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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直到他离开,她就一直躺在软榻上,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她真的觉得很屈辱,很委屈,眼睛微涩,似有什么欲出来。她努力地吸了一吸鼻子,将那些欲夺眶而出的液体逼了回去。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从九星殿中亲眼看到千夜倾泠为了她而武功被废的时候起,她便发誓再不会为生活中的苦难而流泪。

黑暗中,女子娇小的身躯一动不动的,似是一个没有生气的布娃娃。突然,女子猛地自软榻上弹跳而起,一把扯过大裘披在身上便飞跃上了屋顶。

她没有戴斗篷,亦没有撑伞。她在大雪中飘飞,在大雪中奔跑。似是只有这样才能化解心头的怨气。大雪一直下得很急,纷纷扬扬的,落在她的肩头,落在她的额头,落在她的眉宇之间,让那噬心的寒冷顺着肌肤浸进骨髓。

如今苏洛衣的剑法虽然仍然不及千夜绯羽等人,但较之前却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江湖上已是鲜少有敌手。

魅魈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长剑一扫,大片大片的雪花被斩断,然后彭地射在远处的枯木上,受到强大内力撞击的枯枝狠狠地晃动,然后簌簌的积雪便落了下来,如石子一般。

剑气所到之处,更是掀起了琉璃砖瓦。刚才苏洛衣一路乱奔,这里有些慌乱,极少有人出没,是以即使苏洛衣的气势这般大也没有人发现。

似是累了,又似是心情太沉重了。苏洛衣一把将魅魈缠回腰间。

她站在雪地上,任由那些冰冷的雪拍打在她的肩头,任由那些寒冷浸入骨髓。她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不怕不怕,她还有倾泠,冬天很快便会过去的,她与倾泠以后会幸福的。

在那里淋了许久,直到雪已经覆满了她的肩头,她才转身正欲离去。可是就在转身的一刹那,一阵眩晕,她几乎已经快要站不住了,身体的力气好似被干了一般,向下滑去。

朦胧间,她见到一个蓝色的身影朝她掠了过来,极俊美的容颜,却看得不甚清楚。男子接住她滑下的身体,揽在怀里,然后一个足尖一点便已飞掠而上。

踏雪无痕,飞掠无声,好俊的轻功。

苏洛衣虽然闭着眼,意识有些模糊,却并没有完全昏迷,是以对周围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二的。她被男人揽在怀里,肩头的雪花簌簌而落,可是她身上的寒意却未曾褪去。四肢百骇间的寒冷几乎快要将她吞噬,此时的她就仿佛浸在千年寒潭里一般。

看来是寒症又发作了。最近她的寒症发作得越来越频繁,每次也越来越痛苦,只是她没想到寒症会在这里发作。

男子带着她,来到了附近一座宫殿里。这里本就偏僻,极少有人来,这座宫殿也有些荒芜。男子轻轻地将屋内收拾一番便将她放在床榻之上。

寒风凄迷,夜凉寒冷。风,掀起纱幔翩飞,诡异非常。苏洛衣反射性地蜷缩了一下身子,男子轻轻地皱了皱眉便扯过旁边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可是她的衣裳刚才已经被大雪浸湿,如果直接盖上,反而会弄巧成拙,只是现在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细长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她努力地睁开眼皮,此时她才看清楚救她的那个男子。清雅的面容,随和的微笑,宛若春风般亲近的洛风山庄庄主——月染风。她虚弱地说道:“麻烦公子先回避一下,我自己来就成了。”

月染风皱了皱眉,眼神担忧地在她身上扫了一下,然后微微颔首便走了出去。站在外面,寒冷的风掀起他的衣袍猎猎翻飞。他明显地听到屋内有些磕碰的声响,其实从他接住她的那一刻他便知道她几乎已经没有了力气,所以此时他可以想像她穿得有多么地费力。

过了好一会儿,屋内才传来女子虚弱的声音:“月染风,好了。”

月染风推门而入,便看到脸色苍白的女靠在床头,甚至连呼吸都有些虚弱。可是她的眸光却是那样地清明,偶尔一闪而过的锐利让人心底一震。

“月染风,谢谢你。”这是苏洛衣第一次认真地跟他道谢,毕竟他救了她是事实,而她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呵呵……”月染风低声笑了笑,“不过我挺喜欢你这样直接叫名字的。”

“习惯了,别见怪。”苏洛衣苍白的脸上绽放一抹笑靥,愈加绝美。

这次月染风没有再说什么,走过来拉过苏洛衣的皓腕便开始为她把脉。

“天下第一首富还会诊病?”苏洛衣挑了挑眉,调笑道,只是眉心处还有些纠结,显然她还正忍受着寒症的折磨。

“小时候经常受伤,后来被一位怪医救了,习得医术。只是我一直不出诊,是以天下没有几个人知道罢了。”虽然月染风说得极为轻松,只是眸底的苍凉和声音里的苦涩随着寒风弥漫开来。

小时候经常受伤?看来月染风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是啊,若是没有一段经历磨难又怎么可能成为天下第一首富。苏洛衣没有说话,只是低垂着眼睑,淡淡地看着已经有些发旧的锦被。

月染风替她把着脉,忽然浅浅的笑意在嘴角僵住了。他的眸光不经意间瞥向那名女子,却只能看她脸上的平静。

“呵呵,不用诊了。”苏洛衣微微一笑便收回了皓腕。

见她如此,他明白她已知晓,不过仍旧开口问道:“你都知道?”

“嗯,都知道。”女子仍旧很平静。

虽然早已猜到,只是现在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震撼。她已经知道了,一个芳华正茂的女子在知晓自己下半生将在床上度过时竟然还能这般平静。他不知道那需要什么样的经历才能铸就这样的淡然。

如果说前一次见她是佩服的话,那么这一次再见却有些微微的心疼,却也只是心疼。那是一种命运相缝的怜惜,无关乎风月,无关乎情爱。

“难道你打算就这样放弃了?”他真不相信如她这般的女子会向命运低头,会放弃生命。

苏洛衣淡淡一笑,道:“不是放弃,而是接受。对于生命的每一天,我都会接受,活着努力地寻找办法,只是若是真的解不了,希望到了走的那一天也不会太怨念。”

努力地活着,努力地寻找生存的办法,若真是到了那一天,也只能平静地对待,不再嘶吼,不再怨念。她,又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般透彻的感悟。有些人,追求了一生,却仍旧没有参透。

“你真的只有十六岁吗?”月染风半似开笑半认真地问道。

“你觉得呢?”苏洛衣不答反问。

月染风无奈地耸耸肩,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的表情沉了几分:“你知不知道你本在寒气入骨髓时便应该躺在床上了。可是你的体内有一种股无形的力量正在吞噬着寒气,只是却只能延缓寒症发作的时间,并不能根除。”

“嗯,我知道,当时有一位御医说过,只是他们都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苏洛衣的面色仍然很平静。

月染风的表情有些凝重,他看着她,想了想,终还是开口了。“据说在苍澜大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住着一个古老的民族,那个民族擅长的便是蛊……”

“你怀疑我中了蛊虫?”苏洛衣皱眉问道。

月染风点了点头,苏洛衣再次问道:“那你可看得出来是何蛊?”

“我对盅并不是很精通,只是知道一些。据我猜想,这种盅应当名为合欢蛊。”月染风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合欢,合欢,顾名思义,是一种男女之间的蛊。此蛊均是成对,可在人的身体里潜伏二十多年,只要蛊虫未被唤醒便与常人无异。只是一旦蛊虫被唤醒,那么两人的身体只能属于对方。如若不然,跟中蛊者交合之人便会被蛊虫吸尽精血而死。”

好歹毒的东西!显然这种东西并不是为了要对方的命,而是为了要对方的身体。有些爱,真的太疯狂了,太可怕了。只是她怎么会中这种蛊?曾经的苏洛衣不是一直生活在那个后院吗?何来中这种蛊,更奇怪的是居然从来没有人来找她!

敛去种种情绪,她抬头看着他问道:“此蛊可有解法?”

“有!不能爱,便恨。若中蛊者中有一方死了,另一个人身体里的蛊便会因为相思而死。那个人也就不再受蛊虫的控制。”寒冷呼啸的风里混着月染风的声音。

不能得到爱人的身体便要死在爱人的剑下。这种爱,是何等的悲壮,却又疯狂得有些可怕。她怎么会遇上这种人?到底她是如何中这种蛊的?种种疑问爬上心头。

“那你刚刚所说的唤醒又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没有感觉是因为蛊虫没有被唤醒,若是一旦唤醒了后果便会如你想像的那般?”想到这儿,苏洛衣的表情也有些凝重了,毕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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