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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回下 保宁死撑不盖玺 广天逆水行快舟

孟银屏回答道:“这五百人马围在皇宫门前实在太扎眼了,我就让他们先回去了,只留下了几个人在这里,足够用的了。”

孟银屏办事,大概要比柴安风本人还要更加可靠一点。

于是柴安风点点头,回答了上一个问题:“谈崩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真是浪费口水。史弥远一定要联蒙灭金,这老不死的,固执得跟块石头一样,我实在是说服不了他。”

“那怎么办?耶律先生不是说了嘛,蒙古灭金之后,下一个就轮到宋国了,要是这样的话,大宋岂不是要遭殃了吗?”

柴安风沉沉叹了口气:“唉!可不是嘛!不过我也不能这样等死!我已经写了信送到你哥哥孟珙那里去。让他先按兵不动,不要贸然攻打金国,等我的吩咐再做决断……”

柴安风话还没有说完,孟银平把话打断,道:“原来如此……我刚才看杨妙真急匆匆从宫里出来……还说什么要先去襄樊一趟,然后马上就要回山东,就不同夫君告别了。原来,她去襄樊是送信去的,我当时没想明白,还觉得有些奇怪呢!”

蒙古三路大军攻金,其中东路就是由二王子察合台领军攻打山东。

山东是红袄军的大本营,蒙古金国这么一场大战,必然是要波及的红袄军的。杨妙真立即返回山东部署防御事宜,也是题中应有之义。虽然不能同这位“妙真姐姐”告个别,未免留了几分遗憾,但柴安风也是十分理解的。

“是啊,眼下形势危如累卵、瞬息万变。妙真姐姐能帮忙送封信到襄樊去,已经是很帮忙的了!”

孟银平心中一紧。

她从小在襄樊军中长大,襄阳、樊城这两座大宋防御北方帝国的核心城市,其军事地位到底有多重要,恐怕没有多少人能比她更清楚了。眼看蒙古就要南下打过来了,虽然直接目标并不是大宋,而是金国。但这毫不妨碍襄樊重点,又将再次变成军事、政治的漩涡的中心。

孟银屏是有点担心他哥哥的:“夫君,朝廷让哥哥灭金,你却又要让哥哥帮助金国……哥哥左右为难,何以自处啊?”

是啊!孟银屏现

在就只剩下哥哥孟珙这么一个至亲之人了,他又怎么能不关心呢?

听了这话,柴安风也是感同身受。

是的,没错。宋国、金国、蒙古,这三个帝国之间的一场大混战,势必会改变天下局势,乃至整个世界历史的走向。为了让事态的变化,朝着自己有利的方向运动,无论搭进去多少代价,在这些国家的统制核心来看,都是值得的。

但是,真的要把自己、自己的至亲之人作为代价放在斗争的天平上,那是谁都受不了的。因此,把孟珙这位小舅哥顶在杠头上,柴安风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只是略加思考,柴安风便说道:“我刚才已经决定了——我们也去襄樊,去帮你哥哥,当你哥哥的挡箭牌!朝廷的军令也罢、史弥远的钧旨也罢、皇帝的圣旨也罢,全都由我柴安风一个人顶下来好了!我一个平头老百姓,怕什么?是不会让你哥哥难做的!”

孟银屏还以为柴安风是在对自己发火,认为自己光向着哥哥没向着夫君,便赶紧解释道:“夫君,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和哥哥……我也知道你是为了哥哥好……可是……这是……我实在是……”

在天下都即将陷入混乱之中,孟银屏的思维稍微凌乱一些,不仅也没什么丢人的,反而颇有几分未卜先知的视野。

瞧着孟银屏这付楚楚可怜的样子,柴安风心中不忍,赶忙安慰道:“没有的事,银屏你不要多想。孟珙他是一个聪明人,天下形势如何,他的见解不在我之下。去襄樊,我也只是为了帮他顶一顶压力的。这就叫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要是姐姐柴念云在这里的话,她大概是会断然阻止柴安风的计划的。

可是这位威望崇高的柴郡主不在,柴安风就少了最后一层障碍。按理说谋士耶律楚材是应当起到劝诫的作用的,然而他的胆量也野心一点也不比柴安风小,他也想看看宋国人、金国人、蒙古人到底会撕扯到什么程度,也想参与到这场大冒险当中,也想试试自己到底能有多大的力量可以在这场冒险中寻找到宝藏!

大家的心思都一致,行动起来自

然就快。

就在柴安风一回到崇义公府,写信给远在青龙镇的姐姐,通报自己行动的时候——孟银屏就已经收拾起了队伍,带上随行的装备和带到这边之后就几乎没怎么花过的银两,就已经在公府门外列好了队。

崇义公府,自打柴安风回来之后,就从没没消停过。

住在周围老百姓大多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们见公府门外又集结起五百人马来,竟然没觉得这有些什么好好怕的,反而带着好奇心围成一圈,驻足观看。

其中还有几个认识柴安风的老熟人,出面问道:“大官人又要去哪玩啊?”

柴安风随口回了一句:“临安城里没意思,我走了!”

这可是条猛料,听到的人立即口口相传:“哟!柴大官人要走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听说他是回来受审的,怎么一堂没过,就要回去了?”

“难不成是朝廷有意陷害,柴大官人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所以就要开溜?”

“嘘!朝廷的坏话,那是随便能说的吗?”

恰巧此刻二叔柴辅仕经过,正听到这番对话,便赶忙挤开人群,跑到柴安风身边,问道:“大侄子,听说你要离开临安了?要去哪儿啊?”

柴安风刚在史弥远那里受了气,正好撒在二叔头上:“去哪?你管得着吗?我出去溜达溜达,怎么着?你要给我出盘缠吗?”

被堵了一句,柴辅仕也不好接着往下说话,只能换了个话题:“大侄子这回来临安,不是来说明那个姓浦的被杀的案子的吗?怎么现在要走了?难不成案件已经了结了?”

“浦受成?这厮死了也就死了,现在天下风云突变,死一个浦受成算根鸡毛啊。你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公府刚刚修好,你明天就可以住进去了,算便宜你了。”

话不多说,柴安风已领着五百最精锐的亲兵护卫,押送着几十两满载的牛车,便大摇大摆穿过半个临安城,出了城北的涌金门。

涌金门外就是运河。运河之上,太湖水寨的头领沙广天早已到通报,已经率领在这里等候多时了。柴安风对沙广天有救命之恩,沙广天又听了水寨寨主杨玲娇的

吩咐,是专门准备在水上接应柴安风的。

他见柴安风大队人马过来,便赶忙迎了上去,陪笑道:“柴大官人这是要去襄樊啊?这一路都是,逆水而行,水路怕是有些不太好走呢!”

“怎么?你‘太湖飞白鱼’白叫了?只会顺水行舟,不会逆流而上吗?那你干脆叫‘太湖烂木头’好了,反正一块烂木头扔到水里,也会往下漂的。”柴安风揶揄道。

“柴大官人说笑了。你看,眼下东南风正起,正是逆流而上的好时候。大官人你就放心吧,赶紧装船起航,让你瞧瞧我沙广天也不是浪得虚名!”

柴安风人手多、行李少。五百新兵护卫携带的,除了随行的一些兵器弹药以及十天的粮食之外,就只有几万两银子而已。不过片刻功夫,就已装上了太湖水寨早就准备妥当的十艘快船之上。

每艘船上,都各安排了五十名亲兵护卫坐镇守护,算是押船了。柴安风及岐国公主等人,则上登上了杨林将送给他的那艘大船。

事不宜迟,以免夜长梦多。

看装船完毕,柴安风变令船队扬帆起锚,起航往襄樊而去。

船队刚刚离开码头,便见一票人马从涌金门内急速奔来,领头之人长得又高又瘦,特征甚是明显,远远一看。就是皇城司提举郭守明。

郭守明跑到这里来的目的,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出来——不就是为了阻止柴安风去襄樊吗?

他见柴安风已经登船启航,心中焦急万分,用手里的鞭子死命地抽着夸下坐骑的屁股。那匹马吃了疼,跑得更快,一直冲到码头岸边,险些没刹住车,差点就把郭守明掀翻到运河里洗澡去了。

郭守明勒紧缰绳,定了定神,举目望去——柴安风的大船已经离开河岸有一丈多远了。

郭守明水性平常,不敢下河去追,只能站在河岸上高呼:“柴大官人,柴大官人,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你管我去哪里啊?关你屁事!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柴安风漫不经心地搭着话,却并没有把船停下来。

郭守明只能扯着嗓子更加大声地嚷道:“那可不行啊!浦受成一案还没了结呢!大

官人怎么好出去呢?”

“什么没了结?皇上都下旨批过了,皇上说我无罪。无罪之人自然是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你要有意见,找皇上去商量去!”

郭守明当然不敢去找皇帝理论,但也不愿就这样放跑了柴安风,只得把嗓音放到最大:“皇上批是批了,但刑部那边还有些手续要办,大官人可不能走啊!可不要叫小人的难做啊!”

此时柴安风的大船已经离开涌金门码头,二三十丈之遥了,而且距离是越来越远,远到郭守明伸长了脖子也听不见柴安风在回答自己什么。

然而郭守明的视力却好得很,遥遥看见船队落在最后那艘船上,正有十来个柴安风的亲兵,正举着火枪朝自己瞄准,眼中放出慑人的凶光,似乎在说:你再嚷嚷一句试试,信不信老子把你说话的家伙都打崩了!

这就没意思了。

郭守明终于住了嘴,只能带着满肚子的郁闷,咬牙切齿站在原地,却没有半点办法。

出了涌金门码头,便是京杭大运河了。

柴安风的大船由沙广天亲自驾驶。

这条“太湖飞白鱼”水性极好,驾乘的本事也是顶尖的,手中一只竹篙戳戳点点,就好像疾风骤雨一般落在运河的水面上,让柴安风脚下这艘船行驶得仿佛利剑一样,眨眼间就已远离了码头,只看见临安城的城墙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这么一去,恐怕临安就再也回不来了吧……

正当柴安风以为自己已经逃出升天的时候,忽听身后传来一阵号角轰鸣,循声望去,却见一队大船正远远追着柴安风的船队,看桅杆上升起的大旗,正大宋水师的战船。

只见这几艘战船造得又高大又结实,分开水浪、疾驰而来,船上的水手早已张弓搭箭,只要追近柴安风的船队,他们大概就要万箭齐发了。

柴安风见状,已然产生了一丝担心。

他在襄樊的时候见识过大宋水师的厉害。水师的战斗力可是要比陆军厉害太多了。至少在水上,无论是金国、还是蒙古,都没有直接同大宋水师抗衡的实力,而现在这支水师,显然是要来对付自己的。

这事情就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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