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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帝后交换身体后21

皇帝瞠目结舌, 对于领受杜家家法一事,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抗拒。

朕堂堂天子,怎么能受臣下的家法?!

皇帝有心拒绝, 抬眼一瞧, 正对上庄静郡主那双大凛然的眼眸——嚯,这脸上浓重的大灭亲之情都要溢出来了。

艹,此路不通!

皇帝隐晦的吃了个瘪,又忍不住心里期盼着太后出声阻拦。

此时他虽不天子, 中宫皇后、欧阳家的宗『妇』,母后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臣下之妻寿康宫责打国母吧?!

皇帝饱含希冀的看了过去。

艹,母后你脸上这股迫不及待怎么回事!

前有狼、后有虎, 皇帝『插』翅难逃,正踯躅间,就随从庄静郡主入宫的嬷嬷双手捧着一条拇指粗细的鞭子, 沉着脸走上前来。

皇帝打眼一瞧, 便情不自禁的打个哆嗦。

那条鞭子显然用桐油浸泡过,通黝黑, 隐约光泽, 可以想挥动它时尖锐的破空声,绝不拿出来糊弄人的花架子。

就, 就他妈离谱!

郡主, 杜夫人,我亲爱的丈母娘!

杜若离的确你亲生的,不边捡的对吧?!

皇帝看得战战兢兢,嘴唇哆嗦几下,愣没能说出话来,那边庄静郡主接过那条黝黑的鞭子, 随手打个鞭花,转过头去看他,声音清厉:“你呆站这里作甚?还不跪下!”

皇帝艰难的挣扎了一下:“母亲,我经知错了……”

这句话还没说完,侍立太后身边的淑妃便嗤了一声,她假模假样的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徐徐道:“皇后娘娘好不孤高,宫里的时候,便将姑母这位嫡亲婆母的吩咐当耳旁风,浑不放心上,姑母慈爱,总宽宥,并不多加责备。臣妾原以为您了郡主,总该恭敬几分,不想您还真一视同仁,管生母还婆母,哪个说的话您都当耳旁风呢!”

这话说的可真太诛心了。

宝瑛,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的!

皇帝听得倒抽一口凉气,下一瞬庄静郡主的鞭子就直接抽了过来,余风扫到他小腿,激起一阵麻木的疼痛。

庄静郡主厉声道:“你这孽障,还不跪下!”

皇帝进退维谷,脱身不得,咬紧牙根,猛屈膝跪了下去。

庄静郡主沉着脸道:“你这段时日以来的所作所为,太后娘娘悉数同我讲了。蛊『惑』君上,不修内帷,不敬尊长,欺凌宫嫔!我用杜家的家法给你十鞭,予以惩处,你否心服?!”

皇帝硬『逼』着自己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服”字。

庄静郡主点点头:“算你敢作敢当。”

又转身向太后施了一礼:“还请太后娘娘准允,许妾身往偏殿去对这逆女行家法。”

太后哪有不应之理,只恨不能找上千八百个观众来围观:“去吧。”

她有心叫淑妃出气,当下神情慈爱道:“宝瑛,你随同郡主一道往偏殿去监刑。”

淑妃兴冲冲的应了:“,儿臣遵命!”

皇帝:“……”

宝瑛你没有心!

皇帝木着脸站起身来,与庄静郡主和淑妃等人往偏殿去,宫人近前去为她除掉袍,另有人送了长凳过来。

皇帝怕得两股战战,不敢光明正大的求情,便趁着其余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递了个央求的眼神给庄静郡主。

娘,您现就我亲娘!

该说的场话说了,该骂的你太后和淑妃前骂了,看你提着鞭子这么娴熟的样子,肯定知道怎么弄虚作假,鞭花打得响一点儿,落到身上的时候轻一点,咱们娘俩一块儿把这出戏唱完就了!

庄静郡主回了他一个眼神。

皇帝觉得她说的:乖女儿,你放心。

好的好的!

他安心的俯下身,趴到了长凳上。

“啪”的一声脆响,鞭子打着旋儿抽到皇帝背上,他猛出一声惨叫,几乎从长凳上摔下去。

——这让我放心个啥!

淑妃坐旁边看热闹,都给吓了一跳,身子绣凳上一哆嗦,险些给跌下去。

只不等人反应过来,庄静郡主的鞭子便又一次打过去了。

皇帝自幼养尊处优,几时吃过这种苦,挨一鞭子惨叫一声,浑然将隐忍、更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词汇忘到了九霄云。

太疼了!

真的太疼了!!!

最后一鞭子打完,皇帝喊得嗓子都哑了,额头冷汗密布,宛如一条被打断了脊梁骨的狗,匍匐长凳上起不来身。

身上的所有感官器官仿佛都被无限放大,剧烈的疼痛将他整个人吞噬掉,挨打时他两手死死的抓住长凳,用力太甚,右手水葱似的指甲齐根断掉,沁出的血珠将指甲盖染得腥红一片。

庄静郡主仿佛说了什么,但皇帝经听不了,两手不由自主的垂到上,他痛得连□□声都不出来。

淑妃起初被吓了一跳,再缓过神来之后,快慰与得意便稳稳的占据上风。

杜若离,昨晚你跑去琼华殿趾高气扬的时候,何曾想过自己会有今日!

庄静郡主吩咐人准备轿辇,奉皇后回椒房殿,又叫人请太医前去等候,淑妃则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慢慢走到长凳一侧,饶有兴致的欣赏着他脸上的神情。

皇帝的额头都被冷汗打湿,瘫长凳上痛苦的抽气,隐约察觉到前光影一闪,仿佛有人过来,分辩不清谁。

下一瞬,一股钻心的疼痛猛然袭来,他脸上肌肉剧烈抽搐一下,抬起眼来,看了目『露』恶意,居高临下睥睨着自己的淑妃。

淑妃不动声『色』的将鞋履从他的断甲上移开,觑着染凤头履上的那一缕血『色』,眉宇间不禁显『露』出一丝厌恶。

然后她弯下腰,怜悯的笑出声来:“皇后娘娘,你现看起来好像一条狗啊!”

……宝瑛。

皇帝满心错愕,拼尽最后一丝气力,难以置信的看向她。

而淑妃经提一提臂间披帛,优雅转身,扬长而去。

万箭穿心,莫过于。

皇帝如坠冰窟。

……

皇帝被打得站不起身,最后让人抬着返回椒房殿的。

太后对于庄静郡主大灭亲的正之举非常欣赏,再她能降得住杜若离,甚至大慈悲,准允她留椒房殿顾看女儿,直到皇后痊愈为止。

当然,这期间,皇后自然得将宫权交出。

不过此时此刻,皇帝显然无心去想这些了。

肢上不断传来的痛苦与淑妃那一瞬间的恶毒,经足够将他击垮,蜷缩着身子趴轿辇之内,他不间断的痛呼出声,抽气不止。

庄静郡主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温柔与焦急,一边用帕子为他拭汗,一边低声抚慰于他:“若离,你怕,都些皮肉伤,痛痛了一些,不过养上两个月便能彻底痊愈。”

皇帝:“……”

这叫我怎么不怕?!

他虽然顶着杜若离的壳子,不会真的把庄静郡主当自己的母亲,再加上方才挨得那十记鞭子,心头更怨囿不:“说得轻巧!挨打的不你,皮开肉绽的不你!”

庄静郡主听得微怔,旋即肃然道:“若离!你受到惩罚,因为你做错了事情,你不虚心悔过就罢了,如何还敢心存怨恨?身为皇后,你本就应该孝敬太后,友爱宫嫔,可你都做了些什么,难道你觉得自己不该受罚吗?!”

“……”皇帝:“????”

蛤????

不吧不吧,原来你玩真的?!

你不会真觉得我做错了,一点都没打算庇护我,真心觉得刚才打我纠正我的错误、督促我改正吧?!

就离了个大谱!

皇帝深觉荒唐,一时之间,仿佛连身上的痛楚都没那么激烈了。

他难以置信,又存了几分试探的心思,假做不平道:“娘,你怎么不帮我,反而站人那边儿?!以我们杜家的威势,何必看皇家的脸『色』——”

啪!

庄静郡主豁然抬手,重重一记耳光掌掴他脸上!

她痛心不,目光失望至极:“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不忠不、不孝不悌的女儿?!”

皇帝:“……”

庄静郡主:“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皇帝:“……”

庄静郡主:“女子的贞顺与恭敬何?!”

皇帝:“……”

庄静郡主:“你父亲一心为国,忠心耿耿,你宫中横行妄为,丢他的脸,令家族蒙羞,你简直枉为杜家女儿!”

皇帝:“……”

庄静郡主:“陛下天子,又无子嗣,宠幸后宫,本理所应当,何以你这样悍妒不逊,难以容人?你的《女则》学到哪里去了,《女诫》又学到哪里去了?!”

又说:“我虽宫,时常听闻贤妃娘娘温柔敦厚,淑妃娘娘品格贵重,陛下身边正该有这样的人侍奉!”

她不说淑妃就罢了,一说淑妃,皇帝便想起方才淑妃那毫不留情的一脚,以及仿佛淬了毒汁的言语。

“娘,你知道吗,”心头蓦然一阵难过涌上,他艰难的抬起了那只被淑妃狠狠碾过的手,委屈的告状道:“就刚才,她趁着你看不……”

不想庄静郡主听完之后,不禁没有感同身受的表达愤慨,反倒皱起眉头,谆谆诲道:“常言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淑妃这么做,不有你举止不当的原因呢?若离,你有没有因此反思自己?”

还说:“你中宫皇后,正该向后妃展示你的胸襟和气度,即便淑妃做错了什么,该宽恕她,不要得理不饶人,斤斤计较,惹人笑话!”

“……”皇帝:“????”

我他妈——

杜若离你这个妈野生的吧?!

还牌坊了精?!

这说的都人话吗?!

皇帝听得容扭曲,痛苦不,短短与她交谈了一席话,就有种心痛如绞、想要吐血的冲动。

他不由得将头低得更低,假做寐态,以此躲避庄静郡主无休无止的女德标杆式的训诫。

因此,皇帝错过了她眼底一闪即逝的冷意。

我女儿身上每一根骨头都硬的。

你不她。

庄静郡主转过头去,随手将轿帘掀开一掀。

冷风呼啸。

对于自己的生身父母,她没有任何记忆,只听说他们都死深秋。

这个故事从深秋开始,或许应当深秋结束。

吗,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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