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另眼看待

这时平冈太郎将屋里也布置妥了。他见林凤娇来了，满面微笑，起身让道：“林小姐请坐，你是我这里第一有才智的女子，我要另眼看待。今天我请你来，是想对你提拔重用。”

林凤娇一听，心里感到高兴，便坐下细听。

有人又给林凤娇端上一杯香味扑鼻的茶来，让道：“林小姐请用！”

林凤娇道：“谢谢！”又道：“老板有事尽管吩咐。林凤娇度德量力为之。”

平冈太郎笑了，继续说：“林小姐真是天资聪颖，独具领导才能。我决定送你去学习。你学习回来，我让你当一名了不起的总事。你不但工资要高，声名也要显扬。”

林凤娇虽然心里高兴，但心里和计：“让我上哪儿去学习呢？若去得远，我可不干。”

于是问道：“老板先生，你让我上哪儿去学习？远得很吗？”

平冈太郎笑道：“小姐不要急嘛，先喝杯茶，然后，我慢慢告诉你。你听了也一定很满意。”

他说完吸起了香烟。那真是喷云吐雾，悠闲自然。说话沉稳，毫无破绽。

林凤娇又心里和计：“按他说的，一定不会出去太远。我能提升，挣钱多可太好了！”她一边高兴，端起茶全都喝了。

平冈太郎起身大笑说：“林小姐，这下你就该什么都知道了。”

林凤娇疑惑不解，心里焦急，眼前朦胧，自觉坐不稳了。很快，她便软在椅子上昏睡了。原来平冈太郎在茶里先放了迷魂药“思乡散”。

几个日本武士早已等在了门外。平冈太郎见林凤娇昏睡了，吩咐一声：“来人！”

众日本武士马上进屋，将林凤娇扒去了衣裳，换上了日军服饰。然后背到车上，运到码头，上了汽船。他们又几经周转，将林凤娇运到了旅顺。

林凤娇在旅顺又经过了日本关东军特务机关的严格审查，才将她送进辽东小城日军军营进行迫害。

他们要先苦其志，让林凤娇变得驯良诚服，再运回日本对她进行正式培训。不想，小城魔窝被法明捣了，将林凤娇等九名女子救了出来。

再说林母和林天孝找林凤娇。那日日落黄昏，林母见女儿下班未归，心里焦急，急去邻里询问与林凤娇一同做工的姑娘。

林母见人家女儿下班吃完饭了，焦急问：“我的女儿怎还没回来？你们不都在一起吗？”

那姑娘道：“我们往日都在一起，唯今日不同。今日早上，我与林凤娇一同上班，一进洋行大门，一个管事的洋奴才叫住凤娇说：‘林小姐，老板有请。’她跟那人去了。我就一天没看见林凤娇。她也许被调往别的车间了。你再去找别人问问。”

林母听了焦急，又急忙去找别的姑娘询问，先后又找了几个姑娘，都告诉林母说没看见林凤娇。

林母心里着慌，暗想：“这时，我女儿也许回家了？”

林母慌慌走回家里看，见女儿还没回来，更焦急了，催林天孝道：“我听说洋行里的那些洋奴才都打你妹妹的主意，她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你快去洋行找他们老板问问。今天早上，她们老板还派人找过她。”

林天孝埋怨说：“开始就不该让她去。洋行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谁人不知？哪个不晓？真是一时糊涂。”林母听了埋怨，一再后悔，紧催林天孝去找。

林天孝赶紧出门找几个兄弟，一同来了洋行。这时洋行早已关门了。林天孝带人到洋行门前，敲门叫了多时，走来一个洋奴才在里问：“干嘛？乱敲什么？”

他打开小门探出了头来。林天孝递上一支香烟说：“我叫林天孝，来找我妹妹林凤娇。”

洋奴才一听道：“林凤娇我认识。她早下班走了。这里已经没有工人了。”

林天孝一听，心中暗暗焦急，又道：“请先生代为转达，我有事要向你们老板平冈先生询问。”

洋奴才点上烟，吸几口说：“林凤娇今天下班跟谁一同走的，我真不知道。你稍候，我去向老板知会一声。”

说完转身来见平冈太郎。平冈太郎这时正一人吃饭，洋奴才进屋打躬说：“平冈先生：外面有个叫林天孝的，来找他妹妹林凤娇。”

平冈太郎放下筷子问：“他来了几个人？”

洋奴才说：“来四个人，都是精武馆的。”

平冈太郎听来的人多，双眉一蹙，说：“哄他们走。就说人已经下班回家了。不知道。”然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

洋奴才没走，又道：“我那样说了，他不肯走，说要见你。”

平冈太朗怒道：“去去去！我不见！”

那洋奴才转身来到门外，口气硬了，变得鹦鹉学舌一般，道：“去去去！我们老板不见！”

林天孝忍气问他道：“你们老板怎么说的？”

洋奴才道：“老板正在吃饭，不愿见你。他说你妹妹早已下班走了，不知道。”

林天孝性烈，顿时火起，就要闯进去，怒道：“你闪开！我进去问他。”

那奴才挡住道：“请你懂些规矩，这是你随便可以进的地方吗？”正在争持，又来了两个日本兵。

洋奴才又道：“他真不知道。你们快去别处找吧。”

林天孝的兄弟也拉林天孝道：“先别把事闹大，万一小妹去了工友家。我们再去找找，找不到再来问他不迟。”

日本兵插言道：“什么的干活？”

洋奴才急忙道：“没事没事，闲说呢。”

林天孝又急又气，只得和几个兄弟走开，又分头寻找。几个人足足跑了一夜，问遍了一同在洋行做工的姑娘，没人看见林凤娇下班。

这时，林天孝和几个兄弟都知道事情不妙了。几个人又凑在一起和计。

林天孝说：“我小妹肯定出事了。平冈太朗不见我，我就知道事情不妙了。这下糟了，小妹出了事，我母亲也得活活想死。”

几个兄弟一听，都很焦急。有人道：“有人看见小妹被叫进平冈太朗办公室了，我们就应该去向他要人。小妹的失踪，肯定是平冈太朗搞的鬼。他以前就骗卖过在洋行做工的姑娘。”

有人道：“干脆，我去跟他拼了！”

也有人道：“不如我们先回精武馆，将这件事告诉师父，让师父出面带我们去找平冈太朗。师父是天津的名人，平冈太朗至少能给面子一见。他们一问一答，就知小妹的吉凶了。然后，我们再决定如何与平冈太朗理论。”

几个人同意，又回到精武馆，将事情经过备细向陈师父说了。陈师父听了，也感到事情紧急，立刻答应出面。

陈师父穿戴整齐，带领三十多名弟子，与林天孝来到了洋行。这时平冈太朗换了日本兵守门。日本兵横枪拦住众人不让进院。

陈师父上前与他们说话，那些日本兵怒目用日语说：“少费话！不管你们有什么理由，没有平冈先生的招唤，任何人不准进入。我们只是守卫，没工夫与任何人辩理。你们若胆敢闹事，我们就开枪，格杀勿论。”

陈师父不懂日语，只听叽啦呱啦一阵，不知说的什么。日本兵见陈师父不懂他的话，回头又喊来一个懂日语的洋奴才。

陈师父又向洋奴才道：“先生，请代为通报。精武馆陈开宣求见平冈太朗先生。”那些洋奴才都认识陈师父。见他带来这些弟子，情知势大不好拦挡。

那洋奴才客气道：“陈师父请稍候，我去报告老板。”

他转身走去，不多时，又回来说：“平冈老板说了，没空。谁也不见！”

陈师父一听，当即道：“平冈太朗不给面儿见，必是作贼心虚。林小姐十保八九是被他弄走了。今天不弄个水落石出，我们绝不答应！”他一怒就要向平冈太朗施压。

陈师父回头吩咐弟子：“平冈不给面见，我们就冲进去问他！”众弟子踊跃向前，一阵吵嚷。日本兵拦不住了。陈师父带人强行进了里面。

众洋奴才又在里面嚷叫着拦截。“你们要干什么？都滚出去！”

众弟子道：“平冈太朗为什么不见我们！让他出来！我们要向他要人！”众洋奴才一听，拉成横排对面站住。

一个洋奴才说声：“等等！”慌慌跑去找平冈太朗。不多时，平冈太朗带着几个日本武士，后面跟着几个持枪的日本兵，都气势汹汹地走来了。

到近前，平冈太朗怒目向陈师父道：“陈开宣，你找我干什么？”

陈师父道：“我们来向你要人！快将林小姐交出来！”平冈太朗抵赖道：“你有什么凭据向我要人？林凤娇是你的女儿吗？干你什么事！她早就下班回家了。工人出了厂门，我们历来不管。我劝你知些进退，回去吧！”

陈师父道：“林小姐是我们的同胞。这件事我不能不管。我也劝你尽早交出人来。你的那些骗人伎俩，哄孩子还可以，岂能骗得了大众！你说话支吾其词，漏洞百出，毫无道理。我也实话告诉你：凡是在这里做工的，我们都问过了。是你昨天一早派人将林小姐叫去了办公室，始终没见她出来。我们有足够的证据向你要人。你把人弄到哪儿去了？快交出来！”

平冈太朗心里慌促，又抵赖道：“陈师父，你不要误听谣言。你来看。”

他拿出记工的本子又道：“这上有林凤娇昨天一天的做工记录。她下班走了，去干什么，我怎能知道！”

陈师父也不看他那本子，说：“平冈先生，收起你这雕虫小技，骗人的伎俩吧！你想欺骗我，没那么容易。我只问你：交不交人？”

平冈太朗一听，大怒道：“我不交人，你能怎么样？”

陈师父上前就去抓他，平冈太朗慌慌后退。

一个日本武士拦住陈师父，挥拳迎面向陈师父打来。

陈师父一手架住他的拳，另一手迅速出击；那武士躲闪不及，被击中前胸，痛得连连后退。又有两个日本武士大怒向前，左右齐上，来攻击陈师父。

陈师父道：“你们干什么？要动武吗！”说着，脚下用力一扫，转身之间，两个日本武士都被扫倒在了地上。那二人慌忙跃起，又一齐来攻击。

陈师父又以静待动，突然出手，一拳击中了左边那人；招法一变，脚又踢中了右边那人，两个武士又一个倒下，一个向后趔趄。

其他武士都知陈师父武艺高强，吓得不敢近前了。

陈师父又一边指问：“平冈太朗，你交不交人？”

一边步步向前逼去。那些武士和洋奴才都被逼得步步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