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前路断了
张恪抬头看着刘黑闼,“黑闼,抬起头来,要向前看,兄弟们战斗到了最后一刻,都是好样的。
每位离开的兄弟,都要留下一缕头发和一些指甲,我们把他们的魂带回去。”
埋好逝去的战友,吃过简单的早饭,所有人上马出发,沿着地图指的方向,沿着濡水向上游走去。
燕山山脉虽然没有特别高的山峰,但是所有的山都连在一起,除了濡可冲出来的这条河谷,其他地方根本没有办法通行。
张恪看着一座座看起来不高的山,不由地摇头苦笑,前世时他曾在燕山山脉里拉练过,如果没有现代交通工具,不使用现成的公路铁路,想要穿越燕山山脉简直能扒掉层皮。
现在好在有马可以骑,沿着河谷走得倒也不慢,不到中午就到了地图所指的路口。
张恪心里有些嘀咕,但还是决定继续按地图所示调转方向,往古北口前进,这是最近的一条路,不试一下,他实在不甘心。
“姐夫,你现在怎么样了?”张恪笑着打趣着于谟。
一上午过去了,从刚上马时呲牙咧嘴,到现在随手拿着弹弓打了一马背的松鸡,于谟显然缓过来了。
“嗯,我现在就想着这么多松鸡该怎么吃着好。”于谟甩着的他的弹弓,很是得意。
隋末的弹弓跟弓其实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弹弓的弓弦中间有一个兜囊,可以用装弹丸。
这个年头还没有橡胶,自然也就没有现代式的弹弓,不过人家的弹弓玩熟了也很好使。
张恪看了看满满一马屁股的松鸡,不由地咽了口口水,“姐夫,等晚宿营的时候,我给你做个叫化子鸡,保证你吃不够。”
“叫化子鸡?”于谟一听乐了,“叫化子能吃出个什么好来?”
张恪摇摇头,“姐夫,咱们现在不就跟个叫花子一样吗?还敢瞧不起人家叫化子,咱们都差不多。”
四十八个人默默地赶路,时而慢走,时而小跑,大家只有一个心思,天黑之前走出这片山林,从安乐郡入塞。
只要入了塞,就可以很快到达涿郡,那就安全了。
到时等到秦琼赶到以后,大家就可以乘船返回山东了。
谁也没有想到,路走到一半的时候,探马来报,前面有一条大河拦路,河水湍急,没桥没船。
张恪心里一紧,看来地图上标的是真实的!
他带着苏定方和刘黑闼快马冲到前面,路的尽头是一条河流,卡在很深的山谷里,没有桥根本过不去。
看样子原来这里应该有一座桥连接着河岸两侧,可是现在却空空如也,徒直的河岸不时激起一片片碎浪,打着旋儿向下流奔去。
张恪比对了一下,这里应该就是后世的滦河了,没想在隋末竟然如此嚣张。
从路上到河谷,是非常陡峭的石壁,单人或许可以爬下去,但是想要骑马门儿也没有。
张恪仔细察看了路口上下游,没有一处可以下到河里的,看来牛皮地图上标的是对的,这座桥确实是坏了好长时间了。
“此路不通,大家原地休息。”张恪跳下马,定定地看着河里奔腾的河水,不由地痴了。
苏定方凑了过来,“少帅,怎么办?老天爷这是在跟我们开什么玩笑?”
“没办法啊,在老天爷面前,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张恪摇摇头,“看来咱们要改路了。”
是啊,此路要是不通,那么涿郡附近就没有近路了。
张恪把于谟、苏定方和刘黑闼叫到眼前,找了个避风处,把怀里的地图掏了出来,“大家看看吧。”
苏定方一看地图,脸色立即变了,竟然有如此详细的地图?
“我的天哪,这地图上写着呢,这座桥已经断了一年多了,怪不得卢龙塞那里人那么多。”
刘黑闼咋呼起来,指着地图上标明的位置 ,“咱们就是在这里。”
“是的,我昨天晚上就看到了,可是我很想看看这地图到底对不对,所以就白跑了这一趟。”
张恪呵呵一笑,“这地图竟然神奇地准确,有此利器在手,我们就可以少走很多冤枉路了。”
他说的其实是这幅地图可以跟他脑子里记的地图互相对应,以确保他们可以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一带。
苏定方看了看地图,“少帅,要是按这个地图,我们需要重新回头,然后继续向北,一直走到草原边缘,然后继续向西走?”
张恪点点头,“是啊,这是最佳的路线了。”
这张地图加上张恪脑子里的现代地图,给出的最佳路线确实是一直向北,一一直穿到承德的塞罕坝和御道口风景区那里,然后转头一直向西走。
“要经过草原啊?”于谟张大了嘴,“要是碰上那些突厥人就麻烦了。”
张恪笑了,自杨二在雁门关闹了一场以后,现在草原上还算是平静,反正杨二送的东西也够吃几年的,应该不会有大军行动。
如果是这样的话,从草原上走,倒是正好可以避开燕山山脉,反倒会比走古北口轻松一些。
“不管了,要不然就要穿过这重重高山,我估计人也许能爬过去,可是马就不要想了。”
张恪伸手把牛皮地图收了起来,“咱们宁可多走两步,也不能丢了马。”
这个大家倒是一致同意。
“要是这么走的话,咱们从哪儿入塞呢?”于谟皱着眉头问道。
张恪快步向战马走去,“只要穿过这片大山,到时我们就转到了涿郡北侧,到时愿意到涿郡也行,到上谷郡向南直插清河、平原也行,反正只要离开这里,总是有办法的。”
爬上战马,张恪挥了挥手中的墨剑,“兄弟们,前面的路断了,咱们不能自己跳河啊。
要目想回家,咱们得绕个远路,以躲开这些大山,大家辛苦一下,快点赶路,晚上咱们找个温泉泡澡去。”
听说有温泉可泡,大家一下子都精神了。
“少帅,什么是温泉啊?”刘黑闼傻乎乎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