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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棋

听到易筐问的话,谢慈笑道:“郑谷虽然在朝为官,但也不一定就是在朝廷认识的齐己,齐己不是国师,也不在朝廷。”

慕容楮点头道:“说的不错。”

易筐听了,皱了皱眉,然后道:“那在京城?”

“嗯?”谢慈说:“可以这么说吧。”

“我明白了。”易筐道。

慕容楮拿着一本书问道:“谢慈,这些都是你写的吗?”

谢慈说:“不是我写的,是我记的。”

慕容楮道:“谢慈,你的字迹比京城的夫子的字还好看,你没有师父吗?”

闻言,谢慈摇头道:“没有。”

慕容楮拿的是谢甫田写的,不过字迹竟然和自己一样,易筐拿的书才是自己写了两句的,但是除了自己,没有人能看出来是两个人写的。

易筐道:“那是你自己学的书法吗?”

谢慈道:“算是吧。”

“你会画画吗?”慕容楮问。

“会。”谢慈说。

易筐问:“下棋呢?”

谢慈:“会。”

慕容楮道:“琴棋书画,你都会?”

谢慈点头道:“嗯。”

两人听得一脸敬仰的看向谢慈,“那你还会什么?你的书法这么好,还会下棋,那你有画画吗?琴呢?”

听着两人的话,谢慈忽然道:“哦,对了,我不会抚琴,只会棋书画,还有画画也不怎么样,只有下棋和书法还凑合。”

易筐和慕容楮觉得谢慈肯定是在谦虚,于是道:“不可能。”

谢慈是真的不会抚琴,画画也一般,所以真的不是谦虚,听到两人说不可能,谢慈嘴角抽了一下,道:“怎么不可能。”

慕容楮道:“我觉得谢慈什么都会!什么都知道!”

谢慈摇头道:“我真的不是什么都会,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易筐道:“夫子说了,越是厉害的人,越是谦虚。”

谢慈面无表情,不知道说什么。

慕容楮就道:“对,所以,谢慈,琴呢?”

谢慈道:“没有。”

两人见谢慈这么说,倒也没有再说什么,易筐和慕容楮又看起书来,过了会儿,慕容楮忽然拿着书看向谢慈问道:“谢慈,仲尼居,曾子侍,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顺天下,民用和睦,上下无怨,汝知之乎,曾子避席曰参不敏,何足以知之,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易筐道:“不知道。”

慕容楮说:“谢慈?”

易筐不说话,也看向谢慈。

谢慈道:“这说的是曾子是孔子弟子,有一回他在孔子旁,孔子问他以前的圣贤之王有至高无上的德行,奥妙的理论,用来教导天下之人,人们就能和睦相处,君王和臣子之间也没有不满,你知道它们是什么吗。”

“曾子听了,明白孔子是要指点他道理,于是立刻从席子上起来,走到席子外面,恭恭敬敬地说道我不够聪明,哪里能知道,还请老师把这些道理教给我。”

易筐问:“曾子不知道是什么?”

慕容楮道:“应该知道,但是谦虚。”

谢慈道:“知也不知,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

听了谢慈的话,易筐道:“谢慈说话总是这样。”

谢慈:“怎么?”

慕容楮道:“模棱两可。”

谢慈乐了:“是吗。”

两人点头。

谢慈就道:“那你们还觉得我什么都知道?”

谁知两人点头道:“对。”

谢慈纳闷了,问道:“为啥?”

易筐:“不知道。”

慕容楮:“不知道。”

谢慈:“······”

易筐拿着书,问谢慈:“立木为信说的是什么?”

慕容楮道:“我不知道。”

谢慈道:“立木为信说的是一个故事。”

听到故事,两人就都认真的看向谢慈。

谢慈就道:“古时候,秦国在各方面都比诸侯国落后,贴邻的魏国就比秦国强,还从秦国夺去了河西一大片地方,秦国的新君秦孝公即位时,下决心发愤图强,首先搜罗人才,他下了一道命令,说不论是秦国人士或者外来的客人,谁要是能想办法使秦国强大,就封他为官。”

慕容楮这时道:“秦国比其他诸侯国都落后?可是我听夫子说,古时候秦国是七国里最强大的。”

谢慈说:“这时候的秦国还不是七国里最强大的,秦国并非一开始就是七国之最。”

慕容楮听了,明白的点点头。

谢慈接着道:“秦孝公这样说了后,果然有不少有才干的人来,有一个名字叫公孙鞅的卫国人,在魏国宰相公叔痤手下为官,公叔痤临终前将他推荐给魏惠王,但没有得到重用。”

“公孙鞅便来到秦国,托秦孝公近臣景监,得到了秦孝公的接见,公孙鞅对秦孝公说一个国家要强大,必须注意农耕,奖励将士,要打算把国家治好,必须有赏有罚,有赏有罚,朝廷有了威信,一切改变也就容易进行了。”

易筐道:“谢慈,你知道公孙鞅是谁吗?”

谢慈道:“知道,你们知道商鞅吗?”

慕容楮道:“我知道。”

易筐也点头道:“我也知道。”

谢慈就说:“这公孙鞅就是商鞅。”

听到谢慈的话,两人道:“公孙鞅就是商鞅啊?”

“嗯。”谢慈继续道:“秦孝公听了公孙鞅的话,认为公孙鞅的主张可行,可是秦国的一些贵族和大臣却竭力反对,秦孝公一看反对的人这么多,自己又刚刚即位,怕闹出乱子,就把改变秦国的事暂时搁了下来。”

慕容楮问:“贵族和大臣为何反对?”

易筐道:“是啊,公孙鞅应该是对的,那大臣们为何反对他?”

谢慈说:“因为公孙鞅的主张是改变,而一旦秦国改变,对大臣和贵族来说,没有什么利。”

“没有什么利?对他们不利?”慕容楮问。

“对。”谢慈应声。

慕容楮点点头,问:“怎么不利?”

谢慈简单的给他们讲了一下,也不知道他们听没听明白,然后接着道:“过了两年,秦孝公想起了公孙鞅的主张,改变制度的事全由左庶长拿主意,公孙鞅起草了一个改变的法令,但是怕老百姓不信任他,不按照新法令,就先叫人在都城的南门放了一三丈高的木头,下命令说谁能把木头扛到北门去,就赏十两金。”

“不一会南门就围了一大堆人,百姓议论纷纷,有的说这木头谁都拿得动,哪儿用得着十两赏金,有的说这大概是左庶长成心开玩笑吧,百姓你瞧我,我瞧你,就是没有一个敢去扛木头的。”

“公孙鞅知道百姓还不相信他下的命令,就把赏金提到五十两,没有想到赏金越高,看热闹的人越觉得不近情理,仍旧没人敢去扛。”

“没有人相信?”易筐道。

谢慈点头道:“对。”

慕容楮道:“若是我,恐怕也不会轻易相信。”

易筐道:“那最后有人相信吗?”

谢慈说:“有,正在百姓议论纷纷的时候,人群中有一个人跑出来,说我来试试,他说着,真的把木头一直搬到北门,公孙鞅得知后立刻派人传出话来,赏给扛木头的人五十两黄澄澄的金子,一分也没少,这件事立即传了开去,一下子轰动了秦国,百姓就说左庶长的命令不是假的。”

慕容楮道:“公孙鞅这样,是为了告诉百姓,朝廷不会骗他们对不对?”

谢慈点头道:“对,虽然不止如此。”

易筐说:“那些大臣也会像这些百姓一样相信公孙鞅的主张吗?”

“不会。”谢慈道:“他们不会相信,他们和百姓不一样。”

易筐似懂非懂的应了声,道:“还有这句话说的是什么?”

慕容楮看过去,然后道:“墨守成规?”

易筐道:“你知道?”

慕容楮点头道:“知道。”

谢慈道:“那你来说说。”

慕容楮应声道:“好,那我就讲墨守成规的故事。”

“行。”谢慈道。

易筐也没说什么,慕容楮道:“古时候,有一回楚国要打宋国,鲁班为楚国特地制了云梯,准备攻城之用,那时墨子正在齐国,得知这个消息,急忙赶到楚国去劝,一直走了十天十夜,到了楚国的郢都立刻找到鲁班一同去见楚王。”

“墨子竭力说服楚王和鲁班别打宋国,楚王同意了,但是他们都舍不得放弃新制起来的云梯,想看看云梯的威力。”

易筐问:“为何不能打宋国?”

慕容楮听了,道:“我也不知道。”

易筐就不再问了,慕容楮接着道:“墨子知道后,就说那好,咱们就看看吧,说着,墨子拿布为城墙,用木片作为刀兵,让鲁班同他分别代表两军,鲁班用不同办法攻城,但是都没用,鲁班办法已经使尽,而墨子守城计策还绰绰有余。”

“鲁班见了不肯认输,说道我有办法对付你,但是我不说,墨子说我知道你打算如何,但是我也不说,楚王听不懂他们说的话,问是什么意思,墨子说公输子是想杀我,他以为杀了我,就没有人帮宋国守城了,他哪里知道我的门徒约有三百人早已守在那里等着你们去。”

“楚王听了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好吧,我们不打宋国了,这时墨子才带着胜利的微笑,告别楚王离开了,这就是墨守成规的故事。”

慕容楮说完,看向谢慈,问道:“对吧,谢慈。”

谢慈点头道:“对。”

见谢慈说对了,易筐才没有说什么。

慕容楮道:“鲁班是木匠?”

谢慈:“是。”

易筐问:“就是那个鲁班吗?”

谢慈道:“就是你知道的那个鲁班。”

慕容楮说:“谢慈,墨子就是墨家是不是?”

“是。”谢慈应声。

听了谢慈的话,慕容楮不知道在想什么,易筐看着书道:“孔子学鼓琴师子,十日不进,师子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已习其曲矣,未得其数也,有间,曰已习其数,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志也。”

“有间,曰已习其志,可以益矣,孔子曰丘未得其为人也,有间,有所然深思,有所怡然高望而远志,曰丘得其为人,然而,几然而长,眼如望羊,如王四国,非文王其谁能为此也,师子辟席再拜,曰师盖云文王也。”

易筐看着书小声的读完后,转头看向谢慈,问道:“谢慈,这些话说的是什么?”

慕容楮看去,道:“说的是孔子?”

“嗯。”易筐应声。

谢慈道:“哦,这些话说的是孔子学琴。”

“孔子学琴?”慕容楮道。

“对。”谢慈说着,看了看易筐拿着的书,书里写的这些话不是易筐少读了,而是记载的少了只言片语。

见两人看着自己,谢慈就道:“说的是孔子向师襄子学琴,学了十天仍没有学习新曲子,师襄子对他说可以增加学习内容了,孔子说我已经熟悉乐曲的形式,但还不知道方法,过了一段时间,师襄子说你已经会弹奏的技巧了,可以增加学习内容了。”

“师襄子是孔子的师父?”易筐问。

谢慈道:“不错。”

慕容楮道:“这师襄子是什么人?”

谢慈说:“有人说他是鲁国的乐官,擅磬,也有一说是师襄子是卫国的乐官。”

易筐道:“那师襄子到底是鲁国还是卫国的乐官啊?”

谢慈摇头道:“我不知道。”

说完,继续道:“孔子听了师襄子的话,就说我还没有领会曲子的意境,过了一段时间,师襄子说你已经领会了曲子的意境,可以增加学习内容了,孔子说我还不了解作者,又过了一段时间,孔子神情俨然,仿佛领会到新的境界,时而神情庄重穆然,若有所思,时而怡然高望,志意深远,孔子说我知道他是谁了,那人肤色不白,身姿颀长,眼光明亮远大,像个统治四方诸侯的王者,若不是周文王还有谁能撰作这首乐曲。”

“师襄子听到后,赶紧起身拜了两拜,说老琴师传授此曲时就是这样说的,这支曲子名字叫文王。”

慕容楮说:“不过不管这师襄子是谁,他能教孔子琴,那一定是很厉害的人,不管是鲁国的乐官,还是卫国的乐官。”

谢慈点头。

易筐道:“撰作那乐曲的人真的是周文王?”

“对,名字就是文王。”谢慈说。

慕容楮道:“那孔子看到的人就是周文王?”

“应该是。”谢慈道:“不然孔子不会说周文王。”

易筐忽然问道:“谢慈,这周文王和周灵王是兄弟还是父子?”

听到易筐的话,慕容楮愣了一下,道:“什么周灵王?谁是周灵王?不过听着这周灵王和周文王听起来似乎是一家人。”

易筐看着慕容楮点头说道:“谢慈之前说过一句话,说的是曾见周灵王太子,你不记得这句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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