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境界的差距

这回陈浮生算是感受到了什么是低调的奢华，由于宾客只有陈浮生一人，所以既无丝竹之音，又无歌姬为伴，可是就凭这些精致的餐饮器皿，陈浮生就感觉这酒席规格不低。

由于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所以他尽量保持着礼节，由于有些紧张，不免就显得有些拘束。但是赵铭似乎也知道陈浮生的底细，于是就主动解释道：

“这些餐具还是先父当年立功之后先帝赏赐的，许久没有贵客上门就闲置了，今日陈都使大驾光临，赵某才让人将这些东西拿出来。”

听到这话，陈浮生赶忙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然后说道：“承蒙赵大人厚爱，不瞒赵大人，在下是寒门出身，家乡是偏远的雍州，这些东西如此珍贵，在下还是第一次见。”

赵铭微笑地点了点头，然后谦逊地说道：“不过是一些用具而已，看起来花哨，实际上也就是用来装东西的器皿而已。”

接着他不等陈浮生答话，就又道：“陈都使不靠父辈福荫，全凭自己的才干进入禁军，并且为国立下大功，赵某很是佩服！”

赵铭虽然说的轻巧，可是陈浮生却不这么认为，因为既然是皇帝御赐的东西，那肯定是好东西，尽管赵铭表现的很平常，但是陈浮生还是明白对方既然能拿出这样的东西来招待自己，那就是说明了对自己很是重视。

听了赵铭又夸赞自己，陈浮生就拱手道：“赵大人谬赞了，陈某只不过是运气不错，一从军就赶上了朝廷的几次大战而已。”

“手持吴钩，醉卧沙场才是真男儿，赵某从小体弱，没能继承先父的衣钵从军杀敌，实在是毕生憾事啊！”

赵铭面带笑意，说道这里，他长叹了一口气，随即露出了一丝伤感的表情，但又一闪而逝。他拿起酒杯，就道：“来，请满饮此杯！”

陈浮生虽然不知道什么酒该用什么杯子，可是等赵铭举杯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多虑了，因为很快就有婢女上来替他把酒给斟好了。

赵铭拿的是一个翠玉的杯子，陈浮生也不蠢，当即就也学着样子拿起自己面前的那个同样的玉杯：“我敬赵大人！”说着就一饮而尽。

陈浮生的酒量是不怎么好的，所以平素他也不怎么饮酒，主要是避免误事。陈浮生觉得自己太容易醉了，而且一醉之后他就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和行为，他认为这是很危险的情况。

他是没有靠山的，所以在官场上他一直很小心，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犯错，至少是不能犯大错的。他总是缺乏安全感，他认为一旦自己出事，是没人能保自己的。

至于和他交好的洪斌和侯蒙等人，陈浮生觉得他们对自己更多的是欣赏和投缘，还没到以性命相托的地步。

但是今日是到赵家拜访，第一杯酒自己不喝是不行的，所以陈浮生只能是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陈浮生原本以为这酒会火辣辣的呛嗓子，但是没想到这就似乎不是白酒，很好入口，吞咽时也很丝滑，其间还一丝沁人心脾的果香味。

他当即赞道：“当真是好酒！”

赵铭就笑道：“这也是先父留下的，十几年前地方州府进贡的御酒。是当时陛下当做寿礼送给先父的，一共送了两大车，而今只剩下这一坛了。”

他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一丝自豪，陈浮生静静地听着，心里却想着：这个赵铭真的是命好，从小衣食无忧，荣华富贵。这到了四十多岁了，还一点都没有操劳过，人比人气死人，人家会投胎，啥都不用干就能活。

不过羡慕归羡慕，陈浮生同时也觉得这赵铭也有些无能，到了四十岁还靠着自己父亲的福泽，自己啥都没有，甚至作为堂兄的皇帝也看不起他，没有让他袭爵的意思。

这样的人生好像也没有多少意思。

陈浮生和赵铭你一杯我一杯的痛饮了，一场，但是说的都是一些无关的话题，陈浮生没有提及上门赔礼的事情，赵铭也没有多问。

等宴会结束，陈浮生已经基本醉了，但是也许因为赵铭家的御酒的确是好东西，虽然陈浮生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可是却没有要吐或者头疼的感觉。

既然获得了赵铭热情的招待，陈浮生也不便多待，虽然赵铭表示要让他留宿，可是陈浮生觉得自己喝了酒还是不要睡在别人家里比较好。

上次就是喝醉了酒之后稀里糊涂地和孙夫人睡在了一起，虽然这事是孙夫人有预谋的，可是陈浮生觉得自己也有问题，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也觉得孙夫人人长得很有风韵，他也有亵渎的想法。

因此在孙夫人的问题上，他觉得自己也有错，如果当时没有喝醉，那么他肯定能控制住自己。如今已经和孙夫人睡过了，那么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就纠缠到了一起，恐怕以后双方的关系很难撇清了。

陈浮生怕要是在赵家留宿，晚上发了酒疯，丢人现眼也就算了，赵府这么多女眷，自己要是控制不住自己，又把不该睡的女人给睡了，那可是闯下大祸了。

所以酒席一结束，陈浮生就表示自己不胜酒力就向赵铭告辞，然后由陆离扶着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赵府。陈浮生原本想的是让陆离跟着自己能在自己不懂得地方点拨自己，可是却压根就没有发挥出一点用场。

陈浮生还是不了解真正的高门大户，他仅凭心里印象就以为那些贵族人家会一味地向客人炫耀自己的富贵，这其实是很大的谬解。

会向客人不断炫耀的人家一般都是爆发户，他们需要别人肯定自己和仰慕自己来获得满足感。而那些真正的富贵人家一定是尽量让客人感觉到宾至如归。

他们向客人展示贵重的物品，那也只是让客人感受到自己对他的重视，这二者只见看起来差不多，但是实际上给人的感觉却是天壤之别。

这也许就是境界的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