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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沈时冕指尖一点都没用力, 只是虚虚地按着玄赢的心口, 玄赢却觉得那只手有如千钧重,一按过来他都要喘不上气了。

玄赢赶紧把他的爪子拍开重新获得自由呼吸的能力,不然明天修仙界的头条奇闻就是——堂堂一个破境的剑修, 把自己给憋死了。

随后他才捧着那只本该被众星捧月却突然惨遭嫌弃的神器小鼎意识到刚刚沈时冕说了什么。

他不稀罕……

不稀罕……

稀罕……

感觉到危险过去的斑斑从他袖子里歪出来,“呜呜……”

玄赢顿时感觉心口一痛,那些被迫报废的宝物一样样从眼前掠过。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领到可以自由支配的灵石后, 身为剑修的他, 兴冲冲地偷偷向一位同门的师叔购买了对方淘汰的一把灵剑, 很是宝贝地回来收好, 打算等可以练习剑气时就拿出来。

结果等到玄清子检查了他的修为进度, 宣布他可以佩剑的时候,那把灵剑居然不明原因地会泄漏灵力。

玄赢难以置信地抓着那把灵剑很久, 反复确认它确实无法承载灵力,成了一柄中看不中用的废剑, 最后才难过地接受现实。

因为师叔将剑卖给他的时候,是认真做过演示的,它曾经的确是一把品相完好的灵剑,只是因为师叔修为高了用不上才会拿出来折换。

没错, 是曾经。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 包括但不限于玄赢买的各种灵剑、他出去历险时获得的他人的宝物、玄清子为了收买玄赢赠予他的各类灵器。

如今玄赢已然接受了自己与这些宝贝无缘的现实, 沈时冕却忽然跳出来云淡风轻地表示自己不稀罕,玄赢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恨恨地想着,没准自己这个能力, 会让鸳鸯线也失效呢,到时候他要沈时冕好看!

沈时冕却不知道这个茬,曾经他们是互相针锋相对的人,玄赢可没有拿自己的倒霉事与死对头分享的自虐爱好。

见玄赢怨忿又意外的模样,沈时冕甚至诡异地想『摸』『摸』他的脸,竟是觉得可怜又可爱。

眼见日头已经西斜,玄赢今天的术法课注定是要缺席了。

他想了想术法课那个老头的火爆脾气,甚是觉得生无可恋,一时产生了逃跑的冲动,岩弧宗的『奸』细死的一了百了,徒留阿赢一个人面对残酷的现实。

但这还不是最残酷的,就在玄赢想找个什么借口把逃课变成合理的假期时,沈时冕慢悠悠地提醒他,“师兄,一日之约的时间到了,你可考虑好了?”

玄赢破罐子破摔,斜睨他,“送你神器你都不要,你这个人太难讨好了。”

沈时冕坐到他旁边,抛出一个诱饵,“其实很简单,讨好的对象既然是我,师兄何不来问问我本人,为何要去询问不相干的人?”

玄赢心说除非我脑子不正常,才会去问一个失忆的你,还嫌鸳鸯线搞事不够热闹呢?

面上却嘴硬道,“这怎么行,你都让我用心去做了,再问你岂不是很没有诚意,再说我还没同意这件事。”

沈时冕暗叹玄赢不好骗,只能换个方式,淡淡道,“师兄的意思是不需要我配合你瞒过你的师尊?”

玄赢张了张嘴,很想说不需要,但又默默地闭上,他需要,他真的非常需要。

于是视死如归地问,“你先说说看,万一我做不到,岂不是白白浪费感情。”

沈时冕端着冷淡的表情,假作思考的样子,片刻后,给出了一个其实早就想好的答案,“此事有难易两条道路,一切端看师兄如何选择了。”

玄赢不解,“什么意思?”

沈时冕悠悠道,“我心悦师兄,但师兄却坚持这只是一个误会。”

原则问题不能含糊,玄赢立刻点头肯定这一点,“本来就是误会。”

沈时冕目光中划过一丝暗芒,暂时没有揪着不放,只继续说道,“若师兄愿意正视我的感情,只需给予我一点回应,我便会十分高兴,这件事自然简单。”

玄赢完全不想考虑这个简单的路,催促道,“难的呢?”

沈时冕深深望他一眼,“师兄既然说我与你曾是水火不容的关系,那么我们想必关系僵硬,其它秀山院同窗也这么认为。”

玄赢不明所以,茫然道,“嗯?这和讨好你有什么关系?”

沈时冕道,“我希望秀山院的人以后提到我们,不再觉得我与师兄互相仇视,希望师兄能改善外人的看法。”

“如此我亦会感到愉快,同时这也符合师兄想要瞒过你师尊的目的,不是吗?”

玄赢用他不是很高的情商把这句话琢磨了好几遍,脸『色』渐渐绿了,这不就是在说,沈时冕要他当着全秀山院和玄清子的面,主动和他和好?

甚至……在玄清子和不明真相的围观师兄弟们眼中,他还算是在追求沈时冕。

沈时冕即使失忆了,也还是能这样准确地戳中玄赢的死『穴』,真的……是他命中的魔星。

果然是一条艰难的路,玄赢神思恍惚地想,在这条路的对比之下,仿佛直接回应沈时冕的心意都变得简单起来了,最起码,丢脸只在沈时冕一个人面前。

让沈时冕一个人知道,还是让全天下人都知道,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沈时冕却还不放过他,继续补刀,“强扭的瓜不甜,我虽心悦师兄,却也希望师兄心甘情愿,若师兄不愿,我亦不会强求。”

玄赢咽了咽喉咙,垂死挣扎,“真的没有第三个选择?”

沈时冕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唇角,“有。”

玄赢脸『色』一喜,期盼地望着他,“什么?”

沈时冕冲他勾了勾手指,玄赢不自觉紧张地凑近一点,等着听这个救命的答案。

只听沈时冕压低声音,微凉的气息拂在他耳边,“但我不愿告诉师兄,须得你自己『摸』索,让我高兴的方法确实很多,但我最想要的只有这两种,其它的是我不希望师兄选择的,不会将它们双手奉上。”

玄赢第一次见到有人能把我不想告诉你说的这样清新脱俗,沈时冕自从失忆以后就像打开了什么奇特的枷锁,整个人哪哪儿都不对劲。

他默默掰了掰手指,琢磨了一下沈时冕的意思,就是要他二选一?

玄赢本来觉得这两个选项都十分羞耻掉面儿,但一瞧沈时冕胜券在握的样子就有些来气,凭什么就他一个人纠结,沈时冕现在是失忆着呢,等恢复记忆了,还指不定谁比谁更羞耻。

这么一想,玄赢顿时豁然开朗,沈时冕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先开口说些有的没的,进而对向来爱答不理的人吐『露』爱意的人可不是他玄赢。

明明先丢脸的是沈时冕,他不过是占了失忆的便宜,才不觉得有什么。

再再转换一下思路,现在的情况不就和他曾经想过的一模一样?

沈时冕对他求而不得,虽说和言听计从差距有点大吧,但大方向似乎没错。

玄赢想明白这些,心里舒坦了,再去瞧沈时冕,对方还在等他的回答,玄赢忽然勾起嘴角,撑着下巴幽幽问,“你确定要我二选一?只要我做到,就配合我?”

沈时冕猜不透他刚刚短短的一瞬想到了什么,但恢复记忆的他对玄赢这种表情太熟悉了,每当玄赢要对他使坏,就是这样的。

但沈时冕也一样经验丰富,并不怕他,依旧颔首,“一诺千金。”

玄赢扬扬下巴,“行,那你就等着。”

两人击了一下掌,便算达成了共识。

沈时冕再一次感到了新奇,玄赢总是能带给他意外的体验,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的人生很无趣,按部就班,修行复仇,只有玄赢,时时闯入,打破他一成不变的生活。

不知不觉,竟真让玄赢说的有了些许期待感。

我果然没有选错,沈时冕想着,只有玄赢可以,没有任何人能代替玄赢在他生命中的地位。

玄赢正思如泉涌,想象着各种方式来对沈时冕将计就计,忽然感觉到自己院中的结界有所触动,这是有人来访的意思。

因为院子里现在住着姜潋,玄赢虽然不和姜潋一起,但对她的保护却是时刻上心的,一有人来,他就能察觉。

幸好他和沈时冕住处相邻,要查看十分方便,姜潋是个普通人,感觉不到结界,自然不知道有人来了,玄赢也不想打扰她,便打算悄悄地解决。

玄赢的结界之外,玄真的脸『色』十分阴沉,却要强行克制自己的情绪,他想着玄清子的命令,目光扫过隔壁沈时冕的住处,就更觉胸闷。

师兄曾经说过,他是为了就近找沈时冕的麻烦才不愿意搬走,玄真从前不在意,如今想到这样的位置更方便师兄执行“计划”,突然就十分暴躁。

正暴躁着,就见玄赢打开了沈时冕的结界走出来。

玄真顿时懵了,他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门牌,又死死盯着玄赢身后的门牌,确认玄赢是不是从错误的门走了出来。

玄赢对他从来都是温和的表情,他含笑问道,“二师弟,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半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么晚了还在沈时冕那里有什么不对。

玄真一时忘了自己的目的,捏住掌心质问,“师兄你怎么会在他院中?”

玄赢嘴角带笑,目光却是冷的,“我娘来了,所以暂时去沈师弟那里借住。”

玄真脱口而出,“师兄为什么不去我那?”

“不放心离我娘太远。”玄赢回答得很自然,他们母子相依为命,玄赢重视母亲是所有玄江门的人都知道的。

玄真这才冷静下来,勉强笑道,“原来伯母来了,只不过师兄和沈师弟关系向来不睦,我才有些惊讶。”

“从前我与师兄有些误会,”沈时冕的声音响起,从玄赢身后抱着斑斑出来,“如今冰释前嫌了。”

玄真见他们并排站在一处,单论相貌气度,沈时冕的确无可挑剔,这两个人凑在一起永远都能吸引所有人的注视,加上怀里的小雪豹,说不出的融洽,显得另一边的玄真只是来拜访人家一对道侣的外人。

他心中愤恨,又要顾及玄清子的计划不能像以前一样破坏玄赢和沈时冕的关系,只能勉强笑道,“如此甚好,以后我们同沈师弟能和睦相处。”

玄真的态度忽然转变,玄赢稍微一想,就明白一定又是因为玄清子的指示,才让他又憋屈又不得不配合。

玄赢也没在意,这样也好,省的玄真总是来缠他,还要想法子应付,玄清子这回倒是无意间做了个好事。

“师弟还没说有什么事。”玄赢提醒他回归正题。

玄真道,“只是因为今日师兄没去术法课,我有些担心。”

他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玄赢又想到那个术法课老头,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想到就去做,玄赢趁着这个机会对玄真说,“我忘记去执勤阁请假而已,师弟来的正好,我们要去罗刹海一趟,还缺一个人,你刚从那边回来对那里更熟悉,可要与我们同去?”

这不是玄赢心血来『潮』,而是今天岩弧宗弟子的事情提醒了他,既然沈时冕没真的失去自保之力,他们可以更主动一些,不该总是被动地等着别人先动手,玄真来之前也和沈时冕提过。

玄真眼前一亮,顿时把那些郁闷的情绪抛开,『露』出笑容来,“师兄的吩咐,我向来没有不遵从的。”

沈时冕微微皱眉,他现在想起了玄真是谁,自然也想起了有些传闻,外人都说玄江门的师兄弟关系极好,他以前与玄赢关系糟糕,也是这么觉得,每次玄赢出现,玄真总是跟着,但沈时冕与他毫无交集,只当玄真和梁赋差不多。

但现在,他知道了更多的事,明白了玄清子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师尊,知道玄真对玄赢的不可告人的心思,也近距离感受到了梁赋和玄真对他态度上的差别,心中便有猜测。

这个节骨眼上玄赢主动提出要让玄真跟随出行,含义不言而喻。

沈时冕眼神微动,看到玄真高兴的表情,垂眸扫了眼斑斑。

斑斑无辜地抬起脸,“咕呜?”

随后它就被沈时冕递给了玄赢,玄赢接过斑斑撸撸『毛』分了一下神,就听沈时冕道,“明日需早起出发,我与师兄便就此歇息了。”

语气神态都十分自然,看起来就像刚刚新婚的道侣在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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