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婚约

那元明自从那夜离开护国寺，几经魔难都大难不死。

本章不表元明与法明。因李研李茜二人的故事与后文大有瓜葛，依事情发生发展的顺序必先叙清。

却说李研李茜回到家里。李研将元明在城里遇见过东方一杰的事，备细向他叔叔李占一说了。

李占一听了也很高兴，说：“他们偶遇这是我们的福气。那日，我见了元明不知怎么，不觉陌生，象是熟悉。原来我们的喜气在他身上。”

李研道：“我们与东方家的亲事，是我在报国寺时向元明说的。不想他牢记在心，还替我们找过一杰许多次。元明真重义气。”

李占一说：“我与东方家一转眼失散十几年了。自从我们几个义兄弟在雁鸣寺遇难，相互间生死不明，失去了音信。想起当年我们几个义兄弟在一起时，是那么和气形影不离，有难同当都重义气。”

他叹息几声又道：“不论元明遇见的东方一杰，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东方一杰，咱们也要去潮州看个究竟。如果是他，苍天有眼，喜从天降，该着我们找到一起。茜儿的终身大事也有了满意的结局。如果不是他，我们就难以找到了。茜儿如今大了，到了婚嫁的年龄，我们也该另寻良缘。我正苦于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

李研道：“叔叔放心，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东方家姓氏孤僻，不易重名重姓。”

李占一道：“若是他最好，到时候，我亲自去为她们完婚。一来代我泉下的兄嫂，了却了一桩心愿；二来也会会我那东方亮兄长。”

李研道：“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前去？是你老去，还是我去？”

李占一道：“你们兄妹都大了，有了办事能力，你带你妹妹去。我在家看守家业，坐等你们的消息。”

李研道：“我再三考虑过了，我去不如叔叔去。婚姻上万一有些差池，我不好处置。”

李占一说道：“东方亮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他不会轻易另给他儿子订亲。见到你们，他不会有变故，你们放心地去吧。”

李研道：“我就担心东方一杰又另外订亲了。”

李占一摇头道：“事不宜迟，你们收拾一下路上用的东西，明天一早就启程前去。”

李茜一听，心里高兴。马上打开柜，拿出包裹，挑选称心的衣裳。她打开包裹，将衣物一一看了，心里说：“这些衣裳不是穿上小了，就是不时兴了，时兴的还不新了，穿上怎么去见人呢？”她暗暗焦急，怎看都不称心。

李占一在一旁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茜儿不必烦恼，也不必太认真选了。你的这些衣物，我也都看到了，都不合适妆新。你带上一些路上换洗穿的就行了。咱们去见东方一杰，另买新衣裳。他东方一杰潇洒，咱也漂亮。我们李家就你这一个宝贝千金，咱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前去。这还不算，婚期，叔叔还要多为你置办嫁妆。让你再过十年，新衣裳还有呢。”

姑娘本是会走的芍药，会笑的菊，能舞的牡丹爱鲜衣。李茜听了叔叔的话，顿时没了烦恼，满心欢喜。她选了几件平时爱穿的衣物，包作一包，便收拾妥了。

李占一拿出一个钱袋儿和两张银票，交给李研道：“这些钱除了你们路上用的，都给你妹妹买穿戴。买衣物要记住三点：时兴、鲜艳、美观。你也别忘了给你东方亮叔叔置办些礼品献上”。

李研道：“给人买礼物，我很会办。妹妹的衣物，须她自己去选，我只管出钱。”

李占一道：“茜儿，这就看你自己的了。”

李茜不以为然道：“买衣物不难，我自己去选。”李占一放心地笑了。

李研又道：“我此去要一两个月时间才能回来，担心家里，还担心元明。”李占一道：“家里有我与佣人老妈妈照看，你不必挂念。元明的腿病已经痊愈，只差体虚了。他一边调养，一边自理不成问题。他若有事，我可以随时前去。你也不必挂念。他是你的好友，如今又帮了我们的大忙，理应对他感谢。我决定他吃咱的药权当奉送，诊费也不向他收取分文了。你可放心了吧？”

李研点头道：“现在天色晚了，不便前去。明天一早，我去向他转达您的意思，顺便向他辞行。”

李占一道：“应当应当。”李茜拿出针线要做女红。”

李占一道：“明天你们要早起赶路，什么都不要做了。休息好了，路上才有饱满的精力。在家千易好，出门万事难。你们都要切记路上不要与人殴斗纠缠。侠义行为要暂时收敛，遇上什么事都不要胡乱管。我们找亲戚要紧。”

李研李茜都谨尊叔叔之命，各自休息去了。李占一见天黑定了，也让佣人关了门，上床休息了。

李茜回到自己屋里，又暗自欢喜。自从听说一杰的消息，她便倾心向往，心里放不下了。她躺在床上越来越兴奋，开始猜想一杰那俊俏的模样。

很快，便有几个一杰的形象浮现在她眼前。她一边欢喜，一边心说：“元明说他俊俏无比，一定长得是那样。”

她越想越高兴，相见的心情越迫切。忽又想道：“哥哥忧虑的不无道理。东方一杰能在等我吗？这时他会不会……”又担心得李茜：香魂难守舍，辗转心不安。翻来情切切，复去意绵绵。睁眼恨长夜，一宿不得眠。

天明，李茜两眼惺忪，脸烧颊红。急忙起床，梳妆打扮，准备启程。这正是：妙龄怀春意，不止一个人。情窦初开时，都有温柔心。

李研香睡一夜，天明起床心情舒畅。一想自己就要理顺父母的遗愿，成就妹妹的婚姻，心情格外舒畅。他穿戴整齐，马上来向元明辞行。

到坤玉堂旅店，他见元明住的屋锁了门，心中疑虑，来找伙计询问：“元明呢？他怎这么早出去了？”

伙计拿出元明留给李研的银元包，说：“元明天刚亮时便起来，谢了老板，还了店钱，与华天尊一起走了。”

李研焦急道：“他怎也不说一声，就走了呢！”

伙计又道：“他说因有急事，不能面见你了，让我转达他走之意。临行，他让我将这包东西转交给你。李少爷不必焦急，他说了，你们后会有期。你看了他留给你的东西，也许能知道他走之意。”

李研接过包裹，见是缎子包皮，解开看，里面是些银元，还附一张纸。李研拿起纸，见那上写道：“李研兄：元明拜上。因去得急，不能当面辞行。银元三百谨奉，乃是小弟微意。祝小妹亲事早成，会一杰顺利。咱们后会有期！”李研收起包裹，问了离去的时间，就要去追。伙计道：“李少爷冷静。他去的时间长短关系不大；不知他的去向，你如何追赶？”

李研无奈，告辞伙计出店，在街上匆匆正走，迎面赶来了李茜。李茜道：“哥呀，叔叔催你回去，有事吩咐。”

李研不知所措，只好与李茜，快步回到了家里。李研将元明留下银元离去的事，都向李占一说了。李占一也一阵惋惜。李研将银元要交给叔叔。

李占一道：“俗语说：穷在家，富在路。免得遇事钱不够用，囊中拮据。你们都带上吧。”李研将银元收在了自己包裹里。

李占一又道：“昨天，我乍听到消息，只顾高兴，忘了一件事情。前去认亲也须有个凭证。当年在雁鸣寺，我们两家订亲时，曾立下了字据。那字据是高廉伯执笔所写。不知你们知道与否？”

李研道：“多亏叔叔提醒，字据还有，是雁鸣寺长老临终交给我的，也是他向我说的咱们与东方家的亲事。我担心遇雨淋湿，漫漶了字迹，我将那‘婚约’放进挑东西的竹筒里了。我们走江湖沿街卖艺时，还多次看过，保存还完好呢。”

李占一高兴道：“有凭据就好，快取来我看。”李研去拿来竹筒，打开一头，倒出一卷退色的红纸，递给了李占一。李占一展开看，见那上黑色字迹清晰。写道：“婚约”。

再往下看，见立据人东方亮、李占鳌，证人高廉伯、雁鸣寺长老，立据内容都十分清楚。

李占一高兴道：“有它在，证明我们李家苛守信义。东方亮见到它，便明白了我们的认亲之意。你们到那办事，顺理成章，方便省力。你们千万将它收藏好。”

李研接过婚约，叠得方方正正，又加了包皮，揣在了内衣兜里。李占一又嘱咐了一些言语。李研李茜拿上随身携带，李占一和女佣人送出门外。二人这才告辞叔叔，赶奔潮州上路了。

先不说李研李茜如何赶路，且说李家与东方家的关系和婚约的来历。原来李家长辈弟兄三人。长兄是李研的父亲李占鳌。李占鳌的二弟李化一，三弟李占一。李化一与李占一还是孪生兄弟。二人长得相貌形体十分相象。

李家三兄弟与东方亮和高廉伯，是结义兄弟。在义兄弟当中，李占鳌为长兄，东方亮行二，高廉伯行三，李化一行四，李占一为弟。五人十几岁结义，亲如一家，关系默契，形影不离。

后来五人一同参加了义和团。他们见官员腐败，民不聊生，洋人横行，十分气愤！目的要驱逐洋人，扶助大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