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她被打了?!
墨蓝色的云霞里逐渐浮现出一道细细的金光,天边红得透亮,紧接着一轮红日跃出云层,越升越高。
凌菲鱼心有千千结一宿未眠,梳妆打扮后,在如烟的陪伴下到院中赏赏花,散散心,却发现院中只有寥寥几个小厮婢女在干活。
这时,只见熙春正提着水桶,从走廊那边过来。
“熙春,院中的奴仆怎么就这几个人了?”
熙春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
“夫人有所不知,自从那日夫人顶撞了侯爷受罚后,这院中有些不安分的奴仆见风使舵,不仅罢工说要去侯爵夫人院中伺候,就连奴婢的话也不听了。”
如烟听闻区区的下人,胆敢不把太傅夫人放在眼里,亏得平日里凌菲鱼以诚相待,给了下人们不少好处,从未亏待过任何人。
这一遇到事情,就立马叛变,还真是墙头草,风往哪吹往哪倒。
“姑娘,这院中的规矩他们竟敢违抗,简直是欺人太甚,要不要告知二爷,请他前来主持公道?”
凌菲鱼回想起昨夜苏暮白说的那番话,眼下在这个狼窝虎穴中,唯有靠自己才能活下去。
“熙春,你私下去探探其他奴仆的口风,若是有那动摇的,立场不坚定的,就统统记下来,我这院中容不下别有二心之人。”
熙春立即应允下来,并且在她的眼神示意下,匆匆前去办理。
凌菲鱼想着眼下院中最好越乱越好,到时候那装作和事佬的太夫人定不会袖手旁观,若是能借此机会,将这群叛变的奴仆统统驱逐出去,混入其中的眼线,势必一道清除得干干净净,不留后患。
在巡院的途中,凌菲鱼发现迎面走来两个正在搬运红木盒的嬷嬷,嘀嘀咕咕地朝这边走来,隐约中仿佛听见在议论自己,于是便拉着如烟躲在红柱后,暗中观望。
“方嬷嬷,你说这以前二爷尚未娶妻时,门前哪有这么多前来送礼的。眼下,这每天门外成堆的往里送来这么多沉甸甸的物品,难道这里面装着真金白银吗?”
“孔嬷嬷,这里面不光是金银,还有好多奇珍异宝,各种上等材质的布匹,那内屋库房都塞得满满当当。”
“送这么多贵重礼品,都快赶上给陛下进贡了吧?”
“我还听说,这些都是太傅夫人的意思要统统收下的,别看她整日一副娇弱的样子,指不定藏着什么坏心思,贪图这么多宝物,若是传入陛下耳中,只怕咱们侯府都会被牵连。”
待两个嬷嬷从红柱旁掠过后,身影渐行渐远,凌菲鱼这才从红柱后现出身来。
“姑娘,她们这些老泼皮又乱给你扣帽子,我这就去同她们理论,简直欺人太甚!”
如烟愤愤不平地正欲冲过去,却被凌菲鱼伸手拦下。
“稳住,我倒要看看她们想给我安个什么欲加之罪。”
转眼便到了晌午十分,凌菲鱼在歇房等候多时,也不见如烟将饭菜送来,想着眼下这院中人心叵测,担心如烟会遇到麻烦,思来想去后,不放心地前往东厨寻她。
眼看就快要到东厨时,凌菲鱼忽闻右手边的走廊尽头,传来阵阵谩骂和拳打脚踢声,心头一惊,连忙赶过去一探究竟。
只见有三五个在东厨做事的嬷嬷、婢女正对如烟拳打脚踢,骂骂咧咧著不堪入耳的脏话。
如烟被打得鼻青眼肿,双臂抱头,浑身蜷缩在一起,地上则散落着饭菜,被踩得乱七八糟。
“你就是那窝囊废身边的一条狗罢了,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里可是侯府,太夫人才是当家主母。你这个寄人篱下的贱货,哪来的优越感,在我们这些资历颇深,伺候太夫人身边多年的嬷嬷面前说教,你算个什么东西?!”
刘嬷嬷边恶狠狠地说,边伸手去掐如烟。
如烟被掐得不住地哭叫起来,奈何她们仗着人多势众,简直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我们还就骂她是个窝囊废了,又如何?有本事你就去你家主子那告状,不过,就她自己都自身难保的样子,哪还有闲工夫管你这个下等贱婢的死活。”
顾嬷嬷帮腔作势道,也上前补了她两脚,围观的婢女们也纷纷对她施展恶行,很快如烟便被打趴在地,口鼻流血,奄奄一息。
凌菲鱼抠紧的双手几乎掐出血来,脸色黑沉,目光犀利地现出身来,一把握住那正欲朝如烟挥拳的刘嬷嬷手腕,长长的指甲深深地掐进她的肉里,痛得刘嬷嬷怒骂一声。
待刘嬷嬷猛地偏头望来,看清是她后,顿时震惊在原地,脸色瞬间变成猪肝色。
“刘嬷嬷真是好大的威风,打着太夫人的旗号,干著最不人道的坏事,这般给太夫人的名声抹黑,若是我那婆母知晓,不知会作何感想?”
凌菲鱼那双犀利的目光,仿佛飞出数把锋利的刀子,凛冽逼人。
“太、太傅夫人,我也只是再教这婢女规矩罢了,夫人这般纵容她,岂不是日后人人都可以在这府中蛮横撒泼。”
刘嬷嬷仍然死鸭子嘴硬道,凭借自己资历颇深,以前又为太夫人做了不少事的份上,心想着太夫人定会偏袒她,倒是这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太傅夫人,怎敢顶撞太夫人的命令。
凌菲鱼见她依旧不知悔改,语气中透著寒冽。
“刘嬷嬷,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你教训婢女的同时,可别把你这身老骨头给折腾散架了。”
说完,便缓缓地松开她的手腕,手腕上赫然留下好几道很深的指甲印。
刘嬷嬷正欲还嘴,岂料稍稍动一下身子,便听闻四肢关节处相继传来“咔咔”脆响,顿时发出惊恐地哀叫声,引得身侧的婢女们惊慌失措地前来搀扶住她。
“刘嬷嬷,你这定是方才在修理这个贱婢时,不小心闪著身子骨了。”
顾嬷嬷紧张得站在一旁,招呼著婢女们将刘嬷嬷抬回屋中,请大夫前来诊治。
“就这样走了?你们将我这个太傅夫人置于何处?”
凌菲鱼见她们几个正欲匆忙离开,朱唇轻启,道出冷若冰霜的语气。
“太、太傅夫人息怒,刘嬷嬷年岁大了,人也糊涂了,您又何必与她斤斤计较。”
顾嬷嬷尴尬地赔著笑脸,只想尽快抽身,试图打起圆场来。
“斤斤计较?你们几个胆大妄为,擅自殴打我的贴身婢女,是对我的大不敬,更是不把二爷放在眼里!”
凌菲鱼突然冷笑一声,目光扫视著那群奴仆的脸上,见她们各个脸色苍白,很明显身躯一震,想来即使苏暮白不在,光是名字就足以令人闻风丧胆。
“夫人,奴婢们知错了,是奴婢们糊涂了。不过事出有因,是如烟先动的手推刘嬷嬷的,这点我们在场的都能作证。”
顾嬷嬷对她多少还是有些胆怵的,不是因为她的太傅夫人身份,而是因为苏暮白,凡是得罪了他的,几乎都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