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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帝后交换身体后22

皇后昨晚在琼华殿做的事情, 椒房殿的近侍宫人都曾经亲眼见证,今早闻寿康宫传召便知不好,而事实也正如她猜测的那般——

淑妃委屈哭诉, 太后悍出手, 皇后竖着离开椒房殿,横着来的。

几个体健的宫人将皇后从轿辇上抬了下来,送入内殿、脱去厚重的大氅和外衣之后,便发现她脊背上鞭痕淋漓, 触目惊,那鲜红的血珠沁出,染湿了雪白的中衣。

宫人何曾见过这等场面, 胆小的几个甚至忍不住哭了出来,既惊惧于皇后现下情状,又担忧己受到牵连, 被问罪投入掖庭。

关键时刻, 庄静郡出声稳定了人,一边吩咐内侍去迎太医, 一边吩咐人烧水取『药』, 做好处理伤口的准备工作。

杜太尉横刀立马,征战年, 受过的伤不计其数, 她很清楚应该如何处理和应对。

皇帝起初还在装睡,中途真的晕了过去,太医诊脉之后,很快便出了与庄静郡一般的处理结果:外敷内服,双管齐下。

太医去小厨房亲盯着煎『药』,庄静郡带着几个宫人替皇帝宽衣, 清洗伤口之后涂抹伤『药』,一切完成之后她打发其余人退下,己静静守在床边。

没有人觉不对劲。

只有庄静郡知道,一切都变了。

己上掉下来的肉,每一寸她都是熟悉的,这具体诚是若离没错,但内里的人已经不是她了。

那个孩子更像她的父亲,热烈而执拗,倔强又刚强。

她最爱菊花,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

寄居在她体里这个人做的事情,她到死都做不出来。

来到寿康宫之后,太后冷着面孔,居高临下的将若离近来的所作所为讲给她,庄静郡便觉事情有异,这不像是若离能做出来的事情,待见了人之后,她立即便知道,这个人不是若离。

若离只会叫她“娘”,从不会礼貌又疏离的叫她“母亲”。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她不是若离。

她是谁?

若离去哪儿了?

庄静郡不『露』痕迹的打量这个隐藏在女儿体里的人。

她矜傲又轻佻,在寿康宫,丝毫不『露』怯,面对着太后的冷眼与怒斥,并不觉惧怕。

她私而傲慢,理直气壮的使淑妃颜面扫地,诧异于淑妃的报复与随即而来的惩罚,看淑妃的眼神气恼又熟稔,又有被背叛的愤怒与无奈。

她一定是个长期养尊处优、居于人上的人,因为只有这的人,才会生出那愚蠢的想法,并且付诸实践——我可以肆无忌惮的侮辱别人,但她绝不能生不满,妄图报复。侮辱也好,戏弄也罢,都是恩赐,你必须感恩戴德的接受,否则,是不识抬举!

她显曾经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与礼仪熏陶,不曾读过《女则》和《女诫》。

庄静郡想,或许“她”并不是个女人吧。

母女二人坐在轿辇之上,一道返椒房殿时,“她”终于犯下了最致命的一个错误——用若离的体,试探杜家对皇家的观感与态度。

以我杜家的威势,何必看皇家的脸『色』?

仿佛是一道闪电划过脑海,对于“她”的份,庄静郡终于有了猜测。

再去想近来朝堂之上天子连连贬斥外戚,对杜家不复从前打压之态,还有皇后突如其来的宠幸与恩遇……

庄静郡哪里还有不白的呢。

陛下,你也有今天啊。

又有些欣慰——若离这个皇帝做很不错呢,看子太后和淑妃都不知二人交换了体的真相,她居把欧阳延这小子给笼络住了!

皇帝服『药』之后,躺在塌上沉沉睡去,庄静郡则站起,踱步到火炉前,让那暖热的温度徐徐烘烤着双手,目光随意的在寝殿内扫过,神情有些追忆。

她是在椒房殿长大的,后来先帝赐婚,也在这里出嫁,她虽是郡,婚礼仪制比肩公,再加上高宗皇帝在世时的诸赏赐,她的嫁妆甚至比诸公还要厚重。

许人闻这些旧事,总觉高宗皇帝是将对于她父亲的看重与宠爱尽数倾注到她上,下意识以为她小时候必受尽万千宠爱,时常陪伴在祖父边。

其实不是那的。

事情的真相是,庄静郡同高宗皇帝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便是在元旦、冬至、万寿节这的大日子里见了,也不过是按部班的说几句话罢了,并没有什么感人肺腑的祖孙之情可以叙说。

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寄人篱下,张皇后给她最好的衣食用度,一个月只会见她两三次,客套又疏远,祖父很少见她,外祖家的人想见也见不到,那时候她嘴上不敢说,里是很委屈的——不是说父王是祖父最喜欢的儿子吗?

等庄静郡长大一些之后才白,高宗皇帝的疏远与冷淡固有近乡情怯,但更的其实是为了保全她,为天子,他也会有无可奈何的地方。

而她在椒房殿长大,如张皇后所希望的那,成了一个刻板又端肃的少女,她影影绰绰的发现了一些过往的真相,又惊惧于那之后隐藏的狂风骤雨,不不让己愈发沉默寡言。

父王文采骑『射』俱佳,是祖父最看重的儿子,尚且死在一场意外里,而她一个势单力薄的小姑娘,又有什么依仗的呢。

能活着很好了。

那时候庄静郡在里对己说,姜尚七十岁才出仕文王,你还这年轻,为什么等不了?

炉内有亮的火焰在闪烁跳跃,盖子掀开,新鲜的空气随之涌入其中,那火焰随之愈发激烈,像是熊熊燃烧的野。

庄静郡几不可见的翘起了唇角。

祖母,看起来,我好像是等到了呢。

……

皇帝在寝殿里昏睡了一整日,方才幽幽转醒,叫宫人侍奉着喂了一盏温水之后,近乎干涸的嗓子终于舒服了起来。

庄静郡坐在一侧,眉头紧锁,神情担忧而关切:“若离,好些了没有?”

皇帝背上有伤,不能平躺也罢了,侧躺着都不成,唯一可以的姿势是王八一趴着,只是没一会儿觉手臂发酸,肩颈疼痛,试探着活动一下,牵动了背上伤口,钻的疼。

这滋味着实难熬,以至于皇帝想假笑一下,都未能如愿,到底记这是杜若离的生母,现在等同于是己亲妈,他才勉强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您觉呢?”

庄静郡松一口气:“没事好。”

后又道:“我里边有些话不吐不快。”

皇帝:“……”

皇帝:“????”

不是,您哪只耳朵见我说“没事”了?

怎么还带无中生有的?!

皇帝emo了。

庄静郡不曾理会他这些小情绪,叹一口气,语重长道:“我说了你最近做的事情,实在是不像话!若离,你从前是那么懂事的孩子,现在怎么变成这了?真是叫我失望!”

皇帝:“……”

痛苦面具。

庄静郡:“太后娘娘是陛下的母亲,也是你的婆母,你何以不曾每日晨昏定省,躬亲侍奉?这是不孝。”

皇帝:“……”

痛苦面具x2

庄静郡:“说你之前还同陛下争执过?『妇』人之道,在乎贞顺,你怎么能违逆陛下呢!”

皇帝:“……”

痛苦面具x3

庄静郡滔滔不绝的进行说教。

“那些侍奉陛下的宫嫔,你应该把她当成姐妹对待……”

“不要依仗母家胡作非为,叫我和你父亲惶恐不安。”

“你这肚子也不争气,不曾为陛下诞下一儿半女,我实在无颜去见太后娘娘,唉。”

皇帝:“……”

皇帝:“…………”

我为我从前所有不经调查的揣测和毫无根据的怀疑杜若离道歉、丈母娘道歉、岳父道歉。

杜若离有您这女德标杆的亲妈日复一日的在耳朵边儿上说教,还没有里崩溃报复社会,可想而知她的本『性』是么的忠厚孝顺。

这一个女人,我居不识好歹的怀疑她,真是太不应该!

杜太尉有您这的妻室,不用想,他肯定是大大的忠臣!

皇帝喉咙里呛了一下,忽间咳嗽起来,庄静郡见状吓了一跳,赶忙为他抚背顺气:“若离,好些了吗?要不要喝水?!”

皇帝痛苦不已:“娘,我背上有伤!”

庄静郡跟被烫到了似的,忙不迭将手缩了去,正要吩咐人去为他倒水,内侍唱喏声传来:“陛下驾到——”

皇帝还趴在床上咳嗽,冷不防被人从床上架起来了,刚刚结痂的伤口被牵动到,他五官扭曲,面容瞬间变狰狞起来。

“娘!你到底要干什么,娘!!!”

庄静郡耐的教诲他:“陛下亲临,你作为他的妻室,哪有不亲迎的道理?”

皇帝:“???”

他说:“我上有伤啊娘!”

庄静郡坚持说:“礼不可废。”

皇帝:“……”

啊这。

狠狠的无语了。

杜若离你从前过都是些什么日子啊!

再一想以后这日子换他来过了!

难受,想哭!

芈秋负手于后,进入寝殿,便见庄静郡搀扶着皇帝来迎,前者神『色』恭敬而沉稳,后者面容扭曲又痛苦。

她赶忙上前将皇帝扶住:“上有伤,怎么还起动?”

皇帝委屈死了:“母亲说礼不可废。”

芈秋便转过脸去,同庄静郡道:“朕与皇后夫妻至亲,不必计较这些虚礼。”

庄静郡轻轻摇头,坚持道:“这是圣贤留下的规章制度,哪里是能够随便更改的呢?”

一直等芈秋入内安坐,才重新将皇帝搀扶了过去。

皇帝从前便同庄静郡不甚熟悉,此时芈秋成了皇帝,真皇帝又守在旁边,也没什么话要同她说。

好在庄静郡还不是全不通人情,推说往小厨房去看『药』,行礼之后告退离去。

她刚,皇帝忍不住流下了痛苦的眼泪,崩溃道:“杜若离你赶紧想办法把你娘弄!”

他大吐苦水:“你怎么忍了啊!”

“杜太尉真是承受了太太!”

“所谓女德标杆,贞节牌坊成了精也不过如此啊!”

芈秋凉飕飕的瞥了他一眼,讥诮道:“还是让我娘留在椒房殿照顾你一段时间吧,你不总怀疑杜家有谋逆之吗?现在你是杜家的女儿,趁机试探一二,再好不过了。”

皇帝她如此言说,倒想起今日淑妃人前人后的两幅面孔来,立马举起那只被踩过的手,愤愤道:“淑妃素日里也是很乖巧的,不知怎么,竟也会使这些手段,我从前都被她骗了……”

芈秋罢大吃一惊,又不禁为之辩解:“可是我看宝瑛她那么可爱,不像是能做出这事的人啊!你是不是误会她了?”

皇帝:“……”

蛤???

皇帝简直要当场气死——我误会她?!

我眼睁睁看着她踩下来的,那还能有错?!

是己占理,不被对方理解,皇帝瞬间怒火上头:“杜若离你装什么好人?从前不是你跟我说淑妃和贤妃都不是好东西的吗,怎么,现在看见朕被淑妃使绊子,你很意是吧?!”

“没有啊,”芈秋赶忙摇头:“我从前是对宝瑛有一些误会,觉她不是好人,只是近来相处的了,才知道那都是因为了解不够。”

后她十分肯定的补充说:“而且我觉宝瑛长那么好看,不像是你说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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