥着整个页面，仿佛要将他淹没其中。每一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恶意和仇视，让人不寒而栗。
“看看其他的呢……”南默不可思议地翻着林乔收到的其他信，不信邪地挨个拆开看，结果全是黑粉写来骂林乔的信。
“这封……是小方的粉丝。”
方书冉一怔，把信拿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冉冉遇到你简直晦气死了，选秀的时候你就挤兑他，如今你糊了又要缠着他，你怎么阴魂不散啊！做票咖能不能放过冉冉，去祸害别人好吗，抢了冉冉的出道位，光鲜亮丽地霸占别人的人生两年多，你回国的时候飞机怎么不掉进海里啊……”
方书冉心底一凉，一阵恶寒从脊椎蔓延开来，拿出自己刚才读的那封信。
字迹一模一样。
有些人就是拥有一边对喜欢的人说甜蜜情话，一边对无辜的人疯狂咒骂的本事，写下“我喜欢你”的手，也能写出“我希望你去死”的话。
面对讨厌的对家，可以用人类最大的恶意诅咒他的一切，一个女孩子所有的尊严在此刻都不复存在，迫害对家仿佛成了自担得以生存的唯一出路。
林乔何其无辜，在那些惊心动魄的文字中，怀着一颗赤诚的心被碾死在了路边。
“骂我的，你哭什么。”林乔抽了张餐巾纸让姜致擦眼泪。
“林哥……”姜致被这么一安慰，情绪更绷不住了。
林乔无奈地拍着姜致的背，任他搂着自己脖子嚎啕大哭。
“行了，收拾一下继续训练吧。”哄完姜致，林乔拍拍手，蹲下去捡信。
“拿来。”他朝方书冉摊开掌心。
方书冉直接把林乔手里的一沓信全都抽了过来。
“你干嘛？”
“你要留着看？”
“……不是，我扔掉。”
“遇到不止一次了吧。”方书冉冷静道。
“……”
“姜致不抢你是不是真的打算不告诉我们。”
“……”
“别啊林乔，有什么事告诉大家，大家一起扛，你别都憋着。”南默也说。
“我没事，谢谢你们。”林乔笑了下，还是将方书冉手里的信尽数拿走了。
“训练吧。”他云淡风轻地几下把信撕了扔进垃圾桶。
无论是面对王有仁还是黑粉，闭嘴是他唯一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