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皇商蒋家
沈筠曦压住心中的疑惑，走上前又行礼：“志宁郡主万安。”
志宁郡主似是难得的好心情，让嬷嬷将沈筠曦请上车，便握住她的手：“还是十多年前，从你娘写给我的信中得知有你。”
她愁苦的眉目露出温柔之色：“转眼曦儿都这样大了。你与你娘生得不像。”
沈筠曦垂眸微笑，不管面容变得如何，可每每旁人头一次她说的这句话，就能看出亲疏来。
太后与志宁郡主见到她，都是说她并不像娘，但皇上冯夫人等人，则是夸赞她与娘年轻时候生得像，可见是怎样的敷衍。
“旁人说，曦儿生得像祖母。”
志宁郡主满心欢喜，伸手在沈筠曦脸颊摸了摸：“是啊，那时候我还心心念念，想要给曦儿生个小夫君……”
大抵闺阁里相好的密友，便总喜欢来个指腹为婚这样的事情，却也不管两个小娃娃将来长大了，又是怎样光景。
沈筠曦未有出声，当年王府出事，岐山侯与志宁郡主的三个孩子，都没有保存。朝堂之事她不能置喙，可她亦是真心心疼志宁郡主。
闲话两句，志宁郡主便撇开脸捂著帕子咳嗽。沈筠曦眼尖，一眼就看出来，她的帕子上咳了血。
“你娘可好？”
沈筠曦囫囵点头：“……好，现下在庄子上养著……”
“回头我去瞧瞧她。”
沈筠曦张张嘴：“再休养一个来月，娘就可以回来了，不如等她回来去拜会郡主，庄子在西山，有些远。”
“我……等不等到那一天？”
沈筠曦大惊，却见志宁郡主摆摆手，又细细打量她。
“我那时候就总是渴望生个女儿，可是一个二个都是男孩，肚里那个倒是女儿，最终也没生下来。”
若生下来的两个孩子是女儿，或许还能活，也不必叫郡主自苦这样多年。
“曦儿，叫姨母抱抱你，可好。”
其实两个人并不熟，沈筠曦出生前，志宁郡主已经远嫁，是连面都未曾见过。可这会儿，沈筠曦不舍得拒绝，她乖乖巧巧的依靠过去，让志宁郡主将她搂入怀中。
手背一阵冰凉，沈筠曦不用看也知道，志宁郡主的泪，一滴一滴往下落。
到了城门口，马车却停下来。
岐山侯低声道：“门口有人，我们且需要等一等。”
志宁郡主微微掀开车帘看了眼：“咦，是静园公主的马车。”
静园公主回来了？
沈筠曦也往外看过去，除了静园公主的马车，倒是还有几辆虽然华丽，却没什么规制的车马，应该是商人的。
离得远，看不太清楚。
仆从过来解释：“是皇商蒋家，人太多了。”
如今京城戒严，进出都得仔细盘查，蒋家人多，自然会耽搁时辰。其实依著身份，岐山侯可以先进去，但岐山侯与志宁郡主都是低调之人，若非是为了回京方便，他们连规制内的马车，都不会用。
这会儿，自然是乖乖在后面等著。
沈筠曦有些好奇，他们在后面便罢，为什么前面的静园公主独自一人，也随着蒋家车马一起，并不曾先行进去？
不过一个插曲，沈筠曦没有多想，进了城知道岐山侯他们还得收拾之后入宫，便也不打扰，下车告辞离去。
准备回府的时候，却看到邵婉玉在前面。
自那日她与成家姐妹发现顾二郎的私事之后，姐妹几个都未曾见面，偶尔成家姐妹还会递话，但邵婉玉像是消失了一般。
邵婉玉也见到沈筠曦，先是一愣，旋即笑起来扬手：“曦儿，你怎的在这里？”
“今日出城接志宁郡主归京，正准备回府。”
邵婉玉便过来迎沈筠曦下车，一壁说：“前头的糕饼店味道不错，我让人去买一些。顺便就想去成衣店看看，曦儿可同我一起？”
她不知她们已经知晓她的事情，还热情相邀：“成衣总是有趣的，不过料子不好。可以多瞧看着，回头让府内的娘子做。”
二人进了成衣店，也不必在一楼与人挤著观看，直接去二楼雅间，自有人将好看的衣裳一一摆出来。
沈筠曦心不在焉：“这几日都未曾相约……”
“莹莹可还怪我？”邵婉玉倒是落落大方的样子，“我也是，她一贯莽撞的，我缘何还要同她置气？回头可得好好同她赔不是。”
话说得温文尔雅，只是沈筠曦听起来不是滋味，好似再说成莹莹刁蛮任性故意刁难一般。
但她知道成莹莹虽大大咧咧，却并非是个刁蛮的性子。
沈筠曦垂眸：“这几日太热了，我也未见着她们。”
邵婉玉笑起来：“我前几日病了一场，这两天才大好的，回头攒局一起出去玩。”
沈筠曦抬眸打量邵婉玉，总觉得她与从前有些不一般，却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般。许是，前次的事情，让她对邵婉玉，再没有那种亲密友人之感了吧。
说了会子话，采买糕点的丫鬟便过来了。
“姑娘，已经让人送去成家了。”
邵婉玉见沈筠曦诧异，便又笑：“想着莹莹喜甜，便给她送去些，可不是我偏心，原是知道你不怎么吃这些的。”
沈筠曦表示没事，又托口有事，与邵婉玉辞别，准备回府。
“后日可有空？后日上新戏，我邀上成家姐妹，一起去吧？”
“好。”
上了车，沈筠曦还是堵得慌。
翠竹说：“邵小姐从前许是一时糊涂，这病一场好了之后，倒是彻底清醒过来。男人什么的，哪里有密友要紧？这不，立刻巴巴的给成小姐道歉，还攒局要您作陪呢。”
沈筠曦未有做声。
回府之后，拂柳很快就过来了：“静园公主归京，听说身边还带了个女郎，名唤蒋媛。”
“蒋媛，蒋家女？”
拂柳点点头，迟疑一会儿又说：“蒋媛的生母，是蒋家大姐。蒋家如今风生水起，便是这位大姐治家得当的功劳。”
“蒋家大姐？所以，那位蒋媛的生父是入赘的？”
拂柳沉默一会儿说：“无人知道蒋媛的父亲是谁，蒋家大姐能力卓越，两个弟弟对她是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