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跟踪

杜边一听，腾地起身道：“这话怎不早说！”抽出剑，将灯关掉，里面顿时漆黑。

汝峰一杰刚要离开，就听杜边在里又说：“咱们马上出去，分头巡视，发现他们一定要抓个活的回来审问。这二人也许与我们关帝庙丢的那伙人有关。

有人说是小矬子那伙人暗算了他们，我正苦于没有线索可查呢。这送上门来的，可能就是小矬子的人。这些英国人一惯跟我们作对，我不得不防。若抓住他们，真是天助我也！”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纷纷向外走来了。

一杰转身想从东跃墙出去，汝峰扯他一把，一指房上。一杰会意，二人纵身上房，伏在了上面。见十几条人影从屋里蹿出，在门前四散奔去。

一杰悄悄向汝峰道：“他们都到院外抓咱们去了。”

汝峰机警有经验，没出声。院里还有一人停留。他恐一杰弄出声来，急忙制止说话。见一个特务在院里四下听听，到前面去了。

汝峰趁机向一杰道：“不要动，不要出声。你给我数准了，他们这里一共多少人。改日我们就来抄他们。”

二人正悄悄计议，见院中那人开亮了手电筒，在那些麻包空里来回乱照呢。

汝峰又轻轻向一杰道：“现在他们屋里是空的。你在这留神监视，我进屋去瞧瞧。”

一杰道：“小心。”

汝峰轻轻下房。眼睛溜着那个特务，快步走到门前。那门正巧敞开着，汝峰侧身进了里面。

在里面汝峰打量：见中间是条十字形甬道。两侧格门一个接一个，装修得新奇美观。汝峰转身向前走，见一个个小房间有的屋门紧闭，有的屋门敞开。

汝峰进到刚才里面亮灯的屋里。见里面宽绰，白墙板地，桌椅乱放，能容下几十人的坐位。

杜边那桌子后面有屏风，屏风里有张绵软的床，床上放着两只手枪。

汝峰拿起一支枪看了看，又放在了原处。他急忙出来又顺走廊向东察看，见甬道两侧也是一间间的小房屋。汝峰不敢久留，还没走到尽头，就转身回来了外面。

这时院中那人察看了东面那些麻包空，又到西面麻包空里察看去了。

汝峰一抹身，躲进了东面的麻包空里。他恐一杰不知他回来故意做些动作，一杰向他投了一小块石子，以示会意。见出去那些人陆续回来了，聚在院里一阵议论。

“你二人准是将门前过路的人当跟踪你们的了。若果真有人跟踪你们，无人出来惊动，这时他不可能逃逸。我们连百步之外都看了，连个人影也没有。”

又一人道：“也许是咱等待的人到来了。”“不对，若是他们，还鬼祟什么？早就叩门叫我们了。”

“咱们宅前是街，彻夜有人通过。谁停步看看门前大树，打量几眼大门，这都不奇怪。准是看见过路的人了。”……

这时杜边最后从东跃墙回来了。他也停住向众人道：“他两个人准是将过路的当跟踪的了。四面我都看过了，没有任何人影，肯定是虚惊一场。”

那杜边倒是与别人不同，有些谨慎，向那照手电的人问：“院里你都看过了吗？”

那人道：“看过了，也没事。”

杜边又信步到东面麻包空里走走，说：“若有人躲进这里，很难被发现。”

他看了一段，就回身道：“人快到来了，咱快准备迎接吧。”那人拿着手电筒照亮，都随杜边进屋去了。

屋里很快又亮起了灯，杜边等人又在灯下对刚才的事议论纷纷。

一杰也从房上下来，到汝峰身边道：“刚才好险啊，你躲到哪儿去了？杜边险些看见你。”

汝峰道：“你不用为我担心。杜边怎狡猾，他也发现不了贫僧。刚才我见他走来，就钻进草帘子下面去了。”

一杰又道：“他们这个特务窝，可比关帝庙那个大多了。刚才出去的就有十九个人。我数得准准的。”

汝峰高兴道：“今夜算是来着了。看样子，他这里还不止这些人。他们还嚷着说要等什么人呢。我们一发就能打探到他几处窝点。你我二人与特务以前的仇，这下尽能得报了！”

一杰也欢喜道：“我见这些人黑夜里都穿戴整齐，就怀疑他们有什么活动。原来他们在等人。一会儿等的人准来，我们再去窗前细听听”。

那汝峰更是胆大，二人说着就又回到了窗前。

只听杜边在里说：“那边的人真他妈的不好请，每次请他们总是这么姗姗来迟。他们来请我，我总是准时就到。”

有人讥诮道：“贵人嘛，准得有个贵人的气派。哪能说到就到？耐等一时吧。反正天热夜长呢。”……

忽听大门外传来了啪啪的打门声。杜边听见起身道：“他们可算来了，快去接进来。”

有几个人一同走出来了。一杰汝峰恐被发现，二人又急忙躲进了麻包空里，在那向外偷听偷看。

见屋里接出来的人到门前停住，向外问：“谁呀？天黑我们这里不营业。请明天来吧！”

门外一个女子的声音斥道：“少费话！快开门。杜黑龙老板请我们来看货的。不放我们进去不行！若我们转身回去了，你也担不起责任。”

那女子说话声越来越高，语气越发强硬。

那里面人有意戏弄她，开了大门上的小门，让道：“小姐请进！”

女子在外嗔道：“你拿我们当狗呢？谁钻你这狗洞！快开大门。”

杜边急忙上前道：“快开大门接小姐进来。谁让你这样慢怠贵客！”

另一人哗啦一声，打开了大门。从门外进来两名女子和两名男子。杜边嘻嘻哈哈与那两名女子客气几句，都接进了屋去。有一个特务关了大门，停在了院子里。他东张西望一阵，又象在听什么动静。

汝峰道：“这个家伙为屋里守风呢。我们一动就得被他发现。”一杰汝峰都盯着他，不敢出来了。

两名女子进到屋里消了气，一个说话声清脆的道：“杜边君，你嫌我们来迟了吗？怎让人故意轻慢？”

杜边含笑道：“不敢不敢！我与手下正秉烛恭候芳驾。我怎会故意轻慢呢？是你们多疑了。只因我丢了一伙人，也不得不谨慎防范。原谅！原谅！”

又道：“也不知是真是假，说小矬子偷袭了我的那伙人。弄得我做梦都梦见与小矬子那些人厮杀。英国人势力大，我担心遭他们偷袭。”

那女子又道：“你找我们来，是想向我们了解你在关帝庙丢的那伙人吗？”

杜边点头道：“有这个。不过，还有其它的事也要请教芳驾。”

女子笑道：“别客气，有事说吧。”

杜边道：“井上静夫君和山芪君都下命令给我，让我铲除小矬子那伙人。我碍于丢了一伙人，人力不足，没有成功的把握。因此没能行动。关帝庙那伙人的失踪，使我的力量减了一半。我经过明察暗访，至今破案无结果。

更查不到证据是小矬子他们干的。我百思不得其解。井上君与山芪君又都对这件事十分重视，让我尽快查清事实，找到他们的下落。

关帝庙那伙人时常背着我私自进城活动，尽干些闯店打劫的勾当。我以为你们在城里，也许知道他们的一些事，才请你们来了解情况。”

那女子一笑道：“你对这件事究竟怎么看？”

杜边道：“我以为他们十几个人，又都浑身武艺，不可能一下子被人全都消灭。现在据我知道，在北京能人不知鬼不觉地消灭这些人的暗藏势力还没有。所以我估计：有可能是山本君带走那伙人到外地做打劫生意去了。”

女子大笑几声道：“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别梦想那伙人还存在了。我们小姐已经替你查清了，那伙人让人害了。她让我告诉你：有人看见山本君死在清水河边了。尸体让中国警察招集几个百姓埋了。我们小姐分析：这起杀人案件是英国清真寺教堂小矬子那伙人所为。你们之间素来有隙，你不知道吗？”

杜边一听，咬咬牙，怒发心头，道：“如果真是这样，我饶不了小矬子！”

他仔细思量又说道：“你们小姐与山芪君说法相同。我不敢相信小矬子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小矬子手下不过二十几个人，山本君那伙人个个武艺不错，人不比他少几个。矬子那伙人怎可能将他们杀得一个不剩呢？”

那女子道：“杜边君，你太过高地估计自己，过低地估计别人了。我们小姐说的没错。今后你不要小觑矬子的那些人。修道院如何？那里有四五十名武艺好的武士呢。

小矬子只带几个人去了，一夜之间，就将那里搅和得稀烂。现在就连井上君与山芪君都不敢在那里住了。他们已经搬去了别处。你总不进城，只顾带人做生意发财了，还什么都不知道。”

杜边听这话又添凶狠，道：“小矬子！你欺人太甚！我一定将你粉身碎骨！”

女子又道：“小矬子手下不止有那些个大个英国人，他还有许多武艺高强的中国教徒，对他支持和暗中相佑呢。小矬子实力雄厚，甚至超过我们。”

杜边打定了主意，道：“你们小姐的意思是关帝庙那伙人都让小矬子他们杀了？”

女子道：“不但我们小姐这么说，山芪君这么说，我们的人都这么说。你还妄想什么？小矬子认定你们和修道院派人杀了他们玛里神父和麦克里。这是小矬子夜闹修道院亲口与山芪说的。他岂能不杀你们报仇？今后他岂能与你们善罢甘休？”

杜边道：“这么说，关帝庙那伙人是死在小矬子他们之手了。山本君经常带人进城干打劫的勾当，极容易与英国人发生矛盾冲突。也不知山本君他们真的杀害了英国人没有，现在也搞不清了。”

女子道：“杜边君，小矬子已经向我们下手了。你还犹豫什么！关帝庙那伙人的突然失踪，是明摆着的事。中国人没那个能耐，不是小矬子那伙英国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