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没有给她拥抱
苏妄平静的注视着她，表情未有一丝波动，他想起了出车祸的那天，她坐在叶怀周的车里，当时车子撞过去她是没有察觉吗？
他在医院里九死一生，她也丝毫不知情，这般咒他死又满腹牢骚。
他想始终是没有感情，所以极容易升起厌烦心理。
苏妄一言未发，时鹿等了会儿没有听到她想要的答案，于是转回头来看他。
她嘴巴鼓了又鼓，最后终是没能把那股埋了很久的火给发泄出来，耐着性子道：“蔚然呢？”
苏妄：“不知道。”
时鹿绯红的脸颊不禁鼓的更加满，咕噜：“你俩不是天天在一起吗，怎么分开了，分开了你就来找我？！”
苏妄：“你说什么？”
时鹿：“我什么都没说，让开，我要去幼儿园，我现在在幼儿园教孩子。”
“六点半了。”
“孩子们都放了学没错，但是我还有工作要做。”
苏妄没让。
时鹿气极：“你再堵着我，我对你不客气！”
苏妄漠然，神态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他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几个月前对时鹿的那种纯粹的宠溺，如今只有深的不见底的暗沉，仿佛是野狼在养精蓄锐，只等着厮杀。
时鹿见他还是无动于衷，一把把他推开，苏妄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时鹿去拽他腰腹上的浴巾，她以为苏妄会羞耻的把她放开，但是并没有。
他就那样把她摁在墙壁上，这一回没有亲吻嘴唇，只有……
晚上八点，村子里的人都吃完了饭，位于村头的广场，有运动器材，还有大片的花圃，大人孩子均在此嬉戏，一群年迈的大妈也跳起了时髦的广场舞。
朱兰月提着一篮子水果从那儿经过，有人问她你妈今天怎么没出来。
朱兰月随意笑笑，说估计在家忙。
回到家看到她年迈的老母亲坐在餐桌前，面对着热乎乎的饭菜也不动筷。
朱兰月落座：“妈，怎么不吃，等鹿鹿？不用等她，估计今天幼儿园比较忙。”
外婆笑眯眯的，“谁等她啦，你呀，明天上街去买点小婴儿的布什么的，我去给孩子做点小衣服小鞋子。”
朱兰月：“……做什么？谁有孩子了？”
后面苏妄和时鹿一起从卧室里出来，听到这句话。
外婆乐呵呵的，笑的很不怀好意。
苏妄依然淡漠，神情冷峻，身高笔挺的跟在时鹿身后，时鹿焉焉的走在前面，看得出来她很不快。
外婆赶紧起身，让苏妄过来坐
她给苏妄腾了一个位置，时鹿一屁股坐下，外婆抓着她的肩膀让她起来，强行把这个座位给了苏妄。
时鹿闷闷的坐在一旁。
朱兰月好奇，苏妄怎么又出现了。
外婆对苏妄是一眼就能辨别的喜欢，给他盛了一大碗鸡汤，鸡腰子、猪腰子全往他碗里送。
“好孩子多吃点儿，补补。”
苏妄并未有多余的表情，把猪腰子和鸡腰子夹给了时鹿。
时鹿给他送了回去，道：“这是什么作用你不知道吗，我不吃！”
苏妄都没说话，外婆一巴掌拍她肩膀上，“怎么说话的呢，小妄怎么你了，你出门你就板着个脸，你再跟他吼，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时鹿：“……”
她某个地方很痛，总感觉被磨破皮了，坐立难安。
她不喜欢这种一见面就做，好像她的存在就仅仅是为了解决需求。
她被外婆骂了，她也不会去哄苏妄。
外婆又打她，“快点给小妄夹一个鸡腿，像话嘛你！”
时鹿犹豫片刻，给了苏妄一个鸡腿。
外婆这才放过她，又去小妄长小妄短。
苏妄偶尔搭一声，有条不紊的吃着鸡腿，又吃了几片味道鲜美的猪腰。
一顿饭时鹿被外婆训了五次，训的时鹿最后只能低着头做人。
终于到了睡眠时间，外婆进房屋找朱兰月商讨是做女孩儿衣服、还是做男孩儿衣服。
外婆就觉得就凭今天两个人的“秘密相处”，这孩子怕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苏妄和时鹿还是同一个卧室，苏妄先躺着，他躺下后，时鹿才把自己包装严严实实的过来。
她和苏妄一人一个被窝。
关灯，时鹿背对着他，她还以为苏妄会掀开她的被子强行睡一起，没成想苏妄并没有。
倒是她困意渐来，他挤过来了，三两下剥了她的睡衣，又是一番折腾。
当最后那片纸巾擦干净了源泉中心，苏妄把它扔进了垃圾桶后，他退回了自己的地盘，各睡各的。
时鹿怔仲了许久，一晚上没睡好。
他从来没有这样过，无论是事前还是事后都会抱着她。
今天一共三次，没有给她一个拥抱。
屋外，月色朦胧。
屋内，难以入梦。
……
苏妄已经不再黏着时鹿，他总是出现在屋顶，拿一把椅子能看很久很久的风景。
这般撩寂又乱花入眼的季节，他的妻子就在他的身旁，但他已经没了浪漫，更不想手拉着手去花下漫步。
时鹿去幼儿园上班，他就坐着，外婆时常上去陪着她，同他搭话。
老年人总觉得年轻人不要吃零食，看苏妄很瘦，就总是做各式各样的馒头和花卷，是不是的给苏妄拿一个。
可苏妄从来都不吃。
外婆说：“你可一定要多吃点儿，我看到你还在吃药呢，是不是受过伤啊，我可怜的孩子，多吃饭，跟我家鹿鹿生个大胖小子，就是不生，我看着你胖乎乎的，我心里也高兴。”
外婆总这样说。
又是一个大晴天，外婆说出去散步，这一去就再没能回来。
当别人发现外婆时，老人家已经溺死在阴水沟里。
这水沟很浅，顶多到小腿的位置，可老人家一头栽下去就再也起不来。
后来有人说老人家本来是要来散步的，不知道怎么的听说这沟里有野生鱼，她说她过来抓鱼拿回去给她外孙女婿吃。
农村人的过世很热闹，家里人来人往，棺材摆放着屋子正中央，进来的人去磕头烧纸祭奠。
苏妄静静的看着那些人，趁着无人注意他去了厨房，打开柜子，里面是已经冷掉的花卷和馒头，这是外婆给他准备的零食。
他拿了一个馒头咬了一口，冰凉、冷硬，他细嚼慢咽，如同怀念昔日里外婆对他的无微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