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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审问

初世羽在殿外站了一夜,叶兰依哄着初云睡下了,和严青瑶一起到初世羽身边。

“斟酒的婢女叫琉璃,”初世羽捏了串手珠,说:“酒被送上来之前是用银针验过的,所以是她下的毒。”

严青瑶想了想,说:“臣妾带着小皇子去珍馐署的时候,还碰上了琉璃,不过她说去找自己的兄长,臣妾便没多问。”

叶兰依叹了口气,说:“付司狱已将人押进去了。这事应该蓄谋已久,得好好查查。”

冬珠被找了回来,夏穹和她没有进去,在殿外候了半晌。夜间还是凉的,夏穹低声说:“要不我们去照顾小皇子吧,站这儿怪冷的。”

冬珠抖了抖牙齿,说:“不与主子说一声吗?”

夏穹说:“都为右相大人的事情忧心呢,我们别去打扰了。你与我说说你刚才去了哪里呗。”

冬珠拉着夏穹慢慢走远了,冬珠笑了笑,说:“是我们家那二少爷,这人这是个人才,说要见娘娘,结果走到一半又不来了,说是怕娘娘打他,就转身跑了。”

夏穹笑了笑,说:“二少小时候也很调皮吧。”

冬珠说:“没少挨打呢。”

夜里许铮醒了片刻,初世羽亲自喂药,叫许铮感动不已,老泪纵横。初世羽将人安抚下来,温声说:“右相莫要忧思过甚,养好身子,万事往后再提。”

许铮说不出话,幽幽咽咽地哼着声,他含泪看着初世羽,没抗住药性,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叶兰依拿了件衣裳披在初世羽肩头,说:“让太医盯着吧,陛下去休息一下,明早还有早朝呢。”

初世羽捏着眉心,说:“贵妃呢。”

叶兰依说:“已经去歇下了,陛下,回殿吧。”

初世羽起身,吩咐说:“仔细看着右相,有任何差池,朕唯尔等是问!”

“臣等遵旨。”

零零散散跪了一屋人。

***

厉埏川奉了初世羽的旨意来诏狱帮着付思思审问琉璃。他还没踏进诏狱,就见卓染从诏狱里走了出来,他轻咳了一声,说:“司业大人怎么来这儿了?”

卓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厉埏川的腰间,嘴角勾起一抹笑,说:“总督为何要拿女儿家的东西,这兔子香囊不是谁都能戴的。”

厉埏川叹了口气,说:“怎么这样说呢,这玩意儿你能戴为何我戴不得?再说了,这香囊是我的,何时成了女儿家的东西?”

卓染走近了,她换了身浅色衣裙,借着灯火厉埏川看得出了神

,卓染的手到了厉埏川腰间,她丝毫没有怕周围人怎么看,手就这么悬着,厉埏川皱了皱眉。

“总督没有佩刀。”卓染想拿香囊,她就这样慢慢滑着指尖,说:“这要怎么审问?”

厉埏川后退一步,笑着说:“不劳司业费心,夜深了,你该回去歇着了。”

卓染收回手,背在身后,又恋恋不舍地望了望,说:“总督还是还给我吧,我不想让它进诏狱。”

厉埏川皱了皱眉,他将香囊摘下来,拎在手里晃了晃,说:“这是什么意思?”

卓染伸出手,说:“总督还要审问琉璃,在这儿耗着恐是陛下要生气的。”

厉埏川凑近了,垂首望着卓染的眸子,双手却在她腰间走了一圈,又落在了腰带处,小心翼翼地将香囊挂好,偏头嗅了嗅,说:“好香啊。”

卓染偷偷左右瞟了一眼,低声说:“登徒浪子。”

厉埏川抬起身子,说:“你走吧,我要进去了。”

卓染点点头,却听后头有脚步声传来,她回首一看,付思思和罗凌已在后面站着了。

付思思有些看不懂她刚才看到的,皱着眉看着卓染,说:“瑕丘还没走啊。”

卓染眨了眨眼睛,说:“我……”

厉埏川说:“我与司业有些事情没说清楚。司狱大人,可问出什么了?”

付思思见厉埏川没有多做解释,便识趣地继续说:“卑职还没有审问琉璃,方才拿了琉璃的兄长,此人是珍馐署署令方沪。”

厉埏川说:“方沪?听闻此人一直待在珍馐署,这次问他怕是问不出什么吧。”

付思思颔首,说:“这刚说说不清,总督大人里面请吧,罗凌,你将刚才的供词拿与总督过目。”

罗凌俯身,说:“是。”

厉埏川挑了挑眉,说:“司业,跟着去吗?”

卓染尴尬地干笑了一声,说:“总督真是…总督怎么这样折煞卑职呢,国子监里头事可多了。”

厉埏川笑了笑,随付思思一起进了诏狱。

厉埏川看着供词,搭了条腿,说:“方沪的意思是他根本不知道他妹妹会这样做,琉璃去找他只是为了要银子给母亲看病?”

付思思坐在厉埏川对面,她接过罗凌递来的帕子擦了手,说:“方沪所言确实有理可依。卑职让罗凌去查了方沪和琉璃的母亲,他们同母异父,感情却很好。当时琉璃跑去找方沪拿银子,差点被当成小偷活活给打死,方沪便一直隐瞒着琉璃的身份,他也不知道琉璃下毒的动机。”

厉埏川放下供词,抬起指尖拨弄了桌上的火苗,看着火苗不安分的在手底下晃着,三人的影子碎成了一片一片,他皱着眉说:“怎么又是说不清的账?”

付思思见他腰间的香囊不见了,有些疑惑,但又没敢开口问,便起身,说:“总督,与卑职去看看琉璃吧,很多事情,只有她能说的清。”

厉埏川点点头,说:“带路吧。”

琉璃被捆在了木桩上面,初世羽没让动刑,付思思就只是将人饿着,等到她开口说话。这里血腥味浓重,厉埏川进去的时候微微捏了捏鼻子,他上一次来,被捆的还是卓染。

厉埏川瞬间被抓回了四年前。

付思思说:“总督大人。”

厉埏川回了神,他看向琉璃,说:“你的兄长不知道你这样做究竟为何,是因为你在替旁人做事吧。”

琉璃被捆得紧,麻绳勒在手腕脚踝,隐隐有些青紫,她闻言抬眸看着厉埏川,没有说话。

厉埏川索性坐下来,说:“你不说没关系,我来替你说。”

琉璃偏过了头。

厉埏川叹了口气,说:“我方才刚从莲花巷过来,见着了你和方沪的母亲,她还在蓬草上面躺着等你们回去呢。”

付思思仔细看着琉璃的动作,没有说话,见厉埏川朝她挑了眉,便偏头朝罗凌使了个眼色,坐在了厉埏川后边。

“方沪是珍馐署署令,一月俸银只有五十两,要养活自己,妹妹还有年迈多病的老母亲着实不容易。你是仪銮司的小宫女,一直没有机会往上爬,只能看人脸色活着,你还经常去欢婇阁换个身份赚赚银子,你以为可以瞒很久,结果还是被方沪发现了。他劝过你,就算没钱也不要做那种事情,可是你只是嘴上说是,背地里还是偷偷摸摸爬上达官显贵的床,就为了换那几两银子,久而久之,连方沪都不想帮你了。”

琉璃轻轻哼了一声,她看向厉埏川,说:“总督说这些有用吗?”

厉埏川“啧”了一声,皱着眉说:“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付思思微微蜷起手指,她原本看天色已晚,以为厉埏川不会再来了,没想到他竟去查了琉璃的底细,还摸得这么清楚。

厉埏川指尖扣着桌子,说:“欢婇阁那种地方,进去了就很难出来了。你在里面结识了一个光禄寺的官,叫平安是吧?他官不大,却又钱,他一心为了给你赎身,也不惜倾家荡产,可是最后落了个什么下场。他可死得好惨呐!”

琉璃抬了眸,她颤着声音,说:“死…死了?”

“你不知道吗?”厉埏川皱着眉,他身子前倾,看着琉璃眼里的泪花,说:“哟,还是个情种。”

付思思越来越看不懂厉埏川到底想做什么,她看着厉埏川,说:“总督,您…”

厉埏川抬手示意她噤声,接着抬高声音说:“你早就知道!因为是你杀了他!”

付思思站起了身。

琉璃疯狂摇着头,说:“我没有!不是我!”

厉埏川上前几步,说:“那日你将他约了出去,趁着情动之时给了他一刀,那刀割断了他的咽喉,鲜血溅了你一身,你赶忙跑了,却在马上到莲花巷的时候停了下来,因为你身上还有血。”

琉璃淌着泪,眼里全是惊恐。

厉埏川说:“有人帮了你,他替你抹干净了这些事情,还帮你还上了所有欠的银子,而代价就是,在祭祀宴席上,下毒害陛下。我说的对吗?”

琉璃长长呼吸了一下,她开始笑了,笑得愈发癫狂,她说:“有口无凭!你们有什么证据?我没有下毒,我就斟了酒而已,你们就给我扣上了弑君的罪名,你们凭什么?”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厉埏川不屑于碰她,就这么盯着她,说:“行,就算我说的都是瞎掰的,那你这红色指甲又作何解释?”

宫里宫外都兴染指甲,用花瓣着色,色泽鲜艳,几乎每个女儿家都会,除了平日里办事的,姑娘们的指甲颜色各异,不足为奇。

付思思走过来,说:“本狱差人验过,你这指甲上有毒,而且和右相所中之毒一般无二,你还敢说不是你!”

琉璃攥紧了手,孤注一掷,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今日便是死在诏狱里又如何!你们什么也查不到!哈哈哈……”

“你个孽障!”身旁一阵痛彻心扉地嘶吼:“你不配做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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