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回盆火燃引待拂晓(壹)
眼见那铜笛挟势疾下,就要将下面的长剑震脱甩荡,却听白凤突然一声冷笑,剑刃扭转,斜斜贴上铜笛。此招从侧面而行,又使得教人猝不及防,蒋理只觉得手臂一股偌大的劲道传来,此力 若是往外推崩,也算不得什么,但是偏偏有粘吸之感,手中兵刃不由自主地往一旁歪去。 他暗呼不好,心想:“我大意了些,不小心中了这刁凤儿的诡计。”一个身子登时拿捏不得,踉跄了两下,就往地上跌倒。 他招式愈猛,跌得愈凶,正犯了借力打力的大忌,踏陷入白凤悄悄设下的陷阱,暗道:“是了,方才她用并非所长的劲招猛式与我对峙,我心下十分欢喜,以为她忿怒羞恼之下,失了尺度方 寸,全然忘记崆峒女派剑招的轻灵妙捷的本旨,不料一切都是她故意所为,惑我大意失策。这,这一招‘小仙迎雪’,引力返力,四两拨千斤,使得可是极好呀!” 他咂咂赞叹,随着身体摔卧之势,铜笛陡然往地上戳去,稍一支撑,即刻运力反弹,却听得耳边一阵风响,白凤左手乘隙点来,“啪啪啪”三下封住了自己的胸下“步廊”、“中脘”、“商 曲”三穴,身体四肢萎靡麻痹,软软瘫倒在了地上。 白凤大喜,暗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若是教蒋理活命,日後他得了机会,定然还会寻自己夫妻的晦气,方要提剑刺下,腰间一麻,却是吴千秋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背後,一指袭来,制住 了“命门”、“肾愈”,不及出声,就往後面仰去,被吴千秋拦腰抱住,顺势低头在她脖颈处,深深闻嗅舔压。白凤魂飞魄散,苦于挣扎不得。吴千秋抬头大笑,说道:“不错,不错,你怀 了身孕,这身上的女人味更加迷人,果真是芳香如麝。”说话间,一双眼睛往下探去,待看见腹下裤裙,更是啧啧咂嘴,口咽唾沫不止,好一副猴急猥琐的模样。蒋理急道:“吴兄,你快些 解开我的穴道。”吴千秋朝他瞥了一眼,嘻嘻笑道:“莫急,莫急,待兄弟快活完了,边替你解开穴道。你也少了替她宽衣解带的麻烦”蒋理叫道:“我动得她,你却万万不可动她一根手指 头。” 吴千秋喟然一叹,道:“好兄弟,你说什么傻话。如今别说一根手指头,她的整个身子都在我的怀里。”蒋理大怒,破口大骂。吴千秋眉头一皱,伸手点了他的哑穴,哼道:“你喋喋不休、 咶噪罗嗦,委实烦人。”蒋理支吾嘟哝,不能言语,一双眼睛怒睁圆瞪,心中又悔又急,喧泄不得,几乎背过气去。白凤心中一凉,暗道自己落入了他的手中,这一身清白那可是保不住了, 咬牙切齿,怒道:“狗贼,姑奶奶誓死不会从你,你,你杀了我吧。”吴千秋冷笑道:“你此番动弹不得,我想要怎样,就能怎样,哪里还轮到你来发号施令?嘿嘿!大爷自然是要杀了你的 ,只是也该在我享受了你那香喷喷的身子才是。当日孤岛之上、幽洞之内,我本可与你恩爱云雨,可惜关键时刻,竟被人破坏,实在恨极,如今晚些,我可要好好拾掇你一番。”白凤暗道: “他说到做到,我不能对不起施大哥。”横下心思,张口就要嚼舌自尽,被吴千秋两指捏在颌腮,闭嘴不能,得意道:“好好的美人,此刻死了大大可惜。”见白凤双唇鲜艳娇红,好若红樱 桃一般,心痒难耐,伏下身子就要吻去。突然头顶风声呼啸,不觉大惊,松开白凤,急忙後跃躲避,白凤扑通跌在地上,被孙庭凤双手接著。 再看不善婆婆手提龙头拐杖,气喘吁吁地站立跟前,一双眼睛阴谲无比地瞪视自己,不禁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战,惊疑不定:“这老婆子恢复得好快呀!”待看不善婆婆脸色惨淡、仿如浅金 黄纸,神情依旧萎顿,心下大安,暗道:“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我怕她作甚?”阴恻恻笑道:“死老太婆,你还真是能够坏人美梦呀。” 不善婆婆方才出手,乃是看情况危急,拼上一口内力,击杖救危,只这一下,已然使尽了气力,感觉手中龙头拐杖重胜千钧,再也提握不得,扑通笃在地上,支撑身体,呸道:“狗贼,奸淫 采花,乃是江湖大忌,你杀了这丫头就是,怎敢辱她清白?”扭头问道孙庭凤:“她没有事吧?”孙庭凤方才扑救,用尽全势,虽然救得白凤,保全了她腹中的胎儿,却引动自身内力激漾, 身体手足、四肢百骸象有数十万只蚂蚁咬噬,苦不堪当,嘴角撇了几下,说不出话来,更休说解开白凤的穴道了。 白凤颤声道:“多谢婆婆与孙大哥相救,否则,否则--”想起险些失身于吴千秋,不禁心有余悸,额头冷汗涔涔。孙庭凤苦笑不语,心想你不过是暂时脱险罢了,目下自己手足瘫软无力、 不善婆婆气血堵凝滞歇,根本不能与这道貌岸然之三山斋斋主抗衡,他若是性起,将自己两个碍事之人杀了,你这羔羊还不是又入狼口么? 听得吴千秋长剑摇摆,冷笑不已,大声道:“倒也,倒也,何必苦撑?”不善婆婆头晕目眩,龙头拐杖“当啷”一声摔在地上,扑通跌坐,再也爬不起来。吴千秋大为得意,朝着白凤奸笑而 来,步履缓缓,边走边说道:“美人,你好不识时务也。我本想让你*,如今却改了主意,要玩些青楼中修来的花样,让你*之外,更是半死不活,一辈子惦记着我的能耐。” 白凤心惊肉跳,叹道:“罢了,罢了,终究还是一死的好,却不能在你这畜生手中受辱。”又欲咬舌自尽。吴千秋才要冲上去阻拦,只听得後面一阵疾风扑来,肩头登时好一阵剧痛,几入骨 髓。空中扑腾腾落下两个蒙面的汉子,都是花白头发,想必年纪不轻,不由怒道:“你们是谁?”一个蒙面老者一言不发,缓缓走到不善婆婆身侧,一把抬起她的手臂,自己又伸出三根手指 ,按于腕上搭脉,微微摇头,低声道:“所幸吴性命之虞。”不善婆婆看他过来,本就一愕,後听闻此言,不觉浑身颤抖,讶然道:“你,你--”蒙面老者叹道:“我不是你要找寻的人。 ”不善婆婆双目一亮,才要说话,只觉得手臂温热,却是老者将内力传输过来,胸中一荡,就要呕吐,遂慌忙闭目调息,将那股内力引导循下,贯入气海丹田。 白凤瞠目结舌,待缓过神来,心中默念阿弥陀佛:“只盼这两人都是好人,愿意救我三人的性命。”腹中微微一动:“是了,是,是四条性命才对,不该委屈了你呢。” 另一个蒙面老者双手叉腰,大刺刺地立于吴千秋跟前,大声道:“怎麽样,你中的那一石头就是老子扔的,你要是不服气,大不了我行行好,陪你打上一架。” 吴千秋武功不算是甚高,却也懂得高低深浅,方才那一石子痛贯肩膀,此刻尚且不能自如,可见扔石之人内力极厚,自己万万不是这蒙面老者的对手。 罗琴看见徐天平与萧季蒙着脸便跳了出去,心中欢喜,暗道有他两位出手,大可一百个放心,那吴千秋再有本领,也万难在其任一手下过得数十招。果不出其然,这位三山斋斋主惴惴不安, 见着萧季恨霸霸的气势,大生怯意,长剑悬提,双手抱拳,说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前辈为何--”一言未毕,话不半句,陡觉眼前人影一晃,暗呼不妙,抽身欲待躲避,已然不及,听 得“啪啪”两下,正被萧季左右开弓,双侧脸颊劈了二记耳光。他不防老头儿猝愕出招,且用力极重,登时疼痛难当,骇然怒道:“你,你如何说出手就出手?这江湖规矩还讲不讲了?” 萧季右手抱住左肘,横贴胸前,左手托住下颌,笑嘻嘻地望着他,见他脸颊红肿,左右五个巴掌印十分鲜明,不觉大是得意,摇头晃脑,嘿嘿说道:“我本来只想打你一边脸,又恐不对称, 实在难看,于是劳累一些,索性两边都轻轻地拍上一记。嗯,不错,各长三两肉,真是双兼其美,不亦乐乎?”咳嗽一声,又道:“你这什么三山斋的斋主欲*人家年轻的有夫之妇,况且还身 怀六甲,可谓之江湖第一的大淫贼、采花恶人,我若与你讲什么武林规矩,岂非自降身份?不可也,不可也。” 吴千秋大惊失色,暗道:“我在江湖尚有英名,他若是将此事宣扬出去,我从此声名败裂,处处被人追杀行诛,那,那可如何是好?”有心杀之灭口,但偏偏彼此武功相差甚远,不由叫苦不 迭。萧季窥破得他的心思,哈哈笑道:“你也不用烦恼,我稍时就取了你的性命。你既然堕入黄泉,这名声不名声的,还有什么重要?”言罢欺身逼近,一掌朝他面门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