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车夫献计
李研道：“兄弟拿去，我有话说。我不是要天天坐车，是有事让你帮我。”黄二深受感动，说：“先生有事请吩咐，不必客气。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帮你。”
李研道：“上刀山下火海，我不用你帮。进鬼门关，我也不找你。你帮我堵一个人。”
黄二立刻道：“这个容易。别看你让我找东方一杰，我没找到。那是因为他常在外地做事。这次你不论让我找谁，我一定帮你找到。”
李研心的话：“黄二肯定对竺海盗了如指掌。他若尽力帮我，我就一定能达到目的。我得想法让他惊喜。”
李研就细说道：“我有个朋友很难找。我二人之间有笔帐没了。他要赖帐，经常躲我。我总想单独会他，却怎么也会他不着。”
黄二听了一拍胸前，道：“这件事包在我身上。莫说堵一个人，我可以为你赴汤蹈火。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请说要堵的人是谁？”
李研一字一句道：“竺海盗！”
黄二一听，立刻揣起银元，惊喜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他！不就是江边军营里那个竺团长吗？”
李研故意道：“就是他。这个人你认识？”
黄二道：“何止认识，熟悉得很呢。若是他也不必到别处找了。他现在就在‘梨香园’里。他是带两个卫兵一同来的。我在那听妓女拉扯他卫兵时，他的一个卫兵低声说：我们是从林必成家来，晚上还要到林家去呢。……那俩卫兵骑马到北面的妓院里去了。这时竺海盗肯定一个人在那里寻欢呢。”那黄二说得认真，他以为李研与竺海盗有钱财的帐要算。
李研摸清了竺海盗的情况，心中暗喜，又道：“你知道他在哪个屋吗？我若贸然前去，恐怕打草惊蛇，堵不住他。你有办法让我堵住他吗？”
黄二思虑道：“我也不知他究竟能在哪个屋里。不过，若想堵他也容易。我教你一个办法，准能将他堵住。让他不想见你，也不能回避。”
李研道：“这样最好！快说你有什么计策？”
黄二却不着急，说：“竺海盗这人啥钱都花，啥人他都欺负。我恨死他了！也不知你与他是啥关系，我都跟你说了。你怎交他这样的人？他若欠你钱少也许能还；若欠你钱多，你堵住他也没得要了。他四处赊帐，买东西从不拿钱。欠我的车费也有十几元了。他不能给了。他还专一欺负我，有时进城故意不骑马，让我去拉他。我对他知道的最多。他与‘梨香园’里的香英姑娘关系不错。有事无事他都到妓院来缠她。我帮你将香英引出来，你这模样比竺海盗强百倍，香英见了你一定百般献柔。她还得对我也感激。你到香英屋里就对她软语温存，从她身上打竺海盗的主意。这样就没有堵不住他的道理。你看我的计策如何？”
李研高兴道：“妙计妙计！我能和香英单独见面，就能将他堵在屋里。”黄二笑道：“这个香英，我没少为她出力。她和我关系不错。”
李研道：“你快去将香英为我拉来。我往回走走，离开这片坟地。”
黄二满有把握道：“你瞧好吧！我去找她，她准跟我来。”黄二拉上空车跑去了。李研也慢步向回走来。
这时“梨香园”那些妓女，听竺海盗在屋睡着了，就又都出来站在门前。
有的扶栏对街上卖俏，有的互相调笑。她们见没有人来，春英说道：“我若是男人，就天天找女人。长个千年不老的长生体，万载不衰的永世身。白天求欢乐，黑夜求快活。管他什么孩子与老婆！你看那些男人，一个个只顾忙忙碌碌，从咱眼前过去都不肯回顾。你看那走得多匆忙，很怕咱们将他留住。”
红杏叹口气道：“世上男人虽多，来这里的却没有几个，都这样下去，我们的日子怎能好过！不挨鸨娘的骂才怪呢。”紫薇道：“吃青春的饭最不容易，常如昙花一现，也就完了。”
春梅道：“习武人丧命，修文易坏身。商家勤打算，农人紧忙活。皇帝忧臣反，官场倾轧多。贪色易伤身，酗酒人胡魔。那有春英那样的说？女人总有色衰时，玉质娇姿又如何？更不能长远呢。”
春英道：“情场不思来日事，只求一时之欢乐，也没有你那等说。”
众人正在吵吵闹闹，忽见黄二从北拉空车跑来了，又都注意看黄二。黄二到近前，众人纷纷道：“黄二，你今天怎这么不尽力？怎不给我们拉个客来？”
“你拉空车来干什么？快往南去转转，好歹拉个客来。”……
黄二被她们这样说惯了，也不理会，放下车，打量人群，见没有香英。黄二上前向春英姑娘说：“请问香英姑娘现在方便吗？”
不料，春英一听怒了，啪地打了他一记耳光，银牙一咬说：“我让你今后长长智。你怎也白眼看人？我怎的？就比不上她？你怎非向我问她不可呢！就算我不中你意，这些人都在，哪个你也看不上眼？”
黄二被打得一愣，急忙捂脸。众妓女一阵哄笑。红杏叫道：“黄二，打是亲骂是爱，滋味儿如何呀？”春英果然又软语温存黄二道：“你听见了吧？我对你怎么样？这可是亲你呢。”
黄二道：“这种亲法，我可受不了。刚才你误会我了。我家贫如洗，哪有闲情。我想让你去找香英，我有话向她说。”
春英道：“不行不行！不为你代劳。”
黄二又跟她耍贫嘴道：“我也不白劳你，改日我一定为你拉来个翩翩美少年；你若不中意，我就给你拉来个兜里钱多的老色魔。保你满意可以了吧？”这黄二平时都与她们弄嘴调舌惯了，越说话越多。他说什么，妓女们也不在乎。
春英很怕挣不到钱遭白眼，她果真动了心，转移莲步，媚一眼黄二说：“你这尖嘴儿的猴子，可别骗了我。”
黄二又嘻笑道：“小姐，我哪能骗你呢！你是知道的，我拉顾客是最有手段的。”
春英轻拍一下黄二道：“那我可就去了。你可不要食言。”春英转身进内，果然找来了这里的花魁香英。
黄二迎上前向香英道：“小姐，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我这脸让春英打得还疼呢。”香英笑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黄二将她拉到一边，奉承道：“还是小姐你艳名远播，无以伦比呀，天天都有人向我询问你。我说竺团长在这里，他们都不敢前来。今天又有一位标致的年轻先生，向我询问你。我替小姐将他留住了。那人就在北面不远处等你呢。”
香英有些为难，说：“竺团长正在这里。”黄二见她要推辞不见，又说：“我一再向他夸你美丽，那先生就急得情切切的。小姐快去会会他吧，那人可英俊极了。”
香英口打嘘声道：“你先稍等。”香英转身回到里面穿戴整齐，又出来向黄二道：“看你面上，我去会他。你可得快一点儿。”说着上了车。
黄二心中暗喜，说声：“小姐请坐稳。”拉上车转身向北走来。
走出不远，就看见了李研。黄二回头道：“小姐请看，他就在前面。”香英向前看：见李研衣着华丽，仪态潇洒，果然象黄二说的年轻标致。
香英心中欢喜，到近前道：“先生：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李研微笑相迎道：“不久不久。小姐芳容，果然绝色，艳欺四美。幸会！幸会！”香英故意做作道：“先生贵姓？在哪里高就发财呀？你这派头怎象都督府的一位先生呢？”
李研见她缓慢动身，知道在等相搀。李研将她搀下车对面打量：见香英长得娇姿美态，粉面含春，微笑诱人。乐得李研道：“在下姓李名研，刚到此地。我久仰小姐芳名，难得一见，今日特来相会。劳你芳驾低垂，令人生感！”
香英笑道：“我又不是月桂嫦娥，见面总是容易。你客气什么？我能结识先生，也深感荣幸！”
这香英逢场作戏惯了，善会察言观色推断人心。她与李研对话之间心中疑虑：“看他举止言谈，不是个浮华浪荡的青年。轻狂的纨绔也不象。他好象找我来有什么事。”她就猜中了八九分。
于是，她试探说：“先生年轻有为，为何屈就香英？我一风尘女子，你就不怕受污染吗？你也不是那种专为寻欢求快的人，你是有事找我。你有什么事说吧，不必绕圈子。”
李研见她聪敏灵机，语言犀利，心说：“这人名不虚传，果然娇枝难攀。于是，笑道：“小姐不要以面断心，更不要妄自菲薄。我是诚心来寻芳会艳的。你为何轻摇灵舌，刻薄我几句？有意对我深中肯綮？”
香英从心里爱上了李研，她越听越对李研喜欢，笑道：“先生，你准是个走江湖耍嘴的。不然怎这么词华语丰，妙语连珠啊？我刚才只不过随便说的，你怎就在意了？”
李研道：“我也是开玩笑的话。请问小姐：檀房是否方便？”
香英笑道：“若是别人么，就不方便；若是先生你想光顾，那就方便。”李研道：“我听说竺团长在你那里，他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