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要人索赔

歪歪眼次日回到魔窝，见只有两个匪兵看院。他四下察看了出事现场，急忙派人去报告小元和镇里日军。

小元接到报告勃然大怒，一军刀劈死了报事匪兵，随之骂道：“八格雅路！良心都大大地坏了！”他急忙带人回到魔窝，和镇内日军派来的人，一起破案。

他们认定这桩案子是山上那伙人，伙同狸猫等人一起作的。他们收了尸，又派出特务人员，四处打探寻找狸猫等人的下落。

小元又回到山里，对拆毁铁路那伙人加紧进剿。小元象疯了似的，把山里的庙烧毁几座，将无辜的僧人道士杀了不少。他却始终没抓到那伙人。

法明他们那日到了营口，以为出了租界，进了国统区，可以白天赶路了。不料，这一情报被四处打探的日本特务得到了。

有人看见九名女子坐出租车，在街上走了。日本驻营口的特务机关电告了小元。因为出事当时，歪歪眼向小元报告时，说杀人劫走九名女子是二十八师的人干的。

小元听信了他们自己人的认定结果，否了歪歪眼的说法。这次小元又要相信歪歪眼的说法。

小元带人撤回魔窝，手拿电文，反复分析说：“这上说的九名女子，肯定是我的那伙人。她们出现在二十八师辖区。不外寥君说的，果然是二十八师的人干的。我饶不了他们！”

他四处找歪歪眼商议，没找到。歪歪眼跑到汤二虎那去了。

小元一气之下，就变本加厉地电报了，日本驻旅顺的关东军参谋部。

日本关东军参谋部作出决定，向奉军二十八师施加压力，要人索赔。他们用强硬的语气，先给二十八师拍发了恫吓电报。

随之又派专人持通牒，火速赶到冯师长师部，当面向冯师长谴责。来人态度十分蛮横，先向冯师长递交了通牒，然后就向冯师长当面谴责，恶意攻击诬蔑二十八师。

说这起事件是二十八师有预谋有目的干的。是一种故意向日军挑衅行为。二十八师必须承担一切后果。来人走了，冯师长正手拿通牒莫名其妙。

汤二虎的行文又到了。汤二虎在行文中称，歪歪眼已归顺了二十七师，被劫女子是歪歪眼的人。让冯师长抓获并交出作案人员，交还九名女子。

这是汤二虎在歪歪眼的蛊惑下，背着张作霖私自干的。

冯师长马上传令给相关驻军大营，调查此事。结果对魔窝里发生的事，无人知道。

冯师长深觉自己和二十八师冤枉。他又细看通牒，见明明写着：“……日本关东军满铁守备队，小元分队，女文秘机要人员九名，被奉军二十八师有关人员多人，夜里杀死守卫数人劫走……”

冯师长受到日本关东军参谋部和汤二虎的双重压力，很生气。他先骂日本鬼子诬赖。后骂汤二虎借机找茬。为了平息这场风波，摆脱对二十八师的不利局势，弄清事实。

冯师长向手下大将汲金纯命令：“你带三百骑兵，旬日之内，找到九名女子，抓获作案人员。”

汲金纯说声“是！”接受了命令，马上率队伍出发，四处派人察访追捕。

他带人走到沟帮子，骑兵报告：“团长，我们找到了九名女子和作案人员的下落。他们上午在千里香烧鸡铺吃了饭，然后一个和尚带六名女子，坐出租车去了大榆树；一个老道带三名女子也坐出租车,去了锦州方向。出租车车夫一个叫金柱子，另一个叫王环。情报十分可靠，是烧鸡铺老板于化龙亲口说的。”

汲金纯马上吩咐手下军官米振彪：“你带一个班的人去追赶老道和三个女子，我亲自带人去追赶那和尚与六名女子。”

米振彪立刻带领十二个骑兵，追小道士他们去了。汲金纯也带领二十几个骑兵，追赶法明他们去了。

却说米振彪带人追赶小道士他们，在去锦州的路上边追边向人询问。追到天黑，没看见那辆车。问人无数，也无人知道。

米振彪下马向众士兵说：“出租车没这么快，我们准是追错了方向。”

士兵也说：“是追错方向了。它就是过去，也该有人看见。他们若走这条路，我们早该追上了。”

米振彪说：“返回去细问问。”

米振彪与众士兵又累又饿，返回沟帮子，找人又问一遍，问出了小路；然后在饭铺里吃了饭，喝了水，喂了马，又休息一时，又向小路追来。

这时天已经亮了。众骑兵追到半路，迎面正碰上坏透顶赶车回来。见到车，骑兵都乐了。催马到了近前，又踅马打量车和坏透顶，惟恐弄错了。见坏透顶尖头少脑，两撇八字胡，老筋把骨，一表贼相。

和沟帮子人说的相同。士兵骂道：“你小子把我们溜苦了，不想你从这冒出来了。”于是纷纷跳下马，围住了坏头顶。

军官上前问：“你把那几个女子送哪去了！在哪分手？”

坏透顶觉得势头不对，战战兢兢说：“送进古台镇了。在街上分的手。”

军官又问：“他们几个人？都什么人？”

坏透顶说：“四个人。一个老道和三个姑娘。”

军官见说的都对，不再问了。细端详他那丑相，军官忍不住笑了。

军官说：“本长官谢谢你送这几个姑娘。真辛苦你了。”

坏透顶以为是好话，掏出烟递过一支，嘴上说：“受人钱财，忠人之事，长官不必客气。”

军官拒绝了他的烟，说：“怎么说我也得奖赏你一下。前来领赏。”

坏透顶爱财心切，不识假局；一边收起烟，一边说：“谢谢长官。”身子已到近前了。军官一笑又说：“赏你两个。再往前来。”

坏透顶以为两个银元，又凑近了。军官突然抬手，狠狠打他两记耳光。然后上马带领众士兵向古台镇追去了。坏透顶手捂着脸，在那蒙了半天，才垂头丧气地又赶上车走了。

军官带人追进古台镇，早上见过小道士和三个姑娘那些人散去了。向人询问没人知道。

军官分析说：“他们若去锦州，不能走这条路。人肯定就在镇内。我们分头询问查找。”众士兵立刻四散询问。

很快一个士兵找到了线索，回来报告说：“有人看见那四人在十字街饭铺吃饭，他不知去向。”

军官带人来问饭铺伙计：“早上有一个老道和三个姑娘在这吃过饭。他们往哪去了？”

伙计怕见官，胆突突说：“饭在这吃的，去向不详细。你去前边那家问问。”

军官出门，见路南有座低矮的茅屋，便简直奔屋来了。原来这里住的是，早上吃饭时讲故事那三个老汉。三人是凑在一起的异姓老鳏夫。三人懒于升火做饭，常去饭铺吃现成的。

军官进屋问：“三位老先生：你们听说早上这街来的那个老道和三个姑娘了吗？”三人都说：“知道知道。”

又细说：“他们临走先问去三清阁多远，又问去锦州多远。不知他们究竟去哪。”

军官谢过老汉，招集士兵，又向小道士追来。他们都以为是一个成年道士与三个姑娘。所以追上小道士又问老道。让小道士听出破绽，又借用一盏灯的威名给赚回去了。

小道士这一赚，坑了一盏灯，也给自己带来了祸患。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小道士走路赶赴三清阁。他走一会儿，跑一会儿，还嫌自己太慢。恨不得一时飞到三清阁。

走到太阳快落山了，他有些慌了，心说：“我已经走不动了，还有多远？还要走到什么时候啊？”

他四下寻人问路，怀疑自己走错了。见斜刺里来一老汉 ，牵头黄牛，刚从地里出来。

小道士嫌他来得慢，迎上前问：“请问老施主：这是什么地方？前面那山是什么山？山上可有通过的路吗？”

老汉见他是个十几岁的小道士，就细说：“这个村子叫靠山村。那座山叫笔架山。山上有通过的路。如今那路没人走了。大匪首一盏灯在那山上设了“光明寨”，正在那插旗招兵，聚众造反呢。他在各路口设卡，因此，在山上的路无人敢走。小天尊，天色晚了，不要翻山走路了。那山下有座庙，名叫三清阁，快去那投宿吧。那里僧道众多，也该吃饭了。你紧走一些，还能赶上饭时。快去吧。”

小道士原以为三清阁还有挺远呢，听说要到了，他乐得一跳，拍手说：“太好了！我就要见到师父了。”

老汉见他高兴，也笑了。小道士向他深施一礼说：“多谢老施主美意指引！”老汉冲他点点头。小道士转身向前跑去。

小道士一高兴，才觉得眼前山峰起伏，堆青冉冉，风景优美。挺远就见三清阁重檐翘角，拔地而起，有六层之高，宏伟壮观。他到山门前，见法明正在那石椅上等他呢。

小道士叫一声：“师父！我来了。”

法明惊喜高兴，起身问：“你一个人来了，那三个姑娘呢？”

小道士说：“师父你雇那车，可坑了我们了。他拉我们去了荒僻小路，足足走了一夜。险些被他图财害命。是我抽剑吓他，他才没敢动手。我们四个被他折磨了一夜。天明，他将我们送去了一个叫古台镇的地方。乘我们吃饭的工夫，他丢下我们跑回沟帮子去了。那车夫太没好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