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嘉木
“拢共不过说几句话罢了,难道您还担心我跟殿下欺负了他不成?”
“哪能啊。”苏二夫人笑开了,“你们哪里是这样的人。”
不过苏婉纯说这话,她也明白了意思,摆摆手示意苏家的下人都出去,将苏婉纯带到了给小孩儿住的院子里头。
苏二夫人有些巧心,给这孩子安排的院落,就在苏婉纯闺房旁边,瞧着便是姐弟的样子。
领会到苏二夫人的心意,苏婉纯笑了笑,见着人打了个招呼,便让苏二夫人忙去了。
“你便是嘉木?可认识我?”
苏婉纯对孩子的态度极温和,她生的好,笑眯眯的,瞧着也是讨喜的模样。
“我知道,二婶婶说,你是太子妃,我该叫你姐姐。”苏嘉木睁着水灵灵圆溜溜的眼睛看人,十分灵动,瞧着与苏婉纯竟有七分相似。
冲着这相似度,秦铮看她第一眼便有好感。
瞧了苏婉纯一眼,见她没表示出什么,秦铮心里有了底,“那你想让太子妃做你的姐姐么?”
“有了姐姐,以后就有人关心我了么?”
小孩子也许能说谎,但到底年幼,眼睛却不会骗人。
苏婉纯盯着他,他的眼神清亮,是真的关心亲人情分,而非利益地位。
心里便缓缓地笑开了,并未再提这话,转而问起了他读书学字方面的进度。
这也能看出他的性情,是否静得下心。
得到的结果让苏婉纯较为满意,她对苏嘉木笑了笑,“嘉木,你有个好名字,希望你将来对得起这个名字。”
苏嘉木还年幼,听不出苏婉纯这话内里含着的深意,但不妨碍他听出苏婉纯话语之中的赞赏。
他眯眼笑了起来,“我一定不让娘娘失望!”
“别叫娘娘了,显得生分。”
苏嘉木愣住,看着她不明所以。
一旁的春桃替他着急,忙出声提醒,“好孩子,还不快叫姐姐?”
“今后,我就有姐姐了?不是一个人了?”
“那是自然。”
苏婉纯摸了摸他的头发,“你是个好孩子,与我一般父母双亡,自该抱团取暖了。”
于小小的孩子而言,一点点的温情,就让他很高兴了,苏嘉木小心翼翼的握着苏婉纯的手,“姐姐,我以后一定长成男子汉,保护姐姐!”
“好,真好。”
苏婉纯牵着他的手一起走出来,便说明了她的态度。
两人不好离开东宫太久,要走的时候,苏嘉木依依不舍,“姐姐,你不跟我住在一起么?”
“姐姐出嫁了,不能住在娘家,但你能来看我。”苏婉纯蹲下身同苏嘉木平视,“你姐夫可厉害,你得好好读书将来才能给姐姐撑腰,让我不受欺负。”
纵然苏家族里待这些失去父母的孩子还算不错,吃穿都不愁,但到底不是爹娘,总有疏忽的时候。
苏嘉木可太知道被欺负,却又无处告状的滋味了,一听苏婉纯也要面对这些,他立马拍着胸脯保证,“姐姐放心,我一定好好读书,以后考个状元回来,让姐夫再不敢欺负你。”
孩子总是天真,他的话语让苏婉纯笑眯了眼,“好,姐姐等着你考状元,过几日你到东宫来,也见见你侄儿。”
从苏家出来,苏婉纯的心情很不错,拉着秦铮眉飞色舞的。
她的孩子,无法过继给苏家,但却给父母找了个瞧着不错的嗣子,好好培养着,将来百年之后,她也能对父母抬起头,说一声无愧了。
“既然你认下了他,便得负起责任来,我记着,宋家有个家塾,先生是十年前的探花郎,学识很不错,不如将嘉木送进去?”
苏婉纯吃了一惊,没想到宋家竟有这能耐,连探花郎都能请来做先生。
不过想起宋家积年的声誉,也能理解了。
“我的太子殿下,又是宋家,你薅羊毛也得换一只羊吧?”
秦铮不以为意,“宋家有这本事,他家的家塾确实是京城最佳,让嘉木读几年,待他十二三时,说不得还能考进国子监呢。”
国子监那样的地方,是学真本事的,不知道为朝廷培养了多少人才。
秦铮想要此刻将苏嘉木送进去不是不行,只是他岁数还太小,刚刚启蒙而已,就算送进国子监了,听先生的话跟听天书一样也没有用处,说不得还会让孩子挫败。
不如好的家塾,因学生不多,能因材施教,于启蒙的孩子来说,这样最好。
“如此,那回头我去打听打听宋太太的口风罢。”
“这事儿怕是得跟宋老爷提一提,倒也不那么难办。”秦铮笑眯眯的看着她,“太子妃娘娘把他儿女婚事都解决了,只家塾里进个人算什么事儿?”
“我又不是媒婆,哪里能解决他家的儿女亲事?不成不成,你换个法子。”苏婉纯连连摆手。
苏宁跟宋巧荷的事情已经让她焦头烂额的了,好容易告一段落,瞧着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又让她接手宋垚的婚事?
她认识的京城贵女又不多,哪里能保的了媒呢?
“人选已经有了,端看你愿意不愿意从后头推一把。”
“谁?”
“季伯爷家的小姐。”
“他家小姐恨不得吃了我,我才不要呢。”苏婉纯连连摆手,她跟那季家小姐就是八字不合,见面都说不得几句话,哪里还能保媒呢?
再者……“宋家怎么瞧上了季家的小姐?”
虽说季伯爷从前也是文臣,但瞧着跟宋家并无往来,这两家怎么要结亲事?
“宋老爷说,听说季家小姐的诗书不错,同他儿子合得来,故而来打探。”
若非因两家素无往来,又何必要让苏婉纯出面来保媒呢?
瞧秦铮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苏婉纯的眼神有些复杂,“那你可知道,那季家小姐惦念的是你?”
若要让季小姐知道,秦铮一本正经的要她给保媒,心里怕是呕都呕死了。
秦铮挑眉,“那于我有什么干系?我又没让她惦念着。”
实际上,秦铮从未给过那季小姐一丝一毫的希望,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