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八回下 公主提亲求两全 官人犹豫难左右
柴安风听了一愣，随即释然一笑：“没想到完颜大帅这么了解我啊！你说的没错，我是不受史老相公的待见。可你也别忘了，大宋朝中又不是只有史老相公一个人而已，你打了我，难道就一定没人替我出头吗？皇上、太后，那都是帮我的人，我就不信他们会无动于衷！”
耳听柴安风的话越说越是激动，耶律楚材赶忙出来打个圆场：“柴兄怕是误会完颜大帅了吧？大帅若是真的想来对付柴兄，又何必多此一举过来通报一声呢？大帅是堂堂一员战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道理，他是不会不懂的吧？”
完颜合达听了这话，也感叹道：“还是耶律先生深知我心啊！其实我也是处于两难的境地。皇上要是执意大举来攻打柴大官人，我做臣子的当然是唯命是从。可打仗嘛，无非就是胜负两种结果。到时候一场大战下来，金国胜了，那柴兄自然，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嘿，你这话说的难道我就一定输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药是柴大官人胜了……唉！经过同蒙古的一场血战，我大金已是元气大伤，若再败一场，怕是永无翻身之日了……”
“所以说你们就该铁了心的打我呗！谁叫我在这里是实力最弱的一个呢！你要打就打吧！何必要假惺惺的过来做好人呢？真当我是慈眉善目的弥勒佛吗？你就不怕我先下手为强，先杀了你这个金国第一名将吗？反正杀了你，金国能倚重的，就只有郭虾蟆和完颜陈和尚这两个人了，我的胜率又大了许多。不是吗？”
完颜合达赶忙把柴安风的话打断了：“柴大官人何必说这样的气话呢？我当然是不主张皇上来打你的……”
“那你
跟我说这么多话做什么？你应该去劝你家皇帝啊！”
眼看话越说越僵，耶律楚材正想着找个由头出来缓和一下这里的气氛，忽听沉默到现在的岐国公主说道：“柴安风，你不要着急嘛！我和完颜合达过来，不也是想同你商量一下对策的吗？”
“对策，你都把话说到这了，还能有什么对策？”柴安风这么个也怜香惜玉的，对岐国公主说话都有些不客气了。
岐国公主虽然平易近人，那好歹是堂堂一国公主啊！该有的脾气还是有的，听柴安风这话说如此不客气，脸上就一下子就挂不住了，斥道：“柴安风，你到底说什么呢！”
还是完颜合达圆场道：“柴大官人，这事你就错怪公主殿下了，我们到这里来还是她提议的……至于对策……也确实想想了一个，就是不知道大官人同意不同意了……”
“完颜大帅既有良策，那不妨说说，我等一起领教领教。”耶律楚材替柴安风接过了他的话。
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讨论问题了，完颜合达长舒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这是我同公主商议已久，对策虽然简单，但是十分管用，那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就是请公主和柴大官人立即成亲结婚！”
柴安风听着这条建议，顿时就愣住了，可转念一想，便知道这确实是一条最佳的选择。眼下只要柴安风和岐国公主成了亲、结了婚，那柴安风的身份就摇身一变，成了金国皇帝的驸马，也就变成了半个自家人。这样柴安风控制山东，也就相当于是金国控制了山东。
这样，对于金国来说，就不必担心柴安风帮着其他势力来对付自己。从柴安风这边来讲，就相当于给自己
找了一个正经的靠山，蒙古或者大宋想要来为难自己，那也得掂量掂量后果了。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然而这其中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同齐国公主成亲，可并不仅仅是从政治上考虑——否则这两个人的关系完全变成一场政治交易，就未免太可悲了……
因此柴安风还多少有些迟疑：“这个……还要从长计议的为好吧？现在这么一句两句话里面，直接就决定了，未免有些太仓促了点吧？”
岐国公主一听又动了气：“怎么？柴安风，你的意思是我堂堂一国的公主还配不上你一个平头老百姓？”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柴安风赶紧分辩。
“我是说……”柴安风当然不能把自己的意思心里的真实想法就这样当着公主的面说出来，只能临时想了一个理由出来，“我的意思是说，同公主成亲的事情，我怎么着也得先去问问几位夫人吧？”
这回轮到完颜合达不满意了：“柴大官人，你也是响当当的一个汉子，怎么这种事情还需要询问女子的意见呢？大丈夫做事应当当机立断，这么婆婆妈妈扭扭捏捏的，成何体统？”
“这话完颜大帅就说错了。”柴安风反对得理直气壮，“我们家的家风便是如此，从来都讲究男女平等、自由民主，我和谁成亲结婚是两家人的事情，当然应该询问所有家人的意见了喽。是女子又怎么样？我的三位夫人，哪一位不是独挡一面的巾帼英雄？听听她们的意见也是应当的！”
尊重女性的独立地位，这是岐国公主最欣赏柴安风的一点。
这回她倒是站在柴安风的立场上了：“柴安风去问一下几个夫人的意见，那
也是应当的。但是我有言在先，我是要当正妻的，这倒不是我争风吃醋，而是国格在此。要是我堂堂金国公主给你柴安风当一个小妾，那我大金国也就颜面无存了。”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
古代妻、妾，虽只是一字之差，但是地位差距极大，远不是什么大老婆、小老婆的概念就能界定的。妻子，那就是家里的女主人，是拥有仅次于丈夫的权力的家庭正式成员。而妾更多地只有一个物品属性，像吃饭不能上席入座，这种的规矩还算是轻的，有些甚至会被当成玩物一样随意馈赠他人，并且还会被认为是丈夫慷慨大方的体现。
不过长在红旗下的柴安风，从小接受的就是人人平等的思想观念，又怎么会被这种封建糟粕所腐蚀呢？
“这点公主殿下就尽管放心，我家几位夫人，那都是互相平等的。大小、先后也并不是以过门的早晚来看，而是看谁的年纪大小——年纪大的就是姐姐，就是大老婆；年纪小的就是妹妹，是小老婆。公主过门之后排行第几，就全看公主年龄同我其他几位夫人相比谁长谁幼了。”
老实讲，岐国公主确实对柴安风带着几分好感，如果说眼下他非嫁人不可的话，那他第一选择，毫无疑问便是柴安风无疑了。但公主毕竟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说起这话，当然会有些害羞。
然而她又不是那种娇柔造作的样子，只说道：“这种风凉话，你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等你去过去几位夫人，看她们没有意见，你再把话说死了不迟。”
这就是在挑战柴安风本人了，这让他就有些不服气：“问夫人？我这边就有两个夫人，公主要是不放心，那就先问问他们已经好了！”
柴安风说的是孟银屏和苏南雁两人，他们就一前一后跟在他的身后。
孟银屏同岐国公主是老熟人了——而且他们两个虽然地位不同，但是经历却相近，一个是将门之女、大家闺秀，一位则是正经的皇室公主、天潢贵胄，而且都背负着国仇家恨，性格十分投缘。因此对于岐国公主成为自家人，孟银屏并不反对。
而苏南雁的性格更加天真浪漫一些，同柴安风的关系，相比较于夫妻更像是一对玩伴。既然是玩伴，多一个人来玩，自然要热闹好玩多一些，因此她也没有发表反对意见。
柴安风一看自己两个夫人这么给面子，顿时高兴起来，笑着对岐国公主笑说道：“怎么样？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我的夫人是不会反对的，银屏和南雁如此，婷儿一向深明大义，就更加如此了。”
“哼！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了，就算我们都同意了，那姐姐就一定会同意吗？这件事情上我们说的都不算。我看你说了也未必算，只有姐姐拿了大主意，那事情才叫板上板上钉钉呢！”孟银屏说道。
孟银屏的话又给了柴安风一个，可以把时间略微延迟一下的理由。
于是柴安风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我怎么把姐姐给忘了！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得跟姐姐说一声。不如这样吧，就请两位先回去耐心等等。我立即派人去江南青龙镇那边去问问姐姐的意见。走海路快得很，往返也最多十天时间消息就来了。姐姐很喜欢岐国公主，想必是不会反对的。到时候她一定会跟着过来还要吃一杯喜酒呢！”
“嗯，这样也好。”岐国公主实在想不出反对的理由，相反柴安风这样郑重其事的安排，更合乎她的心意。