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紧急军务

今天早上竺海盗从营里出来不久，王参与卢旺便接到了秘密通知。说午后蔡李二将军要亲临部队视察，当面训示竺海盗。王参和卢旺马上召集手下亲信人员开会，研究如何保证蔡李二人的人身安全。

二人布置妥了，又亲自来找竺海盗回营，准备让竺海盗率队迎接蔡李二将军。竺海盗早上临出来向王参卢旺撒了谎，说他上街办些事，个巴钟头就回来。他到林家逼亲不成，又决定晚上去林家强行与林小姐成亲。因此，他准备在“梨香园”睡足了觉，晚上去林家闹事。

王参卢旺知道竺海盗说话虚多实少，又担心派别人找不回来他误事。二人这才亲自骑马来找他。

却说王参卢旺二人来到“梨香园”门前下了马，二人将马拴在桩子上，刚一转身，便被众妓女围住了。

众妓女纷纷道：“长官，你是来找我的吧？快请到我屋里。”“长官，我叫春英，你找我吗？”

“长官，我叫红杏，你们要找我吗？”三四个人，拉拉扯扯围绕一个，将王参卢旺二人纠缠了多时。

王参卢旺二人都道：“各位姑娘，请你们自重。我们不是来找你们的。我们现有紧急军务在身，是找我们竺团长的。对不起，我们现在没工夫陪你们玩儿。”

春英一听道：“看你们说的，这个认真。到这里来，哪能不玩一会儿就走？竺团长哪天不来？你们玩一会儿，再找人也不耽误。”

红杏扯住卢旺道：“到这里来的人，哪有凭白就走的？先别找人了。快随我进屋去。”说完扯住卢旺不肯放手。王参在一边喝斥一声，道：“我们竺团长在这里与否？请哪位姑娘去通报一声，说我们有事向他报告。”

卢旺被缠得无奈，道：“改日我们有空来陪你们玩儿。”众妓女这才肯住手听话。

卢旺又道：“我们团长在屋与否？请哪位姑娘进去通报一声。”

春英争先道：“你们团长在香英屋里睡觉呢，我替你二人去找他。不过，你们可不要失信，明天就来陪我们。”

王参又哄她道：“小姐快去。明天，我二人一定来陪你玩儿。”王参说完笑了。

春英听了高兴，急忙回屋来找香英。进到香英屋里，她见香英伸着一条袖子，手拿一把银元，正坐在床上出神儿呢。

春英心直口快，说：“这下你可真动情了。那个先生早就走远了，你怎还在愣呵呵地想他？做我们这行的，你得学会虚与委蛇。不论对谁，都要假义周旋无情无义才行。你这样思来想去，常了必然作病。”

香英如若没听见，对她毫不理睬。春英又道：“杜十娘痴情于李甲，结果不是让李甲给撇了？所以世上没有对我们有真情的男人。我们也不必自寻烦恼，枉自多情。”

香英不耐烦了，道：“你别说了！你只知心直口快，说话不假思索。他还没与我上床，便扔下这些钱走了。”

春英道：“你不必烦恼了。他再来便可留住了。外面来了两名军官，说要找他们团长，让我来通报。”香英听了无精打采地道：“他还在那屋睡觉呢。你去叫他吧。”春英道：“我才不替你去呢。竺海盗那张脸恶心死人了。他若醒过来扳我亲上一口，我得七天不能吃饭，还得恶心半年。你自己去叫他吧。”

香英被说得满面羞色，一边穿衣裳，道：“你快去请那两名军官进来。”春英又回到外面，向王参卢旺道：“香英小姐有请！”王参卢旺只好跟她进屋来见。

香英这时穿戴整齐，又对镜子整理了仪容。她听见脚步声响，开门迎接二人道：“二位长官，请到屋里坐。”

王参道：“香英小姐，我们有紧急军务来找竺团长。没工夫坐了。请你让他出来。”香英一指那个屋门道：“他就在里面睡觉呢。你们自己去叫他吧。”

王参、卢旺先侧耳向里听听，听里面毫无动静。二人不敢乱闯，生怕惹恼了竺海盗。王参叩门叫道：“团长，你快醒醒。我们有紧急军务报告。”

王参连叫两声，听里面毫无动静。卢旺性急，又咚咚叩门叫道：“团长，你快醒醒！上级来人了。”他又叫两遍，仍不见竺海盗在里回应。

香英上前打开门道：“他睡得正香，你们就进去叫他吧。”香英说完倚门站在了外面。王参与卢旺进到里面，见竺海盗龇牙瞪眼，赤身露体正仰卧在妓女床上。二人立刻生气，以为他还在睡觉呢。王参上前摇几下竺海盗的头叫：“团长快醒醒！上级有人来了。”

卢旺眼乖，见王参一摇竺海盗的头，竺海盗的全身都动，很象一具僵尸。他心里犯疑，上前摸摸竺海盗身上，觉得冰凉，又急忙去探鼻息。卢旺大惊，道：“啊！他怎么死了？”

香英正扶门向内看，听说竺海盗死了，吓得她呀的一声尖叫，掩住面跌跌撞撞跑下楼去。她心说：“糟了！准是那个李先生将他害死的。他说他很怕竺海盗，原来是哄我呢。”香英不知所措，跑去了鸨娘屋里。

王参卢旺看着竺海盗的尸体，都惊疑不止。王参道：“这人身上无伤，死得奇怪。是被人毒死的？”卢旺道：“这有可能。你看他死得痛苦，脸色发青。”

王参道：“这个妓女准是嫌咱团长长了一脸黄皮疮太埋汰，又对她纠缠不休，她就下毒将人毒死了。”王参十分气忿，转身下楼来找香英。

香英这时跑进鸨娘屋里，吓得只是哭。鸨娘惊问：“发生了什么事，将你吓成这个样子？大白天的，谁还能吃了你不曾！”香英也只哭不答。王参与卢旺听见屋里问话，马上开门进屋。

王参满面怒气道：“你们是怎么搞的？我们团长早上出来时还好好的，这一会儿，他怎么就死在这里了？一定是你们害死他的。”

鸨娘一听大惊失色，张口结舌半晌，才道：“这不能啊？他无故死在这里了？我们这里都是弱女子，谁能害他？到这来时，他还抽我一个烟泡呢。他怎么会就死了呢？恐怕是他睡得太死了。我去楼上瞧瞧。你二人暂息雷霆之怒。”

胖鸨娘不敢相信，也不再问香英，一边嘴里叨咕，跚跚来到了楼上屋里。她见竺海盗龇牙瞪眼躺在床上，腿一软，先吓得一跌。她又信不实，手颤身摇向前，摇几下竺海盗叫道：“竺团长。竺团长！”她摸竺海盗身上冰凉僵硬，真是死了，又吓得一跌坐在了地上。她慌得不会走路，爬了出来。

王参卢旺又跟回楼上，她才爬起来叫道：“这是怎么说的！竺团长他真的死了。这里都是我们的姑娘，一直没有别的男人进来。谁能害他？还是他来时就有病。”……

王参听了气得道：“你还敢与我诡辩呢！现在我没工夫问你。尸体不要动，你和香英都跟我们走一趟。你们不说出竺团长是怎么死的，我就枪毙了你们！”说完，上前将鸨娘抓住，扯下楼来。

那鸨娘被扯得一边坐蹲，一边惊慌乱叫：“你们不能随便抓人！我们冤枉！”

到楼下，王参一松手，鸨娘跌在了地上。她立刻爬起又哀求道：“二位长官，人死不能复生，又不是我们害死他的。你们就不要抓我们了。咱们有话坐下来说，一切好商量。”

王参道：“你还要说什么？什么好商量！人死了要偿命！”鸨娘道：“不能偿命，不能偿命，你们不讲理！”春英急忙跑去后院儿，找来了妓院老板和四个保镖。

那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先生，他认识王参。他拿出一张银票塞给王参道：“王老弟，有话好说，你请息怒，凡事都为我遮掩遮掩。这人肯定不是我们这里人害死的。如果传扬出去，对我们今后的声誉十分不利。这里现在接连就三家妓院，竞争十分厉害。如果你抓走了鸨娘和香英姑娘，我们这妓院就办不下去了。请老弟三思，保住我这园子。改日我还要登门致谢。”

王参推回他，厉声道：“你干什么？要贿赂我吗？这么大的一名团长，不明不白地死了，能这样算了吗？我要查清凶手，明正典刑！不是你们害死的人，我也不冤枉你们。”

那老板见王参义正词严、铁面无私，有些惊慌失措，又去纠缠卢旺。他将卢旺拉向一边说：“王参与我是朋友，他不便说些开脱的话。请卢老弟出面救救我这园子。”又低声向卢旺细说了几句。

卢旺接过银票，又将王参拉向一边，悄悄道：“竺海盗死得正是时候。你听我的。”他又将银票塞给了王参。

卢旺回身向老板道：“王团长给了你们面子，人我们暂时不抓了，尸体还这样放着。你们听候王团长回去如何发落。”

那鸨娘听不抓她了，连连作揖道：“多谢长官！多谢长官！”卢旺又让人去北面的“芳泽园”妓院找回了竺海盗的两名亲兵。王参将他二人狠狠呵斥一顿，让他二人看守尸体，听候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