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可是拜师太乙真人的？”

虽然石矶觉得这世上也不见得还有第二个叫哪吒的, 但还是得问问清楚，万一呢！绝对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

“我只知他也是道家, 有个师父，却没问是哪里人。”碧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以为石矶听过哪吒的名头，“他父亲是陈塘关总官兵李靖, 与哪吒有些不合。”

确认了, 就是那个哪吒。

也对，碧云之前就说过是在陈塘关认识的人, 若说这个世上或许还有第二个叫哪吒的, 但陈塘关内叫哪吒的，该是只此一家了。他心中默念黄庭卷, 脑子里浑浑噩噩，望着碧云的脸, 脑子里却出现了徒弟悄无声息的倒在地上的画面。

不行！

石矶一下子清醒了。

“师父知道哪吒拜谁为师吗？”碧云问道。

“应该是太乙真人, 不过是听来的消息，也不知准不准，等回头你叫哪吒上山来后问一问，不就行了吗。”

他看着碧云点头, 面上虽然不显『露』, 但的确是开心着的。这或许也是个好法子。他心道：若是碧云和哪吒成了朋友，那记忆中仅存关于封神的画面，多少应该会被改变些许吧。

他又问了碧云与哪吒约好的时日，又去备了些瓜果蔬菜, 不管怎样，来着为客，至少目前为止，他和哪吒并没有什么仇。

那几日的时间快得很，今日一大早，碧云就前往陈塘关，待石矶在阵法前头瞧见人回来时，身边就跟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他睁圆了眼睛，在人还在云头上时就来回打量了个遍。心里还有点发憷，可好奇心很快就压了过去。

这可是哪吒哎！

穿越前谁人不知少年英雄的名号？三太子哪吒这名字根本不比齐天大圣的名气小，电影电视剧动漫小说中都是必须拉出来转悠的大红人。哪吒原本该是故事里的样子吗？石矶努力回想封神的事情，但若是能记得一星半点，他也不必这样举家搬迁到无名山上来了。

说不定，那哪吒的『性』子就是和穿越前人们描述出来的没什么差别呢。他很是乐观的想。

哪吒与碧云下了云，看着周围的青山绿水，眼睛一大：“好地方，哪里有你说的那样不堪，肯定又在骗我！”

碧云心道：哪里是又了，这次可是真话。况且前几次也不能说是骗吧，顶多逗一下而已。

“无名山一开始仅存白骨杂草枯树，若非师父，这里也不可能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了。”碧云回他道：“行啦，那便是我师父，虽无什么名气，却也是因为常年不出山的缘故！我截教上下，便没有一个不佩服我师父的。”

石矶刚准备去接他们一下，就听到徒儿在花式吹他，脚停了，害臊的不行。赶忙打断碧云的无脑吹：“这便是你的友人哪吒？”

不用碧云回，哪吒就高声应了一句：“是！我就是陈塘关李靖三子哪吒，师父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

果真是他！

石矶暗中深深呼吸一口气，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故事中说，哪吒是个头发扎着两个丸子头的——没有。再往下看，一张脸倒是俊俏，略有些傲慢。身下也不过穿着寻常的衣裳，半点没有莲花的元素，脚丫子也不是光着的。

自己竟然还有些小失望！石矶一惊，连忙把满脑子这个网红人设崩塌的念头甩出去。

“我是石矶，既然你与碧云同辈相交，我虽不曾见过太乙真人，但若你愿意，唤我一声师叔也可。”

这话说的已经是很客气了，偏偏哪吒不吃这一套，道：“若要我唤你师叔也可，需让我知道你的本事！”

在一旁的石玉哲顿时就笑了起来，哪吒看过去，眉头一扬，略有火气的对着他问：“你笑什么？”端得是唯我独尊的架势，偏那一双圆眼却是把这架势生生的压矮了一头。

石玉哲说：“我笑你这小孩，听闻你不过和碧云战了个平手，竟然敢来与石矶邀战？好笑好笑，石矶，不若就答应了他，指点一二，也坐实了你上那师叔的名头。”

碧云点点头，是啊，连他都没打赢就想去和师父比试？师父哪怕是让你三招你可能都打不过哎！说不准还要被突击考试的问乘法表。不过这话他也没说出口，若是叫哪吒听了，定是要和他没完没了吵闹的。

石矶恨不得一巴掌把石玉哲狗头拍下去，添什么『乱』呢！老老实实在一边呆着不好吗，你知道他是谁啊就让我和他打一场！？

哪吒被这一番话气的脸都红了，偏还没法反驳，因石玉哲说的都是真的！他的确还没有赢过碧云，最好的也不过是平手而已。

略思索片刻后，石矶想了个法子，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这场比试。

“我今日为了迎你，特意做了一桌子菜，不如先吃了饭再说其他如何？”

哪吒沉默，然后竟然收敛了好些，点头道：“好。”

耶。

一桌子的饭菜倒是不及那天碧云回来时丰盛，但都是硬核又难做的，例如那蟹黄灌汤包，，石矶都记不清自己废掉了多少张面皮和多少只螃蟹才做成。桌上摆着四只大包子，皮薄蟹香十足，单是肉眼看去，都能瞧见里头的汤汁在缓缓流动。

哪吒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这一桌子的菜的味道，哪里是之前那点只能就这白粥的咸菜能比的？石矶刚给他指了个位置，他就迫不及待的坐下来，正好前头就放着一只灌汤包，左看右看，就是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又看向石矶。

那个眼神，石矶顿时察觉到，哪怕是哪吒，在这个时候和碧云彩云也没什么差别。他用余光瞥了其他人一眼，不仅是碧云，就连石玉哲也用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神瞧着自己。

“里头的陷是用蟹肉蟹黄和肉冻，戳破了皮喝汤，吃的时候要注意烫。”

“肉冻？”哪吒一手握着筷子，一手扶着盘子，也不敢下重手，用了此生最轻的力道，一个小孔出来，那橙黄『色』的汤汁就从小孔里流淌出来，那蟹香顿时更加浓郁，里头能看见白的蟹肉还有橙红『色』的蟹黄。

因陈塘关附近有江河，东海也在不远，他家中也不曾短缺过这些，但、从来不知道竟然还能做成这样的菜。

石矶回答他道：“是用猪骨猪皮还有鸡骨鸡脚煮出来的肉汤，冷却凝固后的……”话没说完，就发现哪吒压根没有听到，估计刚刚那一句问话，也不过是随口的无心之言，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问了什么。

为了吃这个灌汤包，石矶还备了勺子，就是是为了喝汤吃馅的。

那包子皮有些硬，蒸熟了来吃却是劲道弹牙的很。蟹肉蟹黄则软绵的很，放在嘴巴里用舌头稍微一碾，便要融化了般。

哪吒先吃了一大口肉，眼睛一亮，就把脸埋在了碗里头，只能听见他吞咽和咀嚼的声音。

这一桌子上，除了灌汤包外还有一道狮子头，拳头大小的肉丸份量十足，颜『色』深红，一筷子戳成两半后里头还在微微冒着热气，仿佛就是在和人招手说快来品尝一样。

开始石矶也不过给哪吒说了灌汤包的吃法，又把狮子头推到他面前，后头竟然也不用他再帮着布菜解说，都有碧云代劳。

一顿饭可以说吃的哪吒心满意足，因有一道拿辣子做得菜，这会他脸蛋都被熏红，和被气红那会可谓截然不同，碧云望着他略有些不解，都是脸红，怎么这会就这样好看？

“吃过了饭，可还要和我师父比试过吗？”

动都懒得动弹的哪吒脚下轻踹碧云，转头就对着石矶开口喊道：“师叔，我今天晚上可以留下来吃饭吗？”

石矶被这利索的劲吓了一跳，改口改得这么快？

不过他当然不介意和哪吒搞好关系，道：“若你父母同意，我这边也不介意多一双筷子。”

哪吒听这话却是犯了难，他母亲还好说，可父亲定是不愿，今日还是碧云来了陈塘关当面与李靖解释，才让李靖相信自个真的是出去人家做客，而不是着急口出门游玩。今天也吃了这么棒的一顿了，晚上不吃其实也可以……出来一天，晚上再回去，父亲铁定要骂他，况且他师叔做的饭菜，什么时候他不能吃啊……

见他有些犹豫，石矶开口道：“今晚我欲做烧烤，用牛羊鸡鸭肉串成肉串，在料里头腌上几个小时，拿炭火烤熟，飘香十里都不为过。再做些蔬菜，如彩椒，吃着虽辣却带着甜味道，还有西蓝花菜花，撒上孜然盐并其他调料，又香又脆。还有烤韭菜，烤大蒜，平常吃起来味道辛辣，但烤过后里头冒汁水，别有一番滋味。还有土豆，油炸了，配上番茄熬成的甜酱，外酥里嫩，青菜玉米螃蟹大虾，想吃什么烤什么……”

他还没说完，哪吒就坐直了身子，一边捂着鼓起来的小肚子，道：“师叔，今天晚上我就在这吃晚饭了。”与饭前说要和石矶比试时几乎一样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