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一定烧了大和洋行
日本兵一见,全都大怒,纷纷端起枪,子弹上堂,哩啦哇啦,来拦阻陈师父和众弟子。那样子都凶得象要开枪。
陈师父毫无惧色,依然指向平冈太朗,道:“你交不交人?不交人我们就跟你们拼了!”
众洋奴才都吓得左右护卫平冈太朗。平冈太朗又怒道:“陈开宣,我不交人,你能将我怎么样!”
众精武馆弟子一齐嚷叫:“抓住他!逼他交人!”又一齐向前冲去。
这时,凶狠的日本兵开枪了。当即打倒两名精武馆弟子。众精武馆弟子立刻都怒了,有的与日本兵交手,有的去抓平冈太朗,双方混战在了一起。
日本兵很快都被夺了枪,打倒在了地上。一个个哇哇怪叫,也甚是不伏。吓的平冈太朗一边后退,一边吼叫:“陈开宣,我饶不了你!”
眼看三十多个洋奴才,十几个日本兵,和八个日本武士,挡不住了。平冈太朗吓得转身便跑。正这时,警笛一阵紧吹,从街上跑来一大队巡警。
那为首的挺远就喊吓:“都给我住手!不许械斗!”这才止住了众人。原来平冈太朗临从屋出来,他先给巡捕房通了电话。
众巡警都横眉怒目,吆吆吓吓,到近前将陈师父和众精武馆弟子,先包围了起来。
那巡长向前几步,不容分说,恶狠狠道:“陈开宣!你敢聚众械斗,扰乱治安?你被逮捕了!”
又吩咐一声:“给我绑了!”众巡警拿出绳索,一齐向前,将陈师父和几个主要弟子都绑了起来。
林天孝怒道:“平冈太朗拐骗人口,你们为什么不管?我妹妹被他骗卖走了,我们来冲他要人,凭什么抓我们?”
那巡长如若没听见,将脸一扭,道:“都到巡捕房去说话!给我都带走!”
众精武馆弟子站立不动,一阵乱嚷:“你们串通一气,要加害我们!我们不服!放了我们师父!我们要告你们!”
众巡警一阵推推拥拥,骂骂咧咧,将陈师父和众弟子都押走了。
平冈太朗余怒未息,立刻吩咐洋奴才:“你们去给我砸了精武馆!我要让天津没有这座精武馆和陈开宣!”
那些洋奴才有恃无恐,立刻出发,去砸精武馆。他们气势汹汹来到精武馆,先摘下招牌,砸个粉碎。又捣门窗和全部设备及桌椅板凳。直到将精武馆砸得稀烂,他们才罢手回去。
找不到林凤娇,又出了这些事,林母哭哭啼啼后悔。一股火,她病倒了。林天孝等人被关押三天才被释放。陈师父和几名主要弟子,始终还被关押着。
林天孝带人回到武馆,见被砸得稀烂,简直一片废墟,全都压抑不住心中怒火。他们当即发誓说:“我们与平冈太朗不共戴天!不杀平冈太朗,誓不为人!”
从此,林天孝一方面四处寻找妹妹的下落,医治母亲;一方面设法营救师父和师兄弟出监狱。
林天孝和几个兄弟四处奔走托人,花了不少钱,却救不了师父和师兄弟。他们通过实践深知,不弄跨平冈太朗,师父和师兄弟不能出狱,更找不到林凤娇,也报不了砸武馆的仇。
林天孝和几个兄弟这才毅然决定,武装起来与平冈太朗较量。那日他们经过精心策划,才夜里在中兴饭店附近劫了巡警的枪。他们正在寻找机会,准备打进洋行,杀了平冈太朗。至于他们能否杀掉平冈太朗,这是后话。
林天孝讲完这些故事,还怒气难消说:“如今平冈太朗骗卖我妹妹,证据确凿,我绝绕不了他。我一定烧了大和洋行!杀了平冈太朗!”
这时,前面来到了大沽,林天孝打量水面,向几个兄弟道:“前面不远就是关卡。那里有洋兵把守,咱们不宜贸然通过。要防止平冈太朗与洋兵有电话沟通。我们先将船拢岸,天黑了再悄悄通过。我们一定要把这对落难的夫妻,平安送到山东。”
几个兄弟也都赞同道:“天黑定了,我们乘洋兵不备冲过去。进入渤海就万无一失了。”六人说着,将船拢了岸。这时旁边有两条船先拢了岸,人已上岸进镇去了。
林天孝指着他们说:“他们一定是从大沽刚进来的,咱跟上他们,向他们了解一下前面洋兵的把守情况。”六人都快步向那伙人追去。
进到镇里,见那伙人进了一家饭铺。林天孝他们也跟进了里面。到里面,看那伙人已经摆妥酒菜,围坐一起,喝上酒了。
林天孝近前道:“各位仁兄,小弟打扰。我有批货想运出去,不知洋兵前面把手如何?请指教。”
那人喝口酒说:“兄弟,你的货是私货吧?你也是城里来的?怎不知这里洋兵的规矩?”
林天孝假作诚实,说:“仁兄高见,你猜得都对。兄弟久不出城,因此对前面洋兵的把手情况知者甚少。”
那人道:“白天洋兵对过往船只检查严格,你不好偷渡。天黑了,那些洋兵不是打牌,就是喝酒,再有就是出去找女人。夜间他们都不认真理事。你等天黑定了,就可悄悄过去。”
另一人道:“若碰上洋船巡视,你就诈称有渔船进海未归去接船。这类事又天天都有,洋兵见惯了,他们怕麻烦,就不再细问了。”
林天孝一听,心中有了底,谢过船伙,买了吃的回到了船上。林天孝先将吃的分给了法明和米生安、芙蓉,然后他六人围坐,喝起了酒。准备闯过海关,进入渤海。
他们喝完了酒,又略休息一会儿,这时天已经黑了。
忽然东南风大起,林天孝起身说:“这风太好了!对我们行船十分有利。暂时降下风帆,一进渤海,便可顺风航行。这风如果不再加大,用不了天明,我们即可到达山东。”
六人全都欢喜,马上降帆开船。林天孝调准船头,直奔关卡。
法明站在船头看风,林天孝道:“师父不必担心,这风不要紧。我们都是水里泡大的,风里来雨里去惯了。外面风冷,你回舱里安坐。我将前面洋兵把守的情况都了解好了。咱们一定能顺利通过。”
法明道:“这就好。千万别让这对落难夫妻出事。”林天孝的几个兄弟都道:“师父放心。我们有十分的把握过关进入渤海。”
法明安心看那六人划船。见六人戮力同心,划船有条不紊。虽然逆风,船却倏倏前进。
林天孝又道:“如果我们进入渤海,狂风大起,水面汹涌浪急。我们就到避风港住上一夜,也是安全无事。”
正说话间,小船掠过航标灯,进了检查中心。一个洋兵在岗楼里探头喊道:“干什么的?接受检查!”
林天孝一面让兄弟们加快划船,一面向洋兵喊道:到前面去接船!”那几个洋兵听了,果然都不吭声了。船很快便出了大沽口,进入了渤海,向西一偏转,驶进了渤海湾。
林天孝放心高兴,又观察水面。见海面黑黢黢漫无边际。远处波涛汹涌作响,海湾里却风小浪不急。林天孝乐得失口赞道:“神奇神奇神奇!海湾里真是宝地!”
六人马上扯起风帆,那船快得箭走一般。林天孝又点上渔灯,定准航向,六人分成三班儿,轮番划船。那船借助风力,劈波斩浪,急急行去。
法明回到舱里,向米生安和芙蓉说:“这六人都是好水手,行船安全可靠。也是你们的苦难感动了天地,有这天风相助,天明就可到达山东。现在你二人就如樊鸟出笼,自在无忧了。”二人欢喜不尽,对法明又一阵感激。
林天孝领三个兄弟,也进舱里坐下说:“师父,自从我们相识,我们都很仰慕你。总觉得你有满腔的正义。侠肝义胆,光彩照人。你是个真正的江湖大侠,济困扶危的神僧,急人所难的菩萨。和你在一起,陶冶我们的情操,淬炼我们的意志,提高我们的人品。
我六人无不为之进步。我这人学问不深,武艺不高,却爱舞文弄墨。为了报答您的大恩,我想将你的侠义故事,编成一部书。让你的名字流芳百世,让你的事迹在民间广为传颂。
借此,我也把这黑暗的世道描写得玲珑剔透。让后人知道什么是荣辱,什么是光明,什么是幸福。我若文笔肤浅写不成,就拜托一位妙笔书生。一定将书写成。”
法明听了笑道:“你有如此的思想抱负,将来一定能写成。说实话,我也见你为人慷慨与众不同。言谈之中,可见你有高尚的才气。真是暗暗韫玉,明明生辉。
不过,贫僧的故事平平,不配广为传颂。你省些笔墨,着力写清中国人现在的耻辱,世道的黑暗不平,也就行了。后人比我们聪明,一定能牢记国耻,把握幸福,追求光明,将国家建设得繁荣昌盛。”
一个兄弟说:“师父,你还不知。我这林兄,还是津门学堂的高材生呢。他若潜心著书,就一定能将书写成。”
法明高兴道:“看得出来。”
林天孝又道:“现在长夜难明,百无兴趣儿。为了打发这黑暗的时光尽快过去,请师父讲讲你一生当中的侠义故事。你讲我们听,船在水上行。你若能从这讲到山东,我的书就算写成了。”
法明笑道:“既是这样,贫僧助你成功。”
林天孝闻听高兴,与三个兄弟并米生安芙蓉,一起鼓掌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