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四章.您能心疼心疼我不?
“傻花儿,连巫马惄那样儿的,都逃不了,他们普通苦众,能逃出仙使的手掌心?” 心念间荷苗儿替那位大侠说了原委。 大花只是很想望他们能有个出路,这门心思就钻了牛角尖,静心想了,怎会不明白? 木耳袖子里又掏出一两金来,轻轻放到大叔跟前。 “哈,这是怎么地?我又没卖惨,你俩这钱是大风刮来的不成?再说了,我算什么啊!比我惨的多的是!” 虽然听着是说笑之语,但是木耳和大花知道这位大叔是生气了。 木耳难得的不文绉绉的说话:“大叔误会了,您从别处捡了给贫苦人家也是捡,自家院子了喝酒捡了也是捡,不是一样的吗?” 大花接着给木耳打上补丁:“再说了,您梦里的老人家不说了么,您得好好把握机缘,我们俩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不过我们是过路的,路过这儿,钱就没用了。” “有理!” 大叔鼻子里喷着气,算是笑了一下。 他也不是个拘泥忸怩的人。 大花和木耳见他不再别扭,夜色渐浓起来,人家按着这里的习惯,早该歇息了,一起起身告辞。 “你俩回哪儿去?” 大侠白日里,可是见着这俩是在权贵家宅附近露面的。 木耳一边躬身行礼,一边回道:“我俩暂时借助巫马氏一位老树家,再有缘得见大叔,还得请您再费神讲古。” “啧!当我没问,你说的对,有缘再见,放心,叔的故事多,想听啥都能给你俩讲。” “好的很,到时候,我和哥哥再换了钱给大叔。” “哈哈,好的很,好的很!” 不等大侠送,大花和木耳踩着空步走进夜色里去。 这也是让他和老板放心,知道他们兄弟俩不是普通人。 不知道老板父子如何想,大花自己倒觉得刚才木耳说的,“借住在巫马氏一位老树家”这句话,特别有聊斋的意境。 回了巫马家的老树,却听见树下有人。 “爹爹,您把大伯存在心里就是了,有时间赶紧着修炼才是,不然白费了大伯的一番苦心……哎呀,别不耐烦呀,我是您嫡亲的儿子,不是你为了完成‘役额’生哒,前两日,兴侄子又派了名目出来给我,还不是惦记您,又给了一大包神珠……” “以后不能张口闭口叫侄子,兴儿也不能让别人听见了,得叫‘国主’!” “晓得、晓得,爹……哎呀,不是劝您吗?我娘亲差了一个大境界,还兴头着使劲修炼呢,您已经绿境界中阶了,赶紧练个仙使担当吧,就算不照拂我和弟弟们,您当了仙使,总能看护兴儿吧。” “叫国主!” 一听就是巫马莟、巫马元化俩父子。 那天巫马元顺犯浑,把老树底下,巫马莟埋的好些巫马惄生前的零碎物件,都给刨了出来,虽然当时他的异母兄弟们即刻就亲手又埋回去了。 但是被巫马元化阻隔了几天消息的巫马莟还是知道了,气得没昏过去是好的,穿着睡袍、操起一杆铁杖就要去打坏他家侄子。 被巫马元化赶回家,拦腰死死抱着,说族长已经罚了那位堂兄到祭殿里思过去了,您别打残了反而给他机会被放出来。 这话起了作用,巫马莟安静下来,深夜了就来老树下,把那些坑一个个安整一遍。 这父子俩看着还像父子,巫马惄那儿子,差点要给他老子鞭尸不说,看他对自己儿子也是,满眼刻毒。 那货到底怎么长歪的? 巫马惄下得一手好棋,只是他那诡诈的儿子不领情。 “爹爹……” “别喊了,我不想当什么仙使了,等着和你母亲一起去湖里,到时候,也学你伯父,挖一块心埋老树这儿,陪我兄长!” “哎呦我的娘哎,我替您听了我爹这话,都不知道该替您高兴还是替您失望。” 巫马元化插科打诨的,知道自己父亲被伯父的离去打击的够呛,这会说什么都听着,等他缓过劲儿了,再做打算。 “族长吩咐元顺堂兄身上的事务分出去,给了咱家叔父们,说是等他清醒明白了,再另行安排……” “这些事体你看着办吧,你伯父临死都把你爹我看顾的周全,连你的将来都预料合适了……兴儿当了国主,他和他的后人,算是有了好的基础,你这里,别贪图着和新家主挣个长短,安心着和兴儿支应好,剩下就用心修炼,怎么也能当个仙使……” “儿子晓得,爹爹教诲,铭心谨记!” “我还能活个几年,这几年,看你几个叔父什么心思……他们要是想给后辈挣个家主当,要不过分,我这里帮衬就行,你和他们隔了辈了,就别参与了……若是,他们不惦记家主权势,想给咱们这一支做个长远些的打算……” “爹爹是说,叔父们将宗族那边,族长的承继揽到咱家来?” “恩,你倒是脑子活泛,比你堂兄性子也柔和,不然你伯父也不能将临终交代隔过他去!” “咳咳……爹爹,伯父差不多把您当儿子护着了,堂兄不忿也算事出有因……自己生了儿子却跟自己不亲,活脱脱我伯父的翻版,我瞧着他就是上上下下给硌得出病了……” “哼,他就孤拐的特殊,就是你伯父只生了他一个,把他给惯坏了,理所当然地觉着,你伯父啥都给他才满意,你看看他的姐妹,一个个要不是你伯父早有安排,能叫他都给卖了! 至于兴儿,哪有老子嫉妒自己儿子才干的,哪家当爹娘的不是生怕自己儿子没出息,就他!阴独!恨不能全天下的人都宠着他、供着他!” “行了行了,用您的话说,要不是有伯父,咱家谁爱周全他那种人呢,咱不提他了,我看兴儿那里,他爹被族长关了禁闭,也没什么话从王宫里传出来,估计和伯父一个路数,不委屈着堂兄就行了,管束着他到岁数了就罢。” “恩,兴儿名分上是你堂侄,可他爹那个德行,兴儿一小点子就住在咱家,你俩比亲兄弟都亲,你在家族里和他照应着…… 前头说你叔父他们那边的打算,要是他们想把族长承继揽到咱这一支,我若不在了,你能帮手时候,就伸伸手。 你几个叔父虽然比不得我,你伯父可也是尽心尽力地养护他们一回,说是兄长,实实在在担当的可是父职!” “儿子都好好记心里了,爹爹您别再伤怀……我和元顺堂兄不同,我和您是真亲,您心里不舒坦、身体不痛快,儿子是真心疼,您能心疼心疼我不?” 巫马元化罕见地带了哭腔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