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捉鬼

这一白天，桑生，就在不停地画着花样子，这个，到了下个集，会是他们第一批出手的货品。

如果能成，其实，他们也不用太着急有自己的店面了。

暂时，还只有绣样，真正能算是绣娘的，只有玉墨一个人。便是有了店面，自己一时，也还拿不出太多的绣品来。

再说了，这个小镇，没有太多的富户，镇子里的女人，又都会些刺绣，想直接卖出成品去，反而并不容易。

想到此处，桑生发现，其实，他们的房子，还可以再少一间。她同玉墨住在里间屋，把织机、绣架，都放进去。小莲、小二住在外间屋，有客人来时，就让小莲、小二在外间屋接待就可以了。

虽然寒酸些，但其实，可以选择的氛围更大了些。

一时，小莲、小二回来，桑生放下笔问道：“今儿怎么样了。”

小莲道：“我们走了半个镇子，往外租店面的，只有宝丰号那么一家。”

桑生笑道：“却没想到，这里的店面，倒都很抢手呢。明儿，再看看，有两间屋，便是没店的，也可以的。咱们先有了落脚的住处，别的事儿，往后再说吧。”

小莲道：“那往后，咱们再盘下店来，要是离得路远了，岂不是不方便。”

桑生笑道：“镇子就这么大，远能远到哪里去。我也想了，咱们几个之中，真正能算得上的绣娘的，只有玉墨姐姐一个人，你跟我，只能打些下手。咱们现在，还没有必要盘个店呢。只初一十五，跟着赶集就够了。有两间屋，你跟小二住一间，我跟玉墨姐姐住一间，也就足够了。”

小莲红着脸道：“谁要跟他住一间了？”

小二亦是红着脸，张大了眼睛望着小莲。

桑生笑道：“两个人都不大，还知道脸红。今儿也都差不多了，明儿，你们再出去找找看看吧。”

小二欲言又止地望着桑生。

桑生笑问道：“你有什么事儿么？”

小二道：“今儿，我们遇到一个人，他说是专门帮着人倒买倒卖的。我想问问是怎么一回事儿。小莲把我拉走了。”

小莲嗔道：“你还说呢？你没看那人看咱们时，是什么眼神了。我告诉你，那人不是好人，准是个骗子。绝对是你掏钱时，让他看到了。”

桑生笑道：“小莲小心谨慎些是没错的。不过，下回，再遇到这样的人，也不用直接就走，问问他，他都知道些什么样的房子，这种人，十句话里，许是会有一句真的，咱们只要能听出来，哪句话是真的，就足够了。”

一旁一直不说话的玉墨，道：“说是这样说，可是，他们是早有准备的，咱们一个不小心，怕是还是要落到他的算计里去。”

桑生笑道：“只要咱们记得钱不轻易出手，便不会有事儿的。”

玉墨还是道：“万事，还是小心些为是。”

桑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便只是笑笑。

小二掏出银两来，放在桌上，对桑生道：“我跟小莲，在外面吃了两碗面，花了十六文，砚台是二十文，您点一点。”

桑生笑道：“不用点，你们还拿着吧，明儿还得用了。”

说罢，桑生往账册上记下了这两笔。

到了晚上，小二借口白日里累了，早早地回了自己屋里。

桑生望着二人道：“一会儿，我还得往宝丰号看看去。”

玉墨道：“你现在又不急着要店面，又去做什么呢？”

桑生笑道：“没什么，只是好奇。”

玉墨叹了口气，道：“你啊，还是这样子胆大。我呢，也不拦着你，我也知道，就凭你，真来了性子，我跟小莲两个，拦也拦不住。不过，你要走，带着小莲一起走。两个人在外面，多少有个帮衬。”

桑生看了一眼小莲，心里暗道：“带着她，不过多添一个累赘罢了，能有什么用呢？”

可是，望着小莲殷切的眼神，和玉墨不容质疑的样子，桑生反驳的话，便张不开口了。

无奈之下，桑生只得点了点头，道：“也好，不过小莲，到了外面，凡事你都小心些，别离我太远了。”

小莲笑盈盈地道：“我知道。”

吃过店里送来的烩面，桑生、小莲便与玉墨告了别。

到了楼下，伙计看到桑生，笑道：“姑娘今儿还去赏月啊？”

桑生轻笑一声，道：“时候还早，看看夕阳。你想着替我们留门。”

今儿出来的早，两个人就在小镇里转悠着。

桑生想着小莲这一日，走得累了，便找了个茶摊，喝着大碗茶。

茶摊的大碗茶，自然没有什么好喝的，二人也不过就是坐着歇脚。

没过多久，天色将晚，茶摊也就收摊了。

茶摊收了摊，二人只得继续在外面闲逛。

两个年轻的女子，就在黑夜之中，只有桑生身上有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功夫，小莲完全是天真无邪的。

桑生拉着小莲的手，已经感受到小莲的手上已经沁出了汗来。

她的心里，多少有些懊悔带着小莲出来。

天，愈发地黑了，宝丰号的外墙，却看不到昨日里的幽光。

桑生的心里，开始疑惑起来。

单单的天黑，已经让小莲这个小丫头，心里害怕起来。

小莲轻轻地对桑生道：“蚕姐姐，咱们回去吧。”

桑生强忍耐着心里的不忍，道：“再看看吧。”

正说着，只听着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

二人皆是闭口不言。

渐渐地，脚步声，愈发地强了，伴随着响起了哭声。

二人手拉着手，桑生只觉小莲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一个人影，拿着极小的一盏灯笼，从二人身边走过。口里还发出“呜呜”的哭声。

那人想是走得疾，亦没有想到三更半夜地，还有人会在黑暗之中埋伏，竟然全然没有看到桑生、小莲二人。

二人张大了眼睛，望着那人，只看那人走到宝丰号前，不知道做了什么，只看宝丰号的外墙开始泛起了幽光。

桑生长吁一口气，心里暗道：“果然猜得不错，还是有人捣鬼。”

桑生看了一眼小莲，示意她不要乱动，随后，伸手拆解了自己的头发，凌乱地散了下来。放轻了脚步，走到那人身后，冷笑了两声。

那人还在发出“呜呜”的哭声。

桑生又是一声冷笑，随即，朝那人的脖梗吹了口凉气。

那人回手，抚了下自己的脖子。

桑生趁这功夫，伸手抓住那人的手腕，依旧：“呵呵”地冷笑着。

那人想要回头看一眼，却又不敢。

桑生娇声笑道：“怎么，你想看看我，是么？”说罢，拧着眉眼，吐出了舌头。

事出紧急，桑生事先并没有预备好装神弄鬼怪的东西，只盼着能够单纯地凭借着自己扭曲的表情，能够吓到那人。

那人却并不回头，只道：“姑娘，饶命啊。”

桑生冷笑一声，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告诉我，我就放了你。”

那人贼人胆虚，道：“姑娘，您放了我，回去，我给您烧好多的纸钱。”

此时，小莲已经走到桑生面前。

桑生看到小莲，一边拿眼神示意小莲去叫门，一边伸手将那贼人的头，按得极低，让他不能是抬头看到小莲。

未免小莲的声音，让这贼人察觉出来。

桑生在这贼人的耳边吹着气，娇笑道：“你怎么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呢？”

那人道：“姑娘，我的头，实在动不得了。求求您，放了我吧。”

桑生笑道：“我没碰你啊，你怎么会动不了呢，你可不许骗我。”

那人的声音里，已经带着哭声了：“姑娘，您还是饶了我吧。”

宝丰号里的灯光大亮，很快，掌柜吴兴，伙计小六都打着灯笼出来了。

看到吴兴、小六，桑生才让那贼子抬起头来。

那贼子看到眼前诸人，连道：“吴掌柜的救我。”

吴兴正色道：“先都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