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广亮求见

王一平道：“如果不杀袁世凯，我留在这里没用。不如我早些回去，将你的意思报告给将军定夺。”

汝峰说：“你先住几日，我多收集些情报，你给将军带回去。将军见了我的情报，他自然知道，比杀了袁世凯还有利。”

王一平说：“我临来，二位将军对我寄予了厚望。我感到责任重大，也做了誓死效命的打算。我将我这唯一作伴儿的小徒也带来了。如果我因事牺牲了，就准备将他交给护国寺。”

汝峰一听，哈哈笑道：“杀一个袁世凯，如探囊取物，哪有那么严重。”

汝峰又拉过那孩子，笑问道：“你愿意当和尚吗？”

那孩子看着汝峰，很不高兴说：“当和尚不好，我不当和尚，我还要长大娶媳妇生孩子呢！”逗得二人都笑了。

汝峰也因此道：“和尚不好不好！避世厌俗的。你还是跟师父习学武艺，长大了做个有用之人。”

汝峰又与王一平谈了情报上的事，王一平要求去情报站。汝峰将他送出了山门。王一平与小徒去了情报站不提。

汝峰回到禅堂又向方丈等人商议。汝峰说：“王大侠此次前来是应蔡李二位将军派遣而来的。不知二位将军为什么都主张杀掉袁世凯，乘乱起义。我认为不妥，安排了王大侠，来和各位商议，讨个决策。”

众人一听，都异口同声说：“杀掉袁世凯十分不妥。”

方丈说：“从古到今刺王杀驾，都是祸患不浅。袁世凯虽然不良，却杀不得。扼杀民主共和，实际是一伙势力，罪不都在袁世凯一人身上。我认为攻击袁世凯一伙的所作所为，以唤起民众，足以推翻袁世凯。”

法通说：“汝峰师弟不主张杀掉袁世凯，可谓明智之举。袁世凯一旦死了，必然造成天下分争，群雄并起，加上洋人从中作乱，国家将永无宁日。”

法明说：“袁世凯一旦被刺身亡，舆论导向，也难料偏向哪方。如果遭到有识之士的纷纷谴责，反为不美。袁世凯之所以臭名远扬，与他暗杀宋教仁等人，有一定关系。

所以，我们不能蹈人家覆辙。我们抓住袁世凯卖国、窃国复辟、扼杀民主共和等罪状！穷追不舍，狠狠攻击，足以推翻他。现在新思想，新风尚，是时代潮流。袁世凯逆时代潮流而动，必然失败。”……

众人刚刚商议妥了决策，都在赞誉汝峰明智。值日僧又来报：“方丈，山门外又来了一位自称法号广亮的高僧求见。”方丈、法通、法明，全都惊喜。

法明道：“找上门来了。不想他来得这么快！”

汝峰惊问：“这人是谁？你们这样高兴。什么找上们来了？”

法明说：来人是东北著名高僧，长寿佛广亮。他就是小道士的师父。一定是找小道士来了。”

汝峰道：“这人我也久有耳闻。他的武艺出奇盖世。我也早想与他一见。”

众人急忙装束整齐，来到山门前。见长寿佛威仪魁梧，袈裟灿烂，帽子上佛字闪光。

长寿佛见众人迎来，紧走几步，起手说：“对面老师，可是静休方丈？贫僧广亮，特来登门拜访。有劳各位迎接！”

方丈还礼道：“贫僧静休，欢迎高僧光临！”

说完，双方又都一齐起手。

方丈乐得拉住长寿佛的手道：“久仰高僧，今日相见，幸会幸会！”

长寿佛也道：“久慕方丈和各位，今日相见，幸会幸会！”

长寿佛又与众人一一相见！都十分亲热。

方丈等众人将长寿佛接近禅堂，宾主落座，奉茶款待，又相互客气。

方丈乐得神采奕奕说：“久闻东北三佛，如雷贯耳，总想一会，只恨相见甚晚。今日高僧前来，务必多住些日子。我们也好多亲多近。有机会请令师兄师弟，也都来一会，老衲更是高兴。”

长寿佛也高兴道：“方丈仁厚德高，领袖一方，以东方大学士著称于世。您的大名如皓月当空，光耀四方。我也总想前来拜会。今日相见，果不虚言。得睹尊颜，贫僧幸甚！”

方丈赶紧道：“道友过奖过奖！”

长寿佛又道：“贵寺人才济济，群星荟萃。我们也都想前来拜会，与各位一聚。只是不得机会。我此次前来，正准备多盘桓几日。借此与各位交流感情，多亲多厚。”众人听了，一阵鼓掌。

汝峰笑道：“贫僧久有去东北拜会之意，不期与道友这里相会，贫僧今日特别高兴。”

长寿佛道：“我东北地广人疏，山河锦绣，久沉寂寞；能得各位光临，群山迎客，江河欢腾，无不希望各位的光临。”

众人欢声笑语过后，方丈问道：“高僧移驾敝寺，必为令徒小道士而来吧？”

长寿佛颔首说道：“方丈真是一语破的。自从小徒丢了，我心甚急，日夜寻找，杳无踪影。连日来，我心急如焚，一直追踪到这里。”

法明笑道：“令徒是让我私自领下山的，还未及向道友传递消息。让道友受惊了。”

长寿佛还不放心，又问：“小徒可在这里。”

法明道：“他一直在这里。道友不必担心，管保他毫毛无损，还要较以前标志些呢！”

长寿佛这才放心道：“多谢道友照顾小徒！贫僧也谢谢各位了。”

方丈道：“令徒虽小，但聪明伶俐，又颇具文才，足见道友教导有方啊。”

长寿佛道：“小徒出身寒苦，天资聪慧，也是他勤奋好学的结果。”

法明又问：“道友：你是怎么知晓令徒来了北京的？”

长寿佛道：“那日无事，我在三法库庙里与千山来的高老道对弈。夤夜之间，发现窗外有人窥探。我二人悄悄出去，将他擒住审问得知，小徒被人夜里劫走了。

那人原来是日军里的特务，他说要找到小道士破案。我不知真相，甚恐小徒有性命之忧，急去帅府找张作霖询问。

在大帅府,听汤二虎说：一伙江湖大侠，杀了日军的守卫，救走了九名女子，带走了小道士。

汤二虎还说：他已枪毙了歪歪眼，和一些参与抢劫迫害民女的匪兵二十多名。汤二虎现已被大帅从辽东调回，委了新职，让他带领骑兵四出剿匪。我到营口楞严寺，打听到了法明道友和小徒，以及那些女子的踪迹。

我又沿途寻访到大榆树，听陈小姐说：小徒那日与三个姑娘一路，去了三清阁。我又到三清阁见了了然道友，这才确切得知小徒与法明道友来了这里。

了然说：那夜正赶上官兵剿匪，法明道友带小徒连夜走的。我又担心，混乱中小徒出事，便急急赶来了护国寺。”

法明又向长寿佛解释道：“因我寺与警卫营发生过一场殴斗，我担心积怨日深，多方寻求排解。那日殴斗当中，我见警卫营长郭成梁将军的武艺，与令师兄万年佛的武艺相象，我便料想他们是师徒。

我与令师兄是多年好友，便决定去铁岭骐麟观请他前来为我们解和，途经辽东巧遇了小道士。那日我到那里，恰逢魔窝内空虚，令徒向我悄悄说明了那里的一切。

我二人便义胆齐生，心怀不平，就乘虚杀死了看守，救出了受害姑娘九名。若非令徒机智勇敢。我实难一人能为。”法明又将那些经过详说了一遍。

长寿佛听了道：“你们的这桩案子作得太大了。触怒了日本关东军的各级机关。日本特务机关派人正在四处寻访小徒。小徒一时间回不去东北了。他若在东北露面，必被日本特务抓住。我徒儿不但性命不保，还要殃及你们护国寺。”

方丈插言道：“小道士已见到他大师兄郭营长了。郭营长对这件事也早有所虑。他也料定日本关东军特务机关不会善罢甘休。他亲自来过这里，向我陈述了厉害，与你所虑相同。

郭营长让小道士留在这里。安排妥了，他才回去的。在北京，有郭营长的虎威，小道士定可安然无恙。道友尽可安心好了。”

长寿佛听自己的大徒弟过问了此事，很高兴，说：“他能极早安排小道士，这很好。我也就无忧了。”

法明说：“看得出，郭营长对小道士很关心。量那些日本特务即使找到这里，也不敢将小道士怎么样。”

长寿佛因提起日本特务，叹声道：“那些日本鬼子在东北，为所欲为，可恨至极。东北民众深受其害。在租界里，他们迫害、糟蹋民女是常有的事。不将日本鬼子赶出东北，魔窝捣不净。”

又道：“那些鬼子，不知羞耻，禽兽不如，光天化日就在街上强奸妇女。那日我从庙里出来，走到慈恩寺遇见这样一件事。三法库日本领事馆在金台镇于大户地里种了几垧地烟土，他们常派几个日本兵骑马去烟地察看烟土长势。

日本兵在路上看见一名穿红戴绿的新媳妇儿正在对面。日本兵便下马抓住了那媳妇儿，要掠衣强奸。那媳妇又哭又叫，被摁在了地上。那日本兵也蠢，他担心马跑走，便将马缰拴在了他自己脖子上。

我乘他不备，向马投了一石，马立刻惊了。马将那日本兵捞在地上也有一里多地，将他连踏带磨弄得浑身伤痕。我救下了那名新媳妇，送还了家里。”

听了这个故事，方丈说：“大清朝的腐败无能助长了外夷，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隐患。不止东北民众受洋鬼子的欺负，凡是有洋鬼子的地方都充满了不平。

就连北京也不例外。自从令小徒到来，接连为我寺立功。他先为我们解释了与警卫营的仇怨，那夜这里发生了杀人盗宝案，令小徒又一人救了我们众僧。从发生的事看，我们也惨遭洋鬼子的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