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谢绝
“对看到的还满意吗？”宋以星挑了挑眉, 见翟厌始终没有回应，不由得自我怀疑起来：“就两句话看这么久？我没写对吗？”
见翟厌不回应，宋以星去抢婚书：“没写对？”
翟厌抬高拿着婚书的臂, 另一抓着宋以星的腕, 警惕道：“就算这样，也不会放走。”
宋以星：“婚书都在上了，还不放心我？我甚至开始怀疑, 不故意这么说, 其实就在暗示让我滚蛋。”
翟厌立即皱眉：“没有。”
宋以星道：“问话呢, 满不满意！”
翟厌顿了顿：“满意。”
宋以星嘟囔：“什么啊，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情愿。”翟厌捏着婚书, 紧张道：“和好了吗？”
“和好了。”宋以星道：“翟厌, 不过丑话说到前头，咱们人鬼殊途，祖师爷知道我给写了婚书怕得立刻显灵劈死我。以结婚, 哦不对，拜堂成亲, 以拜堂成亲得等到我死了。”
翟厌看着他。
宋以星觉得翟厌目光里有深意, 往后退了一步：“干什么！不会现在就想把我杀了吧！”
“……”翟厌认道：“祖师爷没在了不就可以拜堂……”
宋以星赶紧捂住他这张嘴, 惊恐道：“闭嘴, 知道在说什么混账话吗？！”
翟厌没吭声了。
“别『乱』说话了！”宋以星瞪他一眼：“同意就头, 我就放开。”
翟厌其实不觉得自己在『乱』说话, 但发现宋以星好像生了, 这才不轻不重地了下脑袋。
宋以星当然看得出翟厌的心思，阴物不会遵循任何社会秩序，杀人对于阴物来说没有任何负罪感，同等之下, 以翟厌才能风轻云淡地说出让祖师爷消失的言辞。
就像改变一个成年人三观一样，一件任重而道远的事。
宋以星挺忧心，心说大师叔有艰难险阻的屯卦之意大概就指这个。
不安地看了翟厌一眼，他试探着问了一句：“知道错哪了吗？”
翟厌想了想道：“『乱』说话。”
宋以星问：“『乱』说什么了？”
翟厌道：“不知道。”
得！
宋以星就知道。
他思忖了一下，问道：“翟厌，为什么选择医生这个职业？”
医治人员行善积德的职业，身上那都有功德的。落在阴物眼中，那就冒着金光的人，根本不敢靠近。
镇邪驱煞的符箓只吓退阴物，而功德却能让阴物消散。
宋以星刚问完忽然联想到了什么，讶异道：“医院闹鬼的传闻，始作俑者不会就吧？”
传闻中，众人目睹了一个人被大火罩在其中，但火光之后不见尸骨，只见一堆燃烧后的灰烬。
看在宋以星给了自己婚书的份上，翟厌‘嗯’了声。
宋以星算着间回忆道：“可，我那个候好像没给任何符箓。”
“来院里指导的肿瘤专。”翟厌忽然想起了什么，道：“这次的肿瘤专，他和我握了。”
这位专从业近四十年，救了无数人，自然功德无量，翟厌这才会被功德焚烧。
身形还没复原，后来又被宋以星一道符伤了。
“哦。”宋以星言归正传道：“问呢，为什么选择医生这个职业？不打心眼里还想成为一只好鬼。”
翟厌看着他，道：“只能做这个。”
宋以星：“嗯？”
翟厌答得十分坦然：“鬼差不敢从我里抢人。”
宋以星没忍住：“……别人夸医术好的候，送‘妙回春’锦旗的候，不觉得羞愧吗？”
翟厌补充道：“医生有夜班，我不喜欢白。”
阴物确实不喜阳。
宋以星好奇道：“那怎么不去火葬场当夜间值班员，不适合吗？”
翟厌答：“没有补贴。”
宋以星：“……”
翟厌看他一眼：“怕鬼，这个职业不在选择范围。”
宋以星一呛，得，又他的原因。
翟厌却不依不饶：“怕吗？”
马甲早被小艳给掀了，宋以星也没什么可瞒了：“怕鬼还被鬼给上了，我不得找根绳子吊死！”
翟厌道：“以怕吗？”
“怕啊。”宋以星嫌弃道：“技术差了。”
翟厌：“……”
二话不说扛起宋以星。
宋以星一惊：“干什么？”
翟厌理当然道：“练技术。”
就在这鬼蜮里，宋以星无力扶着墙，两股颤颤。最后还翟厌给抱回阴庙里的，宋以星怕他走一直没敢睡过去，拉着翟厌的衣襟道：“我们都说开了，还不陪我睡觉吗？”
翟厌便挨着宋以星躺下。
宋以星睡眼朦胧间，看翟厌一直凝着自己，打了个哈欠问道：“不上夜班的候也这么看我睡觉吗？”
阴物并没有睡眠，宋以星也累得很了才会问这个问题。
翟厌道：“。”
宋以星没有回答，他已经睡着了。
这事情发生以来，宋以星睡的第一个安稳觉。但有人并没有放过他，宋以星很明显地察觉到有梦灵钻入了自己的身体。
一鬼成一蜮的翟厌还躺在身边看着自己，在这个极端困难的条件下能让梦灵得逞的人不多。
宋以星一个激灵睁开眼。
脚下白雾缭绕，梦境的空间一望无垠，宋以星垂着眸等某位大佬降临。
不知过了多久还未见其人，宋以星无奈道：“祖师爷，您老来都来了，求您赏脸与后辈相见。”
“还有脸见吾？”
威严又肃穆之音。
宋以星干笑一声，道：“凡事都瞒不过您。”
祖师爷又不说话了，宋以星在腹中先过了一遍请罪的言辞，正说。
祖师爷：“不想听。”
宋以星：“……”
“婚书都给他了，总不能再回来。”宋以星耍无赖道：“我再回来，难保不会激怒他，于下苍生百害而无一利！”
“骗骗自己就行。”祖师爷道：“骗吾？呵！”
“我怎么敢骗您啊！”宋以星冤枉道：“婚书确实发自我内心不假，但也确实起了这个作用。”
祖师爷冷笑一声：“可不！”
“区区妖魔鬼怪，敢大放厥词吾消失！”
宋以星：“……”
他不敢说话。
“否有阻挡与恩恩爱爱的事物都眼中钉肉中刺，都会被踏平？”祖师爷语重了不少，毫不给宋以星脸面地申饬道：“吾瞧不糊涂，离经叛道！助纣为虐！”
“整个道门都知晓人鬼殊途，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岂不整个道门已与为敌，来否也屠整个道门。”
这话重了。
宋以星跪下来，“不敢。”
“吾瞧可没什么不敢的。”祖师爷道：“今日敢与妖魔鬼怪立白头之约，又怎知明日不敢带着妖魔鬼怪杀上道门。”
宋以星垂着头乖乖听训。
不敢辩解一句。
“为了这么个鬼东西弃仙骨。”祖师爷满失望道：“何图？”
宋以星没吭声。
祖师爷疑『惑』道：“那个鬼东西到底哪『迷』得神魂颠倒？”
“说话！”
宋以星道：“长得好看。”
祖师爷：“……”
祖师爷一言难尽道：“除此以外？”
宋以星道：“除不开。”
“……”祖师爷怒道：“『色』令智昏！”
梦境安静，一老一小皆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祖师爷复又开口道：“没其他了？就单单一张皮相，就叫舍仙骨弃仙籍？就这么肤浅？”
宋以星：“……啊，。”
又难言的沉默，祖师爷忽然声音高涨：“给吾想！认想，好好想他厌邺山鬼王的优！吾不信，他没有一处闪光！”
宋以星想了想道：“长得高？”
“吾今日能劈死！想内在！胆敢再提皮囊，就从道门滚出去！”
宋以星依言冥思苦想，好一阵后开口道：“一个月6000块钱全给我。”
祖师爷等了一会儿：“无了？”
宋以星道：“对我好。”
祖师爷：“说下去。”
宋以星便道：“他无辜，我既可怜他又心疼他。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与他同床共枕三年，千年的缘分。又有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他虽然没有证，『性』别相同，除此之外也与夫妻没差了。”
“虽说他隐瞒身份三年，但我也向他隐瞒了我的身份。我阴年阴月阴日阴人，于阴物来说美味佳肴，吃完肉饮我血对修为大有助益，可他未曾伤害我一分一毫。又怕阴浸体，损我身体，三年间未行一次房事。若非他不的钟情于我，我想不出其他解释。既然如此，我怎么舍得不他拉出泥沼？”
“身为道门中人我必然不敢忘人鬼殊途阴阳相隔，可我先为人再为师，做人不能忘恩负义。他世人眼中的魔头，却我的心上人，叫我与他反目成仇刀刃相见，我办不到。”
宋以星深吸一口道：“祖师爷，您不妨屈尊亲自问问翟厌，成为如今人人喊打喊杀的厌邺山鬼王可他翟厌情愿？”
祖师爷：“……”
宋以星着洋洋洒洒一番话说出来，让祖师爷半响不知如何去接，憋了半响才道：“莫不早就为他准备了说辞，就等着吾问！”
宋以星不敢欺瞒祖师爷，忍着笑道：“。”
“我直说保证惹您生，未免您生，我可谓煞费苦心！”
“好一个煞费苦心！”祖师爷‘哼’了一声：“确实煞费苦心殚精竭虑！只不过不为了吾！”
“吾不可能问一个鬼的情愿，掉价！但吾可以问！”
宋以星立即严肃道：“您请。”
“在心中……”祖师爷道：“他重还吾重？”
宋以星：“……”
您老跟鬼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