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高兴不起来的祁盛
在寒冷的冬天，穿得暖和，吃得饱足，再用热水泡个脚，真的是无上享受。
但是，如果连续泡脚泡了一个多时辰的话……
卫柳把自己的脚从水里面提起来一些，就著略有些昏暗的光打量著。
“我的脚，是不是被泡大了一圈？”她迟疑地问。
祁盛的目光忍不住也朝她的脚望去。
娇小玲珑的一抹白中透著娇嫩的粉，五颗小小的脚趾蜷缩著简直就像是五粒半熟的甜樱桃。
祁盛扭开头，强迫自己挪开目光。
“没有的事，一点也没有泡肿。”他说。
卫柳狐疑地看着他：“你都没有看，就知道了？”
祁盛喉结滑动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
他略感艰难地说道：“非礼勿视。”
卫柳把两只脚都翘起来，故意踢水到他身上：“什么叫非礼勿视？我的脚又不脏，难道会污了你的眼？”
那水是温的——落到祁盛的膝盖上只打湿了裤子外面的一层布料，根本没有渗入他的衣服。
可是，祁盛就像是被开水烫了一样，猛地跳起来。
他这么一跳，水花四溅。
卫柳护住自己的上衣，不满地大声喊道：“喂！你这报复就有点过分了！”
说著，她也要跳到水里去，溅起最高的水花。
不不不，踩起的水花不够高。
她决定弯腰直接用手往上撩，最好把洗脚水撩到祁盛脸上去。
可当她双手捧水要泼的时候，祁盛急急忙忙护住的竟不是自己的脸。
他抱着他的披风——之前这披风被解下来挂在一边——将它紧紧地按在小腹的位置。
披风很长，下摆已经落到水里面去。
祁盛却仿佛毫无所觉，只顾将披风紧紧按在腰下，然后才腿部微动，侧了侧身让开卫柳撩来的水。
“咦？”卫柳一歪头，眼中充满了好奇：“你不舒服吗？”
“唔……”祁盛的声音有些暗沉嘶哑地，含混地硬了一声。
“肚子疼？”
“嗯……”
“奇了怪了，女孩子每个月肚子疼正常，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肚子疼？”卫柳一边问，一边自然而然走近祁盛，向他伸出手。
她一无所知，手掌直接伸向了祁盛的腹部，说：“叫我摸摸，我看看你是吃多了？还是有什么别的问题？”
祁盛哪里敢叫她摸呢？
谁知道她会不会摸出了他正强忍着欲望，难以自持呢？
这位可怜的，有贼心没贼胆的二殿下急急忙忙往后退，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勉勉强强站住后，他结结巴巴地回答：“不、不必……我、我还好……”
卫柳奇怪道：“那你你双手抱着肚子做什么用？你又不是大肚子的孕妇。”
祁盛：“……呃，这个……”
“把手给我呀，我给你诊诊脉，你不要讳疾忌医。”
“不必不必，我真的还好。”
然而，他越是拒绝，她越是好奇。
但是，卫柳还是能看得懂祁盛的抗拒，她也并不想逼迫他回答他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算啦！”她说，“你不想说就算了，折腾一夜，天都快亮了，咱们各回各屋，睡觉去吧。”
祁盛欲言又止，眼含不舍地看一眼卫柳。
随后，他点点头，认真答应：“好。”
他那郑重的样子，仿佛不是答应卫柳回屋休息，而是答应卫柳给他写封休书一样。
卫柳盯着他看，觉得他脸上这种从迟疑到怔忪又到严肃的神情，叫他本就完美无缺的面孔，添足了人气，充满了十二分的可爱。
“你好像答应得很不情愿。”卫柳说：“为什么？”
“没有，没有不情愿。”祁盛说。
他有点恼恨自己难以自制的失态，都怪小祁盛不听话，否则他还能再跟她面对面多聊一会儿。
不过，也确实，天底下没有人一泡脚要泡一个多时辰的，时间确实太久了。
再恋恋不舍，这一晚如同好梦一般的倾诉畅谈，也该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而卫柳却一拍脑门，理解到了另一个方向：
“哦，我忘记了，我不能回屋睡觉！咱们还要在这里继续演拷打戏份，要叫奸细从太后那里回来也不知已经败露，好抓住那个奸细，是吧！”
祁盛确实是要抓奸细。
他叫人继续围着自己的寝室，等著从密道里捉人。
暗七暗八也早就联手清点了府内所有人口，早就发现失踪的只有春华一人，明确了需要抓捕的目标。
卫柳早就可以回去睡了，祁盛确保不会有人再走漏什么消息出去。
但是卫柳既然这么说，本就舍不得放卫柳走得祁盛，就坡下驴道：“嗯……没关系……你不想继续演戏想去睡了，我们也能解决问题……”
卫柳一耸肩膀，说：“已经答应帮你演戏，自然就要演到底。”
可说著说著，她还是觉得困倦，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哈欠过后，她挠挠头，问道：“但是，你的身体也不宜熬夜，我也不想彻夜不睡……咱们能不能喊人在别的牢房里铺个床？”
“呃……这个……”祁盛眼睛在牢房里打量著，有些犹豫。
地牢建在地下，他觉得这里阴暗湿冷，并不是什么适合女孩子过夜睡觉的好地方。
卫柳只当他犹豫，是因为铺床不太方便。
毕竟，她见识过王府的床铺标准，与平民百姓家的正常床铺不太一样。
光是蚕丝褥子，就要在身下铺上十层。
床铺确实柔软舒适，但是把那么多东西搬过来，工作量不小。
于是，卫柳又建议道：“铺两张床是不是不方便？要么就喊他们铺一张床吧。”
祁盛：“！！！”
卫柳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她拍拍祁盛的胳膊，大咧咧地说：“咱们都这么熟了，拜把子亲兄弟一样，睡在一起还可以再聊几句，你晚上如果不舒服了，我还可以随时替你诊脉。”
祁盛：“？？？”
卫柳得不到回答，纳闷问：“怎么了？”
祁盛红著脸问：“谁……谁和你拜把子亲兄弟一样？你还和哪个亲兄弟睡过一张床？”
卫柳：“啊？”
祁盛抿著唇，不高兴又要掩饰不高兴，装出一副平淡镇定来：“是你那个陈家大哥？”
“胡说什么呀！”卫柳嘻嘻一笑。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喜欢看他这乱吃飞醋的样子，还喜欢看他因为的她言语辗转反侧，坐立不安的模样。
她向着祁盛勾勾手指，示意他低头，凑近他的耳朵，低声说：“我告诉你呀，我就只……”
“主子！主子！抓住那个奸细了！”
元宝一路高声叫着跑来，打断了卫柳即将出口的话，也震碎了所有的漂浮再卫柳与祁盛之间的暧昧气氛。
祁盛：“……”
元宝说：“是春华！是六殿下喊人把春华捆了来，还送了一封信。”
卫柳闻言，挺高兴，拍手道：“太好了！”
祁盛却微微皱皱眉，脸上一点喜悦的神色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