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以暴制暴
大伯是真的生气了,就算是被拦着也在大声喝着,“我教训我弟弟,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别拦着我,都别拦着我!”
本来三婶头上就有伤,这三叔挨揍了之后,脸上也挂了彩。
这三婶一直不见女儿就有些着急,一看见自家男人被打了,还哪儿能善罢甘休?简直要跳起来和大伯袭珍珠吵了,虽然三叔是挨了打,不过人还好好地站在面前,三婶更加担心姚梨花,不由得指着袭珍珠问道,“你到底把梨花关在哪里了,你把我女儿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去官府告你!”
“好啊,你去啊,你赶紧去。”
袭珍珠一点儿不怕她这个,笑吟吟地看着她,只是目光中半点儿善意都没有,指着朝着村外的路道,
“你最好赶紧去,趁着房子刚刚烧完。然后请官府的县太爷过来看看,这放火的人是谁?到时候万一姚梨花没事,姚家的祖屋着火,可就成了大事了。”
这话是戳到了三婶的死穴,她是万万不敢报官的,到时候姚梨花真的没事,那县太爷就找到她头上了。
我朝制度,对孝心最为重视,如果真的被人知道是她放火烧了祖屋,那她绝对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可女儿又不能不找,三婶急的直跺脚,正要再说话,就听另一人道,“袭姑娘,你看姚三婶这么着急,你就把梨花妹妹放出来吧。”
都不用看,一听这个标准白莲花的口气就知道是李桃花。
袭珍珠翻白眼,嗤笑一声。
“首先,按照规矩,你应该叫我姚夫人。如果你硬要叫他姚二哥,那你应该叫我姚二嫂。其次,我也很奇怪啊,李姑娘是亲眼所见还是如何,为何一口咬定是我把姚梨花给关起来了?难不成,李姑娘是亲眼看着姚梨花放火,而不言不语的么?”
李桃花本意就只是想诋毁一下袭珍珠,没想到战火会转移到自己身上,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自然也就无从反驳,“你别胡说八道啊,我当然没看见,看见了肯定会提醒姚二哥的!”
“既然李姑娘没看见,那就不要乱说话了。李姑娘还没出嫁,这要是给人留下个满口谎言的印象,那可是会嫁不出去的。”
袭珍珠倒是也不理她,转头仍旧是对着三婶。
“三婶,房子你也烧了,你总该说说,三更半夜的爬到我们家来到底是想干什么吧?您不会是真的特意为了杀我们三个,才过来的吧?”
都到了这个地步,三婶还要梗着脖子反驳,“谁跟你说的是我烧的你家房子,你拿出证据来啊!”
看着袭珍珠的样子就知道姚梨花肯定没事,所以三婶也就放开了无所顾忌,瞪她道,“我告诉你,你要是再胡言乱语,别怪我撕了你的嘴!”
这事情都明摆着,所有人都能看出是怎么回事儿,三婶到了这个地步还要伪装,的确是有些难看了。
就在气氛有些僵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影从一边的黑暗里冒出来,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怎么样怎么样?房子我已经烧了,还特意到后山上躲了一会儿,花偷到了吗?”
问完了,那人才有些后知后觉,“怎么回事儿?怎么会这么多人,咋都在这?”
是姚梨花。
三婶脸色一白,无言以对。
姚梨花也是有些没心没肺,话说出来才意识到不对劲,想不开口已经晚了。
她轻咳了一声,试图往后面躲一躲的时候就看见了三叔,三叔脸上挂彩,青一块紫一块的,又站在火把旁边,格外清楚。
姚梨花看见就尖叫了一声,急忙冲了过去,大吼道,“爹,你这是怎么了!”
有了姚梨花这一嗓子,三婶可算是想起来了人家还有哪儿对不起自己,顿时就来了精神。
什么偷花,什么烧房子,都扔在一边不管了,扑在三叔的身上就开始哀嚎。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老三啊,你怎么就这么挨打了啊!这看病问诊要花多少银子啊,我家都穷的揭不开锅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丢下我们母女可怎么活啊!老大,就算你是我们家老三的哥哥,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
人不过就是挨打了,在三婶的嘴里却像是命不久矣。
三叔自己听着也觉得别扭,可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是一个劲儿的往后躲。
又是躲三婶,又是躲大伯。
袭珍珠看着觉得好笑,在旁边凉飕飕地道,“大伯教训自己弟弟,关你什么事情?这兄弟两个打架,打多少场也都还是兄弟,你不过是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插话?”
三婶想跟她争辩,却又想起自己理亏,干脆就当成是没听到,仍旧是抱着三叔嚎。
等嚎够了发现没人理她,三婶抹了一把脸,把不存在的眼泪都抹掉之后,才叉着腰对大伯道,“你别以为打了就是打了,我们家老三被你打完了可就没办法出去做工了,看诊的钱和耽误的工钱,你都得赔给我们!要不然,我们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幅样子哪儿还有半点儿担心三叔的意思?
村民将她所为都看在眼里,虽说是觉得嫌恶,不过到底是一个村里的,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可豆豆年纪还小,不懂这些人情世故,只是眼巴巴地看着三婶,扯扯姚奕衡的衣角,奶声奶气地问,“爹爹,为什么三叔奶奶变脸变的这么快啊?她真的是在担心三叔爷爷吗,那怎么这么快就变样子了?”
没人说话,小孩子的声音就格外清晰。
三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饶是她再怎么为了钱财不要脸,这会儿也有些挂不住。
不过,好在大伯人老实憨厚,听她这么说了,肯定会心存愧疚,然后给钱的。
然而,三婶的如意算盘打空了。
这一次大伯不仅仅是没给钱,甚至没给什么好脸色。
看看三婶,再看看三叔,恨铁不成钢地道,“人家珍珠和奕衡是小辈,上头没父母,还带着个孩子,本来就已经够困难的了。你是怎么狠心居然算计小辈,还贪图小辈的东西?这你说出去,不是给姚家丢人呢么!珍珠养那些花也不容易,你居然想偷走,还有没有半点儿长辈的样子!”
别人没说话,姚梨花先不干了,跳脚道,“你说谁呢你!”
在三婶平日里的熏陶下,姚梨花也没把大伯当成什么人物,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尊敬,对着他大喊。
“我们家的事情和你这个老不死的有什么关系?!贪图她的东西怎么了,大家都是姚家的人,有好东西藏着不分享都是她的不对,凭什么来说我们!烧个房子怎么了,这不是没死人吗!”
“啪!”
姚梨花的话音刚落,清脆的巴掌声就响起来了。
袭珍珠收回刚刚打过去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姚梨花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一手捂着脸,“你,你居然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这不是没打死你吗?”袭珍珠学着她刚刚的口气,反驳了一句回去。
然后二话不说就凑过去撕扯姚梨花的衣裳,一边扯一边道,“你们家的东西也是姚家的,我喜欢你这件衣衫,脱下来给我吧!”
和讲道理的人当然可以讲道理,但是如果遇见了三婶和姚梨花这种的,那就只能以暴制暴了!
再没说出什么别的话,姚梨花的注意力都在不让自己的衣裳被抢走上了。
本来以为袭珍珠都已经做得这么过分了,肯定会有人帮忙,可却没想到半个过来拦着的人都没有!
姚梨花顿时尖叫,“你们都愣着干什么呢,她要抢我东西你们没看见吗,你们都瞎了吗?!来人啊,救命啊!袭珍珠,你这样做是会遭报应的!”
袭珍珠听见这话当着是停手了,动作让姚梨花松了一口气,可开口说的话却让她险些一口气憋死。
“我不过就是做做样子,你就说我以后会遭报应。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们家真的放火烧屋子,还想偷我们家的东西,是不是现在就该下十八层地狱了?”
话越说越难听,村民都有些激动了。
三婶家的确实有些太欺负人了,大伯也这么觉得,然而事情就摆在这里,总也不能闹得太大。
闹得太难看,最后也是抹黑姚家的名声。
这么想着,大伯叹一口气,劝道,“珍珠啊,我知道你生气,不过说话还是要留点阴德的。庞氏。”
大概是真的惹恼了大伯,叫出来的称呼也十分生硬,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
“你家烧了珍珠和奕衡的屋子,也不用你们做别的,只要把屋子赔给珍珠和奕衡就行了。这是祖屋,按律来讲不能出现任何差错的。不过,只要你们能将祖屋复原,我们也就不追究你什么了。”
这样的处理方式,已经可以说是非常宽容了。
袭珍珠原来是不太愿意的,正想争辩,就被姚奕衡给拉住了。
他微微地摇摇头,显然是不想让袭珍珠继续与之争辩。
虽说是有些不甘心,不过袭珍珠还是撇撇嘴,没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