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嫌弃你（待修）连名字都是天造地设
天空灰蒙蒙, 穿透朦胧雾气，路怀雪看见一束光招了进来。
“杀了他们。”
什么声音？
路怀雪回头，什么也没看到。
“杀了他们。”
“动手啊。”
“将他们通通杀光。”
耳朵环绕着很多杂音, 充满戾气，穿破耳膜，砸得路怀雪脑袋晕乎乎。
这是殷见寒识海。
但他们没有看到殷见寒。
灵力失控时候，就是这些声音怂恿殷见寒, 扰『乱』他思绪，控制他思维。
“滚开。”
路怀雪冷着脸, 挥开缠绕着他声音。
“殷见寒, 杀了他们。”
“忘了容玉怎么死吗？”
路怀雪双手结印, 周身环着一道光束，驱散了在耳边叫嚣声音。
他变出两团棉花，直接塞入耳朵, 用法术和物隔绝讨厌声音。
“师尊。”
路怀雪喊了一声，四周景物一变再变，他到了一座荒芜平地，一望无际, 入眼只有漫漫黄土。
这么地方, 他上哪找殷见寒？
路怀雪叹了口气。
怪不得殷见寒容易失控。
这些隔绝不掉魔音, 像是海藻般缠着他，摒弃不掉, 又无法攻击。若是动手攻击，这些伤害全都会反噬到殷见寒身上。
路怀雪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或许现实中不须臾间，但识海中已经是夜晚。
夜里空气转凉，路怀雪只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一个月早课, 路怀雪跟着妄川宗弟子们浑水『摸』鱼，却也不是完全都没学到。
识海排异。
若殷见寒不完全接纳他，只会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他被殷见寒识海重伤。
第二种，殷见寒被他重伤。
他要做就是找到殷见寒，他从识海中解救出来，至于其他，全然当没看见。
路怀雪没打算窥探殷见寒记忆，纵然他对容玉充满好奇，可也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趁人之危。
撑了荒芜黄土地，路怀雪又来到冰天刺骨雪山之巅。
路怀雪刚觉得活来，现在又快被冻得半死。
“……”
殷见寒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连带着他也受牵连！
现在是雪山，等会是什么？不会下一脚就踏入深海之中？
路怀雪会水，但水『性』不是很好，这要是一脚踏入深海，他八成要溺死在这。
这么对比，他宁愿冻着，路怀雪瑟缩身子，他身上还是夏季轻薄衣服，牙齿冻得打颤，风雪直接拍在他脸上。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里，回头一看，脚印翻几座小山丘。
算着时间，差不多又该换地点。
路怀雪正想着，下一瞬眼前一道白光亮起，越来越亮，刺眼光芒令他睁不开眼。
路怀雪抬手挡住了眼睛，身体不断下坠，冰凉充斥着鼻腔。
睁开眼，便是蔚蓝海水，周围是海草和石头，还有不明生物，眼前是一座蓝『色』冰雕铸成宫殿。
路怀雪熟悉这个感觉。
他又不知道附身在谁身上。
“族长，就给我一个月时间。”
眼前人……或说不能称作是人，而是鱼尾人身伙，他手里端着厚厚本子。
路怀雪附身这具主人，也是个人尾鱼身，是鲛人。
“你就是想到人界去玩，我还不知道你。”
“哪有，我这不是遵从鲛人族历年来规矩。其他鲛人都可以上岸，我也可以。”
族长沉默了一瞬，对他道。
“你还没分。”
“可我已经成年了！”
“那也不，族里规矩是分后才能上岸。”
“我为什么还没分？”鲛人不解问。“族里最小鲛人都分了。”
族长无奈地看着他。
“为你心里充满了不确定，你在犹豫。”
“等你想好了再来吧。”
画一转，路怀雪已经从深海里到了岸上。
路怀雪知道，自己还在鲛人身体里。他不知道要去哪，好像在找什么人，穿巷子，来到一条街上。
“识相点，留下买路钱。”
青年穿着白『色』衣袍，被几个恶霸拦住了去路。路怀雪一眼就认出十八.九岁青年就是殷见寒。
“让开。”殷见寒『色』冷峻，阴沉着一张脸。
“干什么？”
鲛人已成人形，一挡在殷见寒身前，指着几个恶霸。“不许欺负人。”
几个恶霸对视了一眼，拿起斧子，指向路怀雪附身鲛人身上。
“识相赶紧滚，要不然你替他交买路钱。”
“这条路上写了你们名字吗？你说是你们就是你们？那我还说这条路是我。”
“哥，你看这不知天高地厚臭小子。”
“废什么话。”鲛人朝他们勾了勾手指，“打一架。输了滚出玄武街。以后不许在这惹事！”
“说话谁不会啊。兄弟们，打他。”
鲛人站在原地，恶霸们举着斧头朝他砍来，却在快要碰到路怀雪时，像是受到什么外力，全都被打飞出去。
“哥，这小子好像有点本事。”
被称作“哥”恶霸躺在地上，叫唤了两声，睁开眼偷偷瞧着鲛人。
路怀雪只觉得他们演技差劲极了，连他都看出这些个恶霸们明显和鲛人是认识。
收到鲛人示意『色』，恶霸们再一次冲上来。鲛人常年生活在深海中，学会人类习『性』本就不容易，更别说打架。
不痛不痒地推了恶霸一，他们就夸张地飞了出去。
路怀雪只好奇殷见寒反应，每次他演得认真，殷见寒总要揭穿他，鲛人和恶霸演技，瞎子都能看出是演，殷见寒没道看不出来。
可出乎意料事，哪怕他们演技拙劣，殷见寒没有表现出不耐，更没有要转身离开。
甚至看到鲛人故意受伤时，还『露』出不悦『色』。
又是几招后。
“哥，他太厉害了。我们打不他！”
“确实很厉害。”恶霸又看了鲛人一眼，咳嗽一声，“算你是厉害，我们打不你。”
“兄弟们撤！”
路怀雪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他前阵子看鲛人话本嘛？可这个话本在原主储物戒里，为什么殷见寒识海中会有相似剧情。
连鲛人设定，以及蓄意“英雄救美”情节都一模一样。
“你没事吧？”
殷见寒看着鲛人手上血迹，那是鲛人为了，故意撞上斧刃，留下一道长而深伤口。
血迹还在往下渗，滴落在地上。
对于鲛人来说，他们鱼尾坚硬，刀剑不入。就算作人形，也不会轻易受伤。
但为了博得殷见寒同情，他愣是让恶霸砍伤了他手。
恶霸还以为是自己弄伤了鲛人，一脸惶恐地差点跪下喊“爸爸”，好在鲛人反应快，在恶霸反应前将人踢了出去。
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可以撤离。
“没……”鲛人话到嘴边转了个弯。
“嘶，好疼啊！流了那么多血，我是不是要死了。”
殷见寒：“……”
“我肯定是要死了。”鲛人难地说，“我死了，你能我埋在你里吗？”
殷见寒：“……”
“为什么是埋在我里？”殷见寒思路明显被带跑了。
“我是为了你死。”鲛人委屈道，“埋在你不应该吗？”
“应该。”殷见寒干巴巴地回应。
路怀雪只觉怪异，这个殷见寒才是被夺舍了吧。这人设崩得哪里看得出他以后会成为清冷无尘仙道主。
鲛人得寸进尺。
“那我都要死了，这几天可以住在你里吗？”
殷见寒：“……可以。”
鲛人当即『露』出了高兴『色』，反应来后又努力压住扬起嘴角，殷见寒状似没看见，小声地问。
“我会一点医术，要帮你看看吗？”
“好呀好呀！”鲛人将手伸出去，但很快又反应来，万一他被治好了，这个人类就不会自责，更不会让他住进里了啊。
“不。”
鲛人又手伸了回来，“我，我头好晕啊。”
鲛人偷偷打量殷见寒，故意晃了几步，好巧不巧地靠在殷见寒肩膀上。
“我走不动了，我失血多，我马上就要死了。我想死在你里。”他可怜兮兮地望着殷见寒。
殷见寒：“……”
“你血会弄脏我具。”
听他这么说，鲛人立刻道。
“那，那你帮我包扎下。包扎完就不流血，不会弄脏你里。”
“嗯。”
殷见寒替他简单地包扎一下，止住了血。
走到鲛人前，微微屈身。
“做什么？”鲛人问。
“不是头晕？我背你。”
鲛人重重地点点头，“真好晕哦。”
不是嘴角笑意没压住，殷见寒差点就信了。但他还是背着鲛人回了。
第一次进人类院子鲛人充满了好奇。
和深海里不同，人类院子没有鲛人族宫殿气派。鲛人想也没想就道。
“你好穷啊。”
然而，在人类地界，殷见寒这套带前后院房子，已经是是富裕人才有。
“嗯。”殷见寒又应了一声。
“没系，我不嫌弃你。”鲛人安慰他，“那我住在哪里啊？”
“你那么穷，是不是没有多余房间，那我可以和你睡一起吗？”
殷见寒：“……不可以。”
“哦。”
鲛人语气里满是失望，但很快他又自己哄好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殷见寒。”
“见寒。这个名字真好听。”
“你叫什么？”殷见寒问。
鲛人族是没有名字，于多数鲛人都是黑尾，蓝尾只占数，作为数蓝尾鲛人。
他被叫做十九，为他是鲛人族第十九位蓝尾。
这些，路怀雪都在话本里看。就在他以为鲛人也会这么回答时，却听十九道。
“你叫见寒，那我叫听雪。”
“看，连名字都是天造地设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