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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八阿哥就大大方方的住进了简王府, 还恭恭敬敬的去拜见了简亲王。

简亲王心想这小子就是一个小狐狸,小狐狸进门绝没好事。他清了清喉咙,“八哥来了, 尽管在这里住下,住多久都行。”客气话说完就跟雅尔江阿交代:天热了京城里呆着不舒服,他决定带着老婆小妾孩子孙子, 一块儿到城外去避暑。

重点交代了雅尔江阿把儿子送过来,“让你儿子到我跟前来, 我考考他们的学问。”

自己儿子是没什么学问的, 人家都说隔代亲,因为他们王府扭曲的关系, 变成了上下代之间比较亲。雅尔江阿不担心继福晋欺负家里的几个孩子, 只要老爷子看在眼里,那女人还翻不起什么风浪。

他就担心老爷子来真的,觉得这几个孙子上不了台面使劲儿操练。

雅尔江阿可以因为后娘的事儿和他阿玛跟对喷, 但是不敢拿儿子教养的事情跟他阿玛瞪眼。

唯唯诺诺的答应了一声, “是”, 就和八哥一块出来了。

他苦着脸的样子被八哥看了,“怎么了?怎么就绷上脸了?”

“唉,实在是我那几个儿子不成器, 老爷子肯定看不下去了要动手管教, 我就是心疼那几个孩子。”

八阿哥说着话题问:“王爷平时不管教孙子吗?怎么突然管教了起来,王爷最近有什么变化没?”

“能有什么变化,跟以前一样,至于为什么突然管教孙子,可能是因为扬丹在他老人家跟前说什么了,扬丹走之前问我孩子怎么样, 我当时不在意,说不定就在这个时候等着我呢。”

八阿哥点了点头,没有追问下去。

第二天一早,雅布就带着全家老小到城外避暑去了。

王府的人走了一个干净,就剩下雅尔江阿一个人在家,老八带进来的人就肆无忌惮,侦测完了之后告诉老八,“这里没什么地道,菜窖倒是有几个。”

老八心烦,“谁让你们去找菜窖,接着找。”

到了夏天,京城的事说起来挺多的,可是能让这些权贵们关注的事儿不多。雅布出城了之后对宗室的这些事儿一概不管,所以雅尔江阿也不是天天烂醉如泥。

别的事情他过问一番自有人去办,可是四阿哥家里面的事情他不得不放在心上。到了弘晖的生日,孩子如今半大不小,四阿哥有心给他过一个生日,毕竟平时这孩子在宫里,在家过生日的时候特别少。

所以他就发出请柬请兄弟们过来乐一乐。

请柬没有给雅尔江阿,雅尔江阿也知道四阿哥的烂脾气,也看不上四阿哥那德性。但是不能不为扬丹考虑,扬丹走之前顺嘴说了一句给弘晖准备了寿礼,雅尔江阿免不了要派人问问扬丹的那几个奴才东西准备好了没?别到时候丢了面子。

扬丹准备的东西不是多名贵,七阿哥送了弘晖一匹小马,扬丹就准备送一套马具。

这马具做的小小巧巧的,半年前都让宫里造办处做了。雅尔江阿不放心亲自看了看,一看就忍不住皱眉,这马具做的也太朴素了吧。

灰扑扑的,灰色褐色黑色……先不说小孩子用这些颜色怎么样,单说送礼,这怎么都拿不出手。

雅尔江阿单方面决定重新打造一副华丽的送过去,让造办处加班加点的用金玉宝石重新做,务必做的华丽精巧。

扬丹身边的太监忍了又忍,“大阿哥,关系亲近,没必要如此,一旦如此就见外了”。

雅尔江阿不信,毕竟人礼多人不怪,杨丹这样,是因为扬丹手里没有多少钱。

他一个光头阿哥,王府为了避嫌,从来不给他送东西,阿哥们虽然也有一个月一两百银子的入账,但是这些入账能管什么用?出去吃一顿饭打赏一番都要花个几十两,要是娘娘没想着给他钱,扬丹日子过得岂不是苦巴巴的。

“狗奴才,是爷知道还是你知道?啰嗦那么多干嘛,只管去送礼就行了。”

这太监把差事接了下来,等到第二副马具送过来一看,上面金碧辉煌,阳光下差点把人的眼闪瞎。

他心里面一番叫苦,就让人带着两副马具一块上门送礼了。

因为过生日,弘晖可以不去上学。前一天回到家里之后就不准备再回园子里了。恰巧前一天正是送礼的高峰。

除了这些叔叔伯伯们有礼物过来,外边那些巴结的人家更是没请柬就上门。他们也不指望着进门,东西放下,只要四阿哥他们家的人愿意收,已经是够给他们面子了。可是四阿哥不缺钱不缺人根本不收这些东西。

于是弘晖的生日虽然排场比较大,但是真正到手的礼物都是各王府例行送出来的东西。

也只有几个亲叔伯家里送来的是考虑了寿星,弘晖才因此有兴趣亲自看看礼物。

老大家送来的书,值得一提的是老三家也是这样。两家的书种类不同,但也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孤本。弘晖高高兴兴的让人摆到自己的书房去。

太子家的赏赐比较传统,是两身衣服。100个寿桃,100副金银项圈,还有100束银丝挂面。

老五家送了一套笔墨纸砚,砚台上刻着吉祥话,旁边还雕刻着一幅图:一棵大树后面露出一个拐杖,树下是小溪,一只小梅花鹿站在溪边喝水,水上飘着一只葫芦。

虽然是福禄寿的主题,但是因为小鹿十分可爱,又没有出现老头子形象的神仙,整个画面意趣十足。连四阿哥这种常年板着脸的人都忍不住露了一点儿高兴,让弘晖换这个砚台用。

老七家的是一匹小马,这个小马的血统名贵,将来有可能成为一匹极神骏的骏马。

这在塞外草场上难得一见,七阿哥有心把这个给弘晖,目的还是想让四哥五哥和自己抱团,毕竟这几个年纪大的兄弟,老大和老八自成一派,老八还缠着老九和老十,老二向来霸道,在他们的挤压之下,兄弟们再不抱团就没法活下去了。

当时老七特别贼的在康熙面前提起了这匹马,顺便又问了弘晖最近在干嘛?康熙一听顺着话题就把这一匹马赏给弘晖,用康熙的话来说:“弘晖也到了该学骑马的时候了。”

这也是杨丹为什么那么早就决定送马具。

老八老九送的都是金寿桃金锁,可见这兄弟俩准备礼物的时候十分不走心。老十就不一样了,送了一只黄铜的西洋帆船,上面还有洋文,这东西十有八九是从两广的港口运到京城的。

杨丹的是马具,十一的是衣服鞋袜,光看礼物就知道这是宜妃娘娘准备的。十二点是草原上用到的经筒,十三十四不在,其他阿哥年纪小四阿哥不让他们送礼。

只不过扬丹这里有两副马具,弘晖看了直接掀开衣服的下摆坐在了马鞍上。

经过弘晖的比较,金光灿灿的这一副太硬,坐着咯屁股。褐色牛皮的这一副下面不知道垫了什么,坐着倒是挺舒服的。

“奇怪,叔叔怎么送来了两副?”

有知道的就在旁边给他解释,正巧这个时候四阿哥过来了,看桌子上摆着马鞭,脚蹬,地上放着马鞍,忍不住对那金光灿灿的东西皱眉头。

“这谁送的?这么不像话。以后要是用了,不认识弘晖的人会心生歹意,认识的还以为咱们家富的流油呢。”

最重要的是这东西没法用啊,用出来之后一副暴发户的样子,用出去丢人呢。

弘晖还在牛皮马鞍上坐着,他能分清楚里外人,“儿子坐的这个是小叔叔送来的,那个是小叔叔的哥哥送来的。”

四阿哥的脸都黑了,“雅尔江阿……这混账糊涂了这么久?”看来是越来越糊涂了。

大家上学的时候还是好朋友,后来彼此看不惯,到现在几乎不来往。要按照以前的相处,四阿哥能让人把东西给他退回去。可今天收礼的是儿子,大喜的日子,他不想跟儿子有什么不高兴的。

如果他要是愿意多问几句就能知道弘晖也不喜欢那玩意儿。

吃晚饭的时候弘晖还带着两个弟弟商量妥当了,等到生日过完了就准备把上面的珠宝给撬下来。

“回头送给额娘和姐姐,让她们做珠花!”

弘晖把这一句话刚说出来,桌子下面弘昀踢他了一脚。然后把下巴抬起来对着弘时比划了一下,兄弟两个你来我往挤眉弄眼,很快就决定到时候不带着弘时。

这小家伙狗屁不通还是个告状精!兄弟俩有多少事儿都是被这小东西给泄露出去了。如今他是额娘们的眼线,有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能拿着消息换点心吃。

弘时眼睁睁的看着大哥挤了三下眼,二哥挤了两下,大哥挑了两下眉头,二哥就挑了一下,最后两个哥哥一块叹一口气。他还以为两个哥哥是在一起玩儿,忍不住嚷嚷了起来,“我也要和你们挤眼睛玩儿,带我一起。”

两个哥哥转头把脸埋到碗里,就当时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弘时一看就知道两个坏哥哥不带的自己玩儿,“不嘛不嘛,带我玩儿吧。”

他的年纪最小,又是一个小阿哥,向来受宠。拿出在后院撒娇的本事,语气甜腻腻的,小身子扭来扭去。然而他两个哥哥不吃他的一套,他这一番做派被他阿玛看见了。

四阿哥一直在问自己是不是养了一个小格格?这扭扭捏捏是什么做派?

他走到弘时身后,“弘时!”

声音太大,把额娘的小宝贝弘时吓着了。他缩着脖子不敢动。奈何四阿哥根本没放他一马。“不知道食不言寝不语啊,是不是不知道?不知道阿玛教教你”。

呜呜呜呜,我不想被阿玛教,阿玛会用大巴掌教我屁屁的,可疼可疼了。

他小心的抱住碗,“儿子错了,下次不敢了。”

“哼!”

“阿玛,”弘晖就放下碗站好,“弘时就是活泛,他已经知道错了,先饶了他吧。”

“就是阿玛,他还小着呢。”

四阿哥坐了下来,有太监把碗筷放到他面前,四阿哥就让两个大一点的儿子坐下,瞪了一眼弘时,弘时乖极了。这一顿饭吃到最后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等到弘晖过生日这一天,这些皇子们只要在京城的都来了。大家摇着扇子,穿着薄薄的衣服,坐在湖边高谈阔论。

等到不相干的人都退下之后,老三摇着手中的扇子,也不知道是诚心的还是无意的,还是被吓破了胆,他的声音并不小,在这种场合公开的问老四,“你收到消息了吗?太子被皇阿玛囚禁起来了!”

这句话刚说出来,老五老七这些坐得近的赶快用眼神瞥了一眼老三。坐得再远一点的老八老九老十,三个人说话的声音都放缓了,耳朵抻直了听那边讲。

老大还没来,这个时候周围的气氛安静无比,有鸟笼子里面的几只鸟在扇着翅膀婉转的叫着。

老四眉头一跳,惊得差点蹦起来,不过他为人稳重,端端正正的坐着。

聪明人在这个时候都在分析老三这么做的原因,四阿哥的嘴上急切的回答,“三哥是从哪里收到的消息,这样的消息能说吗?到时候被太子知道了,要治咱们一个不敬之罪。”

为了让大家觉得自己真的很愤怒,他还多说了几句,“三哥这样的话说出来……是置太子于何地?置皇阿玛于何地?置咱们爱新觉罗家的江山于何地,这分明有挑拨离间之嫌”。

四阿哥这句话刚说完,其他人纷纷响应,“三哥别是来的时候还没睡醒的吧?这样的话能说吗?有挑拨离间的嫌疑,咱们父子兄弟之间哪能到得了这种地步?”

还有人慢条斯理在旁边煽风点火,“三哥是从哪里得到这样的消息?难不成三哥一直窥视禁中。”

“江南离这里这么远,三哥怎么会有御前的消息”。

老三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给这一群家伙们设套,反而把自己给套进去了,平时这几个弟弟一个比一个骄傲不逊,到了这个时候却一个比一个装的像正人君子,都是一块长大的,都是一个屋檐下出来的,你们是什么人物难道我不知道吗?

老三这下豁出去了,破罐子破摔,直接对着这些弟弟们嚷嚷。“别说的你们跟正人君子似的不知道江南的事情,某些人在江南势力大到只手遮天,不信你们不知道太子被囚禁的事儿,哼,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在这里也装样子,皇阿玛又看不见,何必装呢?”

四阿哥听他这个说法,把桌子拍得啪啪响,“既然到了我家,咱们也敞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今天就把话放下,三哥直接点名儿,谁在江南只手遮天?是谁的势力在江南震山撼岳?三哥也别在这里含沙射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老四做对不起君父的事情了。”这事发生在自己家,他要把可能有的罪名赶快给洗脱了。

老八就怕老三这浑人不管不顾把自己的底牌嚷嚷出来,心里面惊疑不定,自己正在找江南的通政司衙门,没想到老三这边就已经知道江南的势力了,难不成老三知道什么?

“三哥,在说话之前弟弟插一句嘴,三哥说话的时候也要注意自己说什么,不要诬赖大家。”

老九把手中的折扇合起来,“对,要把证据拿出来,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是不能说的”。

老十跟了一句,“对,必须拿出证据,要不然说出来太伤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了。”

老五下意识的把眉头皱了起来,这不是贼喊捉贼吗?你们瞧瞧老四说什么了,老七说什么了吗?你们现在跳起来,这不就证明江南的势力跟你有关系。老五觉得自己有必要回去跟额娘把话说开,让额娘出面劝劝老九。

老三有证据吗?老三没证据。但是有些事情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根本不需要自己找什么证据。

“你们也别拿话在这里堵我,我的这双眼看得清楚,难道皇阿玛就看不清楚了?这天下人的眼睛是雪亮的,你们只以为事情做得缜密,告诉你们,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八阿哥仍然在笑,老七的眼神看了看老三那边又看了看坐在一边的老八,身体不自觉的往老四和老五那里偏了一下。

随后整个空间里面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彼此打开扇子摇着,听远处传来唱戏的锣鼓声和近处的鸟叫声。

四阿哥的眼神也往老八那边看了一眼,老八最近一段时间做事太下作了,在简王府恨不得掘地三尺。

如今四阿哥手下的人员比较少,只是铺满了京城和直隶周围,连黄河边都不到。

自然是没办法和通政司衙门的人在江南一决高低。而且四阿哥也没打算把人派到江南去,江南那片地方卧虎藏龙。从先帝到如今几十年都在经营着江南那一片沃土。人家资金雄厚,人员遍布整个江南。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运转策略,不是自己这种小小的势力能够触碰的。

所以他也收到了一些消息,这些消息是田蜜传给他的,田蜜对太子的事儿知道的不够详细,所以消息里面也是含糊其辞,没想到老三今天说出来了。

老八在江南势大,想来也知道这个消息。想到这里四阿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自己如果再不想想办法,就要被这几个兄弟甩在后面去了。

今天的宴会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大家早早的离开,刚吃完中午的宴席宾客就走了一个干净。

四阿哥觉得儿子好不容易在家过一次生日,这一群兄弟来这里说点朝堂上的事情,把这一次的好事搅和的没几分喜气儿,心里面不是那么高兴。

到下午宾客走完了之后,四阿哥就让几个孩子一块在庄子里面玩耍,女孩已经八岁了,领着三个弟弟在后院里面捉迷藏,弘时在两个姐姐跟前撒娇,非要让姐姐抱着才行。

四阿哥在远处看着几个孩子在那里笑闹,叹了一口气想转身回去,却发现四福晋急急匆匆的过来了。

“爷,今天从嫂子和弟妹那里听到了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太子在江南倒霉的事儿。”

“确实是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什么十有八九?就是真的,已经被囚禁那么长时间了,自从太子上了船跟着皇阿玛南下,就没有出来见过人。”

四福晋没想到事情居然变成了这样,想到自家爷和太子走得近,忍不住多想:“咱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咱们又没做什么亏心的事,更没有背地里面算计着皇阿玛……而且说破天去,爷也没做过对不起父母祖宗的事儿。就是皇上有怒气也发不到爷爷的头上,你只管放心好了,这事儿跟咱们家没关系。”

四福晋稍稍的放下心来,心里面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以往高高在上的太子,怎么说倒霉就倒霉了。“也不知道太子妃那里怎么样了?二嫂也真是……”太倒霉了,跟着太子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但是这话不能说。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没什么人,悄悄的走上前去小声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咱们还让不让弘晖回去读书了?”

“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弘晖为什么不回去接着读书?他能去上书房读书是因为他的血脉,靠的也是额娘偏宠,额娘不倒爷没事,弘晖就能安安稳稳的。太子家跟咱们弘晖有什么关系?”

四福晋担心宫里血风腥雨会影响到弘晖继而连累到家里,但是四阿哥却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像这样的宫廷变动,亲身感受比从书上来的更让人记忆犹深。

“时也命也,”四阿哥说了一句,表面上是感叹弘晖的运气,实际上也是在感慨自己的。

四福晋还想跟四阿哥再说几句,就听见有侍女急急忙忙的请她去二门,“五福晋带着小格格和小阿哥到咱们家来了,说是想借咱们家的马车送她一程。他们家的马车让五爷用了,五爷如今带着九爷进宫去了,五福晋没办法就来咱们家借车。”

五福晋是只要有机会就和四福晋拉好关系,她要是想回去,离得这么近,让人来接就行了。这会儿带着孩子回到老四他们家的庄子附近,目的还是想和四福晋多说几句。

四福晋没想那么多,和四阿哥说了一声就把两个闺女叫上一块儿到前面去了。

孩子们玩到一块儿,五福晋趁着这个机会跟四福晋两个人咬耳朵。

如今宫廷里面最敏感的就是太子家的事儿,两个人咬耳朵的内容并非是东宫,而是老八他们家。

“刚才回去的时候九爷喝醉了,在路上和九弟妹吵了一架,我们爷看不过去,说是要把老九拎园子里让娘娘管管。八爷本想派奴才送我们母子回去,我一瞧八弟妹把他的脖子都抓花了,也不敢应承他的好意,赶快躲到四嫂你这边来了。”

这一段话里爆出来的信息太多,四福晋想了想,老九两口子吵架的事儿别打听,毕竟眼前的五弟妹是亲嫂子。就问一问老八两口子是怎么回事儿。

“这两口子咋了?还因为他们家那侧福晋吵架?”

这件事在京城里面都已经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老八的侧福晋也是个妙人,自己一个人过日子,老八过去恕不接待。

每个月挑几天风和日丽的时候大大方方进宫去给良嫔请安,也不怕围观,良嫔也不好意思催着她和八阿哥养孩子,每次接着侧福晋,在宫里吃吃喝喝说半天话再把人送出来。

就这样老八媳妇儿还吃飞醋,经常找隔壁侧福晋的麻烦。

五福晋神秘地摇了摇头,“不是,听说是简王爷带着家里老小出来避暑了,老八就住到他们家去了。”

“好好的住到他们家干嘛?城里面那么热,为什么不住到城外来?”

“听说老八实在是怕了八弟妹,就把自己的一个红颜知己藏在了简王府。”

四福晋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不是胡闹吗?简王府好好的插手他们夫妻俩的事干嘛?!还嫌不够麻烦!

“这消息传到八弟妹耳朵里就闹起来了?”

“可不是嘛!”

两个人正在这边说小话,外边就有人急匆匆的来告诉四福晋:八福晋挥舞着扫把把十爷赶走了。

妯娌两个忍不住对视一眼,五福晋想了想,有些迟疑:“八弟妹别是觉得十爷也在中间插了一手,要跟十爷算账吧?”而且她是在哪儿弄到的扫帚。

四福晋觉得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八福晋做出来的事儿桩桩件件都出人意料,这件事跟她以往的行为比起来,也不算很出格。

心里面想着皇上不在,这妖魔鬼怪的都出来了,要是皇上还在园子里住着,八福晋哪敢有胆子干这种事儿啊!

就赶快追问来传话的人,“当时都有谁看见了?”

希望丢人别丢大了,都是皇家的儿媳妇,老八家做这种事儿其他嫂子脸上也没光彩。

“倒是没人瞧见,这里毕竟住着四九城里面的爷们儿,一般人不敢往这边来,虽然大家都没见到,但是该知道的人家都知道了。”

换句话说,虽然没有看现场,但是不影响大家脑补。

四福晋和五福晋只好对视着叹口气,这还真丢人了!

就像是四阿哥家里面的奴才说的那样,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简王府的女眷听说了之后,特别是雅尔江河的福晋,心里面忍不住开始惊慌。

“虽然没做亏心事,但是少不了会有人把屎盆子扣在咱们头上。我真的是不敢惹八福晋那个破落户,我是好瓷器不跟她那烂瓦碰。你们快点往京城里传话,让咱们爷想办法把八爷送走,要是送的晚了,我肯定会被那破落户堵到门里骂上一顿”。

简亲王也吩咐自己的太监,“回去告诉雅尔江阿,如果八爷还要在咱们家住下去,那就请八福晋别上门,咱们家老的老小的小,经不起折腾。”

四阿哥在吃晚饭的时候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忍不住把自己的碗往桌子上重重的磕了一下。

“岂有此理!老十就那么点出息,人家拿扫把打了一套拳,就把他吓着了?”

“爷,”四福晋赶快瞧了瞧外间的几个孩子,看见一群小东西都吃的欢实,心里面才放心了下来,“你小声点,毕竟是长辈儿的丑事儿,别让他们听见了。”

四阿哥压低了声音,但是话里话外对老十和老八颇为不齿,“瞒得了初一瞒不了十五,这件事儿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孩子们也能早晚知道,咱们替他们隐瞒有什么用?是他们自己不争气!老十也就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人家又是嫂子,躲就躲了。老八呢,娶了一个母夜叉回来,这会儿难道连个屁都不敢放了?平时人五人六的敢跟太子和哥哥们叫板,叫我说他媳妇在家里面横行霸道,以至于现在闹出这种丑闻,很大可能就是他在背后纵容”。

四福晋叹口气,把碗塞到四阿哥手里,“又不是咱家的事儿,别生气了,赶快吃饭吧。”

四阿哥忧愁的把碗接到手中,眉头紧锁,“这种事儿瞒不住,过几天皇阿玛就知道了,爷要想想这件事该怎么跟皇阿玛解释?”

“这事关你什么事儿啊?”

“你也太糊涂了,这是家事,不是朝廷里的事儿。朝廷里的事儿不该爷管爷不能插手,可家事就不一样了,该管的不管和不该管的去管,都会被皇阿玛骂的恨不得别来这个世上。

等着瞧吧,明天一早大嫂肯定上门数落老八媳妇儿,不知道老八他媳妇儿听还是不听?女眷有大嫂出面,老八和老十这边少不了要有大哥和爷出面”。

要是不出面处理这些,到时候皇阿玛就说不友爱兄弟,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谁能经得住这么大的锅。

四福晋就问:“怎么是您和直郡王出面?怎么不是三爷和王爷一块出面?”

四阿哥看了四福晋一眼,自己夹了一筷子菜,“你出去问问,老三做的那些事,从头到脚有几件靠谱的。自当年……到现在,皇阿玛都没在他身上得到过什么指望。”

没得到什么指望也不会对他抱什么希望,这件事出来之后,皇阿玛会问老大怎么做的,老四怎么做的,老五老七怎么做的,就不会问老三怎么做的。

四阿哥想的挺好的,毕竟是酒足饭后的一场闹剧,事情不严重。

没想到到了第二天,大福晋觉得自己也没有太子妃地位高,就要进宫请太子妃出来一块儿跟八福晋谈一谈。

太子妃这个时候心里七上八下,正在操心太子的前程呢,哪会管老八两口子的鸡毛蒜皮儿。所以大福晋进了宫连人都没见,听说太子妃病了,没办法叹了一口气出来叫上三福晋。

三福晋心想好事不来找我,像这样的事儿不是我做弟妹的不地道,实在是能少沾就少沾。

于是她苦着脸出来,“大嫂,不是我不愿意出一份力,实在是我们家弘昇昨天看弘晖吃冰碗,他嘴馋,缠着哥哥吃了几口,结果吃坏了肚子,到现在还跑肚呢,我这心里不放心。”

三福晋大儿子夭折,对这个小儿子百般疼爱,大福晋也没法说,只得关心了几句从老三家出来了。

转道去老四家,四福晋一听她上门了,心里面多少有些忐忑,“大嫂来这里很有可能要让我跟着她一块去八弟妹家,我这……我这怎么办啊?”

推辞是要推辞的,但是怎么才能推辞的漂亮还不得罪人。

她脑子里首先蹦出来的就是生病,可生病要有生病的样子,这一时半会儿来不及准备,客人又到了家门口,这该怎么办呀?

她身边的一个老嬷嬷出主意,“您就说你可能有喜了,要在家里面养着。”

“胡扯八道,这种事儿能乱说吗?”

“奴才瞧着您这两天有些倦怠,小日子也有几天没来了,口味也有些变化,十有八九是有了。”

四福晋喜上眉梢,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也是最不容易戳破的借口。

“真的吗?快把大夫找过来先给我瞧瞧,你们去门口接的大福晋,路上走慢点儿。”

身边的侍女们答应了一声,各自行动,很快大夫来了,把了脉之后喜气洋洋的恭喜四福晋。

所以大福晋进门就感觉到四弟妹家里像是遇上了什么好事儿一样。

“这是遇上什么好事了?大早上一进门就看见你们家的人个个脸上在笑,要是有喜事儿了,到时候喜茶喜糖喜饼是要分我一些的。”

四福晋这会儿正沉浸在喜悦里,十分爽快,“您今天可拿不走?过几个月想要多少我给你送多少。”随后神神秘秘的拉着她,“老话都说了,这种事儿可千万不能提,提了恐怕会惊着了,更不能张扬,所以你要替我保密。”

一开始大福晋还不知道什么意思,猛然反应了过来,“这是真的吗?恭喜恭喜,说起来弘晖如今不小了,你也该养个小的了。”

“就盼着要个格格,一儿一女才能凑一个好字呢。”

大福晋是吃过苦的人,听完之后拍了拍四福晋的手背,“可不能这么说,纵然你们家不缺,你也要再养一个儿子,儿子多了才有福气呢。听我的,我为了要个儿子连生了四个闺女,如今坏了身子,我们王爷又不打算跟其他人生,娘娘看着我两只眼里能冒出火星来,这都是因为生儿子生的太少。唉,我说这个干嘛?等你过几天坐住了胎,咱们一块儿出去拜拜菩萨。”

四福晋赶快点头,既然四福晋有这样的好事儿,而且人家刚发现,大福晋坐着说了一会儿话,不好意思提老八家的事儿,看着时间不早了就告辞出来。

她出了四阿哥家里,心里想着时间不早了,没时间浪费了,直接派人去把五福晋和七福晋请出来。

五福晋多精明啊,她一早带着孩子进园子去拜见娘娘了。七福晋倒了霉,被大福晋堵着,又没什么理由,装病也来不及了,只好跟着一块儿到老八他们家的庄子上。

八福晋要是听劝的人,也不会在妯娌里面特立独行了。在她心里,大福晋的面子要给,七福晋毕竟是嫂子,也凑合着给了面子。

说话的时候嘴里面就有些敷衍,整个人所有的肢体动作就透露出一股子不甘心不乐意,有一句没一句的回应着。

大福晋出门的时候被老大叮嘱了一番,说是他和老八的感情好,大福晋去了是要劝他们夫妻俩和好过日子的。

大福晋心里面也是这么想的,做一桩好事总比什么都不干强。可是老八的媳妇儿这个样子,让大福晋心里边儿不舒服。

噢,你身份尊贵,其他人难道就是奴才了?

大福晋发现自己跟对方真的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来了之后就当是完成任务了,说了几句话,实在气不过就和七福晋一块离开。

另一边,老大和老四老三一块劝老八,老大是处处替弟弟考虑,“你总不能让人家笑话你惧内是不是?你回去好好的解释解释,把话说开了她就不会追着你闹了。

你说你到底是不是真的金屋藏娇藏到简王府去了?好端端的要是有女人了,大大方方带回家,就算带不回家你难道就找不出一块地方安置吗?怎么就把人领到别人家去了?”

老三就是来看笑话和捣乱的,这个时候突然笑了出来,“要是人家知道你把人藏到了简王府,到时候什么难听话都有,毕竟……雅尔江阿是个多情浪子,他后院有那么多女人不算,京城里的相好的能从东门排到西门,老八,你的人别最后变成了他的人……”

这过分了啊!

老大和老四转头盯着他,不会说话就别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难不成你兄弟脑袋上面有一座青青草原,你就不跟着丢人了?

老八气得肺都炸了,强忍着把气咽了下去。

老大虽然对老三说的话非常恶心,但是转念一想这也是有可能的呀,“那什么…你要是没地方养人,哥哥送你一片地方,咱们保密不让你媳妇儿知道。老八,听哥哥一句吧,你年纪不小了,这会儿该想着抱孩子了。”

老四点了点头,他这一会儿虽然看老八不顺眼,但是老大这句话说的非常贴心,“大哥说的对,你年纪不小了,老九老十都有孩子了,十一十二马上就出府,一旦有了房里人,不到一年就能把孩子生出来,你也该想想子嗣的事儿了。”

老八刚咽下的气有点控制不住,开始直冲脑门儿。

听着他俩的意思是自己不想要孩子呀!狗屁,自己也是没少下劲,可福晋她不生啊!这有什么办法?

他一口老血都已经到了喉咙口,这个时候四阿哥身边的苏培盛高兴的在门口伸了好几回脑袋。

老三就把他叫进来,“你这奴才没规矩,你主子这一会儿有事儿呢,你在那里乱伸什么脑袋?”

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老四的眉头挑了一下没说话。

苏培盛高兴的脸都红了,“爷,大喜,奴才给您贺喜了。刚才咱们家的人来报信,说是福晋刚把出来滑脉。”

呦,四阿哥常年板着的那张脸上也有了喜色,“快点儿跟京城府里报信儿,把福晋爱吃的东西送过来,把咱们府里做饭最地道的厨子也一块叫来,再让府里送来一些有用的东西,把那些不吉利的收起来。”

“已经往家里传过信儿了,咱们福晋说请您抽空了给娘娘写一封信,报喜。”

“是是是,应该的。”四阿哥转身看向大阿哥,“大哥,弟弟这边有事先走一步,你们接着聊”。

“哦,行啊,贺礼随后送你们家去。”

四阿哥急匆匆的走了,老三这个时候还不忘再补一刀。

“老八看见了没?看见了没?!老四家又有小阿哥了,你再瞧瞧你,哟哟哟哟……可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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