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挑战

邓布利多的提议发出，看台上一片寂静。

一些学生紧张地摩挲着自己的决斗徽章，似乎在判断自己的分数能否晋级，如果本不能晋级，加上五十分能够晋级，接受挑战就是划算的，但这可是邓布利多校长的挑战，显然不可能容易，万一失败了就要被扣掉五十分……

邓布利多用鼓励的眼神地扫视着看台上的学生，“哪位要来试一下？”他又一次提出了邀请，“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飞快地摇头，身体往后靠了靠。

“布朗小姐？”邓布利多伸出双手，好像在拥抱任何敢于接受挑战的学生。

“校长先生，请—请问——”拉文德用尖细颤抖的声音问道，“您能告诉我们是什么类型的挑战吗？会不会是与石像鬼战斗？那太可怕了……”

斯内普露出一脸轻蔑，但邓布利多没有理会，他和蔼地说道：“布朗小姐的顾虑非常合情合理，那么我就先告诉大家挑战的内容。”

那些分数不上不下的学生都瞪大眼睛，看着邓布利多的言行举止，彼得也不知道邓布利多的挑战是什么，只见邓布利多走到舞台中央，把魔杖高高举起。

“彼得，西弗勒斯，请你们尽量远离我。”邓布利多低声说道。

彼得和斯内普往后退去，两人都站在舞台的角落，相距只有一臂之遥，彼得能听到斯内普粗重的呼吸声，看到他的黑眼睛在眼眶里微微向上翻起——他显然在忍受剧烈的痛苦，而彼得不理解他为什么为了一节黑魔法防御课如此坚持。

此时礼堂里全部的视线都汇集在邓布利多的杖尖上，邓布利多挥舞宽大的袍袖，长长的魔杖悠悠然在空气中划过半圈——

“火神开道！”他朗声念出咒语，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准确，他的身形、动作和声音丝毫不像一位一百多岁的老人。

在他魔杖划过的轨迹之上，一股烈焰熊熊燃起，这不是邪恶的、充满了破坏欲望的厉火，而是温暖、明亮的火焰，紧接着，呼啦一声，以邓布利多为圆心，烈焰包裹了几乎整个舞台，火焰的最高处比三层看台还要高出一倍。

学生们发出了阵阵惊呼，火焰的光芒如正午阳光一样耀眼，令人不敢直视，彼得站在舞台的边缘，感受着火焰释放出来的震慑人心的力量。

“这种法术从本质上讲是一种性质特殊的分隔咒，那些惧怕光明的黑魔法生物在它的烈焰中无处遁形。”邓布利多在火焰中心平静地解说道，“你们会发现这种咒语非常实用，我希望一位同学上台来尝试学习这种咒语。”

火焰的亮度和热度渐渐升高，彼得不得不举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而他身旁的斯内普已经侧过身，用袖子遮挡着脸。

最后，邓布利多把魔杖向上一挑，火焰爆燃了一下，向中心收缩，之后便像一个被收回的索套一样消失在邓布利多的杖尖附近。

学生们面面相觑，这么困难的大型法术，怎么可能一下子便学得会呢？

彼得也有点惊讶邓布利多竟然把这样的法术作为挑战项目，而斯内普好像根本没听见邓布利多在说什么，他咬紧牙关，脖子上青筋突爆，似乎随时要跌下舞台。

邓布利多耐心地等待了片刻，但没有任何学生敢于举手。

“就像我刚才说的，一些魔法能够被教授，另一些不能，而我们生活中遇到的其他东西也是如此，”他说道，“那么我们现在不妨抛开魔法，谈一谈其他话题，谈一谈爱和勇气。”

“我的很多魔法你们永远也学不会，但你们与家人过着幸福的生活，你们为了保护自己爱的人挺身而出，今天你们坐在这里，渴望加入黑魔法防御学俱乐部，这本身就证明了你们的勇气。”

“同样的，伏地魔的魔法有很多我连想都不敢想，比如他可以制造一支阴尸军团为自己战斗；他可以将自己的灵魂留在世上，等待复活的时机；他也可以化为实体，在圣诞节舞会当天攻击佩迪路教授和布莱克先生，再全身而退、逃之夭夭。”

提到伏地魔的名字，礼堂里的气氛一下子便凝固了，邓布利多停顿片刻，给学生们消化这一残酷真相的时间。

彼得终于明白了邓布利多专程来参加这场公开课的用意，他的重点不是给学生们讲课，而是在这个全校到齐的时机揭示被魔法部掩盖的真相，在第一次俱乐部活动之前为它定下严肃的基调。

邓布利多提高音量，继续说道：

“然而伏地魔不理解爱，不理解美德的力量，他不理解一个人为什么会为另一个人挺身而出，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放弃金钱和权力，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一群少年放弃休息时间，争先恐后地加入一个黑魔法防御俱乐部。”

“不知道伏地魔本人或者他的仆人此时此刻是否在我们身边，我相信他们会惊恐地看到我们以勇气之名，团结在一起。”

邓布利多伸手向彼得和斯内普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又用犀利的蓝眼睛扫视斯莱特林看台。

“他会看到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摒弃前嫌站在一起，就像曾经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和萨拉查·斯莱特林一样亲密，在大是大非面前，我们不以学院互相区分。”

“他会看到我们的外国友人——来自德姆斯特朗的朋友就在我们中间，我相信布斯巴顿很快也会加入。”

邓布利多向安多诺娃教授微微欠身，安多诺娃站起来，转身向霍格沃茨学生鞠了一躬，礼堂里响起了一片礼貌性质的掌声。

“也许我们的魔法部有自己的思量，部长先生担心将真相公之于众会导致恐慌，我理解并且尊重魔法部的选择，但我也很高兴地看到来自魔法教育委员会的康斯坦丁先生此刻就在我们之中——”

邓布利多向康斯坦丁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在他的气场下，即使是康斯坦丁也做不出玩世不恭之举，康斯坦丁把魔杖从耳朵上拿下来，站起身致意，引来一片稀稀落落的掌声。

“我们团结在一起，是为了拯救更多无辜的灵魂，是为了使更多家庭免遭残害，我知道学习这个咒语对于你们来说很困难，现在，哪位同学有勇气上台来？”

邓布利多的声音富有感情，比平常要激动得多，他环顾看台，突然，一个学生坚定地举起了右手。

“谢谢你，隆巴顿先生。”邓布利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