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回 被囚禁了
千禾应声“好”,当即打开了门,见门外是个高瘦的中年男子,对她道:“多谢猫大夫!我家就住在镇北,事不宜迟,咱们快走罢!”
千禾背上医药箱,又拿了些裹新出生猫崽儿的干净棉布,便跟着高瘦男子出了门。
高瘦男子引着千禾一路往北走。千禾起初还没觉察出什么,然跟着他越走越偏僻,不禁有些疑虑:“你家……住这么偏呢?”
高瘦男子道:“我们是外乡人,来白水镇上做点小营生,买不起十字街上的房子,所以住得偏远些。”说罢,指着巷尾一处院落道,“猫大夫你看,那里就是我家了!”
千禾在夜色中望了望,隐约见高高的院墙和大木门,暗忖:你不是说没钱么,这院子看着,可是不便宜的样子……
她心生疑虑,脚步便慢了下来。高瘦男子怕她反悔,赶忙焦急道:“猫大夫,烦劳您快些,我怕阿咪它撑不住了呀!”
千禾见他一脸焦急的样子不似作伪,便也不再多想,加快脚步,跟着男子进了院门。
沉重的大木门在她背后“吱呀”一声关上,千禾借着月色,见前院里零落满地的各种古怪工具,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血腥气,心里忽然警铃大震:这可不像是寻常小生意人家的样子!
她不禁绷紧了身子,下意识后退两步,问道:“你家究竟是做什么生意的?”
身后的高瘦男子“咔哒”一声关上大门,音调也一改方才的焦急,变得阴冷起来:“既是猫大夫,只管给猫治病就好。其他的问多了,可没什么好处!”
千禾愈发紧张,咽了口口水,问道:“你说有难产的母猫,在何处?”
然母猫她没看到,却陡然听见几声狗吠,抬眼便见两只乌黑雄壮的獒犬从后院冲了过来,目光凶狠地盯着千禾这个“不速之客”狂吠不已。
千禾忽然便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
她下意识地转身欲跑,却见引她前来的高瘦男子正悠悠然靠在门板上,冲她阴阴地道:“猫大夫是来出诊的,活儿还没干就想走?不合适罢!”
前有恶人当道,后有恶犬眈眈,千禾自恃没本事杀出一条血路逃出去,只得瞪圆了眼睛恨恨地问道:“你是何人?诓骗我来此有何居心?!”
麻杆儿咧嘴狞笑道:“听闻姑娘是镇上有名的猫大夫,今日将你请来,的确是给猫看病的。只要姑娘能把我家猫治好,我自然会放你平安离去!”
千禾冷声道:“希望阁下说话算话!那就带我去看看生病的猫儿吧。”
麻杆儿喝退了獒犬,带着千禾来到后院,打开地窖门板,向她示意道:“猫儿就在下面,姑娘请吧!”
千禾心中叫苦:这贼人还真是狡猾,竟然将猫儿藏在地窖里,难怪阿墨和十三找不着!
只是,若是在院子里,她尚有趁恶人不备逃跑或呼救的机会;一旦被囚进地窖,那就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她不过犹豫片刻,肩膀便被麻杆儿重重推了一下,喝道:“快点儿!别逼我跟你动粗!”
武力值不如人,千禾只好一步步走下了木梯,但觉昏暗潮湿的地窖中,一股腥臭的血气铺面而来,呛得她险些呕了出来。
正忙活的冬瓜见麻杆儿推搡着个姑娘下来,眼前一亮:“呦,这就是猫大夫?娘的,生得比秦楼的花魁还好看!”
说着凑上前去,伸出一只臭烘烘的胖手就往千禾脸上摸,被千禾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开:“别碰我!”
冬瓜揉着被拍红的手,嘿嘿淫笑道:“小妞儿还挺辣!够味儿!”
千禾此时,已迅速打开医药箱,将一把大剪子握在手里,冷声道:“我警告你们,我是来给猫诊病的,你们若再敢对我污言秽语、动手动脚,我就自戕死在这里!到时候,你们的猫也一样活不了!”
她方才已想得清楚:恶人既然绑她来给猫治病,说明这猫对他们十分重要,故而可以用来当把柄,以求暂时自保。
果然,麻杆儿皱眉对冬瓜道:“人家猫大夫可是个黄花儿闺女,你个龟儿子放老实点儿!”
说着向冬瓜使了个眼色,冬瓜鄙夷地“切”了一声,嘀咕道:“又不是大家小姐,装什么冰清玉洁……”
麻杆儿对千禾道:“你最好也识相点儿!跟我去看看猫。”说着,便带千禾进了里间。
千禾望着满屋森森的铁笼子,和笼子里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猫崽子,一颗心都被狠狠揪了起来:“你们怎么能这样?!”
说着便蹲下身去,逐个查看猫崽们的状况,但见有的浑身打着摆子,有的耳朵眼睛里都生了虫,还有的皮毛整块脱落,露出裸露溃烂的皮肤。
令千禾略感庆幸的是:三娘的两只小崽子——大宝和二宝果然也在其中,虽说连饿带吓的瑟瑟发抖,倒也毫发无伤。
大宝二宝看见千禾,犹如见到亲人,争先恐后地挠着铁笼“喵呜喵呜”叫个不停,被麻杆儿一棍子抽在铁笼上,喝道:“小畜生!给老子消停点儿!”
大宝二宝立时噤声,瑟缩着挤成一团,显然已经被这恶人吓怕了。
千禾很是心痛,站起身向麻杆儿质问道:“你们若是为了卖猫赚钱,也该好生善待它们,何苦将它们搞成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
“我方才说了,不该问的少问!”麻杆儿叱一句,指着装长毛儿的笼子道,“这只长毛儿的,对我们最为重要,你先将它治好!”
千禾顺着他的手望去,见一只雪白长绒的波斯猫崽儿,品相极好,却缩成一团浑身打着摆子,显然十分痛苦难受。再仔细看去,见它一条尾巴竟生生断去一半,极为触目惊心。
千禾简直不嫌相信:“是谁把它的尾巴弄断了?!”
此时,冬瓜已然踱了过来,一脸无谓地指了指自己鼻子:“正是你亲哥哥我,怎样?”
千禾双眸里几乎喷出火来:“你可知道,猫儿奔跑跳跃,全靠猫尾来保持平衡,一旦没了尾巴,便很容易受伤;你可知道,猫视尾巴如命脉,断尾之痛摧心挠肺!它才那么小,你究竟多黑的心肝,才下得去这样的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