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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回上 史相国对峙不松口 杨太后出面打圆场

政治斗争,本来就是你死我活,要么拼一个鱼死网破,要么就只能当一条俎上之鱼。

柴安风也没有什么好兔死狐悲的,沉默了片刻,又说道:“那你的意思,就是说连我也不能去见皇上了?”

不料保宁却道:“旁人不行,爵爷你还不行吗?这样,小人这回就算豁出去了,爵爷你先跟我进宫去,等到了选德殿再通报皇上。小人知道皇上同爵爷要好,既是爵爷求见,那一定是会接见的。”

于是保宁便亲自推开宫门,领着柴安风往皇帝的寝宫选德殿而去。

果不其然,小皇帝赵昀这两天既不能出门、又不能见人,早就憋得快要爆炸了,一听是柴安风来了,赶忙下旨传见。

柴安风进了选德殿,匆忙行了个礼,便问:“皇上,你知道吗?襄樊的孟老将军、孟宗政,被史弥远给捉起来了,现在正押在大牢里准备问罪定刑呢!”

赵昀在宫里被闷了两天了,原想同柴安风说说闲话的,没想到柴安风开口提的就是国家大事,只能答道:“是啊,我知道。”

柴安风又道:“皇上,孟宗政老将军你是见过的,他可是朝廷藩篱,是万万杀不得的啊!”

赵昀又淡淡答了句:“是啊,我知道。”

柴安风又接着往下说:“而且襄樊那边多少骄兵悍将,都是孟宗政一手带出来的,要是知道孟老将军被朝廷冤杀了,他们无论是献城投敌、还是起兵造反,朝廷都是难以应付的。”

“是啊,我知道。”赵昀好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着自己的话。

柴安风也不知道自己方才列出来的理由,皇帝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只得又补充了一句:“孟老将军这样的忠臣良将要是被杀了,朝野内外必然说皇上是自毁长城,说不准还会把他同岳飞联系起来。到时候史笔如铁,皇上在后世能留下一个什么名声呢?”

“是啊,我知道。”赵昀的回答没有什么变化,就连表情也都是同样一副欠揍的样子。

看着皇帝这“死猪不怕

开水烫”的架势,柴安风真着了急了,忽然一咬牙,说道:“既然皇上道理都懂,那就赶紧下一道旨意,这就将孟老将军就地释放、官复原职吧!”

“这……恐怕就难了……”复读机终于换了盘磁带。

“难?哪里难了?不过是写几个字嘛!”柴安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情愈发焦急起来。

赵昀其实也十分无奈,好不容易才耐住性子同柴安风解释起来。

原来武将的升迁、贬斥、调动,权力都在枢密院。枢密院掌院学名叫枢密使,按道理可以同文官领袖的丞相分庭抗礼。可如今独相史弥远独领朝政,枢密使早成了个摆设,史弥远说东他不敢往西,史弥远说屎是甜的,枢密使也只能伸出舌头尝一尝……

“其实吧,爱卿让朕下一道旨意放了孟宗政也不是不可以……可要是……要是朕前脚下了旨意,后脚就被史相国给驳了回来,那朕的面子就不好看了啊……”赵昀越说越没有底气。

可不是嘛,至高无上的皇帝,下了旨意却被臣子驳斥了回来,皇帝自己还一点办法都没有,那真是把皇帝的脸面都丢光了。与其冒着丢面子的风险,那干脆装聋作哑,索性就不下这道旨意了。

虽然这种做法有些不负责任,却也是人之常情。

柴安风听了这话,龇牙咧嘴地思索了许久,这才为难地说道:“可是皇上,孟宗政的女儿孟银屏就在我府上,求我来找皇上帮忙,我要是求不到皇上的圣旨,那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那你的面子要紧,还是朕的面子要紧?肯定是朕的面子啊!”赵昀道,“更何况你和孟银屏又没有成婚,孟宗政又不是你的老丈人,死了就死了吧……”

这不没心没肺嘛!

柴安风又道:“皇上啊,你以为我是在替谁救孟宗政吗?我刚才都说过了,是替江山社稷在救他啊。金国完颜合达有多厉害,皇上是亲眼见过了。这么些年,多亏了襄樊有孟宗政镇守,完颜合达才稍微

收敛一点。要是孟宗政死了,樊城也丢了,襄阳还能守得住嘛!守不住襄阳,江南半壁江山就能保住了?”

柴安风越说越急,赵昀却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行了,朕知道了,我再想想、再想想……”

再想想、再谈谈、再说说、再议论议论、再商量商量、再比较比较、再研究研究,“再”得太多也不过是一堆打发人的废话而已。这种废话、屁话、空话,穿越之前的柴安风,就已经听得耳朵里长茧了!

因此这种敷衍人的话,柴安风听过不知道多少遍了,又岂能让他屈服。

这是柴安风忽然灵机一动:“皇上,孟银屏姑娘在我府上,你知道吗?”

“知道。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皇帝赵昀答道,“孟银屏现在可是个要紧人,朕劝你不要同她再有什么瓜葛,等风头过去、风平浪静之后你再找她不迟……”

柴安风没有接茬,按着自己思路接着往下说:“巧了,那日孙家村的孙晚晴姑娘也在我府上。又凑巧,两位姑娘投缘,刚一见面就聊得投机。银屏姑娘就将事情同晚晴姑娘讲了……皇上,你猜晚晴姑娘是怎么回答的?”

一提起孙晚晴,赵昀的眼中立刻闪出灵光来:“晚晴……晚晴她是怎么讲的?”

柴安风一听皇帝着了道,便赶紧乘热打铁、添油加醋起来:“唉!说起来晚晴姑娘也是个可怜人。她从小没了爹娘,是他哥哥孙家康一手带大的,听了孟银屏的话,她也是感同身受,哭得跟泪人似的。她说了:皇上是好心人,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看着好人被人冤枉。她又说了:皇上一定会下旨救孟老将军出来,还让银屏姑娘放心呢!”

皇帝赵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晃悠着脑袋说道:“没想到晚晴姑娘心肠那么好,真是个好姑娘啊……”

柴安风赶忙接过话头:“是啊,晚晴姑娘真是个好姑娘。这回我匆忙进宫里来求皇上,还是晚晴姑娘出的主意呢!”

“原来是晚晴叫

你来的啊……”赵昀面露难色,“这可就难办了啊……”

柴安风知道皇帝赵昀打从心里面喜欢孙晚晴,便故意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说道:“皇上既然为难,那我就不再苦苦相求了,回去告诉晚晴姑娘一声也就罢了。只是可惜晚晴姑娘把希望都寄托在皇上身上,没料到皇上也没办法……唉!这回晚晴姑娘可就要失望了……”

听了这话,赵昀更加不安起来,绕着选德殿里摆着的龙书案转了一圈又一圈,就好像一个无精打采的陀螺一样。

忽然,赵昀停住了脚步,抬手一拍桌案,大声喊了声:“得了!朕豁出去了!”

激将法终于奏效了!

柴安风一个激动,接话道:“皇上要下旨放孟宗政出来了?来,微臣给你展纸磨墨!”

“不!”赵昀举起手掌,做了个拒绝的手势,“谁……谁说我要下旨了?”

说着,赵昀抬高了声音,吩咐一旁伺候的保宁:“你,你去给朕把史相国请来,朕豁出去了,亲自劝他赦了孟宗政!”

原来如此。

看来皇帝是不会亲自下旨了,可至少把始作俑者史弥远传来,可以同他当面对质,或许能义正言辞地将史弥远这个官场老油条给驳倒了——虽然这个可能性高并不高……

保宁同史弥远有仇,自然是不会亲自去传圣旨的了,便命令手下一个腿脚快的小黄门,立即去相府里去请史弥远。

不料现在时辰虽早,可史弥远却一清早就离府出门,去中书省办事去了。于是那个小黄门又转了个弯,这才将皇帝的旨意带到了史弥远耳中。

史弥远接旨的时候,正在接见外省来的官员述职,因此他当着这么多臣子的面,不能不给皇帝面子——毕竟忠君爱国是他的一贯人设,于是他略嘱咐了手下官员几句,便让副手薛极继续在这里盯着,自己则坐着八抬大轿径往皇城而来了。

史弥远权倾朝野,又有拥立之功,剑履上朝、见皇不拜、御前骑马,所有的礼仪待遇他是一应

俱全。

看守宫门的侍卫、太监见是他来了,根本就不敢让他下轿步行、更不敢阻拦,赶忙极为知趣地打开宫门,让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坐着轿子就进了皇宫。

赵昀的皇位某种意义上,就是史弥远给他的。

因此赵昀在他面前不敢摆什么皇帝的臭架子,立即请史弥远进殿,招呼着太监沏茶倒水,又亲自搬来一个秀墩请他坐下,这才说道:“史老相国,朕仓促传你过来,是有军国大事找相国商量,相国走得急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吃几块点心?”态度恭敬得好像一个小学生见到班主任一般。

史弥远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正在选德殿里等候的柴安风。他是何等聪明睿智的人,脑筋动都不动就猜出了皇帝叫自己过来的用意。

史弥远城府极为深厚,不愿当场挑起话题,却道:“不必了。皇上勤于政务,乃是国家之福、社稷之福、百姓之福、天下之福,太平盛世指日可待。老夫虽然年迈,却也愿意共襄盛举,不劳累的。皇上有什么军国大事,先讲出来,老夫,还有柴爵爷可以一同襄赞襄赞。”

“是这样的。”赵昀搓着手说道,“听说孟宗政将军,被史相国用红牌从襄樊前线召到了临安,据说还要问罪,不知有没有这样一回事?”

史弥远啜了口茶:“有这事。樊城在孟宗政手里被金国人大下来了。这件事情震动天下,叫孟宗政来临安把事情讲明白了,也是应该的。不知皇上觉得老夫哪里做得不对呢?”

“对,对,问一问也是好好的。”赵昀用商量的口气说道,“既然问明白了、说清楚了那不就行了?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又何必下狱呢?”

史弥远含笑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丢樊城这件事情太大,御史言官们弹劾孟宗政的奏章已是连篇累牍,要不是老夫强压着,说不定淹都能把孟宗政淹死了。这样的情形,要是不明正典刑就把孟宗政放了,又岂能安百官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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