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没有硝烟的战争
千胜就最近发生的“黑粉信件”问题发布了声明，称如若再有人侵犯公司艺人的名誉，甚至危及到艺人安全，将会报警采取法律措施。
一直渴望收到粉丝信的姜致也没有再提过了。
北京发生的事，对于不爱看微博，看也只看人民日报的顾晓来说，是一概不知的。
“陪酒”的生活过了三天，第四天凌晨，他接到了顾桦林逝世的消息。
老人死前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平静而体面地接受了死亡。
顾铮得知老宅分给了自己后，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一个劲地瞅顾晓，脸上喜形于色。
可当他听到顾晨曦和顾晓总共要拿走60%的财产，并且两人又各自拥有25%的顾氏股份后，瞬间面如死灰。
这是顾晨曦谈下来的结果，遗嘱颁布后，她的电话就没停下来过。
顾晓离开重庆那天，顾晨曦依旧忙得焦头烂额。他这时才发现，他连姐姐什么时候自学的金融管理都不知道。
顾晨曦每年消失那么久，他还真以为全部是出现场。
就像顾晨曦不知道他把家底抖给林乔了一样，姐弟俩又熟悉又陌生。
顾晓看着顾晨曦打着电话运筹帷幄的样子，隐隐约约有种预感。
顾氏要变天了。
飞机落地刚好是傍晚，顾晓闲得无聊，去了林乔公司楼下。
晚风送爽，夹杂着青草清新的气息，顾晓找了个石墩子坐着，耐心地等林乔。
周围也有几个女生在等，手里拿着手幅和信件。
顾晓想起高中班上那个追星的文艺委员，高一那年，她生日的时候没要任何人的礼物，只希望大家能陪她去给第一次路演的爱豆应援。
几个一米八的大男生，被一个一米五八的小女生指挥着举了两个小时的灯牌。
文艺委员又蹦又跳，还给路人科普台上的这是xxx这是他第一次公开演出要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
当时顾晓就想，一个害怕蟑螂的女生明明做着不被大众所理解的事，怎么就那么勇敢。
台上的人能看见她吗？
顾晓举着灯牌，眺望远处台上的那个黑点。
看不清啊。
那肯定也看不见她了。
那是顾晓第一次参加这种线下应援，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遥远的舞台，遥远的偶像，精神抖擞活力满满的文艺委员，和几个累成狗的男生。
“人家又不认识你，你费劲巴力地吃力不讨好干啥。”蒋宁揉着胳膊，表示不理解这种追星行为。
“我能不知道这点吗，”文艺委员欣赏着她拍的照片，“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可能知道我，但我就是想为他做点事。”
“我不理解。”
“谁稀罕你的理解。”
高三的时候老师严肃地劝过文艺委员放弃追星，不要影响高考，文艺委员面上答应，实际私底下还在偷偷刷舞台视频。
“油盐不进。”
这是老师的愤怒与家长的无奈。
但文艺委员考上了上海复旦。
“他说，他小时候一直很想上复旦，但很遗憾为了梦想不得不放弃学业，我想替他看看复旦长什么样。”
文艺委员还在做着不被理解的事情，幸运的是从分数出来的那一刻起，没有人再有资格阻挠她了。
“你看微博了吗？”
“看了，说的好像就是林乔。”
“不会吧……”
“方书冉后援会说不是方书冉，那能收到粉丝信的只有林乔了啊，其他人能有几个粉丝啊。”
“确实诶……”
“别这么说，招黑的。”
“又没有别人。”
“……”
顾晓的思绪随着女孩们的交谈渐渐收回，带着强烈的不安点开了尘封已久的微博，一眼就看见了千胜置顶的那条声明。
顾晓收起手机，向那群女生走去。
“打扰一下，你们在说什么？”
“你是？”女孩有些警惕。
“我……”顾晓卡了壳，随后面无表情道，“我是林乔的粉丝。”
“真的假的？”
“真的。”
“林乔生日是几号？”
“十月二十。”
“以前待过的团叫什么？”
“Flechazo。”
“他是第几名出道？”
“第二。”
“……恭喜你认证成功。”
女生用探索好奇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顾晓，没多想，迅速将人划分到己方阵营。
“方书冉粉丝前几天给林乔送诅咒信，骂得可难听了！那个黑粉还把内容发到了微博上，一群方书冉粉丝夸她做得好，什么人啊……”
“林乔已经不止一次遇到这种恶心事了，你知道的吧，在Flechazo的时候，朴政勋的粉丝就总骂他，明明是那个韩国西八硬拉着他炒cp，欺负林乔听不懂还对他开黄腔……到头来被骂的还是我们林乔。”
“啊啊啊啊为什么我担一个比一个惨，我哭坟都一个接一个根本来不及……”
诅咒信？
顾晓眉头紧皱。
文艺委员当年也参加过粉丝互撕，对家粉丝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她的联系方式，那几天文艺委员连手机都不敢点开，一点开就是铺天盖地的诅咒谩骂与骚扰。
顾晓想，他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狰狞吧，不然面前的女生怎么战战兢兢的。
“这位朋友，虽然我们很讨厌方书冉，但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最多只能动动嘴皮子，你可千万别做什么触犯法律的事情，误了你自己也败坏林乔的名声。”
“对呀对呀，要不你加个粉丝团，以后一起线下应援，我们不能以恶制恶，就给林乔撑一个更大的场子！”
于是几人默契地加上了好友。
“朋友，怎么称呼？”
“顾晓。”
“好嘞。”劝顾晓不要犯法的那位女生填上备注，“我叫王笑语，是后援会会长，今天情况特殊才来公司楼底下蹲点，以后不要这么干了啊，会被打成私生的。”
“等会儿把这些袋子送上去就好了，礼物他不一定收，花和信是收的，但出了这种事也不知道林乔还会不会收了。”
忽然一阵骚动：“出来了出来了！”
很默契地，明明之前还分散在四处的女生，瞬间目标明确有条不紊地划分成两个阵营，手幅，礼物，一切都准备就绪。
“对面都是方书冉粉丝。”王笑语小声跟顾晓说。
顾晓粗略对比了一下人数，难分伯仲。
王笑语又说：“看见那个又矮又胖身材五五分腿比大象粗还硬要露腿的女的没。”
顾晓找了片刻，没找到。
“就那个，很明显的！最丑的那个就是她！”指人不礼貌，王笑语只能口头描述，“黄衣服那个。”
“看见了。”顾晓终于知道会长说的是谁了。
明明不胖啊……
“她就是给林乔送诅咒信还晒在微博上的人！”王笑语咬牙切齿。
顾晓瞬间觉得对面那妆容精致的女生简直面目可憎。
“她推人手劲儿可大了，顾晓你等会儿拦住她，我去送信。”
“好。”
两人一拍即合。
玻璃门缓缓拉开，七人迈步走出来，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