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刘文叔安抚诸夷 马文渊平定交趾

建武十七年（公元41年）十二月，西域莎车王“贤”，再次派遣使节，到东都洛阳进贡，请求汉朝廷，恢复设置西域总督一职，以便沟通，西域诸国与汉室的联系。

刘秀大喜，立即同意。

刘秀下旨，颁发给莎车王“贤”，以西域总督的印信，以及车辆，旗帜，黄金，绸缎等赏赐品。

敦煌郡太守裴遵，得知汉朝廷任命莎车王“贤”，为西域总督的决定以后，认为朝廷的处置，不够妥当周延，于是从敦煌郡上书刘秀，警告朝廷道：

“陛下：

臣私下以为，对于蛮族首领，不可以授予他们，西域总督的实权，以免他们借此，胁迫其他蛮族，为非作歹。

朝廷不任命他们的国王，为西域总督，就可以避免那些，容易促使其他国家，失望生怨的事情发生。”

刘秀认为裴遵的建议有理，心里十分后悔。于是再次下旨，命令使节，立即追回颁发给莎车王“贤”的总督印信，另行改颁“汉大将军”的印信给莎车王“贤”。

莎车王“贤”的使节回国，路过敦煌郡，敦煌郡太守裴遵，用皇帝的旨令，要求追回西域总督的印信。

莎车王“贤”的使节，不肯缴还西域总督的印信，太守裴遵就派人强行夺取，改颁“汉大将军”的印信。

西域莎车王“贤”，听说此事后，心中有了一种被汉朝廷戏弄的感觉，大为不满。

西域莎车王“贤”，对汉朝廷出尔反尔的行径，很是抵触，遂对汉室，产生了恶感和怨恨。

然而，西域莎车王“贤”，对外依然宣称，他是汉朝廷任命的西域总督，借此对西域各国，发号施令。

西域各国不明真相，纷纷归顺西域莎车王“贤”，听从莎车王“贤”的命令。

其时，匈奴汗国与鲜卑部落、赤山乌桓部落等部落，联合起来，结成联盟，不断地攻击汉朝廷北方的边塞郡县，杀戮中原朝廷任命的官员，掠走边塞郡县的百姓和家畜粮食等财物。

才恢复和平不久的北方边塞郡县，又战乱纷纷，汉朝廷君臣，甚为忧虑。

刘秀看到，祭遵的堂弟，襄贲县令祭肜，很有才能和智慧，大为欣赏。祭肜骁勇善战，武艺高强，能拉三百斤的大弓。

刘秀于是下旨，任命祭肜，担任辽东郡太守，命令祭肜，从侧翼牵制，匈奴汗国的内犯。

祭肜担任辽东郡太守后，就立即整编和训练辽东郡军队。胡虏屡次来犯，辽东郡太守祭肜，都身先士卒，率军前去迎战，多次把来犯之敌击退。

有一次，鲜卑部落首领鲜于坡，统领部落军队将士，一万余骑来犯辽东郡。

辽东郡太守祭肜，得知消息，立即亲自率领部将两三千人，迎战鲜卑部落军队。

辽东郡太守祭肜，身先士卒，亲自披甲跃马，冲入敌阵之中，与鲜卑部落将士作战。

鲜卑军队虽然人多势众，但没有经过训练，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被汉军打得落荒而逃，途中掉进水中，淹死的将士，就有一大半人。

辽东郡太守祭肜，率领得胜的汉军，乘胜穷追残余的鲜卑军队，将鲜卑军队，赶到了塞外。

鲜卑军队将士，见汉军追击甚急，穿戴盔甲，行动不便，逃跑不快，急得丢盔弃甲，裸身四处乱逃。

经这一战，汉军斩得鲜卑军队将士，首级三千余，缴获战马数千匹，鲜卑军队将士，辎重损失几乎殆尽。

在这一次战役中，鲜卑部落军，真正知道了辽东郡太守祭肜统领的汉军的厉害，心里恐惧不已。

从此以后，鲜卑部落军，畏惧辽东郡太守祭肜，不敢再入塞，抢劫辽东郡百姓的财物了。

辽东郡太守祭肜，虽然取得大胜，但越发意识到，如果鲜卑部落、匈奴汗国和乌桓部落联合起来扰边，危害极大，决心智取。

辽东郡太守祭肜，于是派人，前去招降鲜卑部落的大都护偏何，鲜卑大都护偏何，被说服，愿意归附汉朝廷。

鲜卑大都护偏何，以外的其他部落诸豪，看到鲜卑大都护偏何，归附汉朝廷以后，很受重用，获得了大批赏赐，也跟着效仿，纷纷前来，归降汉朝廷。部落酋长们都向辽东郡太守祭肜声称，想为汉朝廷立下功劳，以获得朝廷的赏赐。

辽东郡太守祭肜大喜，对部落酋长的使者们说道：

“诸君，你们的酋长欲立功，获得汉朝廷的信任和赏赐，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你们只要回去，攻击匈奴汗国的军队，斩送他们将士的头颅来献功，我才会相信，你们的诚意。”

鲜卑大都护偏何等鲜卑部落首领，都仰天指心，对辽东郡太守祭肜发誓说：

“太守大人请放心，我们一定不辜负太守大人的信任，为大人斩杀匈奴恶贼！”

自此以后，鲜卑大都护偏何等鲜卑部落首领，年年派军队，前去袭击北匈奴汗国军队，得到匈奴汗国将士的首级，就拿来辽东郡太守祭肜处，换取汉朝廷的赏赐。

北匈奴汗国，饱受鲜卑部落军队的打击，日渐衰弱。辽东边境，再无寇警。

不久，鲜卑部落、乌桓部落酋长，一道前往洛阳，向汉朝廷朝贡。北方边塞，匈奴汗国军队的入侵，得到了有效的遏制。

南方的岭南地区，泛指大庾岭、始安岭、临贺岭、桂阳岭、揭阳岭等五岭以南的地区。

早在秦王朝时，秦始皇就在岭南地区，设立了桂林郡（今广西贵港市境）、南海郡（今广州）、象郡（今广西来宾象州县）等三郡，并迁徙五十万人众，到五岭一带驻扎，与越人居住在一起。

各族人和睦相处，共同开发岭南地区，加强了岭南地区民族的融合和经济发展。

汉武帝时，汉朝廷在岭南地区设立了交州，交州下辖交趾郡（今越南首都河内附近）、九真郡（今越南清化附近）、日南郡（今越南广治附近）、南海郡、苍梧郡、玉林郡、合浦郡等七郡。

南海郡、苍梧郡、玉林郡、合浦郡这四郡，更加靠近汉朝廷本土，由于文明程度较高，交通便利，因此，汉族的政治文化影响较强，越族人便逐渐朝着，与汉族人融合的方向发展；

而交趾、九真、日南三郡，更加偏向南方，由于文明程度较低，交通非常不便，受汉族的政治文化影响也小一些，少数汉人就朝着，与越族人融合的方向发展。

秦汉时期，交趾郡、九真郡和日南郡等郡，仍处在氏族社会末期和奴隶社会初期，汉朝虽在其地，设立郡县，但基本上依俗而治，依靠地方酋长等首领管理。

郡守、县令的统治，十分松懈，基层官府的权利，仍掌握在部落首领的雒王、雒将、雒侯的手里，故称其民，为“雒越”。

东汉初期，锡光、任延等官吏，分别担任交趾郡、九真郡太守，开始教其民耕稼，制衣冠履，设媒娉，立学校。

这些措施，客观上十分有利于，交趾地区的氏族社会和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的过渡。

但是，东汉朝廷的封建统治，也激化了作为部落首领的雒王、雒将、雒侯等，与汉朝统治者、地方官员之间的矛盾。

建武十三年（公元37年），中原人苏定，奉命出任交趾郡的郡太守。

交趾郡太守苏定，为人贪鄙不堪，颟顸糊涂，恣意妄行，大肆搜刮，越发激化了民族矛盾。

最终，交趾郡太守苏定贪赃枉法，肆意妄为，大肆掠夺残害交趾郡百姓的行为，激起了当地蛮族百姓的不满和反抗。

交趾郡所属的麊泠县（越南河内市西北二十公里，今越南水富省安朗县夏雷乡），雒将(屯垦官)的女儿—征侧和她的妹妹征贰，是交趾郡“雒越”贵族中，很有影响力的人物。

征侧生性强悍，雄勇不羁，英明勇敢，喜欢打抱不平，嫁给了朱鸢（在今越南河西、南河地区）的贵族诗索为妻。

建武十五年（公元39年）的岁末，征侧不幸因故，得罪了交趾郡太守苏定。

交趾郡太守苏定，心胸狭窄，不懂大局，认为征侧，违背朝廷法律，不守规矩，要依法严厉惩处征侧。

征侧生性倔强，受到处罚，心里不服，感觉自己，受到了冤枉，心里愤愤不平，图谋报复交趾郡太守苏定。

征侧便秘密打算，和自己的丈夫朱鸢贵族诗索等人一起，起兵反汉报怨。

交趾郡太守苏定，得知诗索、征侧夫妻的密谋以后，勃然大怒，就派兵杀掉了征侧的丈夫朱鸢贵族诗索等人。

丈夫诗索等人被杀，征侧更加愤怒。

为了为丈夫诗索等人，报仇雪恨，建武十六年（公元40年）二月，征侧与她的妹妹徴二等人一道，聚众蛮族起兵，号召蛮族百姓，起来反抗汉朝廷官员的横征暴敛。

于是，交趾郡里，对汉朝廷官员的横征暴敛不满的蛮族百姓，群起相应。征侧、征贰姊妹的兵马更多。

不久，征侧、征贰姊妹举兵，攻打交趾郡太守苏定。交趾郡太守苏定，见势不妙，慌忙关闭，交趾郡郡城的城门，躲避在了羸搂城中，不敢出来。

征侧、征贰姊妹，乘胜进军，占据了交趾郡、九真郡的大部分地区。

九真郡、日南郡、合浦郡（今广西北海合浦县东北）等郡的汉朝廷郡守，纷纷内避，躲避二征姐妹的攻击。

征侧、征贰姊妹，便趁机在麊泠县，自立为王，公开发誓，与东汉朝廷决裂，反抗汉朝廷官员的暴政。

九真郡（越南义安县）、日南郡（越南广治县）、合浦郡（广西合浦县）等郡的蛮族民众，纷纷起来响应，二征姐妹，反抗汉朝廷地方官吏的暴政。

征侧、征贰姊妹的势力，更见强大，总计占领了汉朝廷岭南地区交州所属的六十五座县城。

得知征侧、征贰姊妹，反叛汉朝廷的消息，交州刺史刘揭无计可施，只好把交州的紧急情况，报告朝廷，并与各郡太守一道，闭城坚守，但却无力反击，二征姐妹统领的蛮族叛军。

一直到了建武十七年（公元41年）年末，征侧、征贰姊妹等蛮族部落军制造的叛乱，依然不能平息。

到了这时，朝廷已经安定了中原以及北方边塞州郡，终于能够，腾出手来，于是决定，处理岭南地区的叛乱。

汉朝廷发布下令，命令长沙郡，合浦郡，交趾郡等郡，准备车辆船只，修筑桥梁，凿通道路，贮备粮秣，准备对征侧、征贰姊妹等蛮族部落军，实施讨伐。

建武十七年（公元41年）十二月，刘秀下旨，任命中郎将马援，为伏波将军，担任汉军主将，重新起用的原南阳郡郡守、扶乐侯刘隆，为副统帅，率领汉军主力南下，准备对交趾郡征侧、征贰姊妹等反叛的蛮族部落军，实施攻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其时，岭南地区，交趾郡等郡，征侧、征贰姊妹的蛮族部落军的叛乱，还没有搞定。

建武十八年（公元42年）二月，蜀郡守将骑都尉（民兵司令官）史歆等将领，又举兵反叛汉朝廷。史歆自称大司马，率领叛军，攻击蜀郡太守张穆等汉朝廷官吏。

蜀郡太守张穆，见势不利，翻城逃离，蜀郡都尉史歆，遂占领了成都城池。

那时候，宕渠人杨伟，朐人徐容等，也趁机发难，也起兵响应，反叛的蜀郡都尉史歆。

一时之间，蜀郡叛军的势力，十分嚣张，整个巴蜀地区，都动荡不安，不得宁静。

刘秀焦躁愤怒，急令大司马吴汉，率军一万余人，前去蜀郡平叛，务必火速扑灭，蜀郡都尉史歆等人的反叛。

到了建武十八年（公元42年）三月，经过三个月左右的长途跋涉，汉军主将伏波将军马援统领的大军，从首都洛阳出发，经过长沙等地，翻越五岭，与楼船将军段志等水军将领汇合后，沿着中国的海岸，终于达到目的地交趾郡，开始攻击，在交趾郡聚众反叛的征侧、征贰姊妹的蛮族部落军。

起初，中郎将马援，奉命在寻阳(今湖北广济东北)一带，平定山林乱贼，马援曾上表给皇帝刘秀，介绍他的行军方略。

在给刘秀的奏章中，马援说过这样一句话，介绍他的战略道：

“陛下：

臣以为，破贼须灭巢。只要我们，除掉山林竹木，叛贼就没有藏身之地了。

这就好比小孩的头上，生满了虮虱，只需要给小孩剃上一个光头，虮虱也就无所依附，最后就很容易灭绝了。”

刘秀览奏后，对马援的战略，大为欣赏，觉得马援这办法，不仅比喻十分简单绝妙，而且的的确确，是用兵良策。

其时，洛阳皇宫之中，虱子横行，难以消灭，咬得内侍太监妃嫔宫女们，苦不堪言、惨不忍睹。

刘秀赞叹马援的用兵的足智多谋之余，就将马援的话，来了一个灵活运用。

刘秀特别下令，命令宫中侍候的小黄门，凡是头上有虱子的，一律都剃成一个光头。

从此以后，大家照葫芦画瓢，迅速解决了洛阳皇宫之中，虱子危害的大问题。

建武十八年(公元42年)四月，已经到了炎炎的夏季。

伏波将军马援、扶乐侯刘隆、楼船将军殷志、平乐侯韩宇等汉将，不顾天气炎热，开始率军，直接攻击交址郡反叛的征侧、征贰姊妹的蛮族部落军。

不幸，主力大军到达合浦郡之时，水军将领楼船将军段志，突然生病去世。

刘秀闻讯，急下诏书，命令伏波将军马援，兼领楼船将军段志的军队。

伏波将军马援的直属兵力，更加强大，遂准备乘船，从海路进入交址郡，但船少，不足以渡军。

此次讨伐征侧、征贰姊妹的蛮族部落军的作战，伏波将军马援，决定依计，直捣龙城，直攻流民的巢穴，擒贼擒王，一举破敌。

马援乃询问山上的行者，遂缘海随山，开道一千余里，从西里到浪泊，直逼征侧、征贰姊妹蛮族部落军的老巢。

马援率军，到达浪泊以后，与流民郡首领征侧、征贰姊妹统领的蛮族部落军大战，攻破其军，首领征侧逃走，降者数千人。

不久，平乐侯韩宇，也不服水土，染上瘟疫，病死军中了。伏波将军马援，遂又兼领平乐侯韩宇其军。

伏波将军马援，乘胜进击，在禁溪（越南太原市附近）一带，数败征侧、征贰姐妹。

征侧、征贰姐妹，见寡不敌众，各率数百将士，四散奔逃。马援大军迅猛出击，斩首数千级，流民降者一万余人。

建武十九年(公元43年)正月，马援终于顺利诛杀了交趾郡叛军首领征侧、征贰姐妹，传首洛阳。

刘秀下旨，封伏波将军马援，为新息侯，食邑三千户，随征将士，按照功劳赏赐。

伏波将军马援，封为新息侯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军中。

马援并没有为自己庆贺，而是杀牛摆酒，犒赏部属，鼓励立功将士。

饮酒中间，伏波将军马援，从容坦荡地对部属将士，说了一段感人至深，催人奋进的话语道：

“兄弟们啊：

诸君祝酒，为马援封侯庆贺，马某愧不敢当啊！如果没有诸君的努力，哪里有我马某，立功封侯的一天呢？

回想往事，马某我感慨良多。

当初，我的堂弟马少游，常哀叹我，慷慨多大志，却无缘封侯。马少游曾经对我说道：

‘大哥啊，士大夫一世，只求衣食温饱，乘下泽车，御款段马(款段：马行迟缓的样子)，担任郡里的掾史，厮守父母的坟墓，被乡里人称为善人，就已经可以的了。

追求多余的东西，只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说什么立功封侯，扬名塞外呢？’

回想当初，当我们大军，在浪泊、西里之间行进，叛贼还没有消灭之时，下有沼泽，上有毒气熏蒸，仰视飞鸢，时常战战兢兢，担心挣扎时，坠落水中。

我躺在自己的床上，思考少游平生对我说过的那些话，心里想到，我哪里能够达到，少游所说的那种境界呢！

如今，仰仗各位士大夫的不懈力量，被蒙皇帝的大恩，我先于诸君，纡佩金紫（封侯爵），心里既高兴又惭愧啊！

这些，都是多亏兄弟们的努力啊！要不是兄弟们的不懈努力，我马援那里会有如此的荣耀呢？”

部属吏士听后，敬佩不已，皆伏地山呼万岁。

庆贺宴解说以后，伏波将军马援，率大小楼船两千多艘，战士两万多人，继续进军，进击征侧、征贰姐妹的余党都羊等叛将。

马援率军，从无功一直打到了巨风，斩俘了叛军五千多人，终于彻底平定了峤南。

马援见西于县的辖地，十分辽阔，有百姓三万二千多户。而西于县其地，地方边远，最远的地方，离西于县县城的治所，还有一千多里的路程，官府的管理，十分不方便。

马援就上书给皇帝，请求将西于县划分成，封溪县、望海县二县，分别加以治理。

刘秀认为恰当，答应了马援的建议。

伏波将军马援，每到一处，都组织军队和地方人力，为郡县修治城郭，并开渠引水，灌溉田地，便利百姓。

马援还参照汉代的法律，对越律，进行了一些整理，修正了越律与汉律，相互矛盾的地方，并向当地人申明，以便约束当地的官吏和蛮族百姓。

从此之后，岭南地区当地的蛮族居民，都始终遵行，马援所申法律，所谓“奉行马将军故事。”

10

其时，在西蜀成都反叛汉朝廷的蜀郡都尉史歆，以前曾经是征南大将军岑彭部下的征南大将军护军，熟悉并精通军事。

刘秀不敢轻视蜀郡都尉史歆，所以下旨，派遣大司马吴汉，率领将军刘尚及太中大夫臧宫等名将，率军一万余人，前往讨伐蜀郡都尉史歆的反叛。

大司马吴汉，进入武都以后，就按照皇帝旨意，征发广汉郡、巴郡、蜀郡三郡郡兵，合围成都，攻打反叛的蜀郡都尉史歆。

到了建武十八年（公元42年）七月，大司马吴汉等，经过一百多天的围攻，终于攻破了成都城池。

反叛的西蜀都尉史歆等叛军将士，都被大司马吴汉统率的军队斩杀了。

大司马吴汉，遂乘胜乘筏，沿江而下巴郡。杨伟、徐容等叛将，惶恐解散，不敢与汉军对垒。

大司马吴汉，趁机斩杀杨伟、徐容等大帅二百多人，将其党与百余家反叛将士，迁徙到南郡郡、长沙郡，进行安置。

巴蜀地区的叛乱，终于完全平定。汉朝廷君臣，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是不久，建武十九年（公元43年）二月，地方的反叛再起，而这一次，直接威胁着帝都洛阳安宁。

原武县城（河南巩县南）的流民首领单臣、传镇等，又聚众起兵，反叛朝廷，自称“将军”，并占据了原武县城。

原武县城，距离东都洛阳很近。流民首领单臣、传镇的反叛，直接威胁着东都洛阳的稳定和安宁。

刘秀不敢小觑，急忙下旨，命令身经百战，刚刚从巴蜀平叛凯旋而归的太中大夫臧宫，率军包围了原武城。

然而，骁勇善战的太中大夫臧宫，统领的官军，对原武城城池，发动了数次攻击，都依然无法攻下，原武城城池，反而造成了不少汉军将士的伤亡。

刘秀急火攻心，于是紧急下旨，召集王爵、侯爵，以及朝廷中部长级以上大臣将领，商议讨伐原武城的谋略。

会议上，大家议论纷纷，各抒己见。商讨结束，大臣诸侯们有了一致意见，遂建议刘秀道：

“陛下：

臣等以为，应当提高悬赏的赏格！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如此，则叛贼易平！”

唯独皇四子东海王刘阳，不肯赞同，出班反对诸侯大臣的意见和建议说道：

“陛下啊：

诸君所言的，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计策，的确是平常作战时的灭敌良策。然而如今，臣儿却以为，还有更好的计策，可以施展，能够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原武城这群盗贼，在妖师、法术师单臣、传镇等人的蛊惑劫持之下，不可能长久地保持，思想的统一，坚定死守原武城。

他们其中一些人，一定心里已经开始后悔，想叛离逃跑，离开原武城，侥幸活命。

只因当前，我们朝廷的大军，围攻原武城太急，这伙叛贼，无路可逃，所以不得不，努力自救，抗拒官军的进攻。

臣儿私下以为，如果攻城官军，能够稍稍放松进攻，有意识地放开城池的一角，使叛贼们有机会，溃散与逃命，那么只需要一个村长，就能够对付这伙反叛的盗贼了。

这就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刘秀听了大喜，点头称是，赞同皇四子东海王刘阳的建议道：“孩儿说得很对。就按照东海王的意见实施。”

刘秀于是下旨道：

“来人啊，前去太中大夫军中，命令太中大夫的围城大军，立即撤开城池一角，给叛贼们一个逃生的机会。”

太中大夫臧宫半信半疑，但不敢拒绝皇命，只好按照皇帝的旨意办事。

果然不久，围城大军撤开城池一角以后，原武城的流民军，自动瓦解，反叛部众，争相四散逃命。叛贼首领单臣，传镇等，根本无力制止。

建武十九年（公元43年）四月，太中大夫臧宫统领的官军，顺利收复了原武城，斩叛贼首领单臣，传镇等。

京师洛阳附近，重归安定。

到了此时，刘秀越发欣赏皇四子东海王刘阳的足智多谋，机敏善断，换太子的心思，也更加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